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妖燈(二十七)

　　言楓與言封的家族─言家，言家是除妖界中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 這四大家族除了
擅使咒術的言家外，其他三家分別是擅長操控自然元素的孟家、以虔誠信仰獲得神佛之力
的吳家、以及擁有忠誠妖役以妖制妖的羅家。


　　四大家族皆有將近百年的悠久除妖歷史，百年間傳承下來的能力與經驗都已是專家以
上，因此在除妖界中分別占有不小的分量。


　　然而四大家族表面上雖是並駕齊驅的狀態，在暗地裡其實互相較勁、爭奪著別人看不
見的順位排名，而在這之中長久以來一直盤據於首位的便是羅家。


　　羅家手中擁有的千年的妖役一直是重要的除妖助力，忠誠又強勁的妖役同時也是令其
他家族忌妒眼紅、幾乎無法撼動首席之位的原因。


　　傳說在百年前，羅家祖先以智謀鎮壓了當時擾亂人世安寧的殘暴妖怪，並以寬恕不殺
與妖怪換取賣命契約，此後該妖怪便成為服侍羅家的妖役，羅家也就此開啟以妖制妖的除
妖之路。


　　過去的舊時代中，人類的文明力量尚無法與強大的妖怪力量所匹敵，因此羅家手中的
妖役便成為除妖界中最強王牌，在古老的除妖歷史中消滅了不少令人棘手的怪物、奠定了
羅家在除妖界的地位。


　　妖役的力量並沒有因被人類眷養而衰弱，反而在羅家的培養下日益增強，其他三家雖
也曾嘗試與妖怪簽訂契約，但嚮往自由的妖怪讓他們往往以失敗收場，只能乾瞪著眼看著
羅家繼續傲視除妖界。


　　言家雖也保有悠久的除妖傳統，但每一代繼承者能力參差不齊、家族傑出人才屈指可
數，且咒術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除妖能力，與其他三家相比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在無法
匹敵其他家族的情況下，言家在四大家族中的排名一直都是敬陪末座。


　　言楓及言封的祖父言耀光是言家近代數一數二撐著住臉面的除妖師，也是昔日言家的
掌權者，然而兩人的父親言碩卻是沒有除妖天賦的一代，對除妖及咒術一點興趣也沒有，
尤其在遇到相愛的另一半後，對人生的期許便只剩生幾個胖孩子、一家人平凡快樂過一輩
子這種樸實的願望，甚至希望不再讓自己的孩子學習除妖、永遠當個普通人。


　　言耀光看著自己不成材的獨子心有不甘，就如他的名字一樣，他一生致力讓言家從四
家族末位中翻身、照耀到除妖界的輝煌光芒，然而這個畢生志願卻即將在自己兒子手中消
逝，言家綿長的除妖歷史若是斷在此刻，他逝去後該拿什麼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言耀光費盡心思、苦口婆心地向自己的兒子述說言家傳承的重要與珍貴，卻依然挽不
回兒子已決的心意，這位走投無路的除妖師最後選擇求助禁忌之術─願望咒，他向蒼天許
願，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只求蒼天賜給言家一名能翻轉除妖界、繁榮言家的後代。


　　而上天或許真的聽見了這位虔誠老者懇切的心願，這個願望沒多久便實現了。


　　言碩成家隔年，言楓在飄滿豔紅楓葉的美麗季節出生了，言楓出生後備受言碩夫妻疼
愛，在夫妻倆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快樂健康的成長著。


　　言耀光再如頑石，對自己的親孫女依然疼愛有加，甚至差一點點就被孩子可愛的身影
融化食古不化的死腦筋，一如以往的日子平凡的流逝，一直到言楓五歲時，言耀光才忽然
又燃起光耀言家門楣的一絲希望。


　　言楓這個孩子似乎有異於常人的運氣。


　　言耀光發現，只要出門時帶上言楓往往都能遇上一些幸運的小事，比如參加抽獎總會中獎
、三番兩次幸運的避開或大或小的災難、或是能在路邊遇上稀有難見的妖怪，諸如此類的
事情不斷發生、屢試不爽。


　　隨著言楓年歲漸長，這一點小幸運也逐漸成為大幸運，言家的家運似乎也受其影響逐
漸轉好起來，言家子弟在除妖界的表現日益優良，在除妖界中也漸漸掌握了更大的發言權
。


　　言楓六歲時，言耀光便開始教導她如何使用咒術，但比起咒術言楓似乎更喜歡武術，
因此言耀光也聘請了武術老師教導言楓，儼然已將她視為翻轉言家的希望。


　　隔年、言楓七歲時，言封出生了。

　　那時的言封被父母取做言風，因為出生在一個有著舒爽微風的晴天而得名，在父母與長姊
的疼愛下言風也順利健康地長大，這時言楓除了上學外也依然持續學習武術與咒術，假日
也開始會隨言耀光一起至除妖現場，甚至言耀光會讓她嘗試執行簡單的案件。


