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青土山鬼話》書的調查,余芯琳應該是先驅。」
張柔瑜說。一群人在這老舊的倉庫裡東翻西找。陳宇潔和莊駿佐拜訪了泯偉叔,想問出關
於那位來找泯偉叔的記者,是不是就是當年離奇死於山中那位叫余芯琳的女記者。而這點
在泯偉叔找到當年那記者給他的名片後獲得證實,余芯琳的確就是當年來找泯偉叔的那位
記者。
當年找上陳泯偉的余芯琳,第一句話不打馬虎眼,直搗核心,立刻就問,你知道《青土山
鬼話》嗎?余芯琳問的當然不是陳泯偉出版的那本贗品,而是青土山營區裡的那本大兵日
記。而更讓陳泯偉驚訝的是,余芯琳的下一句話……
裡面有寫到紅衣小女孩嗎?
紅衣小女孩?《青土山鬼話》跟紅衣小女孩有什麼關係?
「這點也是我不了解的地方,所以才需要來這個地方找尋一些眉目。」張柔瑜說。
「紅衣小女孩」跟《青土山鬼話》這兩者為什麼會扯在一起?陳宇潔和莊駿佐自然也不懂
,而他們兩個其實也並沒有把這件事當成首要。他們首要目的只是確保在青土山營區當兵
的黃郁佑,不要遇上什麼壞事。當然關於這點張柔瑜也不謀而合,她也不希望有人因為這
件事而出事。尤其是黃郁佑和自己的哥哥,張梁寬。
三人在倉庫花了點時間,很意外的沒想到余芯琳的這間倉庫,並沒有很雜亂,該怎麼說應
該是整整齊齊的,一點也不像外頭荒廢的模樣。莊駿佐開了開關,甚至上頭的烏斯燈都還
有通電。三個人很快的就找到許多余芯琳當時收集,關於青土山營區的資料。但三人也查
覺到,這個倉庫一定有人定期來過,不然怎麼可能荒廢好幾年的倉庫裡頭不僅井然有序,
放眼忘去連生活必需品都有。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既然那位女記者已經死了好幾年,為什麼這裡還那麼乾淨,好像有
人打掃過一樣。」陳宇潔率先發話,一手拿起幾張青土山上退色的風景老照片,上面寫著
一些她看不懂的編號。
「是有點奇怪,但這也省了點麻煩。」張柔瑜一邊說,一邊翻了另一頭櫃子裡的資料,她
看了這文件,文件是複製和翻拍的過去資料,有些幾乎支離破碎,講述的好似是,青土山
上整個的歷史背景。張柔瑜看了幾頁上頭用紅筆圈起和畫線的段落。甚至還有上頭破碎文
字的註解。最後一張則是一個完整簡略的青土山報告。
青土山,最早的資料顯示這裡為原住民居住部落,但是與一般原民部落不一樣,青土山中
的部落是一個混居的形式。從使用的器具來看,這塊山丘與上頭山區,最早是平埔族與高
山族群的原住民混合居住的聚落,而到鄭氏治臺與清領時期時,開始有漢人出沒的痕跡,
意外的是當時這塊土地,開始三種不同族群的融合。這一直維持到日治時期。
馬關條約,台灣和澎湖割讓給日本。青土山地區開始有了變化,依資料和模糊的照片所見
,日本人不止統整了部落,而且還將外國的宗教信仰給帶來。但這裡有一個註解,像是早
在鄭氏治臺時期,荷蘭人就已踏上這塊福爾摩沙,在青土山裡建於一座西方傳教士們歇息
場所。那地方有著一個很大隧道,聽說是為了避暑,刻意挖出的通道。牆上還用一些壁畫
裝飾。
理應來說在張柔瑜的認知,當時來台傳教士應該是傳授神的福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
張翻拍的資料,卻沒有讓她這為準驅魔師有著熟習的印象。難不成當時荷蘭人傳授的不止
一種教義?
