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天黑不要上山

最近因為要登山開始做負重訓練，背著９公斤的水在
台北某郊山裡爬樓梯，突然想到以前一位同事跟我說的事
很短，但每次夜色來臨時都讓我想加速下山。

本文開始，我以第一人稱描述：

我們公司有部份業務是和拍片有關，我是公司的製片組之一
有一次公司拍某個廣告需要到山中林道取景，時間有限，
我和攝影兩個人把勘景的行程濃縮到一天，台北縣市方便拍
攝的郊山都列進去了。
這天最後一個行程來到某山，此時天色接近傍晚了。
某山雖然離市區很近，又是看夜景的好地方，但憑良心說，
在晚上沒有燈且上山幾乎都是階梯，加上當天不是假日的情
況下，傍晚人煙就很稀少。一路爬路邊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
廟，在天色漸晚的山林裡透出異樣的紅色燈火，心裡有點毛。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聽到一個聲音，說不出來是什麼聲音，
感覺是有人在你耳邊一直碎唸什麼，但聽不出來是在語言還
是什麼。就好像你戴著耳塞時，你依稀可以聽見有聲音，但
其實聽不出來是什麼聲音。

起先以為是山裡的風聲還是蟲聲，但後來覺得不是，因為越來
越清楚，越來越大聲，那是個像是老人的聲音，說不出是男還
是女，但我肯定是語言，是＂人類＂的語言。
因為最後我清楚聽到這個像呢喃的聲音說出來幾個單字：
＂來～＂
＂過來這～＂

我心裡雖然覺得蠻害怕的，但也沒有跟走在前面攝影說，一
是晚上我們不談這些怪力亂神的事，二是我們現在人在別人
的地盤，三如果其實是我幻聽還精神有問題怎麼辦。

但走在我前面的攝影，越走越快，一路上一言不發頭也不回
的往我們預定要到的點往上爬。山裡的涼風加上我心裡作用
，忍不住直打哆嗦，加上天色整個暗下來我們只能靠著手機
來照明山路。

到了我們預定要勘的點，其實我已經無心在工作了，因為那
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沒有停過，而我只想快點下山回家，但
我如果草草就說要走，感覺很不敬業。
這時一路沒說話的攝影背對著我說：嗯，差不多了，感覺天
色太黑好像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今天就先這樣好了。下山吧。
他這句話簡直像天籟一樣，我等這句話好像等一個馬英九卸任
一樣久。
我想都不想直接說：好，走吧

於是我們往另一條下山的路走，簡直可以說是飛奔，完全忘了
自己是在下山，我感覺有股力量在拉扯我的後背包，就像你背
了個降落傘逆風往前跑一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已經到了登山步道口了，眼前是繁華的
台北市，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有種回到人間的感覺
。
回公司的路上，我們一路都沒說話，我其實很想知道是不是我
自己有問題，於是我打破沉默問攝影："你剛才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他臉色凝重地說：＂你有發現我剛才在山裡為什
麼一路沒有正眼看你嗎？＂

他一句話，我從背涼到腳底。他不用多說什麼，盡在不言中。
隔天我們兩個相約去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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