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故事，其實有點久遠了。
也有點老梗，是一個之前來社區教老人家手工藝的莊女士跟我說故事。
因為很長，大概也是我紀錄的最詳細的少數幾篇故事。
至於文中的地點……很抱歉我真的也不知道，因為莊女士並沒有跟我說。
大約四十多四、五年前，莊女士還是讀初中的小孩子。
莊女士從小就是比較文靜的小孩，所以從小就喜歡自己擺弄一些靜態的活動，諸如繪畫
、看書、還有各種中國結的編製或者刺繡之類的。
莊女士的雙親都是普通的農民，生活算不上是優渥，也沒時間教導莊女士這些技藝。
這些都是村子裏面的寡婦教給他的，寡婦姓邱，就叫她做邱姨吧，邱姨在村中有著不低
的身份，聽說是什麼退役將領之后，不過在莊女士的眼裡，邱姨就是一個上知天文下知地
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超人。
中國結上的各種典故，刺繡上各種圖案的意義，水墨畫的濃淡、油水彩畫的技巧，好像
就沒有任何東西能難倒她。
不過他雖然很喜歡邱姨，卻很怕去他們家，邱姨家中除了邱姨外只剩一位照顧他起居的
女傭，還有她養的貓。
不是一隻兩隻，也不是四隻五隻，整整二十多隻貓，有幾乎馴養於室內的家貓，更多的
是讓邱姨定時餵食引來的半野貓。
莊女士有點怕貓，因為不管是哪種貓，眼神似乎都有著強烈的侵略性。
「我覺得大概和我小時候被野貓攻擊過有關，只是我看過如此多的貓，卻從沒看過那樣
的貓。」
莊女士說的，是邱姨餵食的野貓中的一隻。
「該怎麼說呢…那隻貓的眼神…好像是在打量你一樣。」
「打量？」我這麼問著。
「嗯，好像是。」
莊女士形容那隻貓的舉動總讓人覺得有些怪異，牠從不吃扔到地上的食物，除非裝在盛
盤中，不然牠絕對不吃。
(真有格調的貓……) 我這麼想著。
雖然怪異，邱姨卻好像十分中意那隻貓，讓牠住進了房子裡，怪異的是邱姨家中所有貓
都相當畏懼牠，入住的貓一場地盤戰也沒打就收服了其他的貓咪。
「奇怪的地方其實還有一個。」
莊女士說，因為邱姨很疼莊女士，偶爾莊女士的雙親忙碌時，邱姨就會讓莊女士來自己
家中，不讓她一個人在家，所以偶爾莊女士會在邱姨家用飯。
「有一次我晚上才回家，路過看見了那隻貓，月光下牠的影子，有兩條尾巴。」
當時照明就只有月光，路燈還在十多公尺之外。
「牠看到我注意到影子後，幾乎立刻就炸毛了，我被嚇的趕緊跑開，也就忘了再去確認
…」
怪事還不只這些，自從收養了這隻貓以後，邱姨似乎開始有些奇怪的變化。
「該怎麼說呢…好像越來越像貓，總是懶懶的，沒以前有活力，身體也越來越差。」
食量變少，人自然也就清減了，邱姨也變的開始有些神經質，雖然對莊女士還是很好，
卻經常能看她衝著女傭發怒。
突然有一天，莊女士因為考試的關係隔了很久才去邱姨家，卻沒有看見女傭。
「我把她辭退了，老是煮我不喜歡吃的東西。」
當晚莊女士被邱姨留著用飯，由邱姨自己下廚讓莊女士有些訝異，印象中的邱姨是屬於
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雖然自告奮勇的想要幫忙，卻被一句：「有什麼難的，不就是通通扔進水裡煮熟嗎？」
當晚的料理讓莊女士十分作嘔，時至今日，她還是想不透究竟是什麼可以讓一個人乃至
於個性和口味上有著如此大的變化。
雖然依舊是很不錯的食材，切塊的肉和魚卻只是煮熟就盛盤，莊女士只切了一小口放到
口中咀嚼就差點被完全沒調味過的肉腥味給嗆的吐了出來。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隻貓跟著邱姨一起吃著同一盤菜。
大多數的時間都是邱姨切肉讓牠吃，只有當那隻貓來不及吃的幾塊肉邱姨才會叉起來吃
。
「當晚我真的是用逃的回家去，我怕死了，我不敢再去邱姨家，一直到有一天，村子裡
所有人都圍到了邱姨家，我也跟著去了。」
「貓咪全死了，除了那隻和邱姨共食一盤菜的貓咪之外，其他的貓全都死了，不是下藥
，也不是打死的，總之所有貓咪一個晚上全都死了，當時我沒敢上去和邱姨說話，他站在
家門口，抱著那隻貓看著地上貓屍的眼神，透漏著一種毫不在乎的神情。」
莊女士後來再也沒去過邱姨家，時間很快的過了兩個月。
有一天晚上，急促的呼救聲大喊著：「失火！失火了！」
整個村子都動了起來，從村民的喊聲中，莊女士知道是邱姨家失火了。
不管她變得如何，莊女士和邱姨兩人畢竟曾是忘年至交又像師徒關係，莊女士急忙的跟
著救火的民眾跑到邱姨家中。
只見邱姨家已經燒了一小半，火勢不算大，幾個村民輪流的傳著水滅火，沒有看見邱姨
的蹤影。
正當莊女士擔心著邱姨的安危時，一個嬌小的身影鑽入她的懷中。
是那隻貓，那隻貓鑽進莊女士的懷裡不斷的喵喵叫著，一貓一人對視，莊女士心中忽然
有股很古怪的感覺。
但是沒能讓她多想，一隻手猛然伸入莊女士懷中抓住那隻貓。
是邱姨，莊女士看見邱姨沒事就要上前招呼，沒想到邱姨一個舉動卻嚇了所有人一跳。
那種貓在她手中不斷掙扎，貓爪甚至抓入肉裡，邱姨卻像是渾然不覺，而是掐住貓的脖
子用力一擰！
不到幾秒鍾，一具軟趴趴的貓屍被摔在地上。
「在哪之後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易怒、暴躁、語無倫次，沒多久就被她的家人接走
了。」
「這樣啊…」
邱姨到底做了什麼？
「我曾經看過邱姨緬懷自己丈夫時的樣子…那次我跟她兩人哭的淅瀝嘩啦的，她哭我也
哭…那時候她哭的眼神…跟那隻貓那時一模一樣……。」
或者…貓做了什麼？
-----
Sent from JPTT on my PANTECH IM-A860L.
--
我只是紀錄者，無從分辨真假，只是從我的手，寫我的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