日本人找到了這個隧道,把他修建起來。開始青土山的部落接受日本教育,並且有一些日
本人開始定居與此。張柔瑜看見余芯琳在上寫了句「灣生可能?」看來這群在台的日本人
最後在二次大戰投降後,被國民政府遣返了日本。而後頭紀載的就有點緊聳。當國民政府
接收台灣之時,開始一連串的肅清運動。許多當時這邊還來不及遣返的日本人和一些原住
民都被殺害。
之後青土山的村落只剩原先的七分之一,國民軍在這裡墾地,將這裡改建成營區,但在改
建之時災禍不斷。當地人相信是死者的冤魂作祟。原民也認為這是觸怒山神的下場。但最
後,這營區還是蓋起來了,而這營區就是現在這座鬼營:青土山營區。
張柔瑜將余芯琳整理的資料讀過一次,她和莊駿佐立刻就想到許多在青土山發生的事情似
乎可以湊在一起。
「哥哥說過的那個在三連廁所下方的隧道,難不成是…」張柔瑜想了想。
「嗯,如果沒錯應該就是女記者所說的那個傳教士的隧道。」莊駿佐想了想繼續說:「如
果當時傳授的不是天主或基督教,就可以表示其時荷蘭人…或則是西班牙人,來台的並不
全然是新教舊教,還有別的宗教混在裡頭。」
「在加上日本人房子樣式,所以青土山軍營的房屋才會是一間間平房散落,可能是被拋棄
或遺留下來過去居民的建築。」張柔瑜想起了一些張梁寬跟她說過關於軍營中房子的敘述
。
「如果有經過一番屠殺,青土山就算鬧鬼也說的過去。但是這又跟紅衣小女孩,或是那本
《青土山鬼話》有什麼關係?」莊駿佐不解的說。
「再找找,說不定會有資料提到!」
「倆位…那個我……」
就在張柔瑜和莊駿佐,想繼續深入探討是否有青土山中更核心的資料時,一旁的陳宇潔突
然開口了。兩人疑惑的轉過去,就見陳宇潔從滿是書堆的桌上,拿出一面相框,遞給他們
看說:「我想這會不會是這倉庫還一直保持乾淨的原因?」
相框內的照片,是張合照。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打扮時髦的女孩,有著俐落的短髮,胸
前掛牌大大寫著記者證,應該是余芯琳本人。而旁邊的男孩,看起來隨興邋遢,藍白拖,
短褲,看起來跟余芯琳本人對造下形成強烈的對比。
照片上這個男生是誰?
「應該是男朋友吧?」張柔瑜說。
嗯,直覺滿準的。
「誰!」
一個奇怪的聲音,讓張柔瑜瞬間繃緊神經。將胸前暗袋中預先藏好的聖水掏出。往聲音的
方向看去。而沒想到那聲音的來源竟然不躲也不閃,直接現身在她面前。陳宇潔和莊駿佐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向張柔瑜。張柔瑜手上的聖水瓶馬上依脫瓶蓋,灑出去說:「陳姐、
駿佐哥,快到我身後!」
「怎麼了?」陳宇潔疑惑的問,愣在一旁,莊駿佐見陳宇潔在原地不動,過去拉她的手說
:「事情不對勁。應該有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在倉庫裡。」
聖水沒有灑著,張柔瑜這時候往聲音的地方看去,並沒有任何東西。正覺得奇怪,突然陳
宇潔甩開莊駿佐的手,莊駿佐覺得奇怪,但隨後發現,眼前陳宇潔的眼神變得很陌生,似
乎不像是他認識的那位學妹。但這時莊駿佐反而更用力抓住眼前的陳宇潔,大聲的問這個
人說:「妳不是我學妹!妳是誰?」
「余芯琳。」陳宇潔看著莊駿佐說,聲音完全變了一個人。
剛剛一個不注意,死去的女記者余芯琳,竟然附身到陳宇潔身上。張柔瑜立刻拿起聖水和
聖經,但附身與陳宇潔身上的余芯琳,卻相當平靜站在原地。她默默的將自己的身子靠近
