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虛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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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九尾化貓
「你是什麼人?」李維茵顯然並不認識「風爺」,她驚愕地喝道:「你為什麼會有這
裡的鑰匙?」
「風爺」冷冷一笑,昂首闊步地走進房間,道:「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會有這裡的
鑰匙?」
李維茵大怒道:「現在是我在問你話!」
「風爺」將手中的長棍重重往地上一頓,沉聲道:「現在是我在問你話!」
我這才看清楚,「風爺」手上的長棍,其實是一根金黃色的九節手杖。
一陣對峙後,李維茵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全裸的狀態,她一聲尖叫,雙手遮住上下
三點,「出去!你給我出去!」
「現在反而怕人看嗎?」「風爺」冷笑道:「剛才拼命想演活春宮的氣勢到哪裡去了
呢?」
李維茵像挨了他一個耳光似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蒼白。
「穿上吧。」「風爺」彎腰抄起李維茵剛才隨手扔在床邊的那件鮮紅色緊身連身裙,
扔給她,「既然我們馮記者不願意和你上演活春宮,識趣點,穿上吧。雖然你的身材很好
,可是現在我也沒什麼心情看。」
「『風爺』怎麼會識得我?」躺在床上的我虛弱地暗忖,但未及細想,背脊卻又是一
陣劇痛,當場痛得眼冒金星。
李維茵一陣沉默後,將那個小玻璃瓶往床頭櫃一放,然後緩緩把那件鮮紅色緊身連身
裙穿上。
「風爺」突然低聲默唸幾句咒語,接著高舉那根金黃色的九節手杖,用力朝我一點,
「疾!」
手杖的杖頭倏地射出一道螢光,在半空中繚繞,如雲似霧,漸漸地,那螢光化作一道
人形。
已經痛得幾近暈厥過去的我,頓時身軀一震。
那是程毓梅。
她一落地,立刻奔到床邊,慌張地看著我。
「欸!阿宅,你沒事吧?」她的臉上充滿焦急,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為我感到擔心。
「快死了。」我虛弱地說。
「你怎麼會被綁成這樣?」
「被那個瘋女人綁的……」痛得半昏半醒的我,其實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回應她,剛
才對李維茵大叫「走開」,似乎已經用盡了我最後的力氣。
「就叫你不要去赴約了,你偏偏不聽,活該在這裡受罪。」程毓梅道:「你的臉為什
麼會腫成這樣?」
「……」
「欸,你說話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程毓梅急急地說。
我張開嘴,想回應她一聲,整個人卻又是一陣痙攣。
「唉呀!」程毓梅大驚,她轉過頭求助地看著「風爺」,「你快救他呀,他看起來快
要死掉了!」
「知道了。」「風爺」點點頭,上前要解開我手上的繩子,但李維茵當初卻綁得很結
實,他一時解不開,開始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有沒有刀子之類的東西?」他問李維茵。
李維茵卻一臉呆滯,看著我們三人。
「你們剛才在跟誰說話?」她狐疑地問。
「鬼。」「風爺」回答的很簡單。
李維茵驚道:「你說什麼?」她雙眼圓睜,視線茫然地在屋內搜索著。
「你看不到的啦。」「風爺」煩躁地說。
他大步走過去,推開李維茵,拉開顧米晴書桌的抽屜,一陣翻撿,果然找到一把美工
刀。他轉過身,手起刀落,俐落地割斷了綁住我手腳的繩子。
「扶他坐起來。」「風爺」對李維茵命令道。他的聲音有一股威嚴,李維茵竟不由自
主地乖乖照做,爬到床上,將我扶坐起來。
而一坐起身,我的脖子就像失去支撐似的,無力地往前一垂。
程毓梅趕緊爬到床上,跪坐在我面前,拼命在我眼前揮手,「阿宅,阿宅,你千萬不
要昏過去啊!」她緊張地大叫。情急之下,她伸出手想來扳開我的眼皮,但理所當然地是
直接穿過了我的頭。
可是這一次,我卻感覺到一股冰涼感,流進了我的腦袋裡,那種感覺卻不會讓我感到
