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大難不死之後才能留下的一段回憶敘述。
我一直不知道這個國家,甚至是這個世界之中,存在一些極為變態的少女崇拜者,然
而他們的行動以及目光,都僅僅不只是「崇拜」那麼簡單,而是充滿了危險性。
我第一次發現這些人與我生活得這麼近,是在我國中一年級的時候。
鄰居與我們家也是親戚,他們家裡有個和我一樣大的獨生女兒,最近去世了,於是我
和他們家不論是遠房親戚,還是關係比較近的親戚,都來參加喪禮。
我在守夜的時候,無意間聽見兩名男性的親戚在對話。他們在討論,是否應改以剪碎
的布娃娃的四肢與頭部替那名小女孩陪葬,然而如果要實行這樣的計畫,勢必得到女孩的
父母或者殯葬業者的同意。於是其中一個人在述說著,讓破碎的布娃娃們黏在女孩的屍體
上是一件多美好的事,另一個人則是在向他敘述他們應該假裝是女孩的兄弟與父親,而且
這個計畫應該在停靈的時候實行。
之後他們開始討論,上一週被路人隨機殺死的小女孩如今到底快不快樂。
其中一名男性說:「她不必活到長大,看見自己醜陋、長出下垂乳房的肉體,就能直
接往生極樂,無非是一件極為美好,而且是極少人能享受到的一件樂事。」
另外一名男性說:「我們可以推測出,那名犯人是我們之中的一員,而且是非常敢於
實踐、替我們在世界上發聲的人,組織應該有辦法讓他逃到越南或菲律賓去,這樣一來,
他才能繼續代替我們在這個扭曲的世道發聲。」
他們討論的事情很廣,接下來開始爭論,三年前一名死於性侵,屍體卻無家人領回的
女孩,如今身體長蛆了沒?性器官是否已經腐爛?以及三年前死於性侵的女孩,比起上週
被路人殺死的女孩,哪一位死去的姿態比較性感?
聽到這裡,我實在覺得受不了了,就偷偷地要求父母,說我想回家。
父母說:「在守夜的中途離開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妳可以在現場睡一下,但是不可
以離開。」
然而那兩名我根本不認識的男性親戚,他們談論的話題令我恐懼。我總覺得待在現場
繼續和他們在一起,我會有相當大的不安全感,我睡不著,感覺自己可能會死掉,而且父
母根本沒有辦法保護我,也無法察覺到我的危險,可是在此同時我又不敢說出現場有兩名
怪人,我怕大家不相信我。
我無法離開現場,但是我又無法不去注意那兩個人。現場的時間流逝緩慢,我坐不住
,簡直度日如年。
我不敢一個人去上廁所,於是忍了一會兒。爸爸正在跟我的舅公攀談,媽媽正在折紙
蓮花,我只好還是一個人進到親戚的家裏上廁所。
上完廁所,一打開廁所門,我就遇見那個極似變態的男性親戚。他從地上撿起我的手
機,交給我。
我連謝謝都沒有說,匆匆將手機放入外套的口袋,就趕緊回到父母的身旁。雖然我不
敢回頭看,可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剛才那一名男子一路尾隨我回到原地。
於是我偷偷告訴媽媽,我聽到那些人講了什麼話,然而媽媽雖然嘴上安撫我,卻並不
是很相信的樣子,還告訴我:「那兩個人都是妳的舅舅,妳都忘了嗎?」
我總覺得他們談論的事情並不單純,於是我開始用手機搜尋關於戀童癖組織的事情,
程式卻閃退,疑似是中毒了一樣,開什麼都當機。
我向媽媽不斷拜託,媽媽總算允准我回家。
我一回到家,立刻感到無比的安心,我家裡共有四個門,我一一確認四道門是否都有
鎖好,其他三道門都很緊密,只有側門的喇叭鎖已經鬆動,本來就沒有辦法關好,我試了
很久都沒有用,感覺能輕易地從外側被扭開。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喇叭鎖果真被外頭的人扭開了,力氣非常大,那人探頭進來,
便是我媽媽所說的舅舅的其中一人。我拚了命地想用身體擋住門,並且想打電話通知我的
父母,可是不敢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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