往滿是資料的桌上靠,看著張柔瑜和抓住她手腕的莊駿佐說:「我想你們應該多少對鬼怪
有點研究,那就會知道並不是所有鬼都會害人。大部分鬼怪都並非對人有敵意。我想這點
專業,你們兩個多少也還是有的。但看來這女孩個性有點衝,手上那東西如果真的潑到我
的魂魄,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知道吧。」
「妳突然出現的目的是什麼?」張柔瑜問,人沒有解除戒心。
「妳真的認為妳有我倉庫鑰匙,是用自己的方法得到的,還是我從中作梗?不然不提鑰匙
,妳之前當真認為只靠妳的情報網找得到陳泯偉《青土山鬼話》的複印稿?」余芯琳不回
答張柔瑜的問題,反而拋出另外一個問題反問她。張柔瑜聽到她這麼問,有些愣住,但還
是不甘示弱的回了句:「我怎麼知道妳是不是隨口胡說?」
「小妹妹我問妳,妳跟妳讓當兵的哥哥第二天在回到那發現《青土山鬼話》影本的地方,
是不是有發現多了一個人去呢?」余芯琳剛說完,張柔瑜立刻想起來的確有一個人就這樣
突然也在場,也碰巧在找尋那《青土山鬼話》複印本。
「哥哥軍中那位……輔導長!」張柔瑜說。
「妳想想剛剛看的那照片裡的男生,跟那位輔導長兩個是不是長的有點像。那鬼頭鬼腦的
樣子。」余芯琳說完笑了一下。
「妳到底是……」張柔瑜腦子雜亂,有太多事情雜在腦子中無法釐清。莊駿佐見張柔瑜樣
子不太對,人就跳了出來,問:「雖然我並不了解所有的事,但是余芯琳小姐,妳為什麼
要附身在我學妹身上?」
「那小妹妹是驅魔師,自然我沒有能耐上她身。而就你跟這女孩兩人可以選。當然選擇與
我性別相同的人,比較妥當。這只是簡單的三選一問題。更何況我不上她的身,也沒辦法
跟看不見鬼的人對話。」余芯琳說,看了看抓住自己手腕的莊駿佐又說:「現在可以鬆手
了吧。」莊駿佐這才鬆開手。
手一放,余芯琳就立刻開始動作,她首先拿下陳宇潔臉上的眼鏡,把頭髮綁起來隨意盤在
頭上,開始拿起桌上相關資料。她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對一旁倆人說:「還愣在那幹嘛,妳
來幫我把那桌的圖片資料拿來!你這男生,去開車!我知道你們對青土山有很多疑問,我
等等盡可能解答你們的疑惑。這個案子沒有你們想像容易,它牽扯了一場好幾千年的恩怨
。現在沒有辦法講那麼多了,我必須到那裡去!快去開車!」余芯琳將所有資料往陳宇潔
的後背包裡塞說。
「去哪?」莊駿佐拿著車鑰匙不解的問。
「去哪!當然只有去那!」余芯琳轉頭說:「青土山營區。」
青土山營區,調查《青土山鬼話》的大夥,正聚集在會客室中。現在會課是與警衛排是最
靠近大門,而且也最能保證站哨人員安全的地方。張梁寬在這附近各處施上結界,不僅如
此連苗筱珺和柯魁晉也做出提防措施,加上現在地基主作證,似乎更確保還留在青土山營
區眾人的安全。
「嗯,調查分析的結果嘛,有點讓我失望。」
馬修博士看著數據皺眉頭,嘴上抱怨但還是念出整體的結果。整本《青土山鬼話》中真實
的鬼故事相當的低,也就是說整體來說許多故事都是瞎掰跟胡鬧的成分居多。有些地方的
確有著靈體活動,但多是低等靈跟普通的靈體等等,則以經排除,排除的方式由苗筱珺和
柯魁晉強制執行。所已總歸整本青土山鬼話,真正有問題的故是不超過四個。
「四個?那麼少喔」康排長說,立刻被苗筱珺瞪,回說:「一個營區有四個無解的靈異現
