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小時的哨，黃郁佑一點也不無聊，有時候還被吵得有點煩。這位鬼學長除了不時朝
他搭話，問東問西。偶爾捏捏他的臉，抓抓他的腳，對他扮鬼臉，弄得郁佑哭笑不得。他
是害怕鬼沒錯，因為從小到大遇上的鬼，不是想要他的命，不然就是想趁機占據他的身體
。而這鬼學長別說是要他死了，根本連上他身都沒有興趣，整個人活潑的不像一個吊死鬼
鬼學長私自稱呼郁佑為黃學弟，好像很期待他下次來它這邊站哨。都任它玩一個半小時，
郁佑也感覺這位鬼學長，看似真對自己沒有任何傷害，但還是搖了搖頭回答說：「不知道
，哨是班長排的。」
「噗，你這樣說小鋼砲會氣炸。」
「打火機？你不要蘋果麵包？」
「咦？大家都說你喜歡這個啊？話說你要打火機幹嘛。」
郁佑吃驚的問，見鬼學長搖搖頭，指著那座蘋果麵包小山開口跟郁佑抱怨。
「上哨抽菸！被長官知道會被幹飛啦！而且我又不抽菸！你不喜歡蘋果麵包怎麼不跟其他
學長講，你就會提醒他們查哨官來了，順邊說不就行了。」
鬼學長拗起來跟郁佑抱怨，郁佑看著這位死了好多年的鬼學長鬧脾氣，不知怎麼的有股喜
感，整個人也放鬆起來。鬼學長似乎太久沒跟人聊天，開了話匣就停不下來，郁佑陪著這
位寂寞很久的鬼學長聊天，想說如果現在有人看過來，見到自己不停的哨所裡頭自言自語
，鐵定以為這個小兵瘋了。
黃郁佑從聊天中知道了鬼學長的名字，鬼學長說他姓趙，名字叫趙勇斌。但很奇怪的是當
黃郁佑跟這位四哨的勇斌學長提起它軍中謠傳的故事，他卻搖搖頭，露出很疑惑的表情。
摸了摸自己的頸子上的勒痕，看了看落在上頭上吊的麻繩，皺眉頭飄在空中叉腰思考著，
看得郁佑一臉茫然。
「勇斌學長，難道那個故事是錯的，你不是因為女朋友分手所以上吊自殺？」
「學長那是招魂，應該是你家人請道士要把你招回去。好讓你不要流落街頭，你當時應該
跟他回去的，不然你家人會擔心你沒辦法好好安息。」
「出不去？」
勇斌學長拒絕再談自己上吊的事情，還訓了郁佑說怎麼可以問鬼怎麼死的，會被報復的喔
。就飄到上頭把玩那吊死他的繩子，在那裝好幾個被吊死不怎麼逗趣的鬼臉，威嚇郁佑。
郁佑抬頭往上看，哨站上頭是個挑高的頂，最頂上有根梁柱支撐。郁佑看了那吊繩越想越
覺得不對，趙勇斌學長雖然高，但怎麼說這自殺的繩子，它是怎麼拋上去吊死自己？怎麼
看難度都相當高。綁好繩子，繞過梁柱，將自己勒死。鬼學長到底怎麼辦到的？郁佑感到
不可思議。
不能出營…難不成學長成了地縛靈？
關於地縛靈，郁佑第一次聽到這詞，大約是在自己國中的時候，兒時玩伴兼損友的莊駿佐
跟他說的，當時他一直說校園鬼話嚇他，害他一度一下課就想逃離學校，回家中房間躲。
莊駿佐對他說，所謂的地縛靈因為生前有未了的心願，不能化解，在死後活動範圍受於死
前最後的精神限制，被束縛於有遺憾之地。
當時新訓結束，來青土山的路途中，連上的柯輔導長開車，也在那碎嘴對他說：「鬼和幽
靈這種東西，未必死後就會上天堂；下地獄。有些挺戀棧戀舊，留有七情六慾於世間，或
是生前的一個念頭，許多鬼怪就窩在原地不走，或走不了。如果不加以注意此類亡靈生前
為何留下，一但這鬼直轉念成負，那怨念累積不化，就會成為惡靈。」
那個惡靈現在正用繩子玩盪鞦韆...