不舒服,反而像是夏天吃冰一樣,是一股沁涼感,舒緩了背脊與後腦的劇痛,反倒讓我精
神微微一振。
我虛弱地朝程毓梅咧嘴一笑,她見我有反應,總算鬆了一口氣,欣喜地笑了出來。
這時,「風爺」爬上床,繞到我的背後一看,驚訝地「咦」了一聲。
李維茵也探過身來一看,她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驚呼道:「這……這不是我弄的…
…」
跪坐在我面前的程毓梅厭惡地看著李維茵,道:「當然不是你弄的,諒你也沒那種本
事,在人家的背脊上弄出這四條會痛得要人命的血痕,那些東西在此之前就有了。」
「風爺」一聽,抬頭對程毓梅問道:「你說這四條血痕之前就有了?」
李維茵奇道:「我沒有說話啊。」
「我才不是問你。」「風爺」煩躁地將手杖朝我前面一指,「我是在問她。」
「誰?」李維茵驚愕地看著我的前方,顫聲道:「那……那裡哪有人啊?」
「風爺」厭煩地說:「就跟你說是鬼了,你哪看得到?欸,所以你說,馮記者背上這
四條血痕,之前就有了嗎?」他後半段的話是在對程毓梅說,這次李維茵沒有再回話,只
是驚異地朝我的前面猛瞧,但她只看到牆上那整片血書。
程毓梅點點頭道:「是啊,是之前顧米晴的靈魂搞的鬼?」
「顧米晴的靈魂搞的鬼?」「風爺」奇道。
「顧米晴?那個賤女人?」沒想到李維茵卻再次驚叫起來,她顫聲對「風爺」問道:
「你……你說,馮惲霆現在背上這四條血痕,是顧米晴那個賤女人的靈魂搞的鬼?」
「風爺」朝程毓梅一指,道:「這位小姐是這麼說的。」
不料,李維茵卻後退走下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微微搖頭道:「可是,馮惲霆怎麼
會跟顧米晴那個賤女人扯上關係?」
跪坐在我面的程毓梅,忿忿地對李維茵大叫:「你以為他很想跟她扯上關係啊?從頭
到尾他都只是局外人,是你們複雜的三角關係把他捲進去的。」
李維茵當然是聽不到程毓梅的話,她逕自環顧著整間主臥室,喃喃思索道:「難道那
個賤女人的靈魂現在還在這個房間?」
驀地,李維茵一個箭步衝到房門旁邊,「卡」的一聲,她把主臥室的電燈給關上,除
了門口的那道白光,整間主臥室又陷入一片黑暗。
「你幹什麼?」程毓梅大怒道。
「出來!」只見李維茵站在門口,開始對著主臥室激動地大叫:「顧米晴,你給我滾
出來,你這個賤女人,我知道你在這裡!」
「瘋女人!」程毓梅啐道。
這時,「風爺」卻搖搖頭道:「不,這四條血痕不是顧米晴的靈魂搞的鬼。」
他從床上爬下來,對程毓梅道:「你讓開。」
程毓梅退到梳妝台旁邊後,「風爺」一摸我的背,卻又再次「咦」了一聲。
「怎麼了?」程毓梅急忙問。
但「風爺」沒有回話,逕自舉起那一根金黃色的九節手杖,突然猛地朝我背上重重地
一打。
「唉呀!」我痛得發出一聲慘叫,程毓梅和李維茵齊聲驚呼:「你幹什麼?」
但「風爺」沒有理會她們,反而再次手起杖落,又是重重地一擊,打在我的背上。
「喂,你住手啊!」程毓梅驚慌地叫道。李維茵則是呆愣在門口,搞不清楚「風爺」
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而「風爺」則再次舉起手杖,第三次重重地擊在我的背脊上。
這下子我再也支撐不住,慘號一聲,身子一斜,當場歪倒趴在床上。
程毓梅立刻奔到床前。「你到底在幹麼啊」她氣憤地問「風爺」。
但「風爺」卻對她厲聲大喝:「退開!」
我全身的肌肉都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整個人像癲癇一樣,但同時,我明顯感受到有
東西開始從我的背上剝離,卻不會感到疼痛,彷彿有層早該脫落的舊皮正在被剝掉似的,
可是意識卻隨著那東西的剝離,越來越清晰,體力也宛若在一點一滴地恢復著。
不過這時,耳裡卻聽到程毓梅和李維茵都失聲驚叫著,我忍不住想要轉頭去看。
終於,背上那股剝離感消失了,我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時只聽「風爺」嘴裡開始高聲唸唸有辭,於是我拼命扭動著身軀,如煎魚,想讓自
己轉過身,一探究竟。
但這不看還好,我轉過身一看,當場呆愣在床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頭白色的巨貓,正盤旋在我的上空。一雙淡藍色的眼珠子,正惡毒地盯著「風爺」
,嘴裡發出「嘶嘶」的預備攻擊叫聲。
而且,牠竟然長著九條的長尾巴。
只見「風爺」舉起那一根金黃色的九節手杖,黑暗中,他的身形似乎也開始在暴漲,
