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可真令人振奮啊。」
「我請你過來一趟不是要聽這個。」張梁寬說。
昨晚事出突然,有位不明的女人攻擊了營長室裡所有人。而那女人究竟是鬼還是其他東西
,眾人不得而知。只知道女人操縱的髮絲對他進行攻擊,而且威力除了三連地下道內的惡
魔外,都不是其他惡靈或鬼怪可以比擬的。而最讓人驚訝得是當晚率先發現不對勁的竟然
是孫營長,一直以來看不到鬼的孫營長,竟然看得到女子的存在?這讓眾人難以理解這狀
況。
「雖然不能說沒有這種狀況,但是原本看不見鬼的人突然看得到鬼。一般應該是透過外力
的影響。刻意或不經意的見到鬼。例如刻意玩招鬼的遊戲,如錢仙、碟仙等,或是體力不
支,健康出現狀況時,能感應另一個空間的波長較為融洽。」
馬修先生抓抓頭說,用著他開車搬上山探測儀器,對青土山營區內會客室做分析。黃郁佑
看著這儀器說不上是什麼,只見上頭有個儀表板有著不同顏色和數值。而馬修先生似乎已
經很習慣裝置這台機器。其他一些湊熱鬧的兵也在一旁觀望,這機器的組裝。快退伍阿江
很好奇的跟幾個人跑去碰碰這台機器,馬上被班長抓回來訓。因為營長說非相關人士不准
亂碰相關器具,但人都還是免不了好奇心。手癢想去摸一下。
這天,張梁寬、黃郁佑和邱啟民幫忙馬修先生組裝機器。雖然理由是以下士帶最菜的兩名
士兵出公差。但其實三人都知道,也只有他們三個可以碰這台機器。昨天晚上,孫營長大
膽的將自己名字和鬼故事寫進可能會致死的那本《青土山鬼話》上頭。而且寫的方式還具
有挑釁意味。雖然眾人都覺得那女人的出現,可能就是《青土山鬼話》中那邊消失的篇幅
「紅衣女」的章節。但是每人知道「紅衣女」究竟是一篇什麼樣的故事?
「如果換個方式想…紅衣女是否就等同於…紅衣小女孩?」
黃郁祐先開口提出意見,眾人看著他有些點頭有些搖頭。
「有可能,但這樣說「紅衣小女孩」又是怎麼跟《青土山鬼話》這本大兵搭上線?這之間
的連接點有有些薄弱。」苗筱珺聽了說到。
「倒是有個人可以把兩者連起來。」張梁寬說。
這就是馬修先生出現在青土山營區的原因。
原本想透過服兵役溜進靑土山營區的馬修,這下連一個月的新訓都免了,直接人就溜了進
來。張梁寬用營長室裡的電話打了通給馬修先生。果然馬修先生聽了連明天都等不及的,
人就跑上青土山來。營長讓張梁寬和柯輔導兩人到大門去接人,半夜開營門的小兵不懂,
怎麼會有人晚上跑來營區還穿著一身向醫生一樣的白袍子。而到了營長室後,馬修先生終
於看見了他想看的那本寫在大兵日記裡頭版本的《青土山鬼話》。很仔細的看了上頭,順
便聽張梁寬跟他說一些剛剛發生的狀況。
孫營長突然看得見鬼,這點馬修先生沒有太在意。反正他認為看得見和看不見都不是甚麼
大事,況且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頭。一頁一頁翻著《青土山鬼話》咬著手指甲。張梁寬
讓大夥先不打擾這位馬修先生,一群人換到營長寢室內繼續剛剛的話題。而張梁寬則率先
發話說:把這事情給馬修先生知道,是一種保險起見。
「保險?」邱啟民不懂的問。
「如果給馬修先生知道,就等同於我父母知道。我父母知道就是整個驅魔師協會都會曉得
,這就表示保險起見還有一些有能力的人知道我們在哪裡,正在做什麼。這便是保險的一
環。」
「這樣不就等同你私自將秘密洩漏給你們那奇怪的組織嗎?」柯輔導說,眼睛看著張梁寬
。張梁寬沒打算否認,自己私自沒經過大夥同意就將這事情洩漏出去,而說:「我認為這
是一個正確和合理的做法。」
「將秘密獨吞合理化的作為嗎?如果是這點我倒是認同。」
