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內務櫃裡頭的舊軍服不翼而飛,留下錯愕的郁佑一行人。阿江和齊瑋更是全身起雞皮
疙瘩,想到那套消失的迷彩服不知去向,到底會是誰穿走,身子顫抖不停。雖然說很窩囊
,阿江和齊瑋真的寧願回連上被連長禁假或班長大罵一頓,也不想逞英雄的待在這舊倉庫
。誰穿走了那套迷彩?如果要說最有可能的人,大概也只有一個人會幹這件事,那人就是
……
失蹤的徐寶。
但就算徐寶有天大的膽子,跟白目的性格,也不會去穿一件被扔在舊倉庫內務櫃中的軍服
。而且眾人最害怕的是,如果找到徐寶時他並沒有穿上這件軍服,那麼真的不敢想到底是
誰大半夜跑來舊倉庫拿走這件軍服。越想在後方的阿江就越毛,每走一步路身子都在抖。
隊伍最後方的齊瑋努力保持冷靜,要自己不胡思亂想,對自己催眠這整件事只是那該死的
徐寶超過的惡作劇,等找到人一定要好好痛扁那把自己扯進來天兵。
「喂、喂,我…我問…你你你齊瑋。」
阿江抖著連話都有些結巴,語調也變得很奇怪。手伸去握住齊瑋的手腕,確保齊瑋人真的
在自己後方,才心安一些。齊瑋看見阿江連手都發抖,要是平常一定會嘲笑他沒膽,但現
在這時刻,自己可也怕的要死,只好強裝鎮定的回說:「什麼事?你給我好好說話。」
「如如如果,那件軍服不是徐寶拿走的話……」
「幹!閉嘴啦!一定是他拿的,這倉庫除了他沒人在裡頭。」
「但但是,如果不是他……」
「說是就是,幹!再說我要翻臉了!你……」
正想臭罵阿江的齊瑋被眼前一道閃過的黑影給嚇愣了一秒,東看西看四周依然是一片黑,
手中的手電光依然照在阿江的後頭。自己看錯了?齊瑋額頭流下冷汗,想起自己在門上毛
玻璃見著的那詭異的黑影,拿手電筒的手也不免抖了起來。一定是自己的錯覺,齊瑋打算
繼續給自己裝傻,不這樣他怕自己撐不下去,況且阿江還怕的一直拉自己手,總得有人保
持鎮定。
「喂、喂、喂…你看…」
齊瑋耳朵又傳來一些話語。這傢伙就不能安靜一回嗎?齊瑋手腕還一直被拉住,整個人不
耐煩,想說這阿江都這種狀況是要他看啥小?走著走著對前面的阿江就開幹。
「幹,不是叫你閉嘴嗎!阿江是要看什麼啦!」
「咦?我、我沒拉你啊!」
阿江轉過頭來,搞不清狀況。
「你騙誰!沒拉?那拉我的這是……什……麼……?」
齊瑋看到阿江舉起雙手,兩手懸空,但自己的手腕卻還被人拉著,而且那拉他手腕的手還
邊抖著邊扯他幾下。是誰拉住我的手?齊瑋手電照向阿江的臉,沒有勇氣去辨認拉住他手
的是誰?而且他這時才意識到一件事,一路走在他前頭的阿江,怎麼可能在他耳邊說話?
那個在自己耳邊說話又拉住自己手腕的是誰?
「喂、喂…看啊…看啊…」
聲音又來了,齊瑋盯著前方的阿江,阿江的嘴根本沒動丁點。而且齊瑋很明確的知道阿江
好像看到他後面那對他說話的「東西」了,臉色白慘一片,嘴張的呃、呃的驚嚇到發不出
聲。
「看啊、你看啊…」
那手不停的拉齊瑋的手腕,越來力氣越大。齊瑋慶幸現在自己不想上廁所,不然可能已經
嚇到閃尿。這個手力暴力了起來幾乎快把齊瑋整個手臂給拉過去,齊瑋想要跑,但是跑不
動,整個人像是定住一樣,像是忘記了腳怎麼跑步。
「看啊、看啊…看啊、看啊、看啊、看啊!」
「我看你祖媽啦!」
阿江爆粗口,將齊瑋整個人往前拖,齊瑋身體往前手就一甩,把那拉住他手腕的手給甩開
,說也奇怪這手勁一甩,兩條腿就像是找回知覺一般,快速的被阿江帶著往前跑。齊瑋手
電筒光線照向阿江的前方,心震了一下!前方空空如也,小珺班和二連的郁佑學弟兩人早
就消失不見。為什麼?自己跟阿江明明都緊跟在他們兩人後頭?