像就很可怕了。我們除靈的時候你這人到底幫上什麼忙。」
「其實康比絡排長應該有幫上你們的忙。」
聽到聲音大家回頭看,有一個人正在操作機器,那是三連的連長曹忠義。曹忠義很順暢的
操作機器,調出幾個儀器中的夜視動態畫面。畫面上顯示出好幾個高危險粒子奔向有點脫
隊的康排。而意外的是每次康排都會剛好閃過粒子的攻勢。這點讓眾人目瞪口呆。康排倒
是一愣一愣的看著畫面,然後問:「這是什麼?」
「簡單的說這錄像是儀器的攝影鏡頭紀錄你們的勘查活動時候的狀況。很明顯的康排長康
比絡是鬼怪下手的好目標。所已導致所有懷有敵意的攻擊基本都是朝著康排而去。而你們
也看到,令人意外的是康排長都很碰巧的閃躲過這些朝他而來的攻擊。」曹忠義說。
什麼碰巧,這根本就已經到誇張的地步了!大夥看著畫面內心這樣想著。只有康排一個人
呵呵的笑說真是好險,讓人再次無言以對。
「但是有一點非常詭異,這點苗班長和柯輔導在調查應該有所感覺。也回報給我和馬修先
生。雖然我學習了機器的使用,但是還是只會初略的部分,當馬修先生研究了之後發現一
件很可怕的事情。」曹忠義說。
「可怕的事?剛剛不是還說結果很失望嗎?」最菜的邱啟民問。
「很失望啊,這些粒子顯示出來的數據,都跟苗班長他們最後,遇上的那個女鬼數據一模
一樣的。也就是說有可能都是這女鬼所為,不然就是剛好頻率相同的鬼魂,但粒子數這一
模一樣不太可能。唉,原本還已為是不同的鬼故事,現在看來只能期待四個地點,可以進
一步獲得不同數據。」馬修先生將畫面顯示有問題的四個地區。
「這表示這個女鬼很狡猾,不只會移動地區,還會挑沒有能力還手的人攻擊。」三連的曹
忠義連長說。
「但我有疑問……」柯輔導這時提出一個問題:「這個女鬼為什麼會在這幾個地方出現,
除了最後一次有追擊我們以外,其他除了攻擊康排長,就沒有再追擊?難不成這女鬼有什
麼其他重要的事情?」
「柯魁晉,有時候我總覺得你在引導我們朝別的方向想。這是為什麼?」
「嗯?」
眾人正在思考柯輔導所提出的問題,這時沒想到一直沒有發聲的孫營長卻發話了。這時孫
營長也看了其他人,又轉頭對苗班長說:「還有你也是,苗筱珺。我這個做營長的其實也
在這一段時間了,你們兩個我是常碰得到面,雖然的確是我先把這小組規劃起,但是關於
《青土山鬼話》你們兩個究竟瞞了些什麼?」
「孫營長。我只是偶爾喜歡往不一樣的面相去想問題而已。」柯輔導笑笑的回答。
「你呢?苗筱珺。」
孫營長顯然不把柯輔導這答案當一回事。轉頭問向一旁的苗筱珺。苗筱珺看著孫營長,她
有點猶豫。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其實說出來自己的確是比較鬆一口氣,但是孫營長會了
解嗎?就在苗筱珺還猶豫不決時,曹忠義連長發現青土山營區某地方有了奇怪的動靜。
「為了紀錄準確偵查,我請這位黑胖的高士官長,在一些地方設置了感應點。」馬修先生
得意的說。營長聽見了立刻回頭看向曹忠義連長,苗筱珺這時覺得鬆一口氣,但同時心裡
也有股失落。
「地點?」孫營長問,
「報告,在……營長室?」曹忠義說。
「營長室?那女鬼又在營長室幹啥?我營長室是有什麼寶貝不成?」
孫營長疑惑,之前一群人在營長室時也是,那女鬼突然就殺過來,甚至不分青紅皂白,攻
擊所有人。似乎沒有一個固定攻擊對象。那時候是孫營長第一次不用透過任何程序直接見
到鬼,心裡正倍感意外,現在仔細想想,如果女鬼是敵軍,要來攻擊我方,明知道一屋子
都是我方兵士,為什麼還要正面衝突?