　　言碩夫妻倆對女兒熱衷於除妖並沒有反對，畢竟除妖是家業、咒術是家傳，言碩再如何渴
望平凡也依然不捨父親後繼無人，加上有言耀光這位數一數二的除妖專家陪同，言碩一點
也不擔心安全問題，因此更是放手讓言楓接觸咒術與武術。


　　最終，言楓在十二歲時因驅除了當時傷人無數、令眾人傷透腦筋的強大妖怪而一戰成名，
整個除妖界一夕之間都知道言家出了一位除妖天才，這背後卻只有言耀光知道，是因為言
楓有無限強大的運氣當後盾，才能夠有剷除那只妖怪的勝算。


　　極其幸運的言楓在實戰上，除了能夠比別人早一步發現妖怪的蹤跡，也總能不經意的
發現妖怪的弱點、或是無意中獲得最佳驅除妖怪的時機。即便是險峻的任務，也能在受傷
前千鈞一髮的閃避、或是遭受強烈攻擊後毫髮無傷，若將其比擬成遊戲玩家，是十足十會
被誤認為開外掛的超級玩家。


　　言楓本人似乎也察覺自身強盛的運勢，在除妖業務上更加勇往直前，積攢的名聲也更
加響亮，不過一年多時間，言楓的名號已經震盪除妖界，許多指名要言楓處理的委託接踵
而來，讓言耀光更加確信言楓就是言家的希望。


　　就在言楓順遂的在除妖之路上飛行之際，她的身邊也一點一點悄悄地出現變化。


　　首先是言楓的母親，在生了言風後本就虛弱的身體隨著年歲逐漸殘敗凋零，最終在言
楓十四歲那年冬天與世長辭，自長達兩年的臥床生活中解脫。


　　接著是言楓的父親，因喪妻遭受過大打擊、遲遲無法從悲痛情緒中脫離，只能靠著忙
碌的工作麻痺自己，健康也因此每況愈下，最後在家中書房成堆的文件中就此長眠。


　　接連兩名至親離開，對言楓來說是不小心的心靈傷害，她沈浸在悲痛之中、好長一段
時間都無法進行除妖，一直到看見年幼的言風強忍著悲傷安慰著她，才決定擦乾眼淚、代
替父母好好照顧唯一的弟弟。


　　言楓重新回到除妖界大顯身手，言家的地位因為言楓的出現節節攀升，活絡於除妖界
的言家旁系子弟們皆對這位厲害的小女孩恭敬有加，言楓頓時成為了家族中僅次於言耀光
的重要人物。


　　這時，言家家族內部卻也開始出現怪事，許多人忽然染上不明怪病或是不斷遭遇意外
，除妖的過程也總不順遂，因除妖而喪命的人數逐月攀升，本來一直走好的家運似乎開始
走下坡，家族內外總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就連言耀光也能感覺到這股不協調感。


　　言耀光原先將這些不幸歸類於巧合與意外，但不幸的事日漸增加，多到令他無法在再
當作巧合與意外時，他才開始著手進行調查。


　　言耀光花了許多時日研究這其中的因果關係，將家族中的不幸一一列出並分析遇害者
生前的所有動向，才恍然發現原來導致言家逐漸衰弱的原因竟就在藏在家族之中。


　　那些遭遇不幸的言家人生前多半在家族內碰過言風，他為此花了點時間監視著言風，
證實除了言楓外、其餘與言風接觸過的言家人在往後數日內幾乎都會發生不好的事，更在
這之後察覺到言楓在除妖時越使用自己的運氣、言家發生的不幸事件便越多，


　　言耀光想起了那年的願望咒，利用這些線索自己推測了一番結論，舉凡是言家人、包
含言楓在內，在外使用能力消滅妖怪後所產生的罪孽最終會落至言風身上，言風就是一只
儲存言家之罪的容器，而言楓的力量最強、累積罪惡的速度越快，這些罪惡不斷累積在言
風體內，最後滿溢出來、逐步影響了言家所有人。


　　多年前許下的願望咒已經實現了，同樣的該支付的代價也應該兌現了，此刻就是言家
該支付代價的時刻，那個被派來索取代價的使者就是他的親孫子言風。


　　如果言楓是翻轉言家的希望、那麼言風就是摧毀言家的毒藥，想讓言家翻身的代價就
是賠上整個言家，願望咒不愧是禁忌之術、果然一點也不簡單。


　　言耀光身為家族之首，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家族毀滅，他貪心的想要保有言楓這張王
牌、也想要保全整個言家，於是他秘密的招開了家族會議，招集了旁系各掌權者一起商討
此事，歷經數小時的會議，最後決議狠心地將年幼的言風除去。


