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祖廟難得一見大門緊閉,更難得見著的是不同宗教正在裡頭群聚一堂,謝爺爺難得見那
麼大陣仗,有點不知所措,說話台國語夾雜,偶爾帶點日語,整個人語無倫次。要不是熟
人苗家兩佬和黃素娥在這,謝爺爺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的狀況。
幾天前媽祖娘娘的香爐,無意間大火發爐,婆婆媽媽信眾們各個大吃一驚,謝爺踏著藍白
拖,咑咑的慌張踏出廟門,這發爐奇觀不是一瞬間,足足有個十多秒。當謝爺爺吃驚之時
,隔著耳就聽聞一陣女聲:
聖母有旨,幾天後因要事,將親臨至此,。
留下這句話,當時謝爺爺還搞不清楚,只知事隔多年,媽祖娘娘又將再次顯靈,緊張到手
腳發抖。雖不知幾天後是何日,但從這幾天謝爺爺每日都準備妥當,絲毫不敢怠慢這次天
后降臨。而沒想到這天,天后沒等來,卻先來個老和尚?謝爺不知為何廟裡的和尚來此,
只知這位和尚名為方樂。方樂和尚人和藹的對謝爺爺笑笑,人便踏進媽祖廟內,往媽祖的
神像看去。
「沒想到,這次與祢相見以是五十多年後。還能見祢,而非分身於此。」
謝爺爺聽見這位方樂和尚這樣說,有點意外,趕緊問老和尚說:「方樂和尚,您安內講,
系媽祖娘娘早就已經來啊?」
「恩,有段時候了,大概是您廟中發爐那天。」方樂和尚笑笑的說。
「啊?那、那姆系幾天前就來啊!可是媽祖娘娘依講……」
「似乎,這事有所變數,所以需得觀察。不過媽祖娘娘要你不要擔心,有一群人似乎正和
自己有著同樣的目的。而祂必須去平和這一切因果。既事由祂開始之事,就該由祂之手親
自了結。」
方樂和尚這一說完,廟內突然颳起一陣怪風往外吹,將香火掃著四處都是。謝爺爺用手遮
住眼,但他突然有感覺,一個身子飄過在身邊,輕輕低語女聲說:等回請代我招待這群能
士。風停了,謝爺放下遮住眼的手,一切都如同原樣,怪的是,那位自稱方樂的老和尚,
也消失無蹤。這時廟外頭一陣喧鬧,謝爺爺探頭看去,沒想到第一個走進來的是黃郁祐的
母親,黃素娥。之後兩人進門竟是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苗家兩姊妹。
「我剛感受到那風,不、兩股風。」苗家其中一佬開口。
「第一陣風有股強大之氣,而第二則讓人熟悉,方樂果然也來了嗎?」苗家另一佬也開口
。謝爺爺不知所云,問:「阿苗,妳們認是那老和尚?」
「謝老弟怎麼?你忘了那和尚?也難怪了,這人過去不叫方樂。但說到你和這媽祖廟還是
他牽的線,怎麼是不是想起來點。」謝爺爺聽到苗家倆佬這一說才恍然大悟。是他啊!怎
麼又改了個名字,這和尚真讓人摸不清。
正當想通一事,緊接著一個外國和尚和日本學者進廟來,後頭又緊跟著兩位拿著聖經和十
字架的外教徒。這種突如其來的客人,更讓謝爺爺不解。代我招待?媽祖娘娘這般指示,
謝爺爺看向廟門外,媽祖娘娘如此大費周章親臨,到底是什麼要緊事?
什麼聲音?
好像是一群人在講話的聲音?
黃郁祐感覺眼前一陣黑。想睜開眼卻爭不開。但耳朵卻聽著外頭各式各樣的聲音,其中有
個低沉的男聲?和一個溫柔的女聲?那男聲的主人是營長嗎?還是鬼學長?這群人似乎在
為了某件事情而爭論不休。而現在隨著剛剛的爭吵,黃郁祐似乎感覺似乎安靜下來,而他
也漸漸可以聽清楚這些人討論的聲音。這時黃郁祐才驚訝的發覺這些討論聲似乎都不是人
。
都這時候,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紅衣女孩,聽我一言,呂布爺說話較衝,此舉並無冒犯之
意,也非有越界之想。今來此,有所言,該事就留在我們神人之留,因不該與人界有所牽
絆。
哼!還以為又啥新見解,說來說去不就又是這套。不是我說默娘,你那美夢何時才會清醒
,你真以為,這傢伙會接納你的意見。我可不認為,如同現在,早在上次議會中已經說過
,干預人間之事需有委員會審查。但現在這可就有個之法犯法的現行犯,而且殺人之罪,
別說人界,於神人規矩,可也是重罪。況且為何我等要聽這一魔神仔之言,我奉先可還沒
能忍受區區一個魔神仔跟我平起坐!
呂布爺,你這樣下去事情只會不可收拾。畢竟不管是紅衣小女孩、林投姐、蛇夫,玉山小
飛俠等魔神仔都是台灣之地,早在我們未生之年就以此地的原種神人。我們這些從大陸來
此神人異士,畢竟也得長居於此,如不和平共存,豈能有平和之日到來?
平和之日?哈哈別讓我發笑,從我出生到死去之年,世間從未有所未的平和,妳生於五代
末年也從非盛世,世間紛擾如日常。和平?這世界從中國、亞洲、美洲、歐洲,妳論這千
百年過去,如同現在世界和平依然看不到頭。平和處世,別笑到我大牙,人間無平和,妳
當神人之間就有和平一詞!
所以,才需議會決議,並考量祂國政策來整和台灣這塊土地千年來,削弱後到神人與本土
神人之間磨擦之事,例如上回歐國耶和華與瑪利亞就有派特使,來分享關於歐國之間眾神
之間制度與法令,而有效讓不同國情的神人衝突減少四十百分比。
他們先處理自己的信徒別霸凌異教徒和同性戀在提吧!在說此事我可沒動手,這傢伙一股
腦衝來見我就砍,我一屆戰神,被這種魔神仔之輩砍傷,可會遭人笑話!沒信眾也罷,連
一介魔神仔都能敵我,這面子,我可吞不下!
現在非面子問題,呂布爺,我們眾神人本當就該遵循平和律法……
少礙事!
嗯?黃郁佑聽見不同的聲音,他記得這聲音,是紅衣小女孩,紅衣小女孩用低沉的口音,
冷冷的說出這般話,但,這話是對誰說?
不管是祢或祢都只是侵犯我等族人土地的外流之輩。平和律法,這不過是祢們息事寧人的
藉口!生前為人的你們,想用人類那套,看似公平卻只對特定人士有益的法條手段,當我
們這些活的比你們久的原生之人眼都瞎了不成。奪我地、奪信眾、將我族趕至高山森林狹
縫內,現在一人竟還有臉跟我們談平和,另人侵門踏戶,還自以為高人一等。通通都該死
!多說無益!
紅衣小女孩的說法引起一陣騷動!但立刻就被另一個聲音給插了話。
「我他媽的!聽不懂你們在說啥小!」
呃?
「當神了不起是不是!在我營區就給我說人話!」
呃呃?這聲音不是……黃郁佑聽到這在熟悉不過的聲音,整個冒汗。
「你們一個紅衣小女孩要殺我傳令、這個自稱呂布的說要我當他乾弟?現在又來個稱媽祖
的神明來這不知調停,還是火上加油!我他媽的,有人問過我們這些當人的意見嘛!怎樣
?我們這些被你們呼嚨來去的凡人,沒有發言的餘地是不是!你們誰敢在我營區鬥,我管
你聖母、戰神、魔神仔的!我孫震絕對跟他沒完!」
營長!
黃郁佑聽到孫營長的聲音,整個人不知所措。首先營長怎麼會跟媽祖娘娘他們對上話?而
且說起話還超沒大沒小的,似乎完全沒把這些鬼神放在眼裡。媽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孫震
,紅衣女孩則是斜眼瞪他,小刀立刻就從手中劃起說:人類,這沒你說話的餘地。但立刻
被呂布的長矛擋住,呂布列嘴漏牙,一臉興奮的看著孫震,似乎對於孫震的興趣更加來勁
。
你看!我這義弟講起話來就是直率。給我聽著!你們誰對我義弟動手,就等同對老子宣戰
,這人是我要的,你們誰都別想動!
