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那麼忙的時間點還請你們來一趟。」
陳柏鋒摸摸頭,難得展現他身為副連長的正經模樣。昨晚幾個人在小屋裡聚賭的事情東窗
事發,聽說三連的浩達輔導長被營輔導罵到臭頭,當然連同陳柏鋒副連長、蕭邦倫士官長
,三人一起立正在營輔導長的寢是罰站。事情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今天退伍的徐寶,那
不牢靠的大嘴巴所惹的禍。而這一罰,讓向來好好的浩達輔導長理智徹底斷線,幹譙兩人
的聲音大到整個三連寢室、中山室、操場的軍士官都可以聽到。
過去浩達輔導長也曾經發飆過一次,但那次除了曹忠義連長,黑熊士官長也在場,所以壓
制的了浩達的怒氣。但這次不一樣,一旁的阿炎吞了口水,雖然跨出一步跟鬼交涉成功,
但是卻逃不過浩達輔導長的遷怒。在小屋的每個人不分階級今天和明天整天都得全副武裝
,包括出操和運動時間,外加早晚跳營安一個小時。聽到這個天打雷劈的消息,阿江和齊
瑋,還有在場的所有人恨不得把以經在外頭當死老百姓的徐寶掐死。
「是沒什麼大事……但…到是你…陳柏鋒副連長,今天有什麼操演需要你們全副武裝?」
前來處理阿炎所說的鬼魂事件,特地從青土山營區跑來三連彈藥庫的苗筱珺問。
「唉,說來話長就不要問了。是說那個鬼的事情…沒問題了嗎?」陳柏鋒邊嘆氣,邊問苗
筱珺。
「沒問題,只是一群需要超渡的靈魂而以。應該是之前那洞穴的緣故。不過這也的確讓我
更確定一些事情。」苗筱珺說完,事情辦妥,收拾自己的法器,準備動身返回青土山營區
。
「洞穴?什麼?確定了什麼事情?」陳柏鋒不解的問,但苗筱珺並沒有回應他,就這樣頭
也不回的離開三連,只留副連長陳柏鋒滿頭問號。
「不要問,問了你會怕。破風連。」在小屋門外同樣全副武裝的蕭邦倫士官長,正脫下鋼
盔,解開軍服的扣子散熱。
「干你這原住民捧友屁事。」陳柏鋒回嗆說。
「幹,跟你說真的,不聽就算了,破風腦。」蕭邦倫士官長瞪了陳柏鋒一眼。
「對,老子就是頭殼破風,才會把長官的車在典禮上弄爆胎,被貶到這鬧鬼的鬼地方。但
你又算什麼,明明好好的在原地方就可以往上爬,就為了那些臭錢,去巴結高官跑來這裡
,丟不丟臉……」
「……閉嘴,陳柏鋒。」蕭邦倫表情嚴肅的說,陳柏鋒話就停了下來。兩人相望,陳柏鋒
不發一語,他知道在自己在說下去,就不是兩人以往打打鬧鬧可以解決的。
其實陳柏峰也不知道,他和蕭邦倫之間是哪時候感情變那麼惡劣。想當年自己是個菜排長
,而同時間一起的蕭邦倫也只是個中士班長。那幾年就算有吵過架,兩人感情一直都很好
,年紀相仿是一點,一樣菜整天被幹也總是他們。想到簽下去不歸路的漫長軍旅生涯,革
命情感就這樣建立。但也在之後惡化。
「說好聽是排長,說難聽只是個泊車小弟。軍中人數不足,好好的排長被當駕駛兵,除了
當笑話講,還能怎樣?又能怎樣。我個人是不爽啦,也很不爽你就事了,拼上了士官長,
最後卻來這鬼地方。」陳柏鋒說,這還是他在青土山營區第一次對蕭邦倫講出真正心裡想
說的話。
「士官長?哼,士官長又怎樣?士官…士官…在怎樣都矮你們軍官一截!二兵、一兵、上
兵;下士、中士、上士。到今天士官長這位置,爬了多久。然後不管之後你在怎麼努力!
都是士官長!上面沒位置!上面沒人要退!他媽的永遠的士官長,不管怎麼努力都升不上
去的士官長,有啥屁用!我他媽的就是想升官!」
不知道是說的太激動還是怎麼樣,蕭邦倫竟然邊說,鼻涕眼淚就流下來:「努力做事求升
官錯了嗎?原本該升上的,卻因為沒有人脈所以不斷的被那些靠關係的人卡位!憑什麼!