既然這女鬼會將《青土山鬼話》大兵日記給銷毀,又會挑弱者下手,而且還搞出奇襲這種
招式。就代表一直以來他都低估這些鬼魂。鬼終究是人變的,耍計之人就算死後成鬼,也
是一隻狡詐鬼。
「營長,曹忠義連長還沒有說一定是那女鬼。」一旁的黃郁佑提醒孫營長,孫營長聽了就
問:「不是那女鬼,是什麼狀況?有沒有答案出來?曹忠義。」
「馬修先生還在查。」曹忠義說,看著正在敲打鍵盤分析營長室攝影裝置的懸浮集合粒子
,但因為攝影器材非常的小且照射範圍有限。造成分析上有些難度,突然營長室的畫面,
跳了一下消失成花螢幕,儀器才分析六成的粒子就中斷。馬修先生只好已現有的狀況解算
結果,與剛剛女鬼的數值比較,得到的相似度是五五波。
「六成機率……」曹忠義看著結果說。
「正確來講是五成七。是否是那女鬼的機率很難判定,我建議再次收集儀器的分子數,然
後再做更準確的確認。」馬修說。
「我想沒有那種時間。」這時後一直在一旁看的張梁寬說,穿上迷彩服將靴子套上,往會
客室的門口走。正要走出門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命令的聲音。
「站住,張梁寬。」孫營長說,喊住要外出的張梁寬。
「現在這時間點,你要去哪裡?把我之前的話都當耳邊風是不是?」孫營長說,但沒想到
張梁寬卻轉過頭回話給孫營長。
「想搞清楚事情,既然儀器不管用。就只得親身走一遭。」
「那我有叫你去了嗎?張梁寬。」孫營長說,眼睛瞪著張梁寬。但張梁寬並沒有迴避那雙
讓人震撼的眼神,而也直直的看著。
「回答我,張梁寬。」
「報告沒有。可是營長……」
「沒有可是。目前你的狀況,我沒辦法讓你去,張梁寬。更何況是一個人去。」
孫營長這麼說,這點倒是讓黃郁佑有點意外。雖然他知道張梁寬學長自從邱啟民到青土山
後,行為就越來越奇怪。雖然兩人關係現在已經不再像之前那緊繃,但是黃郁佑總覺得張
梁寬學長的所作所為,開始變得意氣用事,這點跟邱啟民難道有什麼關係嗎?說起邱啟民
,黃郁佑不自覺得在會客室搜尋邱啟民的身影,但卻沒看到人。
「邱啟民人…人呢?」
黃郁佑說。大家左看右看,整個會客室竟然都沒有邱啟民的身影。
「會不會上廁所去?」康排說。
「我去找找。」張梁寬說完就自顧自的走出會客室,不管身後的孫營長是否還有話要說。
看到張梁寬這樣子,三連的連長曹忠義忍不住大罵說:「張梁寬!你這什麼態度!給我進
來!」但張梁寬並沒有進來。
見到這種情形曹忠義一怒的要出門把人抓回來,肩膀卻被黑熊士官長按住。黑熊朝曹忠義
搖搖頭,要他別去追張梁寬,小聲說:「營長都沒吼人進來,幹,你就別添亂了。」聽的
曹忠義嘖一聲,甩開黑熊士官長的手。
「曹忠義!高長雄!」孫營長喊。
「有。」 「有!」三連倆個人異口同聲的喊。
「等張梁寬人回來叫他來找我,聽到沒有。」孫營長說完甩頭,往一旁的會客室最裡頭小
房間沙發椅一屁股坐下。而這時會客室的高長雄他們只得答是。
「營長?」過了幾分鐘只有黃郁佑這個傳令敢走進去小房間找孫營長。黃郁佑本以為營長
又在氣頭上,但殊不知,孫營長竟然正在思考,四周揉了許多紙屑,不知道在紙上寫了什
麼?黃郁佑隨便撿了一張,發現紙上寫的似乎是孫營長的一些推論。關於營長室的事情。
「營長?」
「黃郁佑,如果今天長官下令,你一個人到某地去佔領,完成領地任務,因為那領地擁有
資源。但任務之地卻佈滿敵軍。那你會如何處置?」孫營長問出現在他面前的黃郁佑,黃