「我他媽的,誰你義弟!」
孫震對於呂布這樣一直宣稱自己是他義弟的舉動很不爽,但誰知道呂布廳卻立刻回答孫震
說:現在不是,以後就是了。說完還對孫震比了大拇指,讓孫震更火冒三丈。最後得由媽
祖來調停。
呂布爺,這裡沒人會對這名叫孫震的人類不利,這點請放心。媽祖說了這句,但呂布卻沒
領情,冷冷的回到,呵,誰知道。畢竟我這只知道動刀動槍的武人,不像你這女人那般精
明,默娘。話說完呂布就揮動那丈矛的尖頭就指向媽祖的額頭繼續說:黑白兩道都給祢弄
得服服貼貼,在華人圈到處都有你的信眾與廟殿。你說沒弄點什麼,我怎麼也不信,林默
娘。
放肆!不准您對聖母娘娘這樣說話!呂布話剛說完,中山堂各處立刻出現許多穿著套裝的
女子,每個人人手一把槍械,砲口全指向呂布。看到這般場景呂布笑了笑,繼續說:馬腳
露出來了,默娘。我就覺得奇怪你這一項躲在幕後看戲的角色,怎麼會親自走這遭,想必
人手帶得足,且為了什麼不得不出馬之事才如此。
這您可就誤會了,呂布爺。媽祖露出和藹的笑容說手一揮,一旁眾徒立刻收回武器。手指
移開呂布的長矛,身子往後一臥,一朵蓮花座便緩緩的升起。媽祖臥於蓮花中緩緩的說到
:我這趟只為保全人類與我們眾神魔距離,以免有個萬一傷了無辜,但見呂布爺的脾氣,
和紅衣小女孩的堅持,必會難以收拾,才親自來這趟調和是非。
少說那噁心話!
媽祖話才說完,沒想到紅衣小女孩卻完全不領情。將小刀反往媽祖方向指說:你是為了那
罪人,那叛徒的孩子而來。話說的那麼好聽,實際上你們這群被人稱神的打著什麼主意我
可都懂。別想將自己的私欲合理化,你們這些半神!這孩子有這祢我都沒有的力量,我想
祢很清楚,所以才得親自來這確認。
呂布邊聽,突然有點興趣的看著紅衣小女孩。真難得,魔神仔竟也會說些中聽的,你說那
在我義弟懷裡那受傷的小鬼,有著我們沒有的力量。我這可有些興趣。到底是什麼力量?
連默娘都想得到。
讀心。
紅衣小女孩說。
這孩子可以讀出世間不管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任何的心。只要他願意。就算妳們被凡人
尊為神,妳畢竟就只是個傭有神力的女子;你也只是一身怪力的武將。而這叫黃郁祐的人
類,可是真正的理解靈魂,了解神靈藏於內心深處的想法與話語。縱使你們能讀人心。到
鬼怪靈魂的心意,你們一點也看不透。這就是妳來此的目的。
所以,少在那戴上一臉平和的假面具。妳過去也是人,頂多就是為有著神力的巫女。不管
妳是靠著黑道白道替妳供奉建廟,妳生為人的私欲依然不會因為妳被稱為神而消逝!
聽了紅衣女孩的話,媽祖娘娘少見的皺了一下眉頭。反倒是呂布聽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我這還是第一次那麼喜歡魔神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說的過去了,畢
竟默娘,貴為天后如果能聽件萬物的心聲,對妳普渡眾生。喔不對妳擴大生意與事業版圖
,恐怕相當有利。況且名聲也能一躍,畢竟妳現在不是想推國際化,積極的跟歐國那些神
祀搭上線。不過就算如此,為何非得將人殺掉?像默娘這利用我能理解,但我無法理解是
妳這魔神仔執意殺人的行為。
這點無須多說!
紅衣小女孩說完,小刀再次回到雙手上,一揮過去。誰知擋下這一刀的不是呂布也非媽祖
,而是一介人類,孫震,孫營長。孫震拿起鐵管擋住紅衣小女孩的兩把小刀攻擊。這時一
聲馬蹄,赤兔馬衝了過來,紅衣小女孩一個翻身,躲開馬匹,雙腳站在毀壞的樑柱上頭。
呂布拿起長矛,兩眼發怒的直冒火,看著紅衣小女孩罵說:我才不管妳這魔神仔怎麼殺那
小鬼,但要傷到我義弟,可就別想在我眼裡全身而退!
眼看呂布就要駕赤兔衝去,突然呂布聽聞一陣槍聲,趕緊用矛將子彈彈開,怒瞪回頭,沒
想到開槍的竟然是在蓮花座上的媽祖,林默娘。
抱歉,呂布爺。既然我在這就表示不能看著你將我們神人和魔神仔之間的鴻溝越陷越深,
一切應交給審查委員與審查會來決議。媽祖拿著槍,上頭還有著剛剛發射子彈的煙灰,而
四面八方的人手這時也將自己槍械上膛,全指向呂布和紅衣女孩的方向。
呵呵,默娘,你真當你那群嘍嘍治得了我?我呂布雖然沒有你那般上萬信眾和資本,但是
說到打仗,不管你動刀還是玩槍,我這戰神還沒弱迫到被你這丁點人給打發。在上頭太久
,可別忘了三國世界,如我不中計,那幾個稱王沒人是我對手!
赤兔一聲叫,呂布上座,操起長矛,盔甲噹噹作響,看來是要開戰。而紅衣小女孩可也沒
示弱,兩手夾了滿滿小刀,也是準備來場硬幹。這本非我願,但如呂布爺只肯一戰,休怪
我這一介女子無情。天后從蓮花座起身,看來也不得不戰。
「這些傢伙…我他媽…」孫營長看到一群人不故死活要戰,拳頭握緊,但黃郁祐還在自己
身上,這傢伙已經受傷,要在傷到後果可不堪設想。孫震想著還是保全自己的傳令要緊,
而這時,黃郁祐的手突然動了一下,抓住孫震的拳頭。孫震驚訝了一下,看了有起色的黃
郁祐,連忙喊說:「黃郁祐!欸!你別亂動!」
「不行,營長。」黃郁祐睜開眼,硬擠著身子爬起來站穩,不理剛剛那一下貫穿身子的傷
口疼不疼,往前一步步走,說:「不阻止祂們。不管誰輸誰贏,誰死誰傷,這戰鬥都沒意
義。」不管是因為自己的能力,或是父親是魔神仔之故,還是看中孫營長想收他當義弟。
一切根本無須開戰!
「請容我說句話!」黃郁祐大喊到,但那三個鬼神依舊不理。
「黃郁祐,營長跟你說過什麼?講話要用丹田,然後先吸口氣…」扶著黃郁祐的孫震說,
邊說邊吸了口氣,之後眼前三位立刻聽見前所未又的獅吼聲。
「你們三個!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頭給我轉過來!」孫震這一吼,三位馬上轉過頭來。怒
瞪著黃郁祐和孫震兩人。
「那個各位可以先把武器放下,聽一下我的說法嗎?」
黃郁佑說,但三人還是僵持,沒有半個願意放下手中的武器。黃郁祐見到,跨出腳步往前
,一步一步往前,孫震看了跟在後頭。只見黃郁祐先走到媽祖娘娘的前頭說:「媽祖娘娘
,我想這一切應該都還是可以談的餘地。祢剛也說過,這趟來是講和,不是將事情鬧大。
」
這是我的本意,黃郁祐。媽祖娘娘露出笑容說到。但是如今事件演變如此,我也只能以自
己的堅持,讓事態的嚴重性降至最低。黃郁祐聽了,先是想了一下,後來對著媽祖娘娘說
:「不然媽祖娘娘,你把我這能力封起來怎麼樣?就像之前你對我做的那樣。」
嗯?
沒想到黃郁祐提出這樣的建議,媽祖有點疑惑。看著黃郁祐說:你說你要繼續用刺青將你
能量封印?
「沒錯。」
你知道那會有什麼後果嗎?黃郁祐。過去那封印是為了安撫你父親,還有保護你的安危,
你外公特地求我施術壓抑住附於你身的父親。這法術並非咒術或結界,而是如同開關一般
,將能力關閉。但如同關燈後依究留有電,你部分能力還是存在,也就是說你依然會看得
見鬼,但無法跟鬼神有所溝通。
「嗯嗯,這我明白,媽祖娘娘。」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這個能力如果您需要雖時可以拿走,我並不在乎。或是當有需要利用到我時
候,我很樂意效勞。但是可否停止這場紛爭,讓我和紅衣女孩談談。」
話可不是這麼講!小子,你什麼東西!區區一個魔神仔和人類的孩子,想要我聽你話,不
打停手,沒這回事!呂布老大不爽的揮舞長矛,用力震地,四周便搖了起來。
「欸,我問你,你當真要收我當義弟?」
這時孫震突然講話了,而且提到義弟之事,呂布立刻燃起興致。對著孫震說:怎麼?考慮
這麼久,終於肯了?聽著,跟我好處可多,百鬼不侵,沒有人能動妳孫震!你想想你那空
手打鬼的招式,還不我加持的緣故,那種孤魂野鬼汙穢的東西,你不看也霸。讓我不爽的
是你既然利用那女人的咒文來見鬼!我八輩子不想跟這妳借力!