我做錯了什麼?什麼都不會只能當兵錯了嗎?想好好努力得到回報錯了嗎?為什麼認真在
軍中得不到認同?」
聽見蕭邦倫發洩,陳柏峰無話可說。
「所以,我他媽的開始巴結人為了升官有我的位置,我他媽的開始對事情睜一眼閉一眼,
為什麼?因為就算做的在多也沒人看到!士官長算啥咖小?你他媽的就要跟我們青土山那
位孫營長一樣,有家室、有錢、有門路!他媽的才能一路升官,我們這些算啥咖小,到底
。既然都是靠關係,你他媽的這還有路走的軍官,憑什麼數落我!」
蕭邦倫整張臉哭得跟小孩子一樣,陳柏峰看在眼裡。從滿身汗的迷彩服裡掏了衛生紙,賽
到蕭邦倫手上說:「擦一擦啦,哭那麼難看。」
蕭邦倫擤了鼻涕,雙眼哭的紅通通。陳柏鋒知道他的心情,自己被派去開車的時候也曾有
過這種心情。但不同的是陳伯鋒最後認了,只得自我解嘲的調整內心的不滿。但蕭邦倫沒
辦法,他沒辦法接受付出的最後沒有回報,也無法認同自己的努力和等待一次次的機會,
卻被空降部隊炸成了泡影。
「你約還有幾年?」陳伯鋒問著心情稍為平復的蕭邦倫。
「一年。」
「明年退吧,我也退。兩人同進退。」陳柏鋒說。
說的輕鬆,但是蕭邦倫卻睜大哭紅的眼,轉頭看著他問:「你不是說要當連長呢?」
「呵,連長?你要我這開車都會開到破胎的兵,怎麼當連長。不適合啦!以前說過的,一
起進一起走,好兄弟同進退。」
「白痴。」蕭邦倫說:「誰、誰跟你好兄弟!要走你走,我……才不會這樣走開!」
「走開什麼啦,又說些聽不懂的。欸,蕭邦倫說正經的,你知不知道你…」
陳柏鋒正經得看著蕭邦倫的臉,然後說:「你哭的時候臉超噁的。幹!」
說完立刻被蕭邦倫一拳打下去。蕭邦倫滿臉通紅,臉上表情夾雜的不知是害羞還是喜悅或
憤怒,五味雜陳。陳柏鋒被打了這一拳,老大不爽的罵:「打屁喔,好心沒好報!幹,哭
么完就翻臉不認人。」說完陳柏鋒也一拳,打在蕭邦倫身上,但沒想到蕭邦倫卻沒有要反
擊的意思。反而主動去攏陳柏鋒的肩,手臂抹去臉上殘留的鼻涕眼淚說:「明年,說到做
到。」
「嗯,說到做到。」陳柏鋒說,帶著那被打的有些紅腫的臉。
阿炎滿身大汗的在執行任務,今天他的任務不是看著螢幕與康排對話,其實他很慶幸現在
自己不用全副武裝帶鋼盔,不然覺對會死。阿炎正在執行一個張翰祥所指派的任務。
康排長現在人正出現在三連的輔導長室,一臉好奇的看著那台小電視和跟自己對談的耳機
,還有訊息發送與接收器。手就伸去想亂動,立刻被人打手。
「少亂動,沒看到機器上頭寫什麼。」
張翰祥指著「請勿碰觸」的英文標誌。之後一屁股坐回來沙發上。看著整個人依舊完好的
康排,正在他面前傻笑,皺眉頭說:「你這蛙人,不管是腦袋還是體能,在整個海龍大隊
裡,勉強只能算個中下,唯一的長處就是運氣很好這點。」
「嘿嘿。」康比絡聽了笑出聲。
「我這可不是在誇你,康比絡。你差點就沒命了,懂嗎?」
如果孫震營長是個硬漢子,這個康比絡就是個好運的傻子。昨晚訊號不良,張翰祥修了一
整晚,最後確認有訊號後才倒在沙發上小睡片刻。而這片刻,畫面的另一頭正有大事上演
。
為了確保人員的安全,孫營長嚴禁超過午夜的時刻找鬼和獨自行動。三人小組就是必須是
三個人同進退。第一組搜查組的成有,是苗筱珺、柯輔導和康排長三人,他們三人的目地
是為了檢測出《青土山鬼話》這本大兵手記中,所描述的鬼故事到底有多少是真實?又有
多少是瞎掰出來加油添醋。跟張翰祥合作的康比絡身上,除了有探測器外,還多了幾個針
孔攝影跟收發器,好讓張翰祥可以看見青土山營區中實際的情形。
