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靈堂放在斗南老家,
因為現在有電蠟燭,
所以不用每天晚上守靈到早上。
早上被尖叫聲吵醒,
有親戚發現外公的棺材移動到門口去了。
家裡沒監視器,
或許有人闖空門但沒找到錢財,
一氣之下對死者發怒,有夠惡質。
神奇的是,
巷口也有一個喪家,
亡者是一個阿桑。
凌晨時,棺材也移動到門口了。
這個恐怖的事情讓里鄰有些害怕。
第二天早上,
外公的棺材又被移動了,
而且移的更外面,
幾乎快要到馬路。
詢問後,
巷口的阿桑,
棺材也移的更外面。
我們不斷博杯,磕頭,
都問不出個所以然。
這天,我們全家守靈。
大家守在門口。
果真不久後,
聽到移動的聲音。
我們看到棺材,緩緩的,
緩緩的、緩緩的移動。
我用line與阿桑家人連絡,
同時間,
阿桑的棺材也正在移動。
大家面面相覷。
莫非外公與阿桑有染?
這絕對不可能!
雖然里鄰不大,
大家會偶爾聊天,
但因為外公與外婆都是一起工作的,
且那位阿桑長年臥病在床,
怎麼可能有時間黃昏之戀?
正當我們困惑、恐懼、又有點憤怒時,
禮儀社跟我們說,這是最近的怪現象。
他說,其實,屍體本來就是會移動的。
這有做過實驗,
兩具屍體放在地上,隔兩公尺,
過了幾天,
他們之間的距離會慢慢拉近,
大約一天一兩公分左右,
真的放上一個禮拜,
可以距離接近7-10公分。
只是大家通常不會接觸屍體,
不知道這樣的情形。
他說之前有一男一女相約上吊自殺,
當被發現時,
不知道是被風吹、或者是自己移動,
與原本上吊的位置差隔相距20公分。
但最近不知道是甚麼靈動現象,
本來會緩緩緩緩到人們不會發現的速度,
近期動作加速很多,
以外公跟阿桑的例子來看,
速度快還拖著棺材,
若再快一點,或許兩人可以碰在一起。
我問家人,會不會是死者們覺得孤單,
想要有其他人陪?
死亡的過程是痛苦且孤單的,
當知道里鄰有人可以一起上路,
何樂而不為,為何不讓死者實現這個願望,
讓他們上路不害怕?
媽媽說這樣對未亡人情何以堪?
我們看著外婆。
外婆感到無奈,
但她相信自己的老公與鄰居無染。
但...若老伴真的怕孤單一個人到另一個世界,
那就拜託那位鄰居了。
外婆感到難過,最後陪外公的不是她,
但也可以體會一個人死亡的惶恐。
那日午夜,
我們已經把棺材放在一起了。
眾目睽睽下,
看到阿桑慢慢爬了起來,
面容紅潤,就像睡著夢遊一樣,
緩緩的爬到阿公的棺材,進去裡面。
現場氣氛五味雜陳
對外婆而言難過不敢言
對我而言怕得要死
對對方家人很驚訝,
長年臥病在床死了卻爬的這麼順?!
出殯蓋棺那天,
外婆對著阿桑說 「拜託妳了!」
並深深的90度鞠躬,
眼淚不自覺的一直掉。
場面相當哀戚。
喪禮之後,外婆每天鬱鬱寡歡。
我們把老宅賣了,外婆來都市跟我們住。
過世時,因為是大樓,
所以靈堂與棺材就放在殯儀館。
出殯那天,
外婆的棺材旁,
躺著十幾具男屍,
有三具已經爬到棺材裡與外婆共眠。
外婆的表情不只安詳,
感覺就像微笑一樣,很滿足。
相信外婆的離去並非孤身走她路,
只是不知道到了另一個世界,
她與外公是否會再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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