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念在中午時分抵達醫院,他沒有帶走中獎的幾張發票,如此龐大的金額作為探望禮物
未免太過浮誇,即使拿去購禮也不可能將錢全部用完,因此便又將發票放回原位留給言封
自己處置。
言封對中獎的發票似乎意興闌珊,他好奇了問了原因,卻只得到一句「要是兌獎了就
沒運氣了。」這種讓人一頭霧水的回應,想不透的他很快便放棄思考,快步朝醫院出發。
病房區內瀰漫著一股醫院特有的味道,安靜的走廊上有幾組與他一樣來探望病人的家
屬,陳無念照著指標前進,繞過位於病房區中央的護理站後不久便找到了光哥的病房。
雙人病房內因日照充足沒有開燈,陳無念進入病房走到光哥的床位旁,一名女子與光
哥正好結束談話,女子拿著包包起身、似乎正要離去。
「喲!無念!你怎麼來了?」病床上的光哥看起來神采奕奕,他左手吊著點滴、左腳
裹了厚厚一圈石膏,一臉驚訝地看著陳無念。
「我從言封那裡聽到你住院了,就來看看。」陳無念站在床尾,有點尷尬的看了看光
哥與起身的女子,擔心是不是自己打擾到他們。
「這位是小雯,我朋友;這位是無念,我同事。」光哥很自然地替兩人介紹,小雯朝
陳無念微笑點了點頭,陳無念也禮貌的點頭致意。
「那我先去買飯,無念要一起吃嗎?」小雯柔聲朝陳無念問道。
陳無念急忙搖搖手,不打算麻煩她,小雯離開之後,陳無念坐上病床旁的躺椅,光哥
遞了一盒切好的水果給他,這次他沒拒絕,小心地拿了一塊蘋果咬了一口。
「光哥,你的傷還好吧?是被兇手傷的嗎?」陳無念看著那一大圈石膏,擔憂地問。
「就是腳骨裂了一點,沒怎樣啦!況且也不算是兇手傷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樓梯
。」光哥一臉平常的啃著手中的水果。
「跌下樓梯?」陳無念露出疑惑的臉。
「怎麼?你朋友沒有跟你說嗎?」光哥訝異,他還以為言封會將當天的經過告訴陳無
念,沒想到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陳無念搖搖頭,印證了光哥的猜測。
「唉…」光哥撓撓頭,有點無奈地將當天的事況娓娓道來。
那一日與言封分開後,光哥照著自己的感覺隨意選了條巷弄走去,鄰近夜半的住宅區
已減去不少喧鬧,大半住戶皆熄燈安眠,僅剩少數夜貓還點著燈光繼續夜生活。
大概是與生俱來的冷靜及想抓到兇手的決心所致,即使一個人在危險的夜半西區行走
他卻一點也不緊張,只是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兇手可能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
走著走著,光哥忽然一靈光一閃,不知哪來的直覺認為被兇手找上這種事最有可能出
現在言封身上,也許是因為言封能夠碰觸到他所碰觸不到的另一個世界,又也許是怪事總
會發生在怪人身上,於是光哥就這麼乾脆地折返,打算偷偷瞧一瞧言封的狀況。
他沿著原路回去,猜測著言封可能前進的方向,運氣非常好的在一處廣場前發現言封
的身影,光哥看了看整齊固定在廣場外圍牆上的金屬字,上頭寫著西區綜合活動中心。
光哥好奇地靠近,此時言封正屈背微蹲、背對著他,猶如一隻專注的野獸,絲毫沒有
發現光哥出現在身後。
光哥本想出聲叫他,但一股奇妙的氛圍卻制止了他,他的視線穿過言封直直看向遠處
那個、言封也看著的東西,龐大的建物被兩側路燈照耀,在地上形成一道範圍廣大的陰影
,那東西就藏身在陰影處,一雙晶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下一秒,發光的眼睛忽地急速靠近,光哥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才發現從黑暗中現身
的眼睛主人身穿卡其色上衣與深藍色百褶裙,四肢纖瘦動作靈活,一頭短髮清秀俐落,臉
上卻掛著與之毫不相襯的猙獰表情。
光哥馬上便明白那必定是陳無念在幻境中遇見的女鬼、也是他要找的殺人兇手,他雖
然欣喜,一時之間卻也被女鬼兇猛的氣勢給震懾,即使他腦中急切地想向前,身體卻立在
原地一動也不能動,有如綁了幾百公斤的鉛塊一般沉重。
女鬼以極快的速度向言封奔去,她瞪著銅鈴大眼,嘴裂成不可思議的弧度,毛骨悚然
的笑著,言封在她踏出步伐的那一刻,同樣也飛快地自手中提袋內撈出一個糖果盒,手用
力一撥便將特地用膠帶封口的盒蓋打開,瞬間幾道黑影自盒中竄出、兇猛地往女鬼飛去。
黑影唰唰地掃過女鬼的身軀,有些劃破了臉頰、有些劃傷了手臂,還有幾條準確的貫
穿了女鬼的臂膀與雙腿後,緊緊地纏上女鬼的手腳。