「黑影?」
齊瑋想起剛剛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的黑色影子。難不成是因為見到那黑影,把他們兩組人
馬給分開?齊瑋頭一轉想確認剛剛那一直呼喚自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這動作馬上就被阿
江一吼。
「頭不要往後轉!」
阿江對齊瑋說,但已經太遲了,齊瑋的手電光已經照向後方,這一照果然齊瑋整個人腳癱
了,軟腳的跪在地上跑不動。如果只是個白衣女鬼,也許齊瑋還承受著住,但手電光照過
去的那拉著自己手腕的東西,根本就是個會走動的屍塊。那屍塊一股聲音直通齊瑋耳邊,
詭譎的聲音緩緩的出現對他說。
「我沒有頭喔!」
「就叫你不要看!」
阿江大罵,手遮住齊瑋的眼睛。
那東西沒有頭,晃動著往他們這走來,穿著一身破爛的草綠軍服,拖著腐爛的肉體,無頭
的頸子不斷的流下黑色的液體,腸子、膽、器官全露在外頭,說是鬼更像活屍片中的殭屍
。噁心的模樣,讓齊瑋嚇破膽,不自覺的看了剛剛被那東西拉住的手腕,手腕一個黑色的
手印,黏著的不知名液體還附著在上面,看到這一幕齊瑋一陣反胃上來,又嘔了一地。
「齊瑋,幹…別吐了!快快快走!那東西追上來了。」
阿江拖著齊瑋,齊瑋全身無力,連把身子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無頭的怪物越來越近,阿
江急了,這種狀況即使自己在沒常識,也知道那東西靠過來他跟齊瑋就死定了。這時阿江
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搶過齊瑋手上的手電,叼在嘴上,使盡的把齊瑋整個人扛上肩,什
麼也沒想的就往前跑,把那無頭鬼狠狠拋在後頭。
隨著四周內務櫃所圍出來的小徑,過幾個轉彎口,郁佑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單開門,那門
可能就是阿江他們說的,通往舊倉庫中庭的小門。舊倉庫這裡,其實郁佑這個菜鳥兵從來
沒到過此處,加上大寢事件後,全二連弟兄都知道他看得到鬼,班長也不會讓他獨自一人
待在青土山陰森之處。畢竟出事了,衰的還是自己。
「喂!黃郁佑,我問你……」
走在後方的班長苗筱珺,不知哪時候靠到郁佑的耳邊輕聲的跟他說話。黃郁佑嚇了一跳,
連忙回應說什麼?斜眼瞄到苗筱珺班長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小巧嘴唇和紅潤的臉頰小酒
窩,身上還傳來淡淡運動香水的香氣和汗水混著著。幾秒鐘的時間,黃郁佑真可覺得自己
賺到了,完全忘了自己身在鬼屋這件事。
「你在倉庫看得到那些「東西」嗎?」
苗筱珺咬耳朵的說,郁佑點點頭也小聲的回話:「從剛剛一進倉庫就看到了,只是我跟來
的路上一樣,都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瞧見。」
「小珺班,有什麼不對嗎?」
「你說你看到的「東西」是什麼?」苗筱珺又問。
「呃…很難說明,很多不一樣,像是女性的幽靈,還是斷手斷腳的士兵。還有只有一張透
明的臉的鬼,很多種。但是…有點怪?」
這些鬼怪幽靈,今晚郁佑不斷的看見差不多要到麻痺的境界。但說也奇怪,倉庫中的幽靈
跟他在前往舊倉庫路上的幽靈有種很微妙的不同。路上的幽靈雖說郁佑走的心驚膽跳,但
路上那些鬼魂根本連甩都不甩他。但這裡這群鬼怪不同,郁佑只敢看向小珺班手電筒光線
的前方,不敢隨便望,因為他感覺這裡每個鬼魂,好像都用種相當怨恨的神情瞪著他。這
感覺非常不舒服。
「郁佑,你是不是相當怕鬼?是不是還有過見鬼的經驗?和不好的印象。」
問這幹嘛?郁佑不懂小珺班幹啥在鬼屋裡反覆問著他見鬼的問題。郁佑覺得很煩,就跟自
己那從小玩到大的玩伴莊駿佐一樣,裝鬼嚇他以後還會在事後詢問他感覺如何,或跟上次
被鬼嚇的經驗有什麼不一樣?