國字臉上殺氣橫生,一聲暴喝,九節金杖筆直地朝那頭白色巨貓刺去。
這一刺去勢極快,白色巨貓揮動前爪迎上,想撥開手杖,沒想到手杖如劍,竟當場刺
穿白色巨貓的貓爪。
白色巨貓發出撕心裂肺的號叫聲,已知不是對手,轉身就逃,「風爺」哪肯罷手?一
個箭步就跳到床上,猛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數張符令,朝那頭白色巨貓一撒,同時大喝:
「神兵急火如律令!」
只聽「砰」「砰」「砰」「砰」數聲,主臥室的上空接連暴出幾朵火花,那數張符令
在黑暗中化成數道金光,交織成網,已將白色巨貓牢牢困住,白色巨貓碩大的身軀在半空
中瘋狂地亂扭著,但仍舊逃脫不出這張金網。
白色巨貓猛地昂首,發出一聲大吼,猶如虎嘯。房裡牆上所有咒怨式的血書,陡然全
部亮了起來,每一句每一字,每一筆每一劃,都亮起猩紅色的光芒。剎那間,原本還被黑
暗籠罩的主臥室,像是全被血給染紅了。
緊接著,紅光如箭,從四面八方往白色巨貓射去,全打在白色巨貓身上。白色巨貓一
震,像是吸收了這些紅光一樣,白色的身軀開始暴漲。
「不好!」「風爺」大叫一聲,縱身一躍,九節金杖高高舉起,直接往白色巨貓的腦
門打去。
「轟」的一聲,「風爺」從半空中摔落下來,跌在我旁邊。
我抬頭一看,只見白色巨貓已掙脫了那張金網,牠昂首狂嘯,貓身直立起來,佔滿著
主臥室的上空,似將蓄勢待發,吞噬一切。九條長尾巴在半空中飛舞著,如鞭子。
「風爺」掙扎著從床上爬起,手上仍牢牢緊抓著那根九節金杖。
一時之間,雙方對峙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在旁邊緊張地望著這一人一貓,連一
口氣都不敢喘一下。
白色巨貓身形一縮,似將準備發動攻擊,勢要前撲。
但這時,牠的目光卻突然盯向梳妝台,瞳孔猛地縮得如線般狹小。
程毓梅正蹲在梳妝台旁,她面無血色地看著白色巨貓,顯然已被牠給嚇到腿軟了。
白色巨貓嘴裡卻驀地發出一個叫聲。
但那不是準備攻擊的嘶叫,而是一種呼喚的叫聲。
瞬間,我有一個錯覺,這隻白色巨貓,好像在呼喚著程毓梅。
可是程毓梅整個人已經驚呆了。她蹲坐在梳妝台旁,愣愣地一動也不動。
此時,只見「風爺」將九節金杖往地上一頓,開始吟唱起不知名的咒語。
白色巨貓淡藍色的眼珠登時精光大盛,牠重新將注意力擺到「風爺」身上。
黑暗裡,那根九節金杖幽幽地亮起螢光,開始浮將起來。
驀地,白色巨貓狂嘯一聲,扭身一縱,突然破窗而出。
「風爺」立刻追到了窗前,但仍晚了一步,頓足叫道:「唉,讓牠逃了。」
他轉頭,對還呆坐在床上的我問道:「你怎麼會惹上這種妖怪呢?」
這時我神智已經完全清醒,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其實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相信剛剛所目睹的一切。轉頭一看,兩女也都已各自腿軟
,程毓梅蹲在梳妝台旁邊,而李維茵則已跌坐在門邊,兩人都發著抖,面無血色。
「這……這到底是什麼怪物?」我聽到李維茵正害怕地喃喃自語。
「風爺」長嘆一聲,打開窗戶,向外望去。其實窗子的玻璃並沒有破裂,那條白色巨
貓是靈體,牠僅是穿越玻璃窗子而去,沒有造成實質的破壞。
之前在「白波壇」裡,我已從黎開山口中,確知纏著我的,的確是顧米晴所養的虎斑
貓亡靈,但他同時也說了,當時虎斑貓的亡魂並沒有在「白波壇」外,他判斷是因為虎斑
貓的靈魂被困在我的租屋處裡——可是我怎麼樣也料想不到,我的身體裡,竟然附著這樣
一隻白貓妖怪!
難道黎開山並沒有看到這隻妖怪嗎?
白色巨貓……白貓……
淡藍色的眼珠……
皮隊長傳給黎開山的那張照片,倏地像被破空而來的利箭一樣,刺進我的腦海裡。
——顧米晴一左一右抱著兩隻米克斯貓,一隻是全身純白,有著水藍色的寶石眼睛的
老貓,一隻則是左前腳已瘸的虎斑貓。
我幡然醒悟。
剛才那隻白貓妖怪,肯定就是那隻全身純白,有著水藍色的寶石眼睛的老貓!
難道顧米晴生前所養的,是妖怪嗎?
望著「風爺」瘦長的背影,我忍不住輕聲問道:「剛……剛剛那隻白貓,牠到底是什
麼東西?」
「牠是一條九尾化貓。」「風爺」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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