「隨便你怎麼說。」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尷尬,而當黃郁佑還試著如何化解這尷尬場面時,營長寢室的人卻被
推開,還沒看到是誰,聲音就先到了:「我並不否認自己會說。」一開口就是認同自己會
對人告知。
馬修先生拿著《青土山鬼話》的大兵日記走了進來。打了個呵欠,對著柯輔導的名條和標
誌看:「是柯輔導長,我想你說的沒錯這樣做的確是不公平。而我也真的確會如同張梁寬
所說的,對他的父母實施告知。」
「當然如果你對告知這點保持懷疑,不曝光,我也可以保證在這段青土山的期間將事情保
密,不透露出去。算是我對你們肯讓我看這本日記的答謝。」
「日記怎麼樣?」孫營長問,臉上完全對公不公開秘密一點興趣也沒有。
「比我想像中還要更有趣的一個參考,尤其是孫營長你在最後做的實驗文字這點,我覺得
很不錯。要說你的故事少了什麼,就是有點直白、沒有神秘色彩、故事性低、略有挑釁意
味等等。但還是一篇良作。」
「果然還是因為對鬼魂的挑釁引起的嗎?」邱啟民害怕的抖著說。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畢竟雖然你們說孫營長在寫下這篇故事之後,就釀成那窗外
女人的殺意。但是並沒有任何可以證明這兩者有其相關性。說不定無關《青土山鬼話》,
剛好抱有殺意也是有這可能。」
「但是關於只要寫在《青土山鬼話》上面的故事是真的,人都會死的傳聞,已經有幾個人
……」黃郁祐說。
「人死掉的狀況有很多可能,生病、車禍、老死等等,寫在書上就會死這種事情,不就像
鄉野奇譚一樣。真實性完全不高的啊?」馬修先生歪著頭,不解的看著所有人。仿佛這不
是早就應該知道的事情嗎。看到黃郁佑還想說什麼,張梁寬拍拍黃郁佑的肩膀,搖搖頭,
說:「他就是這樣的人。」
「比起不知道會不會死的傳聞,倒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現象。」馬修說。
「有趣的?」孫營長聽見便問,馬修搔著頭打開青土山前面注意事項那頁,指著上面ㄧ些
敘述就說:「在注意事項中寫上幾筆的人,可以透過這些文字的字跡對應到他寫故事的字
跡上,就可以知道哪一篇故事是哪個人寫的。其中如果依黃郁佑剛剛的說法,會鬼被殺,
可能就是留有什麼個人資料在上頭。所以那個「紅衣女」可能透過這點找到當事人。這點
可能比較有些根據性。」
「個人資料?可是上頭不是有篇注意事項說不留資料嗎?」
黃郁佑指了指那段,那段是一名士兵在伙房櫃子裡撿到《青土山鬼話》而手上定了一些規
定。不能寫髒話、不寫名字(裡頭只要提到名字都被全部塗掉)、不准帶出營區!然後訂
定目錄。
「看他寫在滿前面的地方,雖然字醜了點,但這應該是一個大前輩提出來的注意事項吧?
他有在上頭寫了鬼故事嗎?」黃郁佑說。
「有喔。」馬修說,然後翻開《青土山鬼話》,翻到一頁給大家看。
「就是這篇。」大家看去,這時黃郁佑頓時說不出話。
看見那篇故事的黃郁佑。表情複雜,孫營長知道原因,因為那個寫上注意事項各項規矩的
人所寫的鬼故事正是那篇「軍械室的老軍官」。也就是說當年定下《青土山鬼話》寫作規
矩的人就是四哨死去的鬼學長,趙勇斌。
趙勇斌學長的字很醜,雖不到不能讀,但是要很輕鬆的讀出他寫的字,是有些困難,這也
難怪後面還是有人寫了名字又塗改,或是繼續罵他的髒話。基本上應該沒人把鬼學長趙勇
斌的話當一回事。而這條規矩的確奇怪,黃郁佑想,趙勇斌學長為什麼要大家不要寫髒話
、不要寫上名字?難道有什麼原因嗎?是跟從泯偉叔那邊聽來的,寫在《青土山鬼話》鬼
故事的人會死有什麼關係嗎?