昨晚,在所有的預定地方做出確認以後,最後一站。柯輔導提議要不在重新,看過那個惡
名昭彰的四哨。故,苗筱珺、柯輔導和康比絡三人來到了四哨。這個四哨說來也奇,先是
死了一個被人分屍的女人,隨後又死了一個兵成了四哨的怨魂,在這兵魂魄走後,又來了
個女鬼。關於種種現象,柯輔導覺得四哨可能是一個聚陰地。但是怪異的是不管是小珺班
或科輔導,都並不覺得四哨有什麼特殊之處。靈感也顯得微弱。
張梁寬從過去就稍微查過四哨,但也同樣無所展獲。但所有人都認為,四哨這個點是非查
不可。昨晚在跟張翰祥報告目前狀況的康比絡,兩人突然間斷了訊,康比絡查看是否是接
收器的問題,但是身上的裝備完好無缺。這時他聞到了股怪味,且眼尖的看到手上的機器
指數突然飆高,且顏色來到最高級,標示危險的紫紅色。康比絡想靠近點看清楚儀器上顯
示的熱感應指數,卻一個沒拿好,儀器滑了出去,身子反射的伸手去抓,卻跌了個狗吃屎
。
「危險!」跌在地上的康比諾還沒意識過來,苗筱珺就喊。
好臭,康比諾聞到自己剛剛所站之處有股臭味。一種死屍的腐爛氣息跟血液的鐵鏽味。地
上的儀器拿起來,對準身後一照,一個巨大的粒子流量就在自己身後,而且似乎還在繼續
朝自己撲過來。
「嘿!」康比諾腰一轉,一個翻身,很快的往後翻。翻的過程感覺到腳稍微冷了一下,好
像碰到什麼東西。而原先只以為這樣,但隨後康比諾就感覺到腳被碰觸到地方傳來刺痛,
ㄧ看,才發現一大片發紫的瘀青。
那東西看來沒有想要放過康比諾,衝了上來。就快勾到康比諾的同時,無數支白皙透明的
手,突然飛過來阻止那東西抓到康比諾。康比諾不管腳上的瘀青,先跑在說。雖然會疼,
但是比起蛙人每天早上跑在被太陽曬得火熱的沙灘,這點瘀青對康比諾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
「偷襲可不是什麼好事喔,紅衣小姐。」柯輔導長說。
柯輔導的身體飛出無數雙手,抓住紅衣女子的手腕。而紅衣女惡狠狠的瞪著他。手ㄧ甩就
把無數支手給摔開。果然一般鬼魂的力量即使在多也不能跟她的力量對等嗎。柯輔導額頭
流了冷汗,但臉上依舊掛著那笑臉。女鬼的目標這時轉向他,ㄧ支鮮紅的手就朝他撲過來
。
柯輔導掏出幾張符射出去,但是剛掏出來就成了灰燼。
這可不妙!眼看那血紅的手朝自己身子撲來,柯輔導長往後逃,但卻來不及。突然一個力
量把自己整個人往後拎起。是康比諾,單手二頭、三頭肌爆出青筋,用力的將柯輔整個人
往後帶,躲開女鬼的一掌。
在女鬼一掌落空,康比諾和柯輔導兩人像後的同時,後頭的苗筱珺竄出頭來,兩頰鼓起,
嘴一張,大口呼出聲:「噗!」將原本唅在口中的神秘氣體全噴到女鬼身上。女鬼血紅的
手冒出火來,慘叫了聲。而出招可還沒完,苗筱珺手裡握的粉末,一把就灑向那血紅手上
上冒出的怪火,粉末碰到火順間爆出層層厚白的煙。
「快跑!這撐不久。」苗筱珺說,三人快步的跑到四哨後頭。
果真如小珺班所說,那火一下就熄,煙也散。這時柯輔導掏出五張符,往空中一扔。說也
神奇五張符咒竟然獨立的漂浮在空中,則時五支手冒了出來,將空中圍住他們的符咒給簽
成一個圓,成了個藍色的保護層。
「這是……」
「城隍符。在道家的說法城隍是陰陽司法審判鬼魂的之首,這只是借力使力,暫時輾斷陰
陽的牽連城牆。花了好幾個月修得的符,卻在這時間點用掉。呵呵,原本我還認為會是在
什麼關鍵時刻,才用得上這東西。倒是妳那個是什麼玩意兒?」
「那是一種易燒的氣體。唅在口中不到幾秒就得吐出來,不然會灼傷,是我們祭祀表演用