「等等!你事說我突然看不到鬼,又突然看得見完全是你這傢伙的緣故?」
哈,看得見鬼是我的緣故?哈哈哈!誰想見那種髒東西!孫震你天生就見得到鬼!就如同
你祖母一般。但那種東西只會髒了你的眼,所以為了你好,大哥從過去就把你那天眼給封
了!少跟那髒東西攪和。
「還真謝謝你多此一舉!」孫震現在終於知道自己這一些到底是誰在攪和,聽了他老大不
爽,這傢伙竟然一直在他背後左右他的選擇。雖然想破口大罵,那孫震畢竟也不是沒腦袋
的人,見這情勢。想也知道拿籌嘛跟呂布談。
「你如果願意講和,我可以考慮義弟的事情。」孫震說。
哈哈,孫震我是喜歡你沒錯,但是你給我搞清楚,你的選擇只有要或不要,不要以為你這
人類的身分可以跟我談條件。呂布瞪大眼盯著孫震,孫震看著這臉孔,感覺實在很累,這
場面好似自己從小到大都很熟事。
「怎麼沒籌碼。你不選我這義弟,難道還有其他人選?沒有對吧!那除了我這義弟以外,
也根本就沒有人你看得上眼,我說是吧?」孫震笑著回覆呂布。呂布見到這番神情,一震
怒的想操起長矛斬了這沒大沒小的孫震,但骨子又是說不出的興奮。好幾千年,誰都怕他
。不要說神鬼,區區一個人誰會像自己看上這傢伙一樣,跟自葛談條件。這一想,呂布碰
的一聲跳下赤兔,將矛扔了說:條件我收,但可別以為乾弟的事你能逃掉,孫震。
「我可從來都沒想過要逃。」該死,這傢伙要玩真的!
孫震感覺自己騎虎難下,但眼下大概也算是成功一半。
「紅衣小女孩,我想既然大家都願意談,我想你也放下武器,我們好好談談吧。」黃郁佑
說,走向前,但紅衣女孩卻一刀射了過來。這刀剛好落在黃郁祐前方,孫震拉住黃郁祐,
才險沒被刀射中。
我至始至終都是要你的性命,黃郁祐。紅衣小女孩說。
原先不該我親自下手,因由那紅衣女性的怨靈原該擺平你,誰知怨恨的力量太過強大,那
怨靈既然濫用我給他的力量,不分敵我展開攻擊。看來他對軍人的怨恨遠超出我的想像,
就如同這棟中山堂一般,過去輝煌的記憶都還停在那老久的放映機中,由不得我干預。但
你和這群人類與物體的靈魂不同,是個異樣的存在,既非我族,也非人類。這樣的存在對
於世界會造成什麼後果,我們無法預知,只能避免這種事物一在發生。
「我父親的記憶裡也有這段敘述。例如發動戰爭,製造武器,引起動亂者,許多經過我爸
爸的研究,都有著魔神仔與人類混合的血統與基因……」黃郁佑點頭說。
這樣你應該理解,你的死去是無可避免的。
「但在科技、藝術與人類社會的表現上,也同樣由這群基因者達成。不能只由負面史關,
全然否定共同基因與血統者貢獻的存在。因當重新考量弒殺該身分基因者。畢竟如同動物
、人類甚至神人之界都有著跨種族的基因混合種存在,不因當因人與魔神仔的結合而視為
異種。這也是父親所寫的段落。」黃郁祐繼續說完整段父親的記憶。
這已經是在幾百年前就被駁回之事,並無任何可效性。
「不過,父親的記憶裡。紅衣小女孩…小姐,你在當時對於父親的見解是支持的。就算這
請願被駁回,生為執行者的你,又是以何種角度來看待關於同時有著魔神仔和人類血統的
人,或者是關於「我」?」
不管如何規定就是規定,我們執行者一切按照規定行事。紅衣女孩舉起小刀對黃郁祐說。
但黃郁祐卻是朝紅衣小女孩伸出手,認真的說:「你說我可以透過碰觸,看透任何事物的
內心吧,不管是人還是神或…魔神仔。那你就證明給我看!你想殺我的那個決心。」
見到伸出手的黃郁祐,紅衣小女孩竟然遲疑了。祂的決心?殺人需要什麼決心嗎?紅衣小
女孩不懂,如果造這樣的局面,媽祖與呂布兩者聯手起來,祂並非對手,但這叫黃郁祐的
人為什麼如此執意確認自己要殺他的決心?
看著黃郁祐伸出手,紅衣小女孩似乎想起了那一生全心全意都為了台灣與人類付出的祂。
就在那年日據時代兩人相見的某天夜裡,那個祂曾對祂用日文說過這樣一段話:如果人有
心的話,那麼被人稱作魔神仔的我們,是否也有顆真心?而不只是透過模仿所仿造出類似
人,血淋淋的心臟,而是人類書中和口頭上說的那顆真心。
黃郁祐見到紅衣小女孩的小刀掉落在地,似乎卸下防備,他一把抓住了紅衣小女孩的手。
徘徊在黃郁祐腦袋裡,父親的記憶中,其中有一段黃郁祐覺得必須傳達到,給紅衣小女孩
。
那是黃郁祐的父母已經開始交往之時,某一天黃郁祐的母親黃素娥,打趣的問著黃郁祐的
父親。說父親在遇見他之前是否也有心儀的女孩?黃郁祐的父親想了想就說:「過去有一
個女孩,我很在意……」
不能說聊得來,個性也不太合。但每當我關在房間裡寫文章時,她總會待在房間靜靜的看
我寫作,有時就這樣待到我睡著的時候,她才離開。她覺得我是一個怪人,總寫著一些她
無法理解的事情。但,當時我認為她總有一天會理解的,這些歷史與人的社會,對於往後
在台灣生活的人的推演是何等重要之事。我希望她有天可以理解到這點。
對於黃郁祐父親的微笑,紅衣小女孩感到疑惑。為什麼你可以坦蕩的死去?而我又為何對
此感到憤慨?什麼人類?歷史?這些都不重要,我無法理解的是為何明明無須死去的你,
會選擇這樣的結果?究竟你在人類中都學習到什麼?為何用裝扮成人類?為什麼明明只需
旁觀,而你卻毅然決然的投入其中?
為什麼?
為什麼我…想知道?想知道你的事情?
這又是為什麼?
我認為魔神仔和人類之子,並無不妥,且這樣也無須挪用多餘的時間追蹤並夭折這群孩子
,或試圖讓孕母流產。就執行者的立場,這無疑是件好事。雖然我並不全然贊同我族與人
類有所牽絆,但對於放棄殺害這群孩子,這點看法我表示贊成。
為什麼我會贊同?是因為我也認同他的觀點?
不……
我只是…
想看到你對我投射出那樣的笑臉而以……
啊啊,這也許就是我的慾望。而不想因為你的消逝而打算抹滅全部關於你的一切的我,一
切的執著,也是因為慾望所使。原來到最後我也深陷其中,我只是好想,好想再回到那個
房間裡,靜靜的看著你,寫完一篇又一篇,我認為毫無意義的人類歷史而以。不管說的多
麼冠冕堂皇,從你手中奪走的那紙卷,是我唯一私心可以懷念起你的東西。
「所以紅衣小女孩,你對我父親……」握著手的黃郁祐看著紅衣小女孩問。
不管如何那都不重要,就算毀了你,或是毀了所有關於他的事物,也沒辦法完全消毀掉他
。無法毀去那段與他相處的歲月。而黃郁祐,如果我殺了你,必須令我族承擔與神人之間
緊繃的問題,那我也得有所考量,擇日再試。
「呃…這是你現在放過我,之後會再來殺我的意思?」黃郁祐苦笑。
規定就是規定,黃郁祐。我並沒有放棄了解你的性命。只要當我判斷你的行為與目的對人
類或是界造成危害,我便會親手了結你。而到時不管是媽祖娘娘或是你的長官說情,我一
概不於理會。紅衣小女孩看了一旁孫震一眼。孫震被這一眼看得很不爽,就隨口說:「有
種就來,到時在看誰不放過誰。」
區區人類,真大的口氣。
「孫營長……」拜託別再惹事了。黃郁祐苦笑的說。
雖說紅衣小女孩並未放棄了結黃郁祐,但這下整個事件也算進入尾聲。不過孫營長現在因
為事情結束,被呂布纏著剛剛答應要當義弟的事情,搞得不耐煩,被追逃到中山堂外頭去
。媽祖從上樓的放映室中將睡著的趙勇斌給抱了下來。
「趙學長!」黃郁祐鬆了口氣,雖然渾身是傷,但看來鬼學長並無大礙。
黃郁祐你該知道,這位叫趙勇斌的人並非於你所在的時空之內。而是因為種種巧合和錯誤
而來到這時間。為了不讓時空錯亂,我必須消除他來到這段時空的記憶,而將他送回原先
時空之處。媽祖娘娘對黃郁祐說到。
「您是說…學長會沒有現在的記憶嗎?關於我或則是來到這裡的所有事情?」黃郁祐問,
媽祖娘娘點點頭。
「那麼媽祖娘娘,可否給我一些時間……」黃郁佑說。
睜開眼的趙勇斌,覺得自己身子變得好舒服,好像自從當兵以後好久沒睡過那麼久的覺,
有一段那麼香甜的美夢。而睜開眼看見四周碎瓦,讓他不得不回到現實,自己不會還困在
那像廢墟的中山堂裡頭吧?趙勇斌無奈的看著眼前碎石堆,然後他見到自己旁邊坐著一個
人,那人身上穿著與他不同,像是美軍才會穿的迷彩軍服,幾秒後自己像是想起什麼,放
心的說:「厚是你喔,害我驚一下。」
「學長。」黃郁祐聽到趙勇斌的台灣話,笑笑的說。
黃郁祐決定告訴趙勇斌學長,整件事情的始末,從在四哨遇見他開始,到後來彼此之間發
生在青土山的種種。包括趙勇斌學長真正的死因。一開始趙勇斌從黃郁祐手中拿回舊盒子
的東西人很開心,沒多在意黃郁祐說的話,以為人在開玩笑,打哈哈的一言一句混過去,
但沒過多久看到黃郁祐認真的表情,趙勇斌抓抓頭,一臉苦惱的說:「欸,真的假的?你