郁佑怎麼也很難把個性開朗的趙勇斌學長當成惡鬼。就在這念頭一出，郁佑活動身子，頭
這麼一轉，就跟鬼學長的臉面對面，嚇得郁佑往後退幾步，手握著槍跌坐在地上。趙勇斌
學長的表情不同於剛剛嘻笑的神色，嚴肅的有些嚇人。學長走近郁佑身前，手伸了出來朝
我逼近，見到那龐大的手掌似乎要把郁佑整個視線給覆蓋，郁佑嚥下口水，緊張的手一遮
眼一閉，趙勇斌的那雙手卻著實的放在他鋼盔上。
趙勇斌對郁佑說，兩手摸著郁佑的軍盔，臉靠了過來，仔細的左顧右看，像是在找尋什麼
。郁佑這時覺得勇斌學長身上那股寒氣，搞得他冷的起雞皮疙瘩。摸索一陣子，勇斌學長
突然在他頭盔某方位敲了敲，對郁佑說。
拿下頭盔，郁佑手往頭盔裡頭摸，摸了一回發現真的有個東西，往裡頭瞧，發現在他黃色
海綿墊邊緣竟被人黏上張人型紙紮？這紙紮讓郁佑寒毛豎起，黃色符紙的紙紮，上頭有著
自己的名字還畫有人臉，還有著讓自己記憶猶新的鮮紅符號。這不正是與阿江學長當時褲
頭被人縫上的是同樣的東西嗎？也就是有人也想讓他跟阿江學長一樣，被鬼纏上？
我是招誰惹誰啊！郁佑心中燃起把火，手把這人形紙紮捏爛。
隔天，莒光課程前的午休，郁佑打了通公共電話。因為青土山營區手機不止沒有訊號，自
己連手機也摔壞了。只得換了零錢打電話。電話嘟嘟響，打通後郁佑剛喂的一句，馬上就
被三字經問候。
「你他媽的！是在軍中被鬼拖去地府了喔！打你上百通手機都不接！」
郁佑的老朋友莊駿佐怒氣的嗆他，讓郁佑只得乖乖道歉。不過現在自己的處境的確跟被鬼
拖去地府沒什麼兩樣。郁佑花了幾分鐘解釋自己的手機壞了，而且營區太過偏僻沒有訊號
，莊駿佐這才稍稍諒解他的處境。
「你還記得你新訓結束回來時候要我查關於青土山營區的事情？」
「嗯，所以……」
「我在網上找到了一些資料，但相關資料很少，不過有查到一本叫做《青土山鬼話》的書
。因為不明原因這書籍被銷毀。於是我透過鬼故事同好討論區，想問些資料，但也都沒有
人熟悉這本書。因為這樣我越來越有興趣，就到國家圖書館繼續追查了青土山軍營的新聞
內容。在舊報章雜誌上發現幾則跟青土山營區有所相關的新聞……」
「你這人怎麼那麼閒啊！」
黃郁佑說出心裡話，真心覺得自己這位朋友竟然會認真到去調查青土山軍營，覺得果然知
識份子都有毛病。莊駿佐不管郁佑對他嘲諷，繼續開心的說下去他所發現關於青土山的蛛
絲馬跡。
…………
莊駿佐一連列出好幾十條新聞標語，郁佑聽得霧煞煞，最後以自己零錢快用光為理由，要
莊駿佐幫自己母親問聲好，報平安，過些時候放假就會回去，掛了電話。這中間有則新聞
令黃郁佑相當在意，【情軍傳士兵情變上吊，軍方回應：絕無此事】，這則新聞。
新聞說的會不會就是那四哨的鬼學長，趙勇斌？
二十多年前封閉的台灣軍方，上吊這種醜聞一定會被嚴格封鎖。郁佑想起自己還是大學生
時，在電視上看到萬人抗議軍方黑幕的新聞。大夥憤而幫一位未成相識的軍中小兵的死，
討出公道。那場景讓即使還未當過兵的黃郁佑也著實的感動。但那死了多年，連自己怎麼
死都不知道的鬼學長趙勇斌，想起昨天鬼學長見他可以見著自己那開心的表情對他說：我
做鬼待在這營區二十多年！終於、終於！有個人能看到我！
誰替這位大學長的上吊後軍方回應絕無此事的扭曲，討回公道？
想到這莒光園地看著看著，黃郁佑就感性的覺得鼻酸。
一旁坐板凳的阿江打呵欠，正在為節目裡頭的單元劇感到無聊。就被郁佑撞了一下肩，轉
頭問說什麼事？
「學長你今天凌晨要站四哨嗎？」
「嗯啊，衰報了，要站鬼哨。」
「你今天晚上上哨能不能幫我點根菸給那個鬼學長？」
「點菸？昨天鬼學長托夢給你他要抽菸喔。」
「嘿啦，幫我點給他，不然我會被弄，拜託。」
「好啦！不過菸錢你要幫我出。」
阿江學長很阿沙力的答應點菸的事情。雖然想著怎麼幫鬼學長，但郁佑自己身邊也一堆雜