郁佑雖然不懂為什麼孫營長這樣問,但還是邊想邊回答:「營長如果是我,應該會想辦法
聲東擊西吧?」
「聲東擊西……」孫營長寫下來紙上。
「先把敵人引開,趁機占領此地。並且在敵方發現之前回擊夾殺。」黃郁佑說。
「就像你說的一般人都會避免正面衝突。但如果你的上級要求你正面衝突這會是什麼原因
呢?黃郁佑?」
「這、這個我…營長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戰術來?難不成你想帶隊衝進營長室嗎?」黃郁佑
聽了不懂,就問。
「不,我在想一個假設黃郁佑。一個滿是道士巫女和驅魔人的房間,為什麼那紅衣女鬼會
直闖虎口?下馬威?還是另有打算?我很好奇這點。」
「營長這不是重點啦,最近張梁寬學長人怪怪的,我怕他真的一個人跑去營長室了。營長
不如我們組一個小組去那探究竟,就算是女鬼,面對成群結隊的人也會有所警惕。」
「黃郁佑,這就是營長我擔心的地方。」
孫營長認真的說:「我們該不會中那女鬼的計?」
「咦?」
剛從廁所出來的邱啟民,一臉臭臉。雖然他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是一個討喜的人,還是個頂
著西方面孔的日法混血兒。但沒想到他剛剛在廁所就因為這點被其他學長霸凌。也沒到霸
凌那麼嚴重,但是就因為自己外表被學長欺負了一下。新來的很囂張嘛,別以為現在有長
官罩你就紅了。他媽的!為什麼你不用站哨!
剛剛在廁所時,邱啟民就剛下哨不知什麼原因不爽的學長電。幾個學長把他圍住嗆聲了幾
句,最後還有一個學長故意把尿滴幾滴在他鞋子上。最後嗆夠了才離開。邱啟民雖然很想
嗆他們,但是又不想跟這群以貌取人的北七動手。而且如果鬧事,現在班長、排長、營長
,什麼長都在這裡。惹事絕對沒好日子過。
「我怎麼知道,是班長說我還沒滿兩一個月不用站哨,還沒半年也不用坐安官。又不是我
自己不要做。」邱啟民嘀咕,在外頭的販賣機想買自己想喝汽水來喝,投了錢下去,才發
現汽水早就賣光了,嘔氣的覺得自己今天衰報了。
這汽水下面販賣機沒了,就只剩要去連上那文書室旁邊的販賣機有了。
邱啟民看了看,現在天色昏暗但也還不到全暗。這段上坡只要用跑的,應該來回十幾分鐘
,去去快回就行,應該不會被發現。邱啟民這樣想,但心裡又有點怕怕的,畢竟班長都說
不要離警衛排太遠。
但人有時候腦袋就不知為什麼有點短路。只去一下投飲料而以,邱啟民這樣想,想著自己
只要快去快回就行了,不會有什麼事。而等到他發現時自己以經走上坡道上。他走的很快
,走著走著就到了文書室旁那自動販賣機。青土山的販賣機有點不同是軍中夥房實施人工
裝換。好幾年前曾有過飲料公司放,但是久了也沒來更新,但軍中還是有人想喝,擺著又
浪費。只得就伙房兵被指派來兩個禮拜裝一次飲料,繼續使用。
文書室周遭燈都暗了,只有販賣機還閃著光。隔必幾步路就是營長室。邱啟民拿錢投下孔
內,看向汽水。果然這裡販賣機還有汽水,他內心小小的歡呼一下,還好總算有件好事,
在今天發生。邱啟民拿出汽水馬上就開來喝,冰冰甜甜的好好喝,這時一旁。有一陣陣的
白光在閃爍,吸引了邱啟民的注意。
營長室的燈竟然有些壞,燈變得一閃一閃。邱啟民感覺很怪,整層樓只有營長室是有燈,
剩下全是暗的。這時後燈壞掉忽明忽滅實在怪嚇人的。這時一支手突然伸過來朝邱啟民拍