的。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能拿出什麼。但這下可好,我們被困在這,動彈不得。你這符也撐
不久吧。」
「彼此彼此。」
「苗班長,柯輔導,我發現這裡有個有趣的東西。」康排長說,手中握著那台馬修先生的
超自然電子異象儀,坐在四哨後方牆腳下。苗筱珺和柯輔導聽到康排的聲音,都也蹲下來
看。異象儀的指針一直在紅色的地方不停擺動,但只要康排一舉高異象儀,立刻又恢復平
靜。苗筱珺看了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苗筱珺問。
「我也不知道,我剛坐下來想休息,就看見這台機器的數值飆高。」康排說。
「會不會是壞啦?」康排敲了敲機器,這才發現配帶在身上的發訊器和隱藏攝影機全在剛
剛翻滾中不知被甩去哪。摸摸自己耳朵裡的小耳機,只傳來沙沙聲,看來這下另一邊的人
,是不可能指示自己了。
「這四哨下,有東西。」柯輔導說。
「你怎麼知道?」苗筱珺懷疑的看著柯輔導。
但柯輔導長只是笑笑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是牠們說的。」
話剛說完一個靈體從科輔導長的體內出來,透明的身驅和秀髮,是個女鬼。看著苗筱珺威
勢的一笑,又竄回柯輔導長體內。
「我一直很想問你,柯魁晉。你展示的那些鬼魂,到底是什麼茅山術法?那麼大量的靈體
,光憑你的能耐,不太可能可以驅使那麼多靈魂。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該不會是什麼邪
門歪道吧!」
「我當然是想出清楚啦,但是現在好似不是時候。」柯魁晉笑笑的比了後方越來越薄的結
界,康排崛起鼻子聞了聞,皺了眉頭說:「欸…味道越來越難聞了。看來那可怕的東西又
要跑過來了。」
「這可不好玩了。」柯魁晉往後退,退到康比諾身邊,小聲的問:「欸康排,你那藏著對
講器,不能通嗎?」柯魁晉問康比絡,康比諾想了一想,搖搖頭說:「完全斷訊了………
…等等!你怎麼知道有…」
「因為你偽裝的技巧實在太差了。」苗筱珺湊了過來說。
「就是這樣,我們兩個可沒有蠢到被人全程監視還不知道」說完柯輔導拍拍康比絡的肩膀
。結界看似幾乎快擋不住紅衣女鬼的攻勢,柯魁晉轉頭看向苗筱珺說:「怎辦?要上嗎?
」說完就掏出好幾張符咒。
「不上也得上,沒有退路了。」苗筱珺將粉末到在自己的掌心。
兩人現在的卻只能跟女鬼硬碰硬。
果然這人還是太不牢靠了。聽到康比絡的敘述,張翰祥果真覺得蛙人跟康排的個性還是在
軍中太過於突出。本來想藉由康排那陽光的性格,還有誇張的個性,來反過讓人不起疑。
沒想到孫震旁邊也是有些角色一眼就看穿。張翰祥心裡這麼想但是臉還是不動聲色,露出
感興趣的表情繼續聽康比絡敘述,甚至假裝有問題的說:「那麼你們怎麼逃出來?」
「喔,對對!這就是重點了!我們遇到了!嗚嗚…嗚…」說到激動處,康排在三連的輔導
長室大聲的啷嚷。
「遇到什麼?」張翰祥用手把這吵人的嘴巴捂起來問,等了幾秒鐘才讓康比絡透氣。
「地基主!雖然我看不到。但是地基主身上有股食物的味道。」
這個人是狗啊,怎麼什麼味道都聞得到。張翰祥心裡想,開口說:「地基主,你是說青土
山上有地基主?」
「有、有、有,真的有喔!」康比絡肯定的點點頭。
在三人無際可施之時,柯魁晉跟苗筱珺準備跟紅衣女鬼硬碰硬。而一旁什麼也做不了的康
比絡,倒是腦袋瓜在想開戰之後自己要怎樣才不會掃到颱風尾。就在康比絡想不出辦法發