女鬼腿部遭絆、身形一個踉蹌,但很快便又站穩,她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冒出絲絲黑
煙的傷處輕蔑地笑了笑,接著她伸手抓住纏在身上的黑色物體,用力一扯便將黑色物體硬
生生扯斷。
她聞了聞握在手上的黑色殘體,舌頭一舔便將手中的東西一口吞進肚裡、一乾二淨。
言封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舉動,冷靜地又從袋中拿出一個鐵罐,將蓋子轉開後,同樣
地自罐中又竄出無數黑影朝女鬼疾擊而去。
女鬼吃完了身上的黑色物體,本來見傷的位置居然一點一滴地逐漸癒合,她舔了舔嘴
唇,瞬間又一波黑影如劍刃般再次貫穿她的身體,黑影比前一回數量更多,女鬼卻沒有一
絲慌張,只是從容不迫地伸出手抓住飛舞的黑刃,輕鬆的折成數塊再次塞入口中。
「……」言封撓撓頭,對眼前的狀況有些無所適從。
這些罐內的黑影是他從妖怪身上取得的惡氣所製成,對鬼魂具備一定的壓制作用,且
為了預防萬一,他還特別挑選惡念最為強盛的幾種惡氣混合在一起後才開始製作,眼前的
女鬼本應是鬼、卻一點也不害怕這些惡氣,想來是已經從鬼晉升成妖。
但匪夷所思的是,女妖身上的妖氣非常薄弱、一點也沒有妖怪的氣息,才會讓他第一
眼便誤認為那是鬼不是妖。
這似鬼似妖的模樣讓言封難以猜測她的底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能徒手撕裂這些窮惡
之氣,這隻女妖一定不好對付。
更糟糕的是,她一邊把黑影當點心吃的同時,力量也一邊在成長。
遭到黑影攻擊的女鬼僅僅被牽制了幾秒鐘的時間便又重獲自由,女鬼掛著可怕的笑容
,再一次朝言封襲來。
"砰!"地一聲,女鬼一個高跳後、重重地落在地面,廣場上鋪設平整的地磚瞬間凹
裂了一處,言封靈巧地向後一跳,驚險閃過了女鬼的攻擊。
女鬼來勢洶洶,抬起頭馬上又是向著言封的方向襲去、絲毫不給言封一絲空檔喘息;
言封一邊閃躲一邊將袋內收藏的平安符一個接一個向女鬼砸去,大半數皆被女鬼閃避、投
擲落空,只有少數幸運命中、附著在女鬼身上,將表面平滑的皮膚燒熔出一攤黑色印記。
女鬼無視平安符對它的小打小鬧,甚至連動手撕下的意願都沒有,它眼中似乎只有言
封、鍥而不捨地拼命想靠近他。
「找到了…找到了…嘻嘻嘻……」女鬼一邊追擊一邊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似乎是心
中的某個想法被驗證了,言封輕皺起眉,又是一只罐子開啟,無數黑影再次朝女鬼即奔而
去。
「再…一次……讓我……再吃一次…」這次的黑影比起上一輪更加茂密,力量也更為
強盛,女鬼被緊緊纏困住,卻澆不熄雙眸中如火般的渴望。
良久,看起來密不透風、牢牢禁錮住女鬼的黑色束縛發出被撕裂的聲響,黑影上頭一
道又一道長直裂痕顯現,緊密的黑色開始鬆散、逐一向外飛散,最後碎裂成無數長條狀碎
片,一絲一絲化為粉末消散在夜空中。
女鬼甩開了那一片黑色霧末,掛著笑屈身向前只為再一次靠近言封,言封雙眼盯著前
方不斷接近的女鬼,一手伸進袋內摸索、身體緩慢地後退,誰知退著退著、腳下被憑空出
現的突起物絆個正著,言封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大力的跌坐在地。
言封揉了揉摔疼的腰,摸不著頭緒為什麼會跌倒;遠處的光哥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他
定睛一看,才發現言封是被地板上特別設置的裝置藝術給絆倒,那裝置藝術將形狀像山一
樣的突起物連同地磚一起鋪設,約莫突起三公分、高聳的山相互交錯圍成了一個大圈,圈
內則是活動中心圖樣的浮雕。
光哥才想這裝置藝術還真是害人不淺,下一秒便又發現女鬼早抓緊時機、已然朝著言
封狂奔而去,言封也發現了因這小插曲而欣喜若狂的女鬼,他想起身、女鬼卻不斷逼近,
進退不得的他只能無奈的坐在地上將袋子裡的東西一個又一個砸向女鬼,試圖替自己爭取
一點時間。
黑影、平安符漫天亂舞,在女鬼身上留下一道一道傷痕,卻一點都沒有阻擋住女鬼的
腳步。
女鬼猶如餓了許久的豺狼急於撲向獵物一般,興奮地向言封張開爪牙,言封無處可閃
,內心暗自嘆了口氣,他沒想到女鬼比想像中的棘手,雖說有備而來卻還是不足,是他錯
估了敵人的實力,也許今天注定是要敗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傷痕累累卻沒有萌生退意的女鬼,想著要是女鬼真的殺了他、吃了
他的肉、喝了他的血……那這世界會成為什麼模樣呢?