了一下,邱啟民立刻寒毛直豎,但隨後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你人在這幹嘛?」
「喔,我還以為誰哩,別嚇我。」
邱啟民轉頭看是那下士張梁寬,鬆了口氣。
「不是禁止到這來?現在每個人都在找你。快回部隊上!」
張梁寬邊說邊推了邱啟民,今天剛被一群學長嗆聲,再加上張粱寬這樣推一把邱啟民真的
不太爽,就拿他學長張粱寬開刀,回嗆:「就我自己回去,啊你這學長就可以到處亂跑喔
。」
「我沒有亂跑,是營長指派有事情要到營長室。你給我回去警衛排。」
張梁寬說,故意撒謊搬出營長來正當自己的行為。
「那我也去。」邱啟民隨口說。
「叫你回去聽不懂喔!」張粱寬皺了眉頭對邱啟民小聲的吼到。
「憑什麼只有你可以去,我也要去。營長室就在旁邊而以嘛!」
「喂、喂!邱啟民!別…」
張粱寬叫不住正在悶氣的邱啟民,看著說完邱啟民邊喝汽水,人邊往營長室走去,說也奇
怪,原本燈閃個不平的營長室竟然立刻變暗,毫無生氣。邱啟民賭氣的走到營長室大門,
轉頭看急忙跑過來的張粱寬,邱啟民推開營長室大門。
營長室裡一片漆黑,邱啟民想開燈,但開了開關燈卻只閃一下。怪了?剛剛明明還看到營
長室的燈是亮的,怎麼現在開不了燈?門開了好陣子,只見張粱寬也隨後進了營長抓住邱
啟民的手,喘著大罵說:「鬧什麼脾氣!不想死就快給我回去!」
「誰才在鬧脾氣用死威脅別人?聽著,我是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你,讓你看我不爽,但是
我這人個性天生比較直,你看不爽我就直說沒關係。」邱啟民說,但張粱寬聽了只是大嘆
口氣回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出來!」
「你就說你到底是看我哪裡不爽?膚色?頭髮?還是個性?」
「邱啟民!我幹你娘的!快回去!」
不管張粱寬怎麼說邱啟民就是很堅持在原地。
「你回答我就回去!反正你是驅魔師,鬼來了也可以輕鬆消滅它們!」
邱啟民說完這句,張粱寬立刻靜下來。邱啟民看見張粱寬的眼神,就算他現在多冒脾氣,
也可以看出張粱寬那可怕的沉默的眼神。張粱寬手中拿著聖水,冷冷的看著邱啟民,跟剛
剛緊張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面無表情的說:「你以為不管是什麼鬼怪,只要是驅魔師就
一定應付的了嗎?你知道為了成為驅魔師,失敗的有多少人?他們經過多少努力最後還得
不到認可?你這天生有著才能的人,不管是寺廟住持的兒子,還是有那穿越過去的力量。
你得到的一切從來都…從來都…不是你自己努力而來的。」
「我說最後一次,快回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時候邱啟民感覺到一滴滴濕答的感覺在自己手臂上,他
往手臂看去立刻吃了一驚,拉住他的張梁寬學長手背正有一道道血痕。邱啟民這時才發覺
原來剛剛張粱寬的喘氣聲,原來不是跑步的喘氣,而是……
「學、學長……你留血了!我、我我!」邱啟民驚魂未定,心跳加速,這時候張粱寬使盡
力氣用力的把邱啟民一撞,把邱啟民整個人撞出營長室,邱啟民手上的汽水從手中滑了出
去。千鈞一髮的那刻,在營長室的大門用力關起時,邱啟民整個人被撞飛出營長室外。
鬼…鬼……穿著紅色…紅色衣服的女鬼!