事，除了開始學砲操以外，他能記著自己和阿江學長為何都被人放了招鬼的符咒？如果阿
江學長跟人結怨也就說的通，但自己剛來不到兩個月，連大夥都不太熟，這咒怎麼就放到
自己身上？
要怎麼查那引鬼的兇手？郁佑搔搔腦袋瓜。
雖然自己不是很願意，但腦裡卻揮過兩個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調查鬼符咒的名單。
孫營長和柯輔導。
唉！真的不想跟這兩個人扯上關係。
晚上，孫營長把他這位傳令叫來自己房間，問他最近有啥發現？黃郁佑也真服了孫營長，
這才剛第一問，一問就問上重點，問他有沒有可以談判離開營區的鬼？
「有是有，不過有點麻煩。」
「麻煩？不就轟走就好了！麻煩什麼！」
你以為鬼跟野狗一樣，你兇一兇他就夾著尾巴逃啊！
小心的收起白眼，黃郁佑將鬼學長趙勇斌的事報告給孫營長聽，也順帶道出自己也被下了
引鬼的小人符咒這件事。孫營長聽後只是摸摸下巴，然後平靜了一下對我說：「你說那四
哨的鬼我不清楚，二十多年前的事，當時我還是個在軍校唸書的毛頭小子。但你說誰放招
鬼小人符咒，我倒是心裡有底可能跟誰有關。」
「誰？」黃郁佑問。
「柯魁晉。」
「柯輔！可是他不是…」郁佑聽了名字大驚！
「這幾天下來，我也想了一下你說招鬼這玩意兒。雖然才來幾天，你也知道這軍中誰最了
解鬼，且每天在那研究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既然能畫符能驅鬼，招鬼引鬼這檔子的事，
對他來說根本也只是小菜一碟。還是你認為這軍營誰有這個能耐跟那傢伙一樣招鬼驅鬼？
」
孫營長這一問，郁佑可答不上話。的確，軍中每個人都知道柯輔導長對於鬼怪很有一套，
但這也不能就把他當成陷害自己的兇手。畢竟那次阿江學長被附身柯輔也幫了不少忙。
「可是，如果是柯輔，幹啥要跟我們這群人解釋那是招鬼符咒？」
「不就他說溜嘴！有啥好可是。那個人每次說話都露出一臉老奸樣，會做這種下咒的事，
除了他沒別人！」
孫營長這樣說，臉不時露出不爽的表情。郁佑聽了只感覺，這人絕對只是因為討厭柯輔導
，所以才想找個罪名給他。不愧是軍校體系產物，腸子直的可以通康莊大道。見孫營長夾
雜私人恩怨，這找兇手的事情就濛想。不過至少四哨學長的事情，營長可以作主。
「你說你的朋友在外頭找到以前跟青土山相關資料，有一條是關於軍中士兵因為兵變上吊
自殺的。」
郁佑點點頭，接著說：「軍中很多人都傳四哨那鬼學長就是因為女友跑了所以想不開。加
上都有報紙新聞，所以我想應該是真的，只是現在有個小問題，就是鬼學長好像是地縛靈
。」
「地縛靈？那啥東東？」
「呃……簡單說就是因為心願未了待在原地沒辦法走的鬼。」
「他待在那裡會怎樣嗎？」
「這個……」
郁佑搔搔頭髮，想起那樂天的鬼學長趙勇斌憨厚的五官，說起來實在沒啥殺傷力。又再仔
細想想，總想不出鬼學長會對人造成什麼嚴重的影響，頂多就是壓人很疼罷了。最後郁佑
終於擠出一個影響對營長說：「如果上哨的士兵睡著的話，在查哨官出現他會把人打醒。
然後很痛沒人敢睡覺。」
「這不是很好，就留著啊！」
「啊？營長你不是一開始說要把鬼趕出去營區嗎？」
「是這樣沒錯，但這鬼在做好事，上哨敢睡覺，媽的，被我抓到就吃不完兜著走。那個就
留著，沒事！你再找下一個，最好是那種，嚇到大夥叫媽媽的鬼，我好把它豁出去。」
「但、但是營長你不覺得鬼學長很可憐，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又一個人被留在這
裡好幾年。我們是不是應該幫他回家。」
「你不是跟他說他自殺，但是他還是不走嘛。」
「嗯，我說了，但他……」
「那不就表示那個鬼早知道自己死了，但掛念是別的事情才不能走。這可不是我能管的，