這時馬修像是想了什麼摸摸下巴的鬍子說:「這樣吧,我先假設你們猜想是正確的。在《
青土山鬼話》寫上鬼故事會死掉這件事。然後在放上你們說在窗外看見一名詭異的非人女
子,用髮絲做為武器想讓人致死這些點看來。我想大該的流程應該是:有人拿到《青土山
鬼話》寫下故事,並留下與自己相干的關鍵字,而那女人可以透過一些方法知道大兵日記
上的人,最後將人殺害,大概就是如此。但……」
「但?」
「但前題要是真的。」孫營長接了話,馬修先生聽見對孫營長笑了一下。
「雖然我相信有鬼,但是對於寫寫日記就會死這件事情,我一概否認。但是既然孫營長都
自己做實驗了,我想只要一點就可以馬上應驗是不是真的。」
馬修不諱言的說:「只要孫營長死這點就成立。這消息可真令人振奮啊。」
「我請你過來一趟不是要聽這個。」張梁寬嘆口氣說。
「你這人怎麼隨便咒人家死!太沒禮貌了吧。」苗筱珺口氣很差的說。
「我倒是有個想法……」
孫營長這時開口,拿走馬修手上的《青土山鬼話》一書,在手上甩,之後扔在他下舖的床
上。同時孫營長也在床鋪上坐了下來。全部的人都看他,包括《青土山鬼話》被搶的馬修
。孫營長隨手翻開,翻到四哨鬼學長趙勇斌寫的鬼故事「軍械室的老軍官」。然後做了一
件讓眾人驚愕的事情。
「孫營長!」
馬修眼睛睜大,一臉吃驚的衝上前去,卻被孫營長一掌抵住頭推了回去,跌坐在地上。孫
營長用手將寫有「軍械室的老軍官」那一整頁雙面全部徒手撕毀。紙在孫營長手中變成殘
屑,扔到垃圾桶。之後孫營長又翻,翻到《青土山鬼話》中「人頭西瓜」那頁,跟剛剛同
樣一手扯下撕毀人頭西瓜的章數。
「這樣就解決了。」孫營長說。
「營、營長,你這樣……好嗎?」
不知所措的黃郁佑只默默的盯著孫營長,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
「哼,名字都寫上了,這篇我們不都看過,也都過去了。現在舊倉庫成了軍械室,舊軍械
的軍火也都搬光,重新利用。我到想看還能變出啥把戲!剩下的等走透了,我會一張一張
的處理掉。老子早就想這樣做了!」
「孫營長!你說的想法該不會是!」馬修從地上爬起,睜大眼睛問。
「我要除靈。」
孫營長說,裂嘴露出笑容。起身把黃郁佑人抓過來,將他的右手臂上的刺青露出來跟眼前
的馬修說:「以前我看不到鬼或怪物之類的東西,所以得靠著我的傳令身上這刺青才能見
到。而現在我看得見,就不用找個人跟我擔風險,我自己把這營區打理掉。」
「營長,你該不會從以前我剛進營區,當你知道我可以看得到鬼的時候,就想這樣做吧?
」黃郁佑問。
「有打算,還不你這沒出息的菜兵,那時候怕鬼怕的要死。說起你,黃郁佑你現在看到鬼
怎麼不怕,跟以前差那麼多,你不會他媽的騙我吧。」孫營長說。
「誰說的,還是怕啊。」黃郁佑說。
「那怎麼不跟以前一樣在那哭么。」
「因為……」黃郁佑看著孫營長開口說:「因為那不能解決問題。」
「很好。你們都給我聽好……」
孫營長起身對這眼前大夥說:「我現在要親自去找《青土山鬼話》上頭所寫的各種事件去
解決,然後沒解決一件我就將這上頭的故事給撕的粉碎。直到最後一頁,我上面說過,這
本大兵裡面所有的故事,到我這裡全部結束。就是這個意思。不管那女鬼或是頭髮什麼都
好,現在我應該已經是他們的目標,所以你們幾個幫我把營區的兵顧好,帶到有無了解?