那短短的剎那間,邱啟民看見了,學長用盡最後的力氣將他推出營長室時,學長的後頭,
出現個穿著紅衣黑長髮的女人,那女人兩眼無珠,漆黑的眼恐,裂了恐怖的大嘴對他笑,
張梁寬學長的身體被女鬼的頭髮刺穿,留出血。
自己身上那混著血液的血水,有著瓶子中聖水的成分,這也是關門之時,張梁寬學長保護
他的最後手段,將他推往營長室外。
「學……學長…啊…啊啊…」驚魂未定的邱啟民攤坐在營長室門口外,他兩腿雙手都抖著
,得靠著牆才能爬起來。張粱寬學長怎麼了?怎麼辦,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那麼蠢的事情
!邱啟民手拉住營長室大門的鎖,卻怎麼胡亂轉也轉不開。
邱啟民現在心跳好快,好快。快到像是心臟要跳出來一般。
他得討救兵!
黃郁佑學長!柯輔導長!營長、孫營長!
突然他看見螢長室一陣閃光,不看還好,一看邱啟民整個人臉色發白。
女鬼的臉正貼在營長室的窗戶上,看著外頭的他,頭髮裡捲著的是以經毫無生氣的張粱寬
下士。一個滑落,張粱寬的身體被向垃圾一樣拋棄。女鬼的手慢慢的穿過營長室的玻璃,
左手…右手…雙腳…身體…頭…
邱啟民腿發抖,想逃,但是腿一直發軟跑不快。直見後頭的紅衣女鬼以經完全從營長室內
出來。邱啟民踏著攤換的腳步,跑,跑!眼淚鼻涕佈滿了整張臉。你得到的一切從來都不
是你自己努力而來的。張梁寬學長的這句話不停的充斥在自己耳邊迴繞。邱啟民看到眼前
的光,是剛剛那自動販賣機,然後眼前景色開始變得模糊。
邱啟民他撞上那台自動販賣機,好大一聲響,倒在地上。
他覺得自己完了,回頭一看。
女鬼?營長室?什麼都沒發生?
「這…這是……」邱啟民傻眼。
人爬起身子,不可自信的看看周圍,就如同剛剛自己來的時候指有自動販賣機的燈光。四
周暗然無聲。就在邱啟民還搞不清狀況時,聽到一句熟悉的對話。頭轉過去看到的瞬間,
竟然讓邱啟民想哭。
「你人在這幹嘛?」
眼前是張粱寬,人還完好的張粱寬。
「學、學長?是你!你你人沒事!」邱啟民結巴的問。
「邱啟民,我問你人在這裡幹嘛?」張粱寬不懂的看著邱啟民。
自己回到了過去。邱啟民發現自己在莫名的那刻,因為受到刺激嚴重的心跳加速,而回到
了張梁寬學長死亡的前一刻。邱啟民記得,在展現過一次這能力時,張粱寬曾經對自己說
過,他並不是看到過去,而是整個人都回到過去的那時刻。但剛剛自己並沒有算出回去的
時間,難到……自己穿越時間來回過去現在,取決於的不是對的時間?而是激烈的心跳?
邱啟民想,現在如果自己真的回到過去,那學長的目的就是……
「學長你在這裡,不會是要到營長室去?」邱啟民試探的問。
只見張粱寬學長愣了一下,但隨說就保持冷靜說:「這是營長的命令。」
那營長室裡有東西,那個紅衣女鬼……
得到的一切從來都不是你自己努力而來的。邱啟民還是想著這句,自己並非沒有努力,至
少現在他要努力讓現在的悲劇逆轉,讓張粱寬學長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