呆的同時,就看到儀器的攝像鏡頭,好像有一個小點在動。
那是什麼?康比絡歪著頭看著熱感應的螢幕,那點點似乎在朝他招手。康比絡沒多想就出
聲對面前的柯魁晉和苗筱珺說:「那個…好像有東西在我們的…結界裡頭?呃…在你們兩
個旁邊一點…左邊那裡?他這樣子是在…招手?還是什麼熱身運動?」
「在那邊亂說什麼啊?康……地基主!」苗筱珺正想著這個節骨眼上,排長在那說什麼瘋
話,沒想到往左看時地基主九出現在自己眼前。
地基主跳起來,跳上了柯魁晉輔導長的肩膀,這時一堆靈體從柯輔導的身上竄出,似乎是
被地基主給喚出來,不知在溝通什麼。其中一個透明的女鬼在柯輔導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柯輔導聽了,表情有點凝重,看著康排跟苗筱珺兩人。
「嗯,地基主的意思似乎說我們的勝算…很低…應該說以現在的狀況根本沒有。所以…我
們……」柯輔導認真的說,最後一句話聲音慢慢的沉下,突然露出笑臉,對兩人說:「還
是跟著地基主趕緊逃走吧。」
「柯魁晉!都這個時候你還演什麼爛戲!」苗筱珺聽到不爽的大叫。
結界抵擋不住外頭女鬼的攻勢,一群人趕緊跟著地基主的腳步,康排也跟著,突然踏了幾
步,有種身體往下落的感覺,等到一回神,他們一群人到了一個全黑的場所,康排想問這
是哪裡,嘴卻被摀住,有個細微的聲音對他說別出聲,聽這聲音,應該是苗筱珺中士。
三人在黑暗的地方待了足足兩個多小時,小珺班才點起燈光,康排這下才看出這地方的模
樣,像是一個挖出的穴道。而且裡頭漆黑不見五指的地方,似乎延伸到某處。雖然他老跟
著老大哥的歌曲唱著蛙人什麼都行,要無限度服從,無限度忍耐。但眼前這氣味可不是以
往腐爛的氣息可以比擬的,他可沒膽走進這黑暗的深淵裡去。
「我們現在沒事了嗎?」康比絡問。
「暫時是這樣,看來連那女鬼也不知道這地方有個坑。」
三人在一條坑道裡,這坑到的入口因為四哨變得非常宅小,必須彎腰把自己身體往內縮才
進的來。裡頭空間倒是比入口大上許多。柯輔導左顧右盼,竟然發現這洞穴的一件事,馬
上轉頭對小珺班說:「苗筱珺,你看這裡。」臉色一改剛剛玩味的表情。
苗曉珺一看,也對柯輔導找到的東西驚訝。那是一個壁畫,而這怪異的花紋和風格,基本
跟他們那時在三連彈藥庫,黃郁佑在廁所裡找到的通道一模一樣。這也表示這條通道也許
原先便是跟三連的那條通道連結在一塊的?還是又是一條新通道。
「在那次之後我稍微的調查過這個奇怪的圖騰。」苗曉珺一邊說,一邊將光湊近看仔細這
上面的花紋。
「這紋路其實跟我族有點類似,但又有點不同。因為台灣原住民其實在過去分佈的很雜,
靠山靠海;山地平埔,如果以這族群似乎是我們族裡的某段過去的分支?當然這點我也不
能肯定。但是這可能可以證明我一直以來在青土山找尋的理論是對的。」苗曉珺激動的表
示,看了柯輔導肩上的地基主說:「地基主,你是知道這件事所以才帶我來到這裡,對吧
?」
嘰咕嘰咕嘰咕?地基主歪著頭不懂。
「所以你調來青土山營區就是為了你們一族的考古啊?可真是失敬失敬,我不知道苗班長
還有那麼巨大情操。」柯輔導笑鬧的說著,惹來苗曉珺的不悅,但苗曉珺並沒有多理只是
繼續說:「當時在三連精神繃太緊,沒得時間任出來。現在仔細看,回想那些資料。的確
就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這跟最初你要找那本《青土山鬼話》有關係嗎?」
柯輔導挑起重點,苗曉珺不說話,只是轉頭看他。停了好幾分鐘才說:「這點你不也一樣