」
「了解。」 「了解!」 「營長了解。」 「了解了。」
此起彼落的了解,在孫營長的宣戰下結束這晚。回寢室的路上,原本還害怕一個人待在營
長寢的黃郁佑,聽到馬修也要在那過夜。雖然感覺沒啥安心,但還是隨營長一個人待在營
長寢。回程邱啟民、張梁寬和黃郁佑一起回二連警衛排,黃郁佑離開營長室時,有點擔心
的放慢腳步往營長室看,邱啟民和張梁寬走在前頭,這時邱啟民就說:「那個叫馬修的也
真奇怪,不相信寫在《青土山鬼話》大兵日記上會死,卻相信有鬼。」
「他相信鬼是有原因的。」張梁寬說。
「原因?」後頭的黃郁佑聽到問。
「很久以前我爸媽曾經在國外幫馬修除過靈,那一次我記得馬修好像是被甚麼惡靈附身,
好像還是小學生的時候,我爸媽幫過他除靈。好像一直到現在即使馬修一直以科學證據和
邏輯,不相信外星人和神明,但卻始終相信有鬼這件事。」
「喔,所以他為什麼會去通知你爸媽。一定是為了答謝對不對?」邱啟民說。
「的確,這是一點。在來雖然我爸媽就像一般人一樣嘮叨跟讓人煩悶,但對於驅魔的技術
和經驗也還是遠遠高過我。這點無庸置疑。」
「沒想到你們兩個關係變好很多耶。」
黃郁佑看見併著肩一起走的邱啟民和張梁寬兩人,不自覺的說。但兩人卻轉頭冷淡且異口
同聲的說:「想太多。」
「好吧。」黃郁佑說,但還是覺得照目前兩人狀況來說是件好事。
白天,黃郁佑他們好不容易組裝好馬修先生帶來的各種儀器,這些儀器把會客室堆著滿滿
。馬修先生正在做最後的調整,張梁寬在一旁幫忙,但他卻跟黃郁佑他們一樣,一直偷瞄
著馬修先生。
「我臉上有什麼嗎?」馬修先生問。
「呃,馬修先生你的鬍子……」黃郁佑問。
「刮掉了,孫營長昨晚你們走後幫我剃掉。他說軍中臉上要保持乾淨不能留鬍子。鬍子很
髒嗎?我每天洗澡都會用洗髮水來洗我的鬍鬚,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是?」
「呃…馬修先生你就把它當成一個規矩好了。像是……去泡到溫泉時不能穿泳褲那樣。反
正是個規定。」黃郁佑解釋說,但是馬修先生明顯還是不理解為什麼一定得刮鬍子才行,
此外還有身上不合身的軍服,和腰間掛著鐵水壺都讓他不解。
現在的馬修先生沒了鬍子,二十七歲的模樣才顯露出來,沒想到留著鬍子時看似臭老的馬
修,刮掉鬍子後卻意外的年輕。甚至像是一個高中畢業才要唸大學生的小朋友一樣。加上
稍大的軍服更增添他的稚氣感。也難怪黃郁佑他們三人那麼不習慣,現在的馬修先生雖說
比他們年紀大,但看對軍中制度一無所知和現在樣模,與剛入伍的菜鳥兵沒什麼差別。
「基本上這種制度本身就是矛盾。」馬修先生說,頭卻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
「基本上一個昨晚想偷走大兵日記的小偷,沒有資格批評我的營區制度。」
「營長?」黃郁佑抬頭看。
孫營長走了過來,手上是昨天那本被他撕了幾頁的《青土山鬼話》。馬修先生見狀,看到
那本大兵日記出現,直覺得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不死心又抓了幾次,但孫營長手就像
逗貓棒一樣,完全不給馬修先生有到手的機會。最後一擊《青土山鬼話》本子重重的打在
馬修的臉上。孫營長看著馬修說:「還不死心啊。」
「我得更正你的話,孫營長。首先第一點、這本《青土山鬼話》從來都不是你的東西。第
二點、我不是小偷是個民俗研究者和學校教授。第三、我這是在保護我的研究樣本,不被
你破壞它的完整性。」
馬修先生很認真的對著孫營長說,但正對眼前馬修那些奇怪的偵測機器著迷的孫營長顯然