　　有了言楓這個希望的言耀光將所有目光與關懷都放在言楓身上，因此與言風並不親；
言風本身也與他父親一樣毫無使用咒術的天份，因此殺了言風這個決定下的並不痛心、甚
至還有點雲淡風輕。


　　然而在執行前夕忽然有人提起，若言風是承載言家罪孽的容器，那麼要是容器沒了、
那些罪孽會往哪裡去呢？


　　眾人對此議論紛紛，害怕若是言風死了，那些罪孽會不會回歸到自己身上、反噬自己
？如此反而可能加快言家滅亡的悲劇。


　　言耀光似乎也從中察覺，只要言楓這個願望咒的產物一直存在，支付代價這件事可能
就不會停止，即便是言風死了，言家也絕對逃不過毀滅的命運。


　　最後在許多意見交會之下，除去言風的決定改為將那些言家之罪封印在言風體內，只
要罪惡之力被困在裡頭出不來就無法影響言家人，言家便可暫時保有安寧。


　　言耀光每個月都會加強言風身上的封印咒，但或許是言家罪孽太過深重，即便言耀光
僅僅一個月會碰見言風一次也終究敵不過那股罪惡之力，一年後、本來一直身強力壯的他
忽然撒手人寰，為言家人留下了錯愕與恐懼。


　　言耀光死後，言楓及言風的表叔言牧接手言家，言牧從自己的父親那裡得知言風的事
，為了避免言耀光的死再度重演，他翻閱許多古籍資料研究出一套更強力的封印咒，將言
家之罪再度嚴嚴密密地封印在言風體內，並將言風改名為言封，間接以文字及語言的力量
加固封印。


　　為了永絕後患，言牧甚至乾脆將言封逐出言家、斷絕他與言家的關係，如此一來言家
人犯下的罪孽依然會流入他體內，但絕不會有機會影響到其他言家人。


　　言楓一直到言封被逐出家族才知曉弟弟身上的秘密，而言封本人早在言耀光對他下封
印時，還保有人類良心的言耀光便全盤向他托出、讓他能夠犧牲的明明白白。


　　會帶給別人不幸這件事言封早有自覺，學校內曾經與他要好的朋友幾乎都曾發生過意
外，同學為他取了不幸男的綽號，他在學校內也逐漸被排擠，這一切都曾讓他思考過自己
是不是真的是帶來不幸的人，最後自己的親爺爺證實了他的不幸體質，也讓他知道原來爸
爸媽媽也是他害死的。


　　他並不恨言耀光、反而很感謝他告訴他真相，只是從那天起他也逐步封閉自己，就連
一向對自己最好的姐姐言楓也不願靠近，甚至心甘情願的被言牧趕出去。


　　言封被趕出言家時還只是小學的年紀，言楓曾試圖想將他帶回卻都被拒絕，為此言楓
找上言牧大吵一架，耗盡了唇舌卻無法改變任何結果，從此之後她便發誓，為了保護僅存
的家人，她勢必要成為言家的支柱與掌權者，總有一天要讓弟弟光明正大地回到自己的家
。


　　言封在言楓的金援下依然繼續上學，但住的地方都是隨意找空屋子居住，飲食也是隨
意摘採野菜果子或超商食品果腹。他多半選在人口不多的山區居住，避免將不幸帶入人群
，卻也在此時發現了夜行之路。


　　體內擁有大量罪惡之力的言封基本上是毫無運氣可言，甚至連生存的運氣都不被允許
，但隨著年紀增長，他也越熟悉體內的罪惡之力與身體的變化。


　　沒有足夠的生存運氣時他會渾身疼痛、呼吸困難，那時他能感受到體內的罪惡之力在
侵蝕著他、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漸流逝，但他只能拼命忍住、佯裝無事，努力想辦法讓自己
活過今天。


　　在第一次與妖怪交換運氣後，他體會到擁有生存運氣時的活動自如是多麼可貴，從此
沒有運氣卻看的見他人運氣的他開始學習看運判勢，並且開始做起與妖怪交換運氣的生意
。


　　言楓剛開始很反對他與妖怪交換運氣，妖怪畢竟與人類是不同種族，萬一遇上狡詐的
妖怪還可能會丟掉小命，因此提議用自己的運氣與他交換。


　　但言封卻只是用淡淡的語氣告訴她：「妳的運氣和我需要的運氣是不對等的，即使妳
給了我全部的運氣可能都不夠我存活一年，也許是天道註定如此，所以我只能選擇與妖怪
打交道。況且在見識到妖怪的狡詐前，我已經先見識到人心的險惡了。」