,柯魁晉。我也倒想問問你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自願轉調過來青土山營隊?」
兩人彼此對望,一旁的康排聞得出這裡的火藥味。只好打圓場的說:「那個……兩位我們
是不是先想辦法出去?雖然我看不見,但我想地基主也是這樣想,對吧?地基主。」
嘰咕嘰咕!儀器上螢幕的小色塊點點頭。
「結果是?」張翰祥問,只見康比絡陽光,露出牙齒笑笑的說:「當然是把他們倆給勸上
來了,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是地基主出現,這點好似讓孫震學長很高興,欸欸!我這樣也
算立了大功一件,對吧?」
「不,我是說那兩人在青土山的原因?」誰管你立不立大功啊,張翰祥心裡想。
「那個我不知道。」康比絡笑笑的回答。
「算了,我問別人。」
反正除了孫震和蛙人部隊以外,什麼都不知道。張翰祥問完昨晚的事情,話題一轉問了今
天他跟苗曉珺來三連的事情,怎麼會突然來了?當然康比絡還是什麼都不知道,人就開開
心心的開著孫營長拗不過他借的車來三連。
「別人?孫震學長嘛?」
「不,是從剛剛一直在門口偷聽的人。」
張翰祥撇了一眼輔導長室的門口。這動作讓阿炎吞了口口水。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是一連的苗曉珺班長。康比絡嚇了ㄧ跳,但張翰祥看見突然出現的苗
曉珺卻老神在在。苗曉珺看著張翰祥,手插褲帶,穿著有點緊的軍內衣將胸部給挺了起來
,對張翰祥說:「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個嘛…我把你們對康排長說的話還給你。」張翰祥輕笑的說:「因為你偽裝的技巧太
差了。」
「我沒有裝,只是本來在想,向來跟青土山營區脫節的三連,曹連長不在,怎麼會種整頓
的那麼迅速?走來輔導長是找那位三連的輔導長問問,原來是幕後有個黑手在操大局啊。
」苗曉珺說。
「別這麼說,這可是三連大夥的功勞。我周士官只是裡頭小小顆螺絲釘。」
「你這就別再裝模作怪,雖然不知道你叫甚麼名字,但依我看你大概就是孫營長口中常提
到的那位「學長」吧?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混到三連裡去,還派這個排長來監視
我們。」
「喔,醋勁大發呢。」旁邊的康排長調侃說了句,被苗曉珺白了一眼。
「這個嘛…我回答你的問題,苗班長。但是同時我也很想知道幾件事…你…究竟來青土山
營區找尋那本《青土山鬼話》,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張翰祥說。
「這就得看你有什麼情報可以交換了。」苗曉珺說。
「也是,那麼苗班長,既然你知道我周下士是你們營長的學長,那麼…」張翰祥走過來,
貼近苗曉珺,然後對她說:「那麼你想不想知道,孫營長喜歡哪、種、女、人、呢?」
「不需要。」苗曉珺立刻說。
「真的不要?」張翰祥笑笑的問,看苗曉珺的表情一臉堅決。
「好吧,那麼我換個問法……你想不想知道…」張翰祥走進輔導長的辦公桌,一屁股坐下
之後說:「唯一讓孫營長心動過的人是哪一位呢?附帶一提,孫營長可到現在還是對他念
念不忘喔。喔,我們苗班長可能不感興趣,唉那就算了……」
「等等!」苗曉珺大步走向張翰祥,一雙大眼直盯著他問:「是誰?」
喀拉一聲!
