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記得本應忘記、而未忘記的事,
若看得見本應消失、卻未消失之人,
「那麼這件事一定有重大意義。」
阿清總是這樣對我說。
在所有人都背棄我的時候,在我脆弱、無助、崩潰大哭的時候,他總用溫柔的聲音、堅定
的眼神,再一次鞏固我心中的保護殼。
是啊,就算所有人都離去,我還有阿清,我最信任的阿清。他說會永遠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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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呀?」小安疑惑地看著我。
我立刻把最唇抿了起來,「......沒有。」
「可你剛剛笑得很開心,我還以為你在跟小佩講話......」
小安看向小佩,小佩回以同樣困惑的眼神,「我沒有啊......」語未畢,突然想起什麼似
的張大眼,向小安使眼色搖頭。小安也恍然大悟地噤聲了。
「......」我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聽著阿清用好聽的聲音安慰我,什麼都可以忽視。
他們又來試圖敲破我的殼了。他們想讓我像失去殼的蝸牛一樣,既成不了蛞蝓也變不回蝸
牛,無意義的殘軀隨水分蒸發而乾枯,就像生命隨信仰流逝而終止。
「要建造更堅強的殼,才不會讓別人輕易傷害你。」阿清總是柔柔地這麼說著。
我知道呀,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但國中的畢業旅行太過快樂,一時之間居然鬆懈了,像
在家裡一樣跟阿清對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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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大家以前都是一樣的。不,說到這個,最初還是小安先開始的。
「我有一個守護著我的朋友,不過只有在一個人時才會出現跟我玩。他知道我所有的想法
,可以跟我談心。」小安驕傲地說,「有一天我心裡出現菜菜這個名字,我唸了三次菜菜
,她就出現了。」
「其實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守護朋友,但只有少數人看得到,而且過了十二歲,就一定會忘
記。」她又神秘兮兮地補充,「所以大人們都不知道這件事。」
小學三年級的我很好強,什麼都不想落於人後,聽完小安一席話,我立刻認為自己一定也
看得到守護朋友。
回家把自己關到浴室裡,努力從心裡擠出一個名字。阿清二字就這樣冒上心頭。「阿清..
....阿清......阿清......」
那是我與阿清的初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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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也有過很快樂的時候。我、小安、小佩三個死黨,時不時就湊在一起,除了各種女生
話題,最重要的是交換最近和守護朋友的互動。
我還記得,我說自己的守護朋友是男生而且是個帥哥時,他們羨慕得要命。小安還有一陣
子改口,聲稱她的菜菜其實是大帥哥,我想她只是嫉妒心作祟罷了。
我們分享著守護朋友說的話、做的事。我說阿清會給我各種建議,她們附和自己的守護朋
友也會。
我說,阿清告訴我他跟我前世是戀人,只是死於火災。她們也紛紛分享前世的故事。
那些日子真的很美好,「但美好也不會永遠持續。」阿清說。
改變終於還是會到來。
(待續)
首次發創作,怕不小心寫太長,分個幾篇好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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