你要我只為了一隻鬼追過去的案子。我他娘的是營區不是警察局，只要它沒害到我底下的
兵，想待多久就隨它去。我要你找的是像上次那種，會鬧事，會傷人，那種鬼才該滾出我
的營區。怎麼說那個鬼也是個軍人，又不是小鬼頭。自己的事就自己解決，一個連自己怎
麼死都要別人提醒，想幹啥都記不起來的鬼！別人想幫也幫不了它。」
「就是因為什麼都忘了，才想幫……」郁佑喃喃的低語。
也許是自己話說太重了些，孫營長說完就看眼前的郁佑悶悶不樂的碎念，如果是過去有兵
在他面前那麼不受教，早罵下去。那麼關心別人幹啥，顧好自己就好，關心別人有啥好的
，最後還不是……
「要不我先開口找你幫忙，你這樣子我早幹你了。這樣吧，也不要怪營長不通人情，那鬼
學長的事，我會幫你多留意。但相反的你得幫我找到鬧鬼鬧的兇的地方，以一抵一，沒問
題吧？」
「好。」郁佑說，臉色才又好轉。
「回寢室去等晚點名。」
「是！謝謝營長。」
孫營長見郁佑出了自己的房門，想想剛剛隨口答應那小兵說會留意的自己，其實根本沒打
算管。就跟以前一樣吼一吼兵，罵句幹什麼東西！你營長我營長！這麼會營長給你當，就
草草了解算了。但這叫黃郁佑的兵剛剛說的話，就同那個叫柯魁晉的混帳，都讓他一直想
到過去的事。
「軍中人好有個屁用！爛事一堆！」
孫營長自言自語的說，看看時間，在一個小時候就晚點名。
過了幾天，這天傍晚郁佑又被小鋼砲派去站鬼學長的四哨，見郁佑一派輕鬆，絲毫不怕的
神色。偉成班不免有點疑惑，帶郁佑上哨就問他，難道沒打瞌睡被四哨的鬼學長得照顧到
？
「偉成班我又沒睡，當然不會被照顧。」
郁佑自豪的說。心裡想不要說睡覺了，那傢伙根本活潑到不讓你睡著，連上次下哨前，還
一直問自己什麼時候再來站哨？不然可以來哨所附近陪他聊聊天。只是立在半山腰雜草叢
生的哨站，誰會半夜沒事跑來這跟鬼聊天。
「話不要說太滿，別下次就被照顧到，被打得滿頭苞。」
鏘！
郁佑跟小鋼砲剛聊完，就聽到四哨的哨所傳來一陣大響。郁佑和班長你看我我看你，連猜
都不用猜，一定是哨所的兵睡著被鬼學長照顧了。
才一來，衛哨交接都還沒完成，趙勇斌就在郁佑身旁開心的飄來飄去，弄的郁佑瞪他幾眼
，要他別鬧了！結束交接，趙勇斌還故意頑皮的朝上個站哨的學長身體穿過，弄得該學長
身子發寒，雞皮疙瘩都上來，也不等小鋼砲一起走，自己一個人就逃回連上。
當四哨剩下郁佑後，趙勇斌開始跟郁佑說不知道為啥最近士兵好像懂他要什麼，開始會點
菸給他。它吸菸吸的幸福，也樂於在查哨官來時「照顧」他們。郁佑對趙勇斌說既然別人
都點菸給他了，就用比較溫柔的方式把貪睡的士兵叫起床。
「你總有一天會被當成惡鬼。」
「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是？」
郁佑好奇的問，但不知為何趙勇斌卻完全沒有回應。怎麼沒反應？勇斌學長？鬼學長？郁
佑又喚了幾聲，不止沒了聲音，連趙勇斌的身影都整個消失。正當郁佑覺得好奇，就聽到
不遠處那上哨必經的階梯傳來芒草的沙沙聲，仔細聽是人的腳步。
是誰？
郁佑想，握緊手中的槍。當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出了雜草滿溢的階梯。郁佑一看，讓他
驚訝道，竟然是位著迷彩軍服的女性？那女軍官穿著跟郁佑同樣的迷彩服，頭戴小帽，拿
著查哨表走近四哨。
這麼晚怎麼會是女軍官查哨？軍中女軍官不是超過十點後不出寢室嗎？
「查哨！」女軍官對他喊到。
郁佑雖然覺得怪，但聽到女軍官的聲音，也就帶著原子筆，提著槍從哨所下來。女軍官看
了郁佑一眼，問了他級職跟口令，沒啥在意的抄寫著查哨表。郁佑近看這位女軍官，雖說
頭髮短，但是女軍官的面容卻完全不遜色外頭女星的容貌，在夜燈照亮下，郁佑發現女軍
