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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家好,我是苦主。說真的我原本沒想到會回響這麼熱烈,感謝大家的祝福與支持。
因為這不是我的帳號,我並沒有權限讀信,剛剛才驚覺很多人私信我,用我第一篇給的資
訊試圖猜測Z老師是誰。
我並沒有打算公布文中任何一位老師的意思,所以關於三位老師,除了大致故事方向正確
外,我在其中(尤其是Z老師的部分)加油添醋了一些不正確的資訊在其中。以試圖避開
大家肉搜的力量。但台灣廟宇比711還多,我避開了真正的Z老師,可能又會讓大家聯想到
另一位老師,造成他人困擾,我會很抱歉的。如果各位還是試圖猜測或是推斷Z老師是誰
,那麼就偏離了我發文初衷,如造成他人困擾,這文章便沒有保留必要了,請各位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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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們隔天,就去地藏王廟了。
這裡辦事的方法很特別,可以請筆生寫疏文燒化金紙給想要渡化的對象,無論是冤親債主
,祖先,嬰靈甚至是陰纏,也就是所謂的中邪。而根據主神地藏王菩薩擲筊所得到的指引
,我需要寫疏文度化冤親債主,祖先跟陰纏,所以當天就請筆生寫了疏文,燒化了相對應
的紙錢,處理了這些項目。
當天晚上就夢到一個不是夢的夢。應該說,這是我睡夢中所見到的場景,但其真實感令我
認為是親身經歷一般。
夢中我順著一個非常長的夯土的台階往下走,走進一個四周牆壁都是夯土所造的長方形地
下室。樓梯陡峭異常,我扶著旁邊牆壁慢慢向下一步一步的慢慢走。
地下室裡整齊的擺放著一張一張的桌子,桌面上則整齊的擺放著紙做的牌位,前方有一個
身材胖碩,身穿著紅色肚兜的乩童正在做法,此時我正好走過乩童身邊,他喝了一口葫蘆
中的酒,噴向手中燃火的桃木劍,引起一陣烈焰。火焰並沒有真的燒著我,卻讓我感受到
一絲的溫暖。
我走過乩童的神壇,到房間的一個角落,開始徒手掘地,拼命往下挖。沒過多久已經挖出
了一個大洞,繼續往下挖則看到一個小小的石尖露出頭來,瞬間石尖如竹筍一般往上長,
成為一個巨大的筍狀石碑,上頭刻著:L家歷代祖先牌位。
L是我的家姓。
一看到牌位的瞬間,我立刻驚醒,臉上還有一絲乩童火焰的餘溫,刺刺暖暖的,手指也有
點掘過土後的痠痛感。只見爺爺奶奶兩老在黑暗中,站在我的床邊,跟我揮手道別並轉身
消失。這次大概真的是要離開了吧?
隔天禮拜一中午在辦公室看著Youtube吃飯的時候,系統自動跳出來鄭弘儀先生主持的新
聞挖挖哇節目,而那一集正好是在討論祖先的問題。節目常客林正義老師在裡面隨口說了
一句:「如果夢到竹筍代表祖先德有損,需要幫祖先處理歐。」
我立馬打電話給父親,詢問到底我家祖先牌位狀況如何。因為父親年紀比較大的關係,我
平常儘量不拿這些事情煩他。
我跟父親說了昨晚的夢與剛剛看到的節目資訊,父親沉默了下來,問說「你怎麼確定你真
的去到了那裡?」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我對那個夢境的記憶跟昨天午餐差不多清楚。」我早已忘記當
天午餐吃什麼,至今還能記得那乩童吐出的火焰氣味。
「就像是真的去過一樣嗎?」父親問。
「恩對,完全就是身歷其境。」
「好,我知道了,你有需要什麼再跟我講。」父親說,「你看到他們兩老走了,應該就沒
事了。你現在這些狀況,我也幫你問問有沒有什麼老師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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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們來到廟公給的名片上的地址,是一間位於北部的私人宮廟。
該宮廟是採預約制的,約好問事的時間,人再到即可。廟內巨大的佛像莊嚴無比。辦事的
師姑一身素白服裝,扮相十分靜雅。
「師姑,我想請問我是不是被下符了?」我一坐下來,就跟師姑這樣說。
「這不能亂說,」師姑用標準的台語回我。「手給我,我要把個脈。」
師姑用三根手指扣著我的手腕,笑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你被下符?」
「一直覺得身體怪怪的,廟中師兄提醒後我有擲茭問過菩薩,六個聖筊。」我說。