還沒想完,言封的衣領忽地被用力一扯,極大的力道將他向後拖行一段路,他的喉嚨
被衣領緊緊勒住、痛得不得了,卻也正好躲過了一舉撲向他的女鬼。
「你還好吧?」光哥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言封摸著疼痛的喉嚨,皺著眉頭朝他點點頭
。
「你有方法能夠擊退它嗎?」光哥將言封拉起身,雙眼緊盯著女鬼的動向,身為平凡
人的他雖然有著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的正義,但眼前的兇手不是人類,要想親手逮捕它
、也得有能夠制服它的手銬才行。
然而橫跨人妖兩界的言封都有些拿它沒辦法了,他又怎麼可能有方法呢?
現在想想,這樣貿然尋找兇手的舉動確實有點衝動,只是光哥也沒有後悔,找答案一
直都是他所熱衷的事,這一次如何從非人兇手底下逃脫也是一種尋找答案的解謎遊戲。
要是能夠成功脫逃,他會考慮打個電話給相關單位將地面上害人不淺的裝置藝術給撤
掉。
言封搖搖頭,不是很有把握地說:「很難說,它的力量比我想像中還強,我不能保證
最後的手段能徹底擊退它。」
「你說說看,總是要試一試才知道,不然就是一起死在這了,你想跟我一起死在這嗎
?」光哥笑著說。
「不想。」言封也跟著笑了出來,撲空的女鬼起身看向他們,言封自袋內掏出一張符
紙向女鬼射去,符紙牢牢地黏上女鬼的肩頭,女鬼瞬間便像被強力膠水黏住一般定在原處
動彈不得。
光哥疑惑地看著那張符紙,似乎是在想既然有能夠牽制行動的道具,言封怎麼不一開
始就拿出來用?
「那是定身符,我沒什麼寫符紙的天份,寫了一百張才成功一張,所以數量稀少、要
謹慎使用。」言封淡淡地為自己的低天賦解說,因為成功率太低平常只有一時興起才會嘗
試畫符,但耐心趨近於零的他通常成功一張就差不多到極限了,因此正規的趨妖符咒幾乎
與他無緣,他才會開發出使用妖惡製成武器的方法。
也許他也確實沒有寫出成功符紙的運氣吧?他想。
「憑它的力量,定身符最多也只能牽制它幾分鐘,沒多久它又會恢復自由,我們先離
開這裡,我一邊跟你說接下來的計畫吧!」言封一邊說一邊朝建物另一端小跑而去,光哥
跟上他的腳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被定住的女鬼。
此刻女鬼正瞪著大眼看向他們,他們每向前跑一步、女鬼的表情就越是駭然,即將到
手的獵物正逐漸遠去,它恨不得現在就將肩頭那張礙眼的符紙切成粉末。
光哥感受到現實遇鬼的恐懼,有些發毛的轉過頭,將精神抓回來、仔細聆聽著言封的
計畫。
「這個計畫很簡單,等下它恢復自由後一定會來追我,這時我會往右邊跑、你就假裝
跑下階梯,那女鬼來追我之後,你就將我剛剛給你的東西砸到它腳邊。」
「這個?」光哥從口袋掏出分開前言封交付給他的玻璃瓶,言封點點頭、繼續說。
「這裡面的東西很危險,所以你一定要丟準,沒丟準也千萬別丟在自己身邊,你的投
擲技術應該還可以吧?」言封問。
「還可以吧。」光哥想了想自己投籃的技術,給了個大概的答案,他搖晃著手中的玻
璃瓶,好奇這瓶中到底裝了什麼?因為在他眼裡,這只玻璃瓶裡頭根本什麼都沒有,真要
說大概只裝了滿滿的空氣。
「那就好,拿好了,它要來了。」言封沉聲道,光哥聞聲回頭,果然看見女鬼恢復了
動作、渾身散發著戾氣瞪著他們,沒想到定身符的效力這麼短暫。
「跑!」言封大喝一聲、身形隨即如獵豹般一舉向右側彈跳而去,這一聲如同信號,
驅動著光哥的手腳同一時間朝向樓梯移動;後頭的女鬼也像上滿了發條一樣、用著詭奇的
速度追向言封。
光哥向下跑了一兩階後便停住,他轉身一看,不過才一瞬間的事、女鬼已經離言封不
到五步距離,他趕緊回頭、腳步一跨,將手中緊握的瓶子向前大力擲去。
輕盈的玻璃瓶在空中畫了一道美麗的弧線,還好當夜無風、沒有擾亂玻璃瓶的軌跡,
玻璃瓶準確地落在女鬼腳邊,"匡瑯"一聲、清脆地碎裂。
透明的瓶身一破,原本空無一物的瓶內忽然冒出大量黑煙,黑煙冉冉上升、不花幾秒