官皮膚顏色是很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且迷彩軍服完全遮不住她玲瓏有致曼妙的身材。鬼營
區竟然有著位美女軍官來查他哨！這讓郁佑瞬間覺得有了可以繼續數饅頭的動力。他瞧瞧
瞄了軍官胸前姓名條。
女軍官姓名條上標著：苗筱珺，三個字。
「什麼名字？」女軍官苗筱珺問，看都不看郁佑一眼。
「報、報告！二兵黃郁佑。」
「黃郁佑？二連的？」苗筱珺聽到這名字抬起頭來。
「是。」
「我連上的兵說你看得到鬼，這件事是真的嗎？」
「報、報告，是？」連上的兵？
苗筱珺銳利的眼神直視著郁佑，郁佑雖然覺得有些冷顫，但在軍中第一次被女性這樣熱烈
直視，不免有些令人臉紅。苗筱珺看了許久，郁佑滿臉問號；跟被美女眼神問候，整顆心
呈現小處男般的春心蕩漾。而後苗筱珺竟然做了讓郁佑更難以招架的動作。
她牽起郁佑的手靠在自己胸前。
「咦咦！長官？」
「閉嘴。」
苗筱珺簡單的一句話，讓郁佑整個人像被人點了穴，不敢動彈，也不敢出聲。郁佑見苗筱
珺握著自己的右手，閉上眼，嘴裡念念有詞，最後兩眼不同於剛剛瑞麗的神色，眼睛柔和
的看著郁佑。
「看來你沒有說謊，身體裡的氣告訴我，你的確有雙少見的陰陽眼。你才剛來幾個月還沒
見過我，我是一連的中士班長，苗筱珺。大家都稱我叫小珺班，平常不在連上，要找我要
到文書室。目前是青土山鶯區的文書官，你們的假單都要經過我開，所以不要惹我生氣，
不然就放不了假。」
「嗯？好、好的！」郁佑慌的跟小珺班長點頭。
「我本來還想另外想個法子，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也算好運。黃郁佑，班長也件事情想拜託
你，我記得你這禮拜連同上次沒放的懇親假沒放是休四天？等你收假回營時，記得到文書
室找我一趟。」
「那個小珺班，應該是三天。我媽工作沒辦法來青土山懇親。」
「我說四天。你只要記著，放假完來找我就是了。」
「了、了解！小珺班我會去！」
「很好，繼續站哨，小心不要睡著。對了！這件事情請不要讓你們連上的輔導長知道。」
「是！」
苗筱珺調整一下小帽位置，給黃郁佑一抹微笑，轉身走進比人高的草堆階梯中，留下被迷
的魂不守舍的郁佑。聽見美女士官對自己的邀約！郁佑想到臉紅到不行，整個人像個浩呆
一樣站在哨站下傻笑。
趙勇斌見怎麼喊郁佑都沒反應，就跑下稍站樓梯，一躍往郁佑身後撲。這一撲郁佑整個人
被趙勇斌壓在身下，重的爬不起身。郁佑整個後背疼的咒罵趙勇斌，說它不得好死。
郁佑這才回神發現自己蠢，竟然罵一個已死的鬼不得好死。這才想起剛剛一連的苗筱珺班
長來查哨時，趙勇斌這鬼學長連提醒他都沒提醒，完全消失無了蹤影？整隻鬼，不知道飄
去哪裡。
「可怕的東西？」郁佑不解。
「勇斌學長，你是說小珺班在查很危險的東西，是什麼？」
人頭西瓜？郁佑不解，但是看連鬼學長都發寒的模樣，郁佑就有預感這絕對不會是件好事
，想起來的確讓人卻步。還是別去了！郁佑心想，但突然想起小珺班對說的：我是青土山
營區的班長兼文書官。假單都要經過她開才能過，如果自己惹上筱君學姊生氣，那麼自己
軍中的假不就……
操！這就是所謂的美人心機！
郁佑苦惱的低著頭，喪氣的爬回四哨所裡。雖然鬼學長一直提醒他千萬別赴小珺班的約。
但他已經腳踏賊船，實在沒法收回。而在苦惱之餘，郁佑更討厭自己這時候竟然想到，能
救他出這困境的，就只有營上最高指揮官。孫營長。
然後那個什麼鬼人頭西瓜的，鐵定會勾起這營長大人的興趣。啥人頭、狗頭西瓜的，我放
假買一顆又大又甜的回營送你們。拜託別要我去行不？我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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