突然想起這些的郁佑,巴不得將那姓莊的抓起來朝他屁股打個五十大板。好洩下多年怨氣
,就在這一個多想,郁佑便見眼前一個東西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落在他眼前。他倒吸一
口涼氣,那是個滿臉鮮血的老女人,沒有眼珠空洞的雙眼和他的眼睛直視,嘴裡還發出陣
陣噁心的磨牙聲。
郁佑這一下就快要叫出聲,嘴連忙被人給摀住。
「冷靜點!你看到什麼了?」
摀住他嘴的是小珺班,郁佑望著後方的苗筱珺眼神示意她看前方。苗筱珺往前看去,跟那
女鬼望了好一回,都沒動靜。郁佑處在哪,不知道為什麼小珺班那麼有勇氣跟可怕的女鬼
對望好幾分。自己眼神又慢慢移動到前方,慢慢的、慢慢的,那女鬼的臉卻更貼近郁佑的
臉。嚇的郁佑想掙脫苗筱珺的束縛。手腳不停的亂動,苗筱珺畢竟是個女生,有點抓不住
郁佑身子,怒的低聲在郁佑耳邊吼說。
「黃郁佑!你在亂動,這禮拜就給我點放!」
一聽到「點放」這個關鍵字,黃郁佑整個像是觸電一般,馬上停止不動,但女鬼並沒有消
失還是在與他面對面,且臉上的臉皮開始剝落,露出血肉模糊的肌肉紋理和骨頭。這很恐
怖,郁佑覺得自己都快被嚇得尿褲子了,但是依然為了不要點放而乖乖的停止掙扎。果然
放假是軍人的第二生命,況且青土山點放,光下山就要半天時間,山下離市區還有一段距
離,根本就跟禁假一樣。
就在女鬼越靠越近的同時,摀住郁佑嘴巴的小珺班突然鬆手,整隻手往女鬼前面伸去,說
也奇怪這手竟然完全穿越的女鬼。郁佑睜大眼,這時他發現女鬼不知為什麼像是壞掉的影
片一樣,在他眼前閃爍,就這麼一秒,郁佑開始對眼前的女鬼產生懷疑。
「嗯?這……」
「你看仔細了。黃郁佑你再看一次,你有看到鬼嗎?」
「我……」
郁佑遲疑了,看著眼前這滿身是血披頭散髮的女鬼目前狀況像是影像跳針一樣。且奇怪的
是剛剛掉落的皮膚,現在這一刻卻還完好的在女鬼身上?郁佑看著小珺班穿過的那隻手,
鼓起勇氣閉上用力的朝女鬼的臉揮出一拳。手立即先感覺到一股穿過絞肉的噁心觸感,但
奇怪的是這感覺卻只停留不到一秒鐘。
郁佑悄悄的睜開雙眼,驚訝的發現,剛剛的女鬼……
在眼前完全消失了。
「這地方沒有鬼,我從剛剛進來除了那詭異的內務櫃有可怕的氣息外。這裡根本沒有其它
稱的上是鬼的東西。」
苗筱珺撥了撥頭髮說,但郁佑卻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剛剛眼前的女鬼,還有那些
……郁佑不斷向四周瞻望,不管是女性的幽靈,還是斷手斷腳的士兵,那些剛剛自己還看
見的幽靈,全都無影無蹤。
「小珺班,這是怎回事?」
「是幻覺,那惡靈讓你產生的幻覺。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根本沒有人頭西瓜;這鬼怪是被鬼
故事製造出來這些事吧?」
郁佑點點頭。
「在日本有一種說法,指物品放置不理多年,積聚怨念或修行、而從無生物幻化成妖怪而
有了靈魂。中國古代也有此一說,例如民間故事白蛇傳中,修練成精的青蛇與白蛇。在台