是說我回去以後馬上就會死翹翹。」
「呃……」
「唉,我這一生當人沒有好下場,做鬼也還困在營區。」趙勇斌無奈的看著中山堂都是裂
痕的天花板,感嘆的說。看看黃郁祐的臉,接著說:「聽你這樣說我都不想回去了。我的
確想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但也不想知道自己馬上就會死,女朋友在我死後外遇,還被自己
討厭的人在軍隊殺害這種事。」
「呃,趙勇斌學長我…」黃郁祐這時才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該把事情都講出來。
看黃郁祐苦惱的模樣,趙勇斌無奈的表情突然轉變成笑容,摸摸他的頭說:「嘿,面衝啥
那難看?講玩笑的啦!我會回去啦。畢竟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雖然會死掉,但是反正
我只要回去就什麼都忘記啦!對不對?」
趙勇斌學長笑著說,但這似乎沒有讓黃郁祐感覺好一些。趙勇斌皺眉頭這次不摸黃郁祐頭
,直接敲下去。黃郁祐立刻叫疼,看趙勇斌學長一臉不爽的說:「啊不說心裡過不去,要
說又來搞這套!啊死欸郎似我押母系里啊!你知道嘛,我這個人運氣不是太好,做事也無
成,想當英雄又注定變狗熊。想開一點,可以讓我不是太難過,算啦算啦!越說越生氣,
叫郎去死诶郎,嘎滴底加哭么。」
趙勇斌學長說著說,起身就要走。黃郁祐感覺學長還在生氣,也跟著起來,默默的跟在後
頭。趙勇斌走了一回,身子突然感受到一股清爽,不知為何,這種感覺跟自己剛剛做的美
夢有些類似,正在懷疑怎麼回事,就看到眼前有幾位穿著套裝笑容和藹的女性在自己身旁
。
「欸?林洗像?」趙勇斌不懂得問。
「媽祖娘娘。」黃郁佑說,趙勇斌這時看像前頭,一個打扮華麗的女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媽祖慢慢的朝兩人走了過來,看看一臉不可自信的趙勇斌,和後頭的黃郁祐。微笑的說:
該道別的話都說完了嗎?黃郁祐。
「……嗯」黃郁祐默默的應一聲。
那麼走吧,趙勇斌。
媽祖娘娘說,伸出手。趙勇斌看見愣了愣,但還是伸出了手,就在手要碰觸媽祖指尖前,
趙勇斌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了身後默默低著頭的黃郁祐。
「我等你。」趙勇斌說。
「學長?」
黃郁祐聽見趙勇斌學長開口說話,立刻抬起頭。迎面而來的是趙勇斌的笑臉,趙勇斌看見
黃郁祐的苦瓜臉,忍不住的又說:「好歹笑著送我走吧!先說好,我剛剛沒聽漏的話,我
死後,會在四哨再見到你對吧!黃郁祐?」
「嗯、嗯!」黃郁祐用力的點頭。
「那麼我等你來,記得要來救我,要讓我好好解拖欸。」說完趙勇斌呵的笑了聲,牽住媽
祖的手,身體發出一道光,再還搞不清楚狀況,趙勇斌再睜開眼,自己手上拿著盒子,身
上還是那套草綠服,莫名其妙的站在哨上。好像做了一場奇怪的夢?是現在趙勇斌的心情
,抱著滿腦子問號,趙勇斌樂觀的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他那線索的盒子上。
得找地方埋起來才行,就埋在哨所後頭吧!反正夜哨根本不太會有人來。趙勇斌想著,捧
著盒子下到哨點,這裡是四哨,趙勇斌再埋好箱子之後,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喃喃的說
起:「似乎跟人約好什麼事情?想不…不太起來…?」
只知道好像在四哨。
趙勇斌學長這段話,惹來的是黃郁祐的回憶。
黃郁祐終於知道,鬼學長趙勇斌一直在四哨等的某一個人,是指誰。
學長等的人一直是自己。
「我很謝謝你喔,黃郁佑。」
當時面對面趙勇斌學長笑著對自己說的話,那時後便成惡靈的鬼學長,可能早就已經回憶
起這段穿越時空的過往。明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明知道自己當時無能為力可以救他,但趙
勇斌學長還是在那裡,日復一日的等著。等著跟他在未來做的約定。想到這裡,黃郁祐不
自覺得眼淚流了下來。不管自己多麼努力,有些事情成了定局就再也無法改變。
「媽祖娘娘,如果趙勇斌學長不回去,事情會怎麼樣?」黃郁祐問。
就算他抗拒,我還是會將他強制送回。假設趙勇斌不回去,一切歷史就會被竄改成他還活
著的時空。也許全部的人事物都會有所不同,像是黃郁祐你的朋有可能不認識你,也不會
在這個營區,更不會認識孫營長,四哨的鬧鬼傳聞可能也不存在。更麻煩的也許在那個時
空裡你也不存在。
「我不存在?」
這並非確定之事,是有可能發生。
「媽祖娘娘,那麼說好的我身上的那能力,你要拿走嗎?」黃郁佑說,但媽祖只是笑笑的
回應說:我並不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是為調停是非才來到這兒,黃郁祐。這是你的能力,
你應該好好的在正途上使用。
祂暫時想不到拿走的方法,而且得顧及自己的面子。你真以為她有本事想要拿走什麼,就
要什麼,在怎麼樣也是個神人而已。
身後傳來一陣聲音震盪黃郁祐的腦波,黃郁祐回過頭,竟然是紅衣小女孩,紅衣小女孩走
過黃郁祐身邊,仔細的盯著黃郁祐看,用兩支手揉捏黃郁祐的臉。看了又看,捏了又捏,
最後長長的哼的一聲說:果然跟祂一點都不像。
「嗯?」黃郁祐被紅衣小女孩壓著臉納悶。
但是這人類的肉體倒是真實,但靈魂本質卻跟我們一樣。果然!還是異常的存在。應該匯
報給上頭,得以清除,以免後患,但是…
「蛋賜?」黃郁祐被紅衣小女孩的手壓住嘴發不出正常聲音。
我不想這樣做。紅衣小女孩說完放開手,讓呼吸困難的黃郁祐大口呼吸久違的空氣。看了
一眼四周媽祖的分身,這些分身一看紅衣女孩的眼睛,全部停止不動,紅衣小女孩哼的撥
了頭髮,頭也不回對媽祖娘娘說:我暫時不會殺他,而且我也不會認同你的那個神麼委員
會,你們這群外地來的小偷。
「等等!紅衣女孩小姐!」喘著氣的黃郁祐喊到,紅衣小女孩停下腳步。黃郁祐追了上去
,開口就說:「我還是不懂,既然你希望忘記我父親,為什麼還會製造出像是父親生前那
般記事的《青土山鬼話》?」
我不知道。
留下這句話,紅衣小女孩就消失在黃郁祐眼裡。
不想忘記跟想要遺忘,有時候都在一念間。媽祖說,說完轉頭一看又說:看來是來的正是
時後。這時突然四周一閃一道光芒掉了下來。黃郁祐還在想怎麼回事,光芒散去後,竟然
是張翰祥和張柔瑜。一看到黃郁祐,張柔瑜整個人就抱了上來,一抱好死不死給了黃郁祐
傷口一擊,疼的黃郁祐整個人飆淚癱軟。
「黃郁祐?黃郁祐?」張柔瑜看見黃郁祐身子軟掉不解的搖搖他。
「你是要殺了他是不是。」張翰祥看了馬上把兩個人拉開,看了看黃郁祐那佈滿血跡的傷
,皺眉頭說:「孫震那傢伙不是也來了,怎麼還傷成這樣。」
「說來話長。」倒在地上的黃郁祐苦笑的回應。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黃郁祐聽到身旁的媽祖娘娘這麼說,還不知原因時,就聽見熟悉的嘰
咕嘰咕聲。抬頭看去,一個龐然大物的地基主,讓黃郁祐著實的嚇到。地基主怎麼變那麼
大一隻。
「怎麼了?臉色那麼差,貧血?」張翰祥問,而地基主就站在張翰祥旁邊。黃郁祐看了以
後想,看來張翰祥大學長是看不到地基主。而這時也突然發覺,媽祖娘娘和那群穿著黑服
的女人,竟然也都無了蹤影。
「小傳令,孫震人到哪裡去了?」張翰祥問。
黃郁祐正要搖頭,見看到遠處孫營長的身影。直接往後指,張翰祥轉頭就看見裸著上身,
軍褲變得破破爛爛的孫震,一臉不爽的表情走來。張翰祥看了感覺不太妙,小聲的問黃郁
祐:「誰又惹到我家營長大人?」
「呃…我想是…呂布?」黃郁佑說。
「沒想到你也開玩笑了,小傳令。虧我那麼認真問你。」張翰祥嘖了聲說。
「靠,那傢伙真的是我知道的那個呂布嗎?要錄音,還得簽契約,既然連福利都有,還有
規範。我他媽的簽了國軍這賣身契還不夠,還得簽三國武將的賣身契,當我玩三國無雙喔
!」孫震碎念,似乎費了好大的勁才擺脫呂布。走過地基主旁邊,孫震突然愣了一下想,
我們軍營除了一隻小黑,難道還有養大黑?