沒有將話聽進耳裡,看到一些按鈕就好奇的亂按跟亂碰。對於自己不想聽的,就完全無視
。黃郁佑看見今日營長也正常的發揮,原本還以為營長看見鬼多少會對週遭所見的一切驚
訝一下。看得見鬼怪靈體的黃郁佑,覺得青土山這裡也可能真的磁場特殊,他從進來之時
就很常見到一些一眼看去就非人類的事物。雖說黃郁佑現在習慣不少,會去無視或假裝自
己看不見。但是對於第一次可以這樣直接看到幽靈或鬼怪的營長,黃郁佑覺得營長也太過
鎮定了吧。
「孫營長!你聽到沒有?我說…」馬修先生追著解釋,但依然被孫營長無視。
「營長?」黃郁佑看見孫營長抬起頭說。
「幹嘛?」孫營長說。
「你昨晚沒事吧?」黃郁佑問。
「好的很。只是這傢伙有點煩人。」孫營長看了一眼後頭碎碎念的馬修。
「你現在還可以…看得到鬼嗎?」
「當然,我今天一整天都看得到,就是那種會浮起來,然後長的有點怪異,或斷手斷腳的
老兵之類的吧。原來那就是你一直說的靈啊,長了些見識。」
竟然說的那麼輕鬆!黃郁佑心裡想。自己花了長久時間克服,且說服自己接受的事情。孫
營長竟然什麼都不覺得就這樣接受了。果然一個扛著軍人家族壓力和自己跑來鬧鬼營區當
營長的人就是和自己這種凡人不一樣嗎。正當黃郁佑這樣想,眼尖的就看見營長的手指想
按下什麼東西,那是一顆大大的紅色按鈕,週遭還有黑黃相間的警告粗框,從顏色搭配就
看起來不妙。
「營長你要幹嘛!」黃郁佑說。
「幹嘛?想按看看這顆按鈕對這機器有什麼作用?」
孫營長說完,不等黃郁佑反應就按了下去。
「啊!」黃郁佑急得從原本地上彈起來,看見營長按下那顆按鈕的手移開,下方小小的寫
著「強制關閉使用」的英文單字。冒了冷汗,孫營長這時也才看到這串文字,只是無關緊
要的喔了一聲。
「營長這下怎麼辦,你按了不該按的東西!」
黃郁佑著急的說,卻被營長白了一眼,營長彎腰撿起條線路,扔給黃郁佑,打了一下黃郁
佑額頭說:「線路都沒擦,是會發生什麼事?黃郁佑?你那雙看得見鬼的眼睛,是不是要
好好檢查度數。」
「孫營長!」馬修先生終於發現孫營長都沒有在聽他說話,喊到。
「嘖,你可真纏人。馬修先生。」
孫營長搔搔頭看著一直追在他後頭的馬修先生。看馬修先生現在那稚氣的表情有些好笑,
真很難相信這個一臉娃娃臉的人竟然是一個在國外的研究學者。也難怪他要留鬍子,這種
臉說出來的話根本只會被人當兒戲,營長心裡想,邊對馬修說:「馬修先生,你還記得以
前小時候,如果父母怕我們的東西被人拿走或不見時,都會叫我們做什麼嗎?」
「做什麼……」馬修先生聽見孫營長問,停下來想了想,像是在回憶自己小時候,之後像
是想到了什麼,立刻就回答:「寫名字!」
「沒錯,所以你看這是什麼?」孫營長翻開自己寫在《青土山鬼話》內的那篇故事中留下
的名字,自信滿滿的跟馬修先生說:「這整本《青土山鬼話》只有我的名字,所以是「我
的東西」,懂沒?」
「你這是強詞奪理!孫營長!」馬修先生聽到答案,立刻反駁。
「這東西是什麼啊?」
邱啟民看著手上一台小型機器,上面有一個小螢幕顯示攝影的影像,然後還有一個有著五
種顏色漸層的指標跟數值。張梁寬手上也有一個,而且似乎還有好幾個裝在箱子內。一旁
偷溜過來的阿江和齊瑋也拿了一個來把玩,但是沒有人知道這機器是什麼作用。原本對於
營長的答案不甚滿意的馬修先生,耳尖的聽到有人發問,立刻轉身走去解答,立刻把孫營
長和黃郁佑拋在腦後。
「操,突然就不理人。」營長說。
「應該是職業病吧,我們以前學校老師也這樣,聽到別人問問題就會跑去解答。」
馬修先生從箱子裡頭拿出一台和大家手上一模一樣的小機器,起動後開始對在場的人說明
:「基本上這是一個簡易的探測磁場與溫度的感應裝置。」