灣本地也有此一說,原住民的泛靈信仰,指天地萬物皆有所靈。因此才衍生出各種不同的
山神海神、太陽神等傳說。」
「好的當然就能修佛成神,但壞的可就沒那麼簡單。一個吸收成千上萬人講過或知道的鬼
故事而成了惡鬼,只要有人繼續提起這故事,它就會繼續存在。別說消滅它,能全身而退
,就已經是不幸中大幸了。」
「但、但是小珺班這跟我剛剛看到的女鬼有什麼關係?」
「這個倉庫的食人精惡鬼,存在的方式就是人的想法。一般不太可能控制人的想法,但是
從你剛剛看到那些鬼就表示,他很清楚你再恐懼什麼。這就說明這個傢伙不簡單,我們可
能真的惹上不該惹的東西。」
「小珺班你是說,因為我怕鬼所以這個鬼故意把我怕的鬼全部叫出來給我看?怎、怎麼可
能!別開玩笑了!」
「怎麼不可能?這個鬼就是靠這存活的。人們對事情的恐懼,尤其是每個聽過人頭西瓜對
這故事的懼怕感,就成他的糧食。你要注意,它鐵定還會在用一樣的方式來迷惑你。一直
叫你看清楚是因為你那雙通靈眼睛,它沒辦法很輕易的騙過你。要是連你都被鬼遮眼,我
們這群人可真的就出不去這鬼地方。」
郁佑聽了吞了口水,心裡可是咒罵著天啊!還來為什麼什麼衰事都總讓自己遇上。兩人準
備往前走,才剛踏出一步,兩人馬上就驚覺不對勁,異口同聲的問對方。
「阿江學長?」
「齊瑋人呢?」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苗筱珺拿著手電筒往自己身後每個地方照去,別說是人了,除了內務
櫃鋪出來那條彎曲的道路,後方什麼東西也沒有。跟著一起往後看的郁佑傻了,本來好好
跟在後頭的阿江學長和齊瑋學長,現在兩人跟徐寶一樣也在舊倉庫裡失去蹤影。
「不是叫那兩個笨蛋要跟好嗎!」
苗筱珺氣急敗壞,心中也開始慌亂起來。兩人慌張的急著往回跑,這舊倉庫後門就這麼一
條路,好好的兩個人不可能就這樣失蹤。兩人在跑步的同時,跟在苗筱珺後方的郁佑突然
在耳邊聽到奇怪的聲響?
喀…喀…喀…
這喀喀作響的聲音很細微,像是某種東西刮著地板的聲音。郁佑想跟跑在前頭的小珺班說
,但苗筱珺跑的飛快,郁佑喘著氣根本說不出話來。突然,苗筱珺停了腳步來,郁佑一個
煞車,差點就撞上身材比他矮小的苗筱珺。郁佑正要開口問小珺班為什麼停下來,但隨即
看到的畫面,立刻就明白為什麼。
雖說舊倉庫一片漆黑,但其實仔細看也不是看不到路。更何況內務櫃在軍中這麼好認的東
西,任誰都會看得出來。但眼前苗筱珺班長手中的手電光燈照過去竟然什麼也看不清楚,
前方一片死黑,連要走的道路都看不清楚。
「小珺班現在怎麼辦?」
「…………」
面對郁佑的問題,苗筱珺沒有回應。苗筱珺很清楚自己不是不回答,而是沒有辦法回答。
在這青土山待了多年的自己什麼怪事沒見過,而且又是這軍營唯一的女子,在還沒當兵前
,她就已經見多了牛鬼蛇神,但沒有一件跟現在狀況一樣讓人這麼棘手。
前方的路明顯是瘴氣,看來這惡鬼擺明就是不讓他們找到阿江和齊瑋。但是他們四個人同
時行徑,而且又有她這個懂法術的人和黃郁佑的天眼,這惡鬼到底是挑在什麼空檔下手?