「孫震,你聽我解釋!」孫震剛走過來,張翰祥就搭話。但立刻被孫震摀住嘴,狠狠的說
:「以後再說,因為現在你他媽的說什麼,我都想揍你。先讓我冷靜一下,一切等出基地
以後再說。」
「基地?」黃郁佑問,看著孫營長一臉疑惑。
孫營長看著自己那黃郁祐傳令,身高快一米七,看起來偏瘦,身上帶傷,又菜逼八,嘆了
口氣說:「看來註定編餘人員。」
「編餘人員?什麼意思?營長。」黃郁佑問。
「小廢物的意思。」掙脫孫震手掌的張翰祥開口說。
張翰祥和張柔瑜是地基主帶上來,原本以為上又會是一場硬戰的地基主。當看到媽祖還有
現場過後,地基主才確定一切事件都已經過了。而將一群人送下來的代價,就是跟黃郁祐
在討之後的便當菜單。黃郁佑困惑的看著地基主開的菜色,他不知道怎麼跟伙房要求做出
鵝肝醬和酒釀鴨胸這種菜色。
後續部隊歸回營區,營區依舊是那德行,只是少了幾個退伍的弟兄。黃郁祐繼續當孫營長
的傳令,孫營長繼續看著黃郁祐的報告,也從黃郁祐的報告了解到黃郁祐的父親,還有一
切青土山的種種。下基地後,黃郁佑替代了在基地退伍的文書,成為二連的參一。而晚上
一次的報告,現在對黃郁祐而言不在是麻煩事,變成如同跟孫營長話家長的時候。
「黃郁佑。你還記得有次你問我,如果不做營長我會做什麼?」孫營長說。
「嗯?」黃郁佑一邊聽,一邊吃著孫營長泡給他的泡麵。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已經是熄燈時間,兩人開著小燈在營長的房間聊天。反正明天禮拜六
,兩人都放洞八,孫營長要順便載黃郁祐去火車站搭車。時間飛快,黃郁佑還剩一個月就
要退伍,兩人聊了黃郁祐退伍後的找工作的事情,黃郁佑說自己的好友莊駿佐,打算問看
看他們公司最近有沒有相關職缺?突然講起這件事,孫營長就就想起過去這段。
「營長有想做的事情?」黃郁佑好奇的說。
「嘿,我剛想到…」孫營長說。
「不要跟我說又是旅長。」黃郁佑懷疑的問。
而當孫營長脫口而出的那職業,讓黃郁佑口中的麵瞬間全噴了。
-四年後-
速食餐廳裡,一桌桌的人群相當吵雜,阿江抓了一把薯條,沾了番茄醬往嘴裡塞。同桌的
齊瑋喝著咖啡人還穿著西裝,看著阿江的吃相皺眉頭,這幾年雖然約出來次數不多,但這
人吃相還是那麼不好看,而且…齊瑋看了阿江一身黑掉嘎和運動褲,實在懶得吐槽,現在
應該是冬天對吧?
過了四年,阿江跟齊瑋算是兩個少數還會約出來見面,在軍中認識的朋友。其原由是三年
前,齊瑋工作的公司要做內部整修,好死不死來整修的工人群其中之一,齊瑋一眼就認出
是阿江。基本上從軍服換成工作服,阿江除了多了小鬍子外,樣子倒是一點也沒變,頭髮
還是跟當兵時一樣短。
兩人雖然臉書偶爾聊,但這次意外的內部整修,將兩人的距離又拉近。開始下班約吃飯後
,話家長一堆軍中的八卦。今天阿江約齊瑋看電影,阿江放假等齊瑋下班,兩人看完電影
,明天周末,兩個單身漢不想那麼早回家,就在速食店裡打混。
「剛剛的電影超難看。」齊瑋說。
「不會啊!我覺得超帥!尤其是拿槍掃射血亂噴的那段,看了超舒爽。」阿江做出電影主
角拿著機關槍掃射的動作,瞄準齊瑋。
「我實在不敢苟同你的品味。話說你最近五天都沒上工,加上明天就第六天,就說別做這
種打零工的工地活,去找個警衛的工作。」齊瑋說。
「啊呀,你又不是不懂我,那種不自由的工作我做不來啦!反正我老家也是做工的,等混
不下去,大不了回南部老家上我阿爸的工。」
「話說那個白目寶現在做什麼?我之前看他都放國外玩的照片,因為看了就煩,把他封鎖
掉了,聽說好似也沒在工作。」齊瑋滑手機,看看軍中認識的每個學長學弟的動態。
「喔,徐寶喔。好像幾年前國外唸研究所,不唸,又跑回來台灣唸個私立的。現在還沒畢
業,阿災,反正想讀書也算好事啦。」阿江說,將手機上頭徐寶,發的文給齊瑋看。齊瑋
看見徐寶的動態,寫著「態度決定一個人高度;格局註定一個人的結局。讓每一天生活過
得有意義,是我最大的責任。」加上一張徐寶跟朋友耍帥的照片,讓人看了火冒三丈,讓
齊瑋忍不住操髒話。
「這傢伙有病啊!」一直到出了速食店,齊瑋還在碎碎念。
「你就別管他寫什麼,他照片旁邊那個女生很正耶。我想加她好友。為什麼徐寶沒有標註
,這女生是誰。」阿江抱怨的內容似乎也不把徐寶看在眼裡。
突然走在路上的兩人,身旁一輛百萬跑車馳過,惹來眾人的目光。阿江和齊瑋也看見,而
跑車就停在他們前頭靠邊,一位好長腿性感的女生下車,跟探出車窗的人說招手說再見。
一切都看在阿江和齊瑋眼裡。
「有錢人真好。」阿江看著香車辣妹,羨慕的說。
「還不是一群靠爸…等等?阿江…那人不是…徐寶?」齊瑋才說幾句,就驚訝的發現這跑
車的主人,竟然是軍中那個白目寶。阿江看了看,打兩了一下,也說:「看起來好像有幾
分像…」兩人跑了過去,一拉近距離,兩人很確定,這個人的確就是徐寶。
「徐寶。」阿江對徐寶招招手說。
「嗯?」徐寶聽見有人叫他,回頭像後看到阿江和齊瑋兩人,先是愣住,然後想了一下,
最後才喔的對倆人揮揮手,笑說:「真巧!好久不見啊!嘿嘿!」
「街上開跑車,有夠招搖的。」齊瑋見到徐寶先酸一句。
「徐寶,這車超帥的!有幾百萬吧。」阿江像是鄉巴佬一樣摸著這台他賺十年都買不起的
跑車。徐寶聽了,笑著對阿江和齊瑋說:「怎樣,機會難得我載你們回家。」看徐寶那囂
張樣,齊瑋就很不爽,但阿江卻拉著齊瑋說:「坐一下嘛!搞不好一輩子不會坐到一次。
」拖著齊瑋上車。
一上車,眼尖的齊瑋就發現,車裡的擺設和吊飾挺老氣的,完全不像年輕人的車,就問徐
寶這台到底是誰的車。徐寶也沒多隱瞞,就說:「老實告訴你,這我爸的車啦,借出來開
開,不然怎麼會有妹願意坐我的車,那些妹妹才不管車是不是你的,只要是跑車,就上車
啦!說起來好久不見了,欸,告訴你們一件事喔,我之前在家裡遇到以前當兵的孫營長…
…」
「孫營長?你說我們當兵青頭山那位營長去你家!」阿江吃驚的說。
「是青土山。營長去你們家幹嘛?」齊瑋問。
「不、不是營長,是孫營長的朋友。一個叫什麼張翰祥的?總之就是他朋友。」徐寶講半
天講不出所以然,他記得那天家裡的父親說有人要來家中拜訪,徐寶沒當一回事,會來見
父親的都是一些很無聊的人,就在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就聽見客廳從那人口中聽到他的自
我介紹,還有提到自己當兵時候的長官孫營長……
「那就這樣說定了,徐老闆。你做事一直以來都是那麼果斷,聽說最近你的新發展齊下文
創公司也快要上櫃了,像徐老闆這麼有遠見之人,願意花點心力,給我們一點信心,真是
太感謝您了。這事,之後還請你多多幫忙。」張翰祥笑笑的口裡不斷吐出讓徐寶的父親開
心的話。
不得不說面對這些大老闆,老闆娘,張翰祥可是得心應手,畢竟這些商人比起他前任的老
闆孫士銘不知好對付幾百倍。
張翰祥一直從軍學開始就在為孫士銘工作,畢竟他家裡所有的費用基本上都是靠他跟孫士
銘借貸,每月償還利息和本金支付。孫士銘希望在孫震旁有一個叛逆脫俗跟孫震個性截然
相反的人,好不讓孫震察覺他的眼線。故張翰祥一直以來就是扮演孫震好友的角色,而原
本真的只是扮演。
誰知道陷下去的是自己。被退學後的張翰祥,會依照孫士銘的指示繼續保持和孫震的連絡
,到底是孫士銘的關係,還是自己想真的成為孫震的朋友。張翰祥其實充滿困惑,還有愧
疚,其中許多愧疚來自於孫震對他的信任感。知道事情曝了光,自己跟孫震之間連朋友都
做不成。而本來就是場工作,怎麼自己卻會這樣在乎?