康排不小心摔了東西,碰巧蓋過了張翰祥說出那人的名字。苗曉珺怒瞪著康排,康排無辜
的看著做出抱歉的手勢。苗曉珺這下真的想把這隻排長狗塞回他的海龍狗窩去。轉頭看回
張翰祥,只見張翰祥卻幸災樂禍的說:「看來你是沒有緣聽到名字了,苗班長。」
苗曉珺氣的推開大門走出去走出輔導長室,還大聲的叫裡頭的康排:「康排長!你要待到
什麼時候!回營區了!」
「喔、喔!唉唉,這女班長怎麼那麼愛生氣,像我老婆多可愛,就不會這樣。那麼我先走
啦,反正拿到新的配備就在線上連絡。」康排長摸摸頭,對張翰祥點頭示意了一下,就隨
著苗曉珺的腳步,跟出去。
張翰祥見倆人走遠,這輔導長室和三連大寢房都沒了人。為了配合所有連隊的作業。張翰
祥可是把營區訓練排的非常充實。現在整個三連房間除了剛剛打瞌睡被苗曉珺嚇醒的安官
,其它一個人也沒有。張翰祥這時候走到後頭內務櫃,打開內務櫃旁的到他腰部的大資料
櫃,滿身大汗的阿炎馬上整個人爬出來透氣。躲在櫃子裡好一段時間,阿炎覺得自己的內
褲都快變成條抹布了。
「剛剛的事,你聽見了吧。」張翰祥問遞了杯水給他,阿炎點點頭,一手就拿過這杯水,
咕嚕嚕的全喝了下去。
「就如同我跟你說過的,今天我會叫皓達,用營輔導的名義把你派去青土山營區支援。從
現在開始,你必須回報給我那邊的消息。切記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你在幫我做事。了不了解
?」
「康排長也不說?」阿炎問。
「對,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是想幫忙?而且黃郁佑和張梁寬學長都在那裡
,我相信你過去,多一個人手幫忙,他們會很高興的。對不對?震炎于小朋友。」
聽到可以幫上黃郁佑和張梁寬的忙,單純的阿炎立刻點頭。但隨即又問張翰祥說:「但是
剛剛那位班長似乎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不要緊嗎?」
「喔,那傢伙啊,不要緊。她不會說的。因為苗班長應該也知道,就算她說了傳出去,不
管是對我、三連還是孫營長跟整個青土山軍營都沒有好處。想看看一個軍隊竟然交給一個
死老百姓負責,呵呵,光這點傳出去就不好聽了。」
阿炎將鬧鬼的事情報告給皓達輔導長,皓達輔導長知道阿炎的為人,但還是跟其他聚賭的
人一起連帶懲處。跳完早上營安後,全副武裝的阿炎去找張翰祥接班,但隨即被張翰祥洩
下一些裝備塞進這大櫃子裡,被命令不要出聲,過了一段時間,康排長就進來,知後連苗
班長也進來。阿炎等於馬上就聽到青土山的所有狀況,他很訝異,原來真的在營區裡發生
大事。
下午,阿炎真如張翰祥所說的,被營輔導長派去營區支援。營輔導長為了愛面子,但又怕
鬼,所以聽取皓達輔導長的意思,派了個有陰陽眼的小兵過去,對孫營長表達誠意。阿炎
就這樣因為長官的面子被隨意借出。
張翰祥只給了阿炎兩個指示:搞清楚苗班長和柯輔導來青土山的原因。
「簡單的來說,聽見康排說關於四哨下方的地道和苗班長族人的的圖騰,還有你昨晚遇上
談探的那些說著我族人的鬼魂。最關鍵的是來驅靈的竟然是苗班長而不是三連的張梁寬驅
魔士。加上過往關於苗班長這一族的資料,我大概可以推測出一些……」對講機裡張翰祥
對阿炎說。
在後車的阿炎聽到後小小聲的回覆說:「所以苗班長來青土山的原因是……」
「八九不離十應該跟她們部落有關係。但是我想那些地道和找出來的分支部落相關的消息
,應該也在她預想之外。比較麻煩的是柯輔導,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他為什麼會自願前
來青土山營區?總之你就專心在這兩點,其他的就別管,了解嗎。」
「嗯。」阿炎回到。
「到了!」
一輛房車駛近一個鄉下小屋,這小屋看起來被荒廢有好一陣子,但很意外的好似常常有人
來過的樣子,四周非常乾淨。莊駿佐將車隨意停在一旁的空地。陳宇潔下了車,看著手邊
的資料和眼前的小屋比對,點頭說:「就是這裡。看這手寫的指標,山上的確有間姑娘廟
,姑娘廟山下的白色鐵皮屋,就是這間。你是怎麼找到的?」陳宇潔說著,轉頭問向帶她
和莊駿佐來的人。
「當然還是動用一些關係。」那人也下車,跟莊駿佐一起走了過來。
「既然黃郁佑和我哥都在營區努力,我們這些營外的人可也不能閒著。」下車的張柔瑜笑
笑的說,手上有著一篇影印的報導資料,上頭寫著:魔神仔出沒?女記者支身上山訪查,
離奇失蹤,屍體卻在另一座山頭尋獲!
希望哥哥跟黃郁佑不要有事。
張柔瑜紮起馬尾,開始她與另一群人,青土山營區謎團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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