　　無可奈何的言楓只能默許言封繼續與妖怪換運，並且默默守護著他。



　　「那之後，我若有需要大量使用運氣的工作都會選在夜行之路之後才執行，那時候的
小封才有足夠的運氣承受我所產生的惡。」


　　「那些不斷累積下來的罪惡之力非常強勁，小封自己發展出來的除妖方式就是運用體
內的罪惡之力驅除敵人；而能夠觸摸的到妖怪的惡、看的見他人運勢大概也是罪惡之力長
期影響的緣故。明明是令他痛苦的東西、最後卻變成換取生存的籌碼，還真夠諷刺的！」
言楓苦笑道。


　　她與言封就是一正一反的存在，彼此之間有所關聯、卻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她信手便能拈來的運氣對言封來說是種奢求，她產生的罪惡卻是言封不想要也必須收
下的禮物。


　　她曾經想過也許只要她死了、言封就能從罪惡之力中獲得解脫、成為一個再普通不過
的普通人，但又害怕萬一結果不是她所想的那樣，留下言封一個人該怎麼辦。


　　思來想去，到最後她依然還是努力的活著、努力的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罪惡之力…這也太不公平了…」陳無念聆聽完言家的故事，心情沉重不已。


　　言家人對言封的所作所為居然這麼過份、一點也不顧血緣之情，而這些冷酷無情的人
所做出的罪卻要言封全數承擔，這哪有道理可言？


　　「確實很不公平，但人就是如此，對會危害自己的事物感到恐懼害怕，即使那是至親
之人，當他銳利的刀刃指向自己那一刻起，他就絕不會再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言楓無
奈一笑，她並非替言家緩頰，只是道盡人心。


　　「所以言封…一直獨來獨往就是因為這樣嗎？」因為自己的不幸也會感染到言家以外
的人，乾脆選擇不與人來往深交降低死傷。而妖怪雖會懼怕罪惡之力但不會受到罪惡之力
的影響，因此妖怪成為了言封的朋友、成為了他生活中唯一能夠交談的對象。


　　「是，但…我想他是很高興能與你做朋友的，否則不會隔了這麼多年還寧願冒著會影
響到你的可能與你相認。」言楓朝陳無念露出一抹溫暖的笑，也許是近幾年言封體內的罪
惡之力穩定不少，才促使言封大膽的與陳無念相認也說不定。


　　「啊…但是我根本不記得我國中到底怎麼跟他認識的…」陳無念撓撓頭，表情透露了
一點歉意。


　　「不要緊，聽小封說似乎是你一直纏著他跟他說話、久而久之就變熟了。你是他被逐
出家族後第一個緊黏著他不放的人，那時他還很困擾的說：『這小子煩死了！』，但其實
我看的出來他心裡很開心。」


　　言楓憶起言封當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是她久違地再度看見弟弟露出身為活人
的表情，忍不住想像起言封口中的陳無念是什麼樣的人，沒想到多年後見到才知道竟是一
個毫不起眼的樸實少年。


　　「哇…我真的都不記得。」陳無念羞赧的說，他對這些片段絲毫沒有記憶，不知道能
不能請言楓解開下在他身上的咒術，把他的記憶還給他？


　　「言家的人害怕你與小封關係太過密切、進而被小封的罪惡之力影響而擅自讓你遺忘
他，這一點我代替言家鄭重向你道歉，只是言家的咒術分為許多派系，除了基本咒術外、
各家會的咒術不盡相同，對你下了遺忘咒的應該是家族旁系的人，但目前言家掌權的人還
是言牧叔叔，要讓食古不化的水泥腦袋們解開你身上的咒術，短時間內應該還沒辦法。」


　　言楓不自覺地攢緊拳頭，這些年她一直很努力地想辦法要將言牧從掌權者的位置上拉
下，但言牧確實是個厲害的除妖師與領導者，光這兩點就將他在言家的腳步牢牢穩固，加
上家族內的有發言份量的人大多與言牧關係不錯，即使現在的她為言家換取再多的榮耀，
都還不足以撼動言牧的地位。


　　「是嗎…不要緊啦！雖然短時間內無法解除、但還是能解除對吧？只要我等到姐姐妳
當上掌權者那一天就可以解除了吧？」陳無念笑了笑，對著言楓開朗地說道。



　　「……對，沒錯！我會努力讓那一天早點到來的！」言楓也笑了，回以陳無念堅定的
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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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句話表達言封的罪惡之力強勁的程度
如果罪惡之力換算成財富，大概可以七輩子以上不愁吃穿
是不幸界的首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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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從沉悶的生活中找出一點突破口的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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