那天孫震出了基地,張翰祥在基地外等他。孫震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去到停
車場。張翰祥有種失落感,但不到幾秒後就聽見後頭的孫震喊他。
「喂!走去牽車啊,傻站在那幹嘛!」孫震轉頭喊著傻站在那裡的張翰祥。
車上,張翰祥變得有點沉默,不知道要先說甚麼,自己東想西想,結果開口的反而是開車
的孫震。孫震開著車說:「學長你啊,別總把人當白癡。」
彎過一個十字路口,車子直直的開上交流道,孫震繼續說:「雖然我腦子有時後不太靈光
,每次也老被你耍得團團轉。除了嘴巴踐、心機重、常惹一堆事情要我去自己想辦法。我
都不覺得這樣,而這次事情我……」
「很意外吧,從軍校認識的朋友,結果是你爺爺安排扮演朋友的人。」張翰祥說。
「嗯?你再說什麼?學長我早知道你是我爺爺安排來接近我的。」孫震看著前面的路況,
語氣有些疑惑。這下則換張翰祥不懂了,整個人不知不覺得看著開車的孫震問:「你早就
知道我是孫士銘派來的?」
「嗯啊,從你離開軍校那時後,我大概就知道你是我爺爺派來的人。因為這跟學長的個性
不太像,依照你的性格,不把軍校鬥到翻起來怎麼可能。突然就接受,這事一定有蹊蹺。
所以我就查了一下你家的狀況。」
「你調查我!」張翰祥不可思議的看著孫震。
孫震則斜眼看了一眼張翰祥,露出這很普通的表情繼續說:「我爺爺可是那軍界最狡猾的
老不死孫士銘,以前不知道靠情報戰鬥下多少人,調查這件事,對從小耳濡目染的我可是
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那你當時在氣什麼!」張翰祥不解。
「只是在室內偷養幾隻野狗,野狗教室走廊上奔走而以,沒有必要把人弄到退學。我只是
很火大這個而已,所以既然我也一起偷養,當然是要一起處罰才公平啊!憑什麼每次到我
這就開先例,我很氣這兩點。」孫震說著說,感覺又有點火上來,但聽見這事,反而讓張
翰像笑出聲。
「你啊,這樣永遠都不可能鬥過你爺爺。」張翰祥說。
「誰說的。」孫震說,邊把車駛下高速公路。
「所以你一直知道我是孫士銘派來監督你的人。那你幹嘛還一直跟我混一起?」張翰祥問
,孫震沒多想,就直接說:「就習慣了。反正我也沒啥朋友,而且你也不是那麼聽老闆的
話,對吧?」孫震說了這句對張翰祥露出個笑臉。
「嘿嘿,如果聽老闆的話。老闆的孫子就不會變成這副德性啦!孫長官。」張翰祥也投以
一樣的微笑,身子像是卸下重擔一樣攤在座椅上,呼地說:「太好了,我還以為事情要往
最糟糕的事情發展……」
「怎樣,嚇到了?」孫震打趣的問張翰祥。
張翰祥點點頭,用一臉誠懇的眼神看著孫震,看了好久,看到孫震下高速公路,才突然說
:「能跟你當那麼多年的朋友,真是太好了,孫震。」
這句話讓孫震人抖了起來,孫震車在紅綠燈前停下,有點震驚的看著張翰祥那表情,不知
所措的罵說:「幹,你她媽的吃錯藥了!」
沒想到張翰祥卻用同樣的表情再次跟孫震說:「我說真的認識你真是太好了,孫震。你呢
?」張翰祥問孫震。綠燈了,孫震把臉撇過去,耳根發紅的不說一句話。張翰祥開始吵鬧
的說:「怎麼沒說話了,嗚嗚,孫震不喜歡我了,他不跟我當朋友,他不愛我了。」
「北七!閉嘴啦!誰你朋友!甲賽啦!」孫震紅著臉吼著。
因為他聽到另一個聲音也正在笑話他。
孫震跟呂布簽下了合約,正式成為呂布的義弟。而這義弟的證明,就在孫震的背上,他的
背現在有一幅「特定人士」才看的從後背延伸到大腿的呂布騎赤兔的刺青。刺青剛出線開
始,孫震總覺得自己全身發燙,即使冬天脫到剩內褲,身子還是熱到汗流浹背。最後忍不
住的把他那位大哥給請出來,才得知這是因為孫震的刺青有著呂布給於他的力量,而因為
孫震還不習慣這種力量,所以才會有這全身發燙的狀況。
現在狀況好轉很多,只是變得寒流來自己也不會熱,一到夏天不洗兩次冷水澡就很難受的
局面。而且這能力還有最讓孫震困擾的,因為力量太大,他上次把他的愛車車門的拔手給
拔下來。害他那瞬間超想哭,只好把車送去維修。
城市車來來往往,退伍的黃郁祐也成了上班族,但不是莊駿佐和陳宇潔的公司,而是另外
一間算是競爭對手的中小企業。但三人似乎不管這個,每天晚上照樣聚一起約吃飯,好像
又回到大學的時光。
「祐祐,吃飯不要滑手機。」莊駿佐學著黃郁祐媽的口音說。
「不要學我媽講話。」黃郁祐瞪了一眼,繼續滑手機。
「誰啊?」陳宇潔好奇的偷看。
「就以前軍中的一個學長叫阿江,他跟我說他現在坐在另一個軍中學長的跑車上,傳照片
來跟我炫耀。然後問說下次要不要一起看電影。」黃郁祐一邊打字一邊說。
「電影?哪一部?」陳宇潔問,然後就在黃郁祐的手機看到一個大大的鬼臉海報嚇了一跳
,狂罵到:「黃郁祐!你幹嘛啦!」
「你不是問什麼電影嗎?就鬼片啊。」黃郁祐說。
「那麼多電影,幹嘛挑鬼片。在說你以前不是最討厭看這種嗎!」陳宇潔說。
「學妹,我們家阿祐長大,現在不怕這東西了。你想想惡魔啊、怨靈啊、魔神仔、神啊鬼
的,他都見過,這種假鬼片,他哪會怕。話說你們以前那些軍營的除靈團現在都在做些什
麼?」
「除靈團?你說孫營長他們?」黃郁祐問,陳宇潔和莊駿佐點頭,感覺都很期待。黃郁祐
想了想,看了手機的訊息,要說大家過得怎樣,其實比較常連絡除了阿江以外,就是張梁
寬學長和學弟邱啟民。
張梁寬學長在自己退伍後隔兩年退伍,目前負責亞洲區驅魔師協會的協調,跟許多國際文
件的處理事項。果然學歷不是掛著好看的,黃郁祐曾經在外頭見過頭髮留長打扮潮流的張
梁寬,用流利的英文和對話另一頭的對方說話,看了心裡頓時有種崇拜感。
至於學長的妹妹,張柔瑜也會跟自己聊天。過了四年,張柔瑜也大學三年級,大學念了音
樂系,而且還跟學長姐合辦了四人音樂會,給了票,黃郁祐也去了,在那也意外的看到另
一個曾經熟悉的人,孫營長的學長,張翰祥。
張翰祥人就坐在自己後幾排的位置。
「感覺也該走出敵低潮了。」
張梁寬再吸菸區抽著菸跟黃郁祐說:「也許我過去太執著於要達成自己所期望的路,認為
一切都會造著自己的期待走。就因為太過順利,當面對困難卻不知怎麼應付,最後逃避了
。」
「可是我覺得學長就算成為當家,也不是問題。」黃郁祐說。
「黃郁祐,有些事情就是強求不來。當然我們可以奮不顧身去求;但是也可以求取別樣東
西。沒有所謂的哪個較好或不好。如果是自己選擇逃避,那就去接受自己當時做出逃避這
個決定。」張梁寬說,黃郁祐有點似懂非懂。
「聽說你換工作,你工作找得怎樣。」話題一轉變成再問黃郁祐的事情,張梁寬學長問,
黃郁祐吱吱嗚嗚答不上話,最後只能說句還再找。
「我總覺得你怪怪的。」張梁寬說,看著黃郁祐。
「沒有,只是再想下個工作再哪裡。」黃郁祐回覆到。
「不,你真的怪怪的,黃郁祐學長!」邱啟民學弟很肯定的說。
現在是凌晨,黃郁祐跟邱啟民在吃消夜,藥燉排骨。今天難得見到邱啟民,還記得上一次
黃郁祐因為邱啟民考上警察,陪他和他的一群朋友去夜唱之後,就沒什麼在外頭見面。當
然黃郁祐在網路上看見邱啟民第一次穿警服的自拍。混血兒的他穿起警服來,的確有那種
外國電影警察的架式,但實際上基本邱啟民都沒處理過什麼大案子,大都是巡邏,處理小
車禍等等小事,也許是混血兒的關係像是協助外國人找路和找丟失的東西,有全落在他身
上。
「雖然早就知道現實和理想有距離,但實際做起來還是真的身心俱疲。」邱啟民邊說邊啃
著排骨,黃郁祐看著自己這位軍中學弟,當時為了考警察而有了健身習慣,看看自己弱雞
的身材,是否也該去練一練。
「聽說有人幫你成立粉絲團。」黃郁佑說,將手機轉給邱啟民看。
「唉,也不知道哪個鄉民偷拍的,還放到網上。因為這事情害我現在都被長官釘。今天連
續出了五天,每天十二個小時班。還不容易挨到放假。不提我,學長我覺得你真的怪怪的