時間便將女鬼的下半身遮住大半;再過了兩秒,黑煙宛如一襲薄紗逐漸將女鬼的身影覆蓋
。
女鬼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異狀,直到它的四周都被似濃似淡的黑色填滿時,才發現黑
煙不知何時已纏繞到自己身上、緊黏著自己的皮膚。
「啊……啊……」女鬼身上被黑煙緊密貼合的地方散發著陣陣灼痛,那股疼痛由輕至
重、由表層潛入皮下,與先前平安符造成的痛楚不同,更加的蝕心腐骨、彷彿要將靈魂撕
裂一般,讓女鬼忍不住低吼,它雙手大張、撥撓著身旁的黑煙,試圖將黑煙驅離自己身旁
。
黑煙彷彿擁有自己的意志般在女鬼身旁環繞、圍出一道高聳的黑色屏障,屏障內的女
鬼像是一隻籠中鳥,被牢牢關在裡頭無法逃出,只能不斷承受著黑煙帶來的痛苦。
光哥瞪著眼睛盯著眼前神奇的一幕,剛才無數攻擊都奈何不了頑強的女鬼,一只小小
的玻璃瓶居然就能徹底壓制住女鬼,根本比定身符還有用!
此時遠處的言封繞過黑煙朝他的方向跑來,光哥想起言封說這是最後的手段,代表一
開始言封就將保命符交給了他,如果他沒有忽然決定回頭尋找言封,那麼言封或許可能命
喪於此?看著言封的身影,光哥內心忽然升起一股五味雜陳的情緒。
「別看了!快走了!」言封一面跑一面朝他大喊,黑煙確實壓制住了女鬼,但女鬼的
能力難測,言封不敢保證黑煙會就此勝利到最後一刻,女鬼吞噬黑煙變得更為強大也是可
能發生的結局,因此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才是最佳戰略。
言封的呼喊吸引了女鬼的注意,即便承受著難以預估的痛苦,它也想突破牢籠將眼前
的獵物抓回,奈何黑煙的力量遠勝於它,它除了痛還是只能痛,想將黑煙吞下肚、體內卻
也全被黑煙灼傷、疼痛萬分。
於是它的視線落在了光哥身上。
啊啊…要不是這個人類丟了奇怪的東西過來,即將到手的獵物又怎會從手中溜走呢?
要不是這一團難纏的東西,它早就再一次吃到那股味道、再一次獲得力量了!
女鬼的恨意隨著痛苦、惱怒逐漸攀升,光哥在它眼裡瞬間成了比獵物還需要優先解決
的仇人,接著一陣罡風頓起,碎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忽地隨風起舞、直直地朝著光哥飛去
。
「小心!」
光哥根本還沒看清朝他襲來的是什麼,只是隨著言封的大喊下意識蹲了下來、雙手護
在身前,卻莫名幸運地閃過了細小的玻璃碎片。
動靜皆平後,光哥才正想起身,伴隨而來的又是言封一聲提醒。
「還有!」
這一次,光哥清楚看見了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優雅飛舞的玻璃碎片,他反應極快地做
出閃躲動作,雙腳卻一個不小心踩空,整個人就這樣順著長長的階梯、直直滾落到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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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擅長寫武戲,加上最近沉迷於遊戲(?所以這章拖了很久OTZ
寫完這篇只覺得光哥還真衰
光哥對不起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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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從沉悶的生活中找出一點突破口的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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