師姑笑了一下,「恩對,真的有。南方那裡的老師弄得對不對?」
「應該是吧,」我說,「除此之外我之前沒去過其他的私人宮廟,也沒找過其他老師了。
」
「你是不是覺得胸口被壓著?」師姑問。
「胸悶,正中間心窩那一塊,」我說。
「他把你扣住,」師姑說,「就是為了要讓你不舒服。不過下的東西不嚴重,可以解。」
當天師姑交辦了要我去購買一些用具以便日後解降使用,並預約了一周之後處理。隔周回
到宮裡,師姑替我做法。做法後覺得人輕鬆了不少。
「回去按照這個帖子的配方配藥喝,」師姑給了我一張紙,「這可以加速你的氣運行。」
我趕快去中藥房配了相對應的中藥,回家熬煮後服用。
當天晚上終於睡了一場好覺。
隔天,我神清氣爽地飛往東南亞出差去了。在東南亞待了幾天後,從下榻旅店去工廠的交
通車上,我深深的感受到胸口直徑約六到七公分的範圍,有東西插入的感覺。
又來了。
那感覺就像是就像是香港鬼片中術士,會把受術對象的魂魄封印在草人中,術士將金針戳
入草人胸口的瞬間,那根無形的針也同時插入我的胸口。不只是戳進來的感覺,我甚至能
清楚的感受到他轉動金針,甚至拔出又插入,來回翻攪草人胸口。
這深深的惡意,是復仇嗎?
之前就有聽說過,解降會讓施術者受傷,而這次龐大的惡意則讓我不寒而慄,伴隨著一股
噁心的反胃感,我在車上當場乾嘔了起來。同事問我是否還好,我只能苦笑地說,路途遙
遠,有點暈車。而一下車之後,我立刻在協力廠商的廁所瘋狂乾嘔了起來。嘔到舌根都抽
筋,還不停止。最後是心中默念了一句:「請地藏王菩薩幫幫我。」並深呼吸用力忍住,
才稍微抑制了一點噁心的感覺。
之後幾天都是如此,只能在心中請菩薩幫忙,配合上自己的意志力,想辦法忍住這噁心的
不適感。
回台灣之後,我幾乎無法自理生活。無時無刻都覺得身處在一個骯髒的煙霧之中,那噁心
的煙霧讓我隨時都反胃想吐。除了噁心感之外,爆高的血壓也再次襲擊著我,收縮壓超過
220的衝擊造成我至今還不停耳鳴。
我時間上無法配合即時去請師姑協助,只能去離家比較近的大廟參拜祈求能平安渡過這週
。在全程參拜後,心中有股衝動讓我回去地藏王菩薩坐前,擲筊詢問是否能請菩薩再次幫
忙協助渡過危機。
三個聖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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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兩天後,第三次去找師姑的前一晚,睡夢中,我來到了一個泛黃的小鎮。
這裏,大概就是二十年前的台灣的樣子。一切都稍微舊一點,彷彿那個世界的東西是沒有
靈魂的一般,顏色也如同老照片一般沒那麼鮮豔,也聞不到該有的氣味。
我順著一條長長的街道往前走,我的手指貼在洗石子的牆面上,一邊走一邊摩擦著,順著
道路盡頭,右轉到大街上,自動的走進了一間舊式的海鮮餐廳。餐廳內部毫無裝潢可言,
灰色的磨石子地板,白色的柱子上懸掛著電風扇,牆壁上貼著手寫的菜單,一張一張紅色
圓桌上包裹著粉紅色塑膠布,之前的人吃剩的殘渣還沒來的及清理,就這樣直接留在塑膠
布上了。
就像是小時候校外教學會去的餐廳。
我也拿著一個盛著食物的紙餐盤,裝了一碗白飯,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還沒開使用餐,就
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一個瘦瘦高高的老人,穿著舊時公務人員常穿的那種灰白色短袖襯
衫,慈祥地看著我。
「你過來,」老人微笑地說。他在旁邊的桌子邊拉了一把椅子,指示我坐下。
「阿伯,」我操著台語,用孩童的口吻對老人說,「我很痛苦耶!」
「很難過齁,」老人用安慰小孩的口氣,用國語說,「能不能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會好
了歐!」
「忍不了了啦!阿伯,我要死了!」我用台語哭訴著說。
「好,那麼你看著歐。」老人說完,拿出一張符咒形狀的黃紙,用一隻紅筆開始在紙上畫
起來。
「這樣你看懂了嗎?」老人畫完之後問我。
「阿伯,不行啦我看無。」我說,「可不可以上去教我?」
「好,我上去幫你。」老人說完,輕拍了我額頭一下,我立刻在床上驚醒。眉心有一股剛
被拍打過的輕微疼痛。
跟師姑碰面時,我說了這場夢境給師姑聽。只見她聽了我的故事之後搖搖頭,說:「你自
己知道那是哪裡嗎?」
「冥府。」我不加思索地說。
「你知道那個老人是誰嗎?」
「感覺上是一位非常照顧我的長輩。」我說。
「但是哪是冥府啊!裡面都是鬼王啊!你想要他畫的那張符,這樣不就是請鬼拿藥單嗎?