,雖然當兵退伍後難免約出來都會講當年軍中故事。但因為我們軍中故事實在太離奇了,
說著連自己都覺得不知是真,還是假。但我感覺你好像每次提到青土山營區的事情,就會
整個人陷到回憶裡。」
「整個人陷到回憶裡?」黃郁祐不懂。
「你不會是想簽下去吧?學長。」邱啟民問。
「怎麼可能啊。」黃郁祐苦笑。
「還是因為你新的刺青關係?」黃郁祐將最後一口麵吃下,聽到陳宇潔這麼說,看了看自
己右手臂上的新刺青,陳宇潔接著說:「你看,這都已經是第三次了,雖說你是為了壓住
自己體內什麼搞不清楚的力量,但是會不會是因為壓抑這股力量,而讓你整個人反而變得
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黃郁祐看著刺青想著說。
這個新刺青,一樣是媽祖娘娘欽點,同樣由謝爺爺跟小華哥借工具透過媽祖的旨意刺下。
這次刺的不是經文,而是個八卦印子,上頭密密麻麻的小字、符號,著實的讓黃郁祐感覺
到,自己身體裡有股能量被困住。雖然是自己要求將力量封印住,面對謝爺爺對媽祖娘娘
的虔誠,黃郁祐對於這些神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也許就像過去張梁寬學長說的:我們只是跟神借了力量,而力量決定於我們的信仰。因為
沒有力量所以必須依靠有力量的人而達到目的,但自己也力量的人,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
量生存,甚至借或給予那些無力之人。
或許媽祖娘娘也好,呂布爺也好。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是神,而是比一般人更有能力,如
同神一般的人。如果以現在的說法,也許就是某方面的達人或超能力者。他們可以做到普
通人無法達到的境界。而在死後決定自己靈魂繼續留在人界,就由自己的能力而達成信徒
,相信他們是神的人信仰而活。
大的如同天后宮,到處都有。
但沒沒無聞,如同呂布爺,到現在台灣不知是否有一間。
即使曾經的神人,也是有所差別。
而既然曾是人,就難免有七情六慾,即使被尊稱為神,骨子裡他們都曾經是人。
但說到底,自己並不是因為力量而煩惱。但說到壓抑,自己的確只要一想起在青土山當兵
的歲月,就會像被回憶吸進去般,一切如同跑馬燈一般回放給他看過一變,哪時後到部?
哪時後在軍中見到鬼?哪時後進到那三連的地下道。一切一切就如同昨天一樣清楚。
「本來想說好久不見,你會主動敲我真是意外。結果原來你找我來問這個,就你說的狀況
我也沒辦法,黃郁祐。」
這天,黃郁祐來到一座小廟,這姑娘廟是座陰廟。而管理這間廟的是自己過去二連的輔導
長柯魁晉。這間姑娘廟裡所有的女鬼,都跟柯魁晉是冥婚關係,可以說是柯輔導的鬼後宮
,而這後宮中的皇后娘娘,必定是與柯魁晉關係曖昧的生前的女友,因為調查青土山事件
而被除掉的,女記者余芯琳。
在《青土山鬼話》的真相水落石出後,女記者余芯琳就開始著手在對付孫營長的爺爺孫士
銘身上,雖不知道軍中勢力還有誰可以跟孫士銘抗衡,但余芯琳逐漸對於青土山不感興趣
,照她的講法。
雖然是事實,但要去證明這件事情實在太難了。
何況最初《青土山鬼話》的卷軸,也已經消失無蹤。
柯魁晉現在依然是輔導長,不過不同,他現在是青土山營區軍中的營輔導長。一個道士當
了軍中的營輔導,這對青土山的學弟來說不知是喜還是憂,但黃郁祐聽科輔導說,青土山
那裡還是老樣子,怪事不斷。畢竟那地方太有歷史,真也有那麼一點歷史,至少對黃郁祐
來說。自己父親與紅衣小女孩之間的過去恩怨,就還是停留在青土山中。
而說出等待時日取他性命的紅衣小女孩,現在完全沒有半點消息。
柯輔導無法解答黃郁祐的疑惑,想了下就說:「不如問問她吧?這種事情說不定她會知道
些什麼。」
「她?」黃郁祐問。
「才幾年就忘啦,這種解惑不就是她們最擅長嘛。」柯魁晉笑笑的說,抄的個電話給黃郁
祐,黃郁祐半信半疑的撥了電話,電話通了,沒想到竟然是小珺班。
青土山唯一位女性,苗筱珺班長,在三年後爬上士官長,隔一年也退伍。退伍後聽說終於
開始正統的巫女接班人修行。黃郁祐搭著一天只開兩班的公車,一路走上山,過了幾小時
,才又回到過去來過一次,苗筱珺班長的那個原住民部落。正當他還在困惑苗班長給的住
址是哪一棟房時,苗家姨婆已經站在門前迎接他。
進屋後,黃郁祐喝了當地有機栽種的茶。苗姨婆坐在另邊開了電視。
電視正在撥放新聞,新聞報導裡正報導一段小道新聞,好像是警方破了一件販毒案,而聽
說全案會偵破是因為吸毒而死的劉姓男子,靈魂留給他奶奶訊息,才得以協助破案,苗姨
婆看了笑笑的說:「現在連靠鬼魂辦案都可以上新聞。」
黃郁祐看著記者訪問說自己得到孫子訊息的老婦人,老婦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出事情始
末:「我一手帶大的孫子回來跟我懺悔說他錯了,說他不學好,學人販毒吸毒,而不想因
為有人跟他一樣,所以跟我說了那販毒首腦毒品藏匿的地方跟位置。這是我聽那男孩說的
,我不知道那男孩是誰,只知道他有個同伴叫他阿炎。」
「阿炎?」黃郁祐聽到這個暱稱,突然感覺有點熟悉。
關了電視,雖然事情不會更好,但至少最後那個靈魂也終於安穩的離去。震炎于呼了口氣
,雖然只能看見鬼跟鬼對上話的自己,最近開始學習一些簡單的咒術,但資質像是很差,
學了半天,他現在還是只會幫人收驚。
「我看了報導。沒想到你雖然學習能力不佳,卻還是挺厲害的。」從外頭回來,提了便當
的人說。阿炎接過便當,一口就咬住排骨肉。那人也坐下來開始吃自己的便當。
「其實我也很意外,學長會幫我困住那些惡徒。我記得在軍中學長不是很喜歡我。」阿炎
對那人說到,而那人似乎對軍中的事情感到很敏感,皺著眉頭回應說:「我這是在還債,
雖然現在能力對付鬼不太行,但耍耍人到還是可以。別再提軍中的事情,我真的一想起來
就……」
「連長有跟我說,是因為很中二的關係嗎?學長。」阿炎一語就正中那人的地雷。
「我有改啦!真的!但是你想想如果我更有力量,就可以把那群人一網打盡。」那人急著
辯解,但震炎于只是笑笑的說:「陳凱耀學長,我們還是量力而為吧。」
「嗚…」陳凱耀點點頭,悲憤的扒飯。
吃著便當的阿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軍中生活,自己退伍後過了四年,黃郁祐學長?還有三
連連長跟黑熊士官長,破風副連、還有皓達輔導長,大家都還好嗎?阿炎想了想,之前不
久自己在回家的路上,好像看到一個很像破風副連的小黃司機在開車?
「欸欸,還在跑業務喔,士官長辛苦內。我看你今天都沒接到單,哈哈!慘兮兮的。」穿
著車隊制服的陳柏鋒,打趣的搖下車窗,看著剛掛電話,一臉悽慘的蕭邦倫。蕭邦倫對陳
柏鋒的冷嘲熱諷罵了髒話,從買的速食袋裡掏出漢堡來大咬一口洩憤。
陳柏鋒和蕭邦倫兩人前後都在黃郁祐退伍後的一年半左右陸續退伍。而兩個人退伍後雖然
有一筆退休金。但遲遲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最後蕭邦倫跑去賣保險,賣到現在也兩年多,
而陳柏鋒則是開著計程車第三年,因為都在外頭跑,所以時常這樣約對方出來就彼此互嗆
。
吃完漢寶想騎車的蕭邦倫,沒想倒這時,自己的二手機車就突然爆了胎。讓他真覺得自己
今天衰到有剩。計程車內的陳柏鋒看蕭邦倫咒罵,嘖嘖了幾聲,開了車門對他說:「欸,
載你啦!要去跑客戶喔。」
「幹!你跑你的小黃!誰要你載!滾遠點!你這黃不拉機的!」蕭邦倫怒的說了一串,陳
柏鋒完全不管他說什麼伸手就把人拉上車,嗆說:「你娘欸,叫你上車就上車,你這假原
住民很囉嗦耶!」
叮咚!