苗筱珺想不透,不停跺著腳,漂亮臉蛋垮了下來。
就在不斷的反覆想了又想,最後她決定出大招,將藏在衣服內的項鍊拿了出來,那項鍊是
一個形狀有點特別的石頭,三角形,上面刻著一些民俗圖騰。苗筱珺握著石頭細聲呢喃的
唸著一般人聽不懂得話語,說也奇怪,原本死黑一片的前方,竟慢慢的浮出原有的內務櫃
跟到路。讓一旁的郁佑心中驚呼連連。
就在苗筱珺以為這樣可行,想往前進,耳邊冷不防卻被一個聲音給岔了進來。
「你有沒有找到我不見的頭?嘿嘿嘿嘿嘿嘿——!」
這聲音詭異又帶著讓人發毛的戲謔,讓苗筱珺瞬間整個人驚嚇,話一說完耳朵就傳來一陣
疼痛刺耳的耳鳴。原本的道路瞬間又莫入黑暗之中。苗筱珺捂住耳朵,惡狠狠的不停像四
周瞻望!雖說早已有想過這惡鬼不好對付,但沒想到遠超出自己的想像。
但是自己可不會這樣死心!苗筱珺握住自己項鍊上的石頭,這顆祖先代代傳承的神靈石,
如今傳到她手上,她就不可能會輸給惡靈,並且她的自尊心也不准她自己在這敗下陣來。
你要玩是不是?老娘今天就告訴你!找碴找錯對象了!
苗筱珺立即重新握住項鍊上的聖石細聲唸著咒文,這次她不管聽到什麼干擾,還有耳鳴,
口中的咒文都沒停下。最後先方終於可以被手電光給穿透,回到一開始進來的樣子。而不
遠處可以看到阿江跟齊瑋兩人,像是中邪般的不斷在原地奔跑始終沒有前進。
這是鬼打牆常見的一環,被鬼打牆的人常會以為自己怎麼也出不去,但實際上只是不同的
在原地打轉。看來這惡鬼只是讓他們兩個迷失方向看到某種錯覺,還沒有要至他們於死地
。
「走了!」
苗筱珺對著後方的郁佑喊到,剛踏出幾步立即絕得不對!趕緊向後看。
「黃郁佑?」
後方空空如也。不同的是沒有剛剛的瘴氣附著的黑暗,苗筱珺一樣看得到路,還有兩旁如
圍牆般的內務櫃,但手電光不管怎麼照就是找不到黃郁佑身影。苗筱珺不斷的用手電筒想
找到黃郁佑的蹤影,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緊張的大罵,趕緊先跑向阿江跟齊瑋兩人所在的
位置,才跑到一半,苗筱珺就看兩人應聲倒地。
「喂!」
苗筱珺見兩人倒下,用力的搖晃兩人,可卻都沒有反應。快速的從自己包包中掏出,強制
解開鬼打牆需要的物品,才發現剛剛在外頭因為破洞幾乎所有東西都落光了。這下可怎麼
辦?苗筱珺只好採用土法煉鋼的方式,用手電光照他們的眼,連帶給他們幾巴掌。
「我說,筱珺姐。妳那力道打下去,這兩個兵還沒起床就先被妳給打死了。我都不知道原
來妳們祖靈還有傳授甩巴掌這種方法,喔還真是可怕。」
這聲熟析又語帶諷刺的聲音,苗筱珺不用抬頭就可以知道是誰。青土山上會說這種讓人發
火的人就只有一個。
柯魁晉。
「你這傢伙來這幹……營、營長?」
如果是柯魁晉出現在這,苗筱珺覺對不感到稀奇,因為那傢伙本來就喜歡牽扯這些軍中靈
異之事。但是孫營長怎麼會在這裡?雖然之前略有耳聞聽到連上小兵碎嘴談論當時在二連
大寢那靈異事件,營長也在場。這件事苗筱珺一直當成晚上營長碰巧路過連隊大樓,所以
才跟柯魁晉一起了解狀況。
但柯魁晉現在把營長帶來舊倉庫,到底有何居心?苗筱珺感覺到柯魁晉肯定是衝著她來,
見他一付看好戲的樣子,現在這鐵齒的營長人在這裡,自己怎麼都得想辦法隨便唬過去。
孫營長看見眼前的苗筱珺,又低頭看到腳邊兩個倒地的小兵。一眼就認出上次被鬼纏身的
阿江。忍不住心中嘆口氣想:怎麼什麼怪事都有這傢伙攪和。抬頭就定了苗筱珺問。
「苗筱珺,現在就寢時間未甚麼會有兩個兵出現在這裡?」
「報告營長,他們幾個被營部連派來補掃倉庫,因為遲遲沒有回營,所以我就進來查看,
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倆個倒在這裡,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兩個士兵倒在被鎖上的倉庫裡,而你一個人站在這哩,妳說妳不知道?苗筱