」師姑說。
「不好意思,請問那個老人不會是閻王或地藏菩薩嗎?」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師姑。此時
的我,一心一意的想得到那張符,也堅信得到符之後就能從這一切當中解脫了。
「也是有可能啦…哎,連下面都出來要幫你了嗎?」師姑若有所思的說。
「請問師姑,我老公現在到底該如何處理?」妻子緊張的問。
「不然先這樣好了,看看這道符有沒有效。」師姑畫了另外一張符給我,讓我先帶在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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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我這樣對妻子說。
「對不起,剛結婚就要讓你當寡婦了。」或許是因為這次的降頭下得真的太重了,這次師
姑的護身符沒有他應有的效果。此時的我,二十度的天氣,就算穿著羽絨外套及毛衣,還
覺得手腳冰冷,全身發抖。
「你給我振作!」妻子憤怒的說「一定還有別的方法的!你上次不是跟爸聯絡了嗎?怎麼
不問一下爸後續怎麼樣了呢?」
我打了一通電話給我父親,父親聽完我致電的來意之後,笑了出來。
「你兒子都要死了你還笑得出來啊?」我有點生氣,卻又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哪有這麼巧的?早上朋友才跟我說有一個很厲害的C老師,你晚上就打電話來了。」父
親說,「要不要我幫你約那個C老師?」
真的太巧了,巧到都覺得這是夢中老人的安排。
「好,謝謝。幫我約吧。」
驅車前往C老師宮廟的路上,我幾乎感受不到我的體溫了,除了心臟頑強地跳著之外,整
個人跟死只差一口氣了。C老師年約六十歲,身型壯碩。父親扶著我走進老師的神壇,C老
師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老師,我兒子狀況很差,」
父親尚未說完,C老師立刻打岔:「不要緊,我來說他的狀況。你犯到了誰這樣對你?這
已經是在要你的命了你知道嗎?」
我要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請問這到底是什麼,怎麼能這麼嚴重呢?」
「黑令旗。你一定有去過他的神壇對不對?你是不是有冒犯到對方?」
「請問老師看得出來是哪一間神壇嗎?這段時間我去了兩個。」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
心中還是希望能由C老師來再次驗證是誰對我下的手。
「中部的,弄你弄很久了,差不多一年,只是最近下手越來越重。」老師說。
我把當初在Z老師那裡的狀況簡略說了一遍,從Z老師陳述我的狀況,後續祖先顯靈阻止
我付錢,到擲筊確認下符一事等。C老師閉眼不語。聽完我說的狀況後,他憤憤不平地罵
了一句:「廟店。」
「廟店?」父親問。
「就是用開廟下信眾符法讓大家會一直回去找他,賺錢的廟。」C老師憤怒的說,「這些
人最可惡了。來,我來幫你處理!」
老師要求我脫除上衣,用筆畫了一張符。除了用筆顏色不一樣之外,C老師畫的這符,跟
我夢中那位老人所畫的,一模一樣。
C老師施法的詳細過程我實在也記不得了,只記得我整個人彷彿像是泡在一盆溫熱的浴池
一樣,舒服無比。有種這段時間來所受到的所有惡意與折磨,都被C老師大手一揮,抹除
了。
「沒事了,平安。」C老師施術完畢之後說。
「謝謝老師,」我輕而易舉的靠自己的力氣站了起來,跟C老師深深的一鞠躬,便轉身面
對老師神龕上的神像,雙手合十低聲的說,「也請神明幫我跟冥府的那位說謝謝,不管祂
是誰。」
我自己走出了老師的神壇,這是這一年以來,第一次感到活著的美好:毛毛細雨打到臉上
的冰冷觸感,空氣中瀰漫著線香的味道以及濕潤泥土的芬芳,刺眼的陽光照耀在皮膚上而
產生的溫暖。這場太陽雨的盛宴讓我才知道,這些是我之前失去的感官。
過幾天再次去請六姊幫忙順氣,她一看到我的背,就難過的說:
「好可憐歐,之前看到你的時後,總覺得你的身體被加了一層厚重的枷鎖,怎麼刮痧都刮
不掉,現在你的枷鎖終於拿掉了,我看到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
之後大約又花了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心窩的空洞感才慢慢消失,然而至今喉嚨還是時不