馬修先生一邊說一邊舉起機器,就像是在學校上課一樣,一個個解釋這機器的功能和作用
。這台小機器叫做「超自然電子異象儀」,整台機器像是一台手機大小,麻雀雖小五臟俱
全。這機器的前頭有一個小型鏡頭可以拍攝前方的影像,並且可以切換夜視功能,看得見
溫度變化。而指標數值裡則是磁場反應,越接近靈體磁場就會越不穩定。馬修先生相信鬼
或是幽靈都是某種微小粒子,共同組合而成的聚集體。所以當粒子變化越不穩定,就代表
越靠近鬼魂。
而不穩定的粒子,則會有危險的情況發生。判斷危險等急則是這以五個顏色做出漸層的色
階,分別為白、藍、綠、紅、黑。主要是根據粒子,也就是鬼身上的顏色的危險程度做出
區分,白為零;黑則為兩百。最後一旦起動機器就會開始錄音,而直到關掉電原才會連同
影像做出一次存檔。由插頭插入電腦,就可以讀取影像檔案。甚至充電。
「好炫喔!」阿江聽完解釋,看著這小機器不免欽佩起來。
「不止如此,這也可以跟這台主機做出連線,將畫面跟影像即時傳入中央電腦中,去做運
算分析。」馬修先生說,介紹剛剛黃郁佑三人花了許久時間才完成組裝的儀器。
「這樣連一般人都可以知道鬼在哪裡,但是為什麼會特地搬來這些器材?」不像阿江那樣
單純,齊瑋雖然覺得這台「超自然電子異象儀」的確聽上去是很厲害沒錯,但是為什麼這
時候會出現在這裡?齊瑋看著這台機器和阿江手上的異象儀,總覺得事情不單純。
「該不會是要我們去抓鬼吧?」齊瑋皺著眉頭問。
「靠!真的假的!我快退了不要搞我!」阿江聽到抓鬼兩個字,立刻有了警覺,把儀器扔
回箱子裡。
「這機器不是抓鬼用,是探測用。而且並不是單純為了找鬼發明,而是為了實驗與探測。
也用於動物實驗或是部落和人類行為樣本收集。」馬修先生補充說明,這時邱啟民打開自
己手上的超自然電子異象儀,沒想到指數突然飆到最高,讓他嚇一跳,傻了眼。怎麼弄都
無法讓指數下降。
「怎麼回事?」馬修先生注意到邱啟民的狀況,走上前去,看見邱啟民手上的異象儀粒子
指數停著高點遲遲無下降跡象,但螢幕裡卻什麼狀況也沒有,現在大白天,四周圍也沒有
任何奇怪的地方。馬修先生覺得奇怪,但卻很平靜的說:「可能是老問題,有些人一摸這
儀器就會這樣,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
「所以我……」
邱啟民看著馬修先生,馬修先生拍他肩說:「你可能沒辦法使用這儀器。」
「怎麼這樣!」邱啟民喊到。
「哈哈,大概是菜味太重吧。」阿江嘲笑的說。
「菜逼巴,菜到機器都不削給你用。」齊瑋也附和。
這時張梁寬看著自己手上啟動的異象儀,他就在邱啟民幾步距離之處,對準著邱啟民的方
向,看著儀器顯示指數。指數上的指針竟然顯示在藍色位置指數在六十到七十之間。而在
轉向離自己有段距離的黃郁佑,他和營長等等人都知道,黃郁佑身體裡,有著一個未知的
「東西」寄宿著。他看了看儀器上的數值,但卻相當自然,且毫無反應。張梁寬默默的關
掉自己手中的儀器,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太敢輕忽自己的預感。
黃郁佑身體裡的「東西」,與不知道是什麼能讓邱啟民穿越過去的「東西」。
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黃郁佑也好;邱啟民也是。
都有可能一步步的…
變成…
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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