珺,你是要說真話,還是要繼續對我撒謊?我現在只是要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給
我說真話。」
「報告營長,我說的都是……」
「筱珺姐,營長都知道,該說我全都說了。包掛人頭西瓜的來由、妳要找的那本《青土山
鬼話》的手稿、還有……妳是巫女這件事情。」
似乎該說都說了,苗筱珺聽了先是冷靜幾秒,看著孫營長還有那姓柯混帳,摘下軍小帽甩
甩頭髮,放軟語氣對營長說:「孫營長,你真相信二連柯輔導的鬼話?要知道他是什麼人
,這人什麼怪事鬼點子都做的出來。沒錯,我的確是我們原住民部落的巫女,也略懂一些
法術。但你知道這姓柯的是什麼來頭嗎?」
苗筱珺邊說邊用手指向柯魁晉說:「他家可是經營陰廟的。要說招鬼、引鬼跟鬼打交道這
些事情,這傢伙比我還懂。」
聽到苗筱珺的指證,柯魁晉依然一付無謂,舉起手擺出投降的動作說:「我比較喜歡你叫
我中間人或是翻譯人。筱珺親。」
「夠了!我說你這個人……」
「安靜!」
孫營長吼了聲,立刻讓柯魁晉和苗筱珺兩人停下鬥嘴。他瞪了一下柯魁晉,柯魁晉卻笑著
臉回應:「我先把這兩個小鬼喚醒吧,不過你看我也沒有用。詳細的事情我想,苗筱珺應
該會解釋才對。」
「不,柯魁晉我記得你是這樣跟我說的。苗筱珺帶黃郁佑去找人頭西瓜,既然這樣我為什
麼沒看到人?你們兩個誰可以給我個解釋。黃郁佑人現在哪裡?」
苗筱珺聽了心驚了一下,而孫營長盤問的對象已經從柯魁晉轉變到自己身上。苗筱珺本想
跟剛剛一樣隨口編個謊言帶過,看是當她眼珠和孫營長那雙眼睛直視過後,準備好的謊話
就卡在喉頭出不來。
那眼神是連鬼都會害怕接觸,正氣十足的神情。
「黃郁佑……不見了……」
苗筱珺悄悄的把眼神移開,眼睛不敢直視孫營長。原以為孫營長會破口大罵,但是意外的
營長卻什麼暴怒的話也沒說,讓苗筱珺和柯魁晉倍感意外,那個脾氣暴躁一談起鬼神就不
爽的營長,怎麼這次會那麼安靜。
「營長?」
「我問妳,他哪時候消失的?」
「在我找到他們兩個以後。原本黃郁佑一直跟在我身後,我找到這兩個人往後一看,他整
個人就消失不見。」
「柯魁晉,這狀況是不就你剛跟我提的,那個叫什麼來著?鬼打牆?」
「如果照這個敘述看起來是鬼打牆沒錯。」
「黃郁佑現在還在這倉庫裡頭?」
「八成是。」
「很好,那就表示我有很好的理由把這隻鬼給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霸佔倉庫、誘拐營長
傳令、還讓老子我沒法睡個好覺。」
伸展筋骨,轉轉手腕,苗筱珺和柯魁晉看見營長的表情都不敢多說話。這人竟然在笑,而
且那種笑是不管多白目的兵都知道憤怒到極點後營長會出現的可怕笑容。站在幾呎的苗筱
珺,感覺到那種有如鬼壓床的壓迫感,瞬間退後了好幾步,她現在知道為什麼柯魁晉會帶
孫營長來這的原因了。
「你們兩位把這兩個兵給我拖到門口,苗筱珺,別以為這事就算了,等等我還要好好跟妳
算帳。現在老子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看來得拜訪一趟的帶走我家傳令的鬼,欠教訓!
讓他知道這軍營誰才是老大!」
說完孫營長孤身一個人玩舊倉庫裡頭走去,苗筱珺看呆了,場面已經完全超脫她以往所知
,現在的她看著自己的營長,還有那舊倉庫中無中生有的惡鬼,這場人鬼大戰誰勝誰負,
現在可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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