時覺得哽咽,常態性鼻塞以及永不停止的耳鳴,讓我無法忘記自己曾經經歷過如此恐怖的
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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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呢?我們吵了一架,就再也沒聯絡了。吵架時他還是認為我的狀況跟Z老師沒有任何關
聯,我的所有狀況都不是他的原因造成的。不過這種事情誰真的能知道呢?畢竟鬼神符法
這種不科學的東西,透過不科學的方式三度驗證之後,得出來的結果除了說服我自己之外
,實在也沒什麼公信力。
但這段經歷卻告訴我,神鬼是真實存在的,如果此時正在閱讀這篇文章的您已經有熟稔的
老師或神壇等信仰,真的很恭喜您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式。而經歷過這一切事情的我,之
後無論是看到或是經歷什麼樣的靈異事件,我都第一時間都是去大廟處理,台灣許多大廟
都有提供收驚以及祭改的服務,其實非常方便又安全。
而這當中最讓我惶恐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被破壞這一點。事情一開始會第一個念頭想
到要找A,是出自於對他徹底的信賴;雖然覺得Z老師收費很貴,但也是基於信任,並且希
望花錢能解決就好,才會願意花第二次錢。沒想到這樣的簡單的想法與對他們的信賴,衍
伸出後面這加起來一萬多字的三篇文章,十幾年的友誼也只剩下遺憾。很多版友提及了A
與Z老師聯手起來賺錢的可能性,雖然我再也不會和A聯絡了,我還是想要相信他不是那樣
的人。
為了我們曾經的情誼。
這之間也有很多人推薦我去找其他老師看看,但我不敢,畢竟像是A這樣的好朋友介紹的
老師都可能會出問題,其他人介紹的不就更讓我無法信任嗎?最後淪落到每天早上起床,
第一件事情就是祈禱施術者煩了,忽然良心發現了,能不能當天便停止施術。
可惜那一天一直沒來。
文章最後找的這兩位老師,師姑是因為廟公大力推薦與神明擲筊的指引,而抱著姑且一試
的心理;而最後家父帶我去的那位老師,則是因為深信這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而這些廟店乃至於神棍的可惡真的是在於,他們利用信眾的不如意與惶恐,假藉神明的名
義,肆無忌憚的使用他們的術法或行騙,或剝奪他人健康,只為了謀取金錢。而我們又無
法使用科學的手段以及方式來佐證,只能在徬徨無助當中渡過。後面兩位正派老師,如同
諸多推文所述一樣,收費就單純香油隨喜。
只能說,哎,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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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我是苦主。在這裡統一回覆各位的留言。
至今我還是對於提及這件事情感到深深的恐懼,然而大約從半年前開始,總覺得有一股力
量一直在提醒我,該打開電腦把事情寫下來了。可能是某個意念想透過我闡述自身經歷來
提醒大家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文章出得慢也是因為一些內容要經過神明擲筊許可我才敢
貼上來,所以反覆修改了許多次。
很多推文在第一篇發表時就猜到後面故事的發展,真的很厲害,只是在事情發生的當下,
我完全沒有及早想到一切可能是人為的,這就是當局者迷吧。
這段故事雖然是我的親身經歷,但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大多都是處於身體不適甚至一度接近
死亡邊緣的狀態,雖然還能記得大多數的事情,但有些片段仍然無法非常清晰的回憶起來
,諸多細節與對話是寫作時跟一起經歷諸人詢問,時間點的整理則是靠行事曆上記錄估算
,或與朋友或老婆之間LINE對話的時間回推;如果有敘事不清的地方,煩請見諒。
謝謝各位撥冗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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