「誰?」
放假日的晚上,曹忠義聽到電鈴聲。這個時代還有人按電鈴真是稀奇,而且曹忠義向來低
調,還沒幾個知道他住這地方。曹忠義門打開沒想到跑進門來的是兩個小女孩,小女孩哇
哇的笑著,嘴裡叫著曹忠義叔叔好,似乎很習慣來曹忠義家中串門子。曹忠義看著兩個活
潑的小女孩,一個十歲、一個七歲都唸小學了,而最主要的是帶小孩來的那位「大孩子」
。曹忠義看了門口的高長雄士官長,嘆口氣說:「怎麼,這次你們這對夫妻又吵什麼?」
「也不是吵架,就發生了些問題。」
高長雄邊說,人也進到屋內。往自己熟悉的沙發就一屁股坐下,曹忠義看了一眼,把電視
打開轉到卡通台,冰箱拿出巧克力和餅乾還有牛奶,來斥候高長雄的兩位小公主。高長雄
的女兒從小都知道爸爸軍中有一位帥氣的叔叔朋友,看見穿軍服的曹忠義,兩個女兒臉紅
紅都說以後長大要嫁給他。這可嚇壞高長雄,曹忠義怎斜眼嘲笑士官長:「童言童語你也
緊張,而且我又不喜歡女的。」
「果然還是你有辦法,這兩個以前很可愛,但最近越來越皮了。我都覺得軍中的那些小小
兵,比她們好帶。」高長雄嘆氣,看著坐在電視前看皮卡丘的兩位女兒。
「我這裡不是安親班,高長熊士官長,而且最近我升少校,忙得很。是說你跟娜娜又發生
什麼事情,我大概知道。聽說是你家那小孩之後讀國中的問題,她說老大成績好,想讓她
讀明星國中,但是你卻完全不想跟她討論。」曹忠義邊說,邊拿了瓶無糖綠茶給高長雄,
高長雄看了無糖綠茶嫌惡說:「我不要喝無糖。」
「沒有別種,不喝就別喝。」曹忠義冷淡的說。
「你怎麼知道這事?」高長雄問。
「你老婆早來電話,他知道你一定會跑來我這。」曹忠義打開綠茶咕嚕咕嚕的喝下肚,喝
完繼續說:「娜娜想讓女兒讀好學校也不是錯,你不喜歡,想讓女兒上普通國中就好好跟
她說,記著說的時候不要明著給我擺出老子是士官長,這種架子。你這士官長在老婆面前
一點屁用也沒有。」
「她每天就愛跟我唸女兒的成績,雖說大的現在的確在學校成績都不錯,但是明星學校那
裡根本就每天都在讀書,這樣的學校生活有啥樂趣可言?孩子上學當然就是要玩啊、打球
、打屁什麼的。一直唸書,之後唸到頭殼壞掉怎麼辦。」
「拔拔才頭殼壞掉!」大女兒像是偷聽到爸爸的話,抗議說。
「爸爸最壞,都跟媽媽吵架。曹忠義叔叔我跟你說,媽媽說這次月考如果我考一百分,她
要帶我去遊樂園玩,曹忠義叔叔也跟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小女兒看著曹忠義,開心的說
。曹忠義蹲下身笑笑的回說:「好啊!我們不要理你拔拔,反正他就自己在軍中樂園裡面
跟小兵玩撿肥皂的遊戲就好了。」
「欸欸,不要教壞我女兒!」高長雄擔心的把曹忠義拉回來,就果反被曹忠義,抬起小巴
,曹忠義看著高長雄的臉,餘眼又瞄向他襯衫下開扣透出的胸肌,說:「我早就幫你跟娜
娜解釋清楚,娜娜說下次跟你談會好好考慮一般國中的事情。我真應該以後叫你付費給我
這顧問。」
「嘿,可以啊。你要多少?」高長雄沒腦的笑著說。
「你就用身體支付吧!」聽到曹忠義這樣說,高長雄立刻嚇的退後說自己沒有這種癖好,
看了曹忠義覺得好笑:「白癡。誰叫你們這對夫妻一直找個同性戀當婚姻顧問,都分不清
楚到底是誰才結婚。」
這時門口,大門突然有了轉動的聲音,高長雄先注意到,有點意外轉頭看向曹忠義,曹忠
義一臉沒事的繼續跟他的女兒玩。怪了,他記得曹忠義不是一個人住嗎?那門?高長雄看
門被推開,一個提著運動包,濃眉大眼身材不錯的年輕小夥子拖門進來,高長雄愣的看著
這陌生人,而這位陌生的男孩也愣愣的看著他。
「你是…」男孩問。
「你回來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高長雄,裡面那兩個是他小孩。你剛搭車回來吧
,先洗澡吧,用我房間裡面那間浴室。」曹忠義走了過來說,男孩聽了點點頭,又看了高
長雄一眼關,手就被曹忠義牽進來。
「那、那是誰?」等男孩進到曹忠義房間後,高長雄一臉震驚的問。
「誰?男朋友啊。志願役上兵,幾個月前在新的營區認識的。有一次找我出去吃飯,喝了
點酒,在回去的路上跟我告白,模樣挺可愛的,人也單純,想說空窗很久就找個人試試。
喔對了!他在床上還挺勇猛的。」
「不不不,我不是問這個!你、你哪時候交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高長雄有點驚嚇過
度,看著曹忠義問:「那麼孫營長呢?你最喜歡的孫營長。」
「當然孫營長在心中還是第一,但是……」
「忠義哥,可以用你的浴巾嗎?」房間的大男孩探出頭來,憨厚的大臉和軍人頭,標準的
大兵身材,襯著洗完澡的熱氣問曹忠義。
「你用。」曹忠義笑笑的回他。轉頭回來跟高長雄說:「你之前都在營區留守,沒機會讓
你認識,娜娜已經看過他了,說他感覺起來像隻大狗,似乎還滿喜歡他的。」
「等等!我老婆也認識!就我不知道!」高長雄繼續驚訝。
「順帶一提,你女兒也都看過他。」曹忠義隨後又補上。
「為什麼!每次都我一人狀況外!」黑熊士官長心裡被感無言。
新聞繼續撥,沒過多久黃郁佑就看見苗筱珺下樓,不同以往軍服的形象,苗筱珺穿的是一
身原民的傳統服飾,而且改變最多的不是穿著,黃郁佑感覺苗班長整個人變得柔和許多,
而且頭髮似乎變得比當兵的時候才要長,從二樓走下來。
「聽到柯魁晉說你找我,實在有點意外。黃郁佑。」苗筱珺說。
「小珺班…」
「都退伍一陣子,而且之後大家都叫我苗士官長。也只剩你們會這樣叫我。詳細我聽柯魁
晉在電話裡頭說過了,黃郁佑,沒想到四年多沒見,你變得…挺有個樣子的。」苗筱珺說
,看看姨婆,姨婆看著他點點頭。苗筱珺將自己的長髮給繫上對黃郁佑說:「畢竟我還在
修行,也還沒有正式交接族裡大巫女的工作,這段時間原本不准施術的。但我奶奶他準了
,看來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
「我爺爺?」
「黃正英道長。不過這都是奶奶、姨婆她們那輩的事情了。你手給我,我幫你看一下,身
子放輕鬆。」苗筱珺說完,牽起黃郁佑,苗筱珺食指和中指從黃郁祐右手臂上往下劃,延
著靜派到脈搏直往掌心。頭靠在黃郁祐的額頭上,黃郁佑感覺到身子一股熱意,好像被什
麼東西滲入身體裡的感覺。
「好了。」約幾分鐘後,苗筱珺停了下來。苗筱珺看著黃郁祐,摸了摸下巴對黃郁祐說:
「看來不管過了幾年,你還真是靜不下來的一個人。黃郁祐。」苗筱珺呼口氣接著說:「
身上的那個封印刺青,看來是有高人幫你做的。但即使如此,你還是知道漏洞在哪裡,我
說的對吧?黃郁祐。」
「果然,不愧是小珺班。」黃郁祐笑說。
「看來你也成長了不少,你知道你體內的那股力量,我是不行,但可能連姨婆或我奶奶也
未必可以把握能控制住。全知的力量,能看透鬼神、人、動物心思的力量,說神奇,不如
說是可怕吧?」
「小珺班,關於我體內的力量怎麼都好,我只是想來問問關於…」
「關於你老想起四年前,軍中的那件事?」苗筱珺說。
「嗯。」黃郁祐點頭。
「關於你所說的,老實講我認為是你心中覺得有部分認為,四年前你在軍營還留有遺憾在
那,沒有未完成。但是什麼遺憾,我就不清楚了黃郁祐。這件事情,應該只有你自己知道
。」
「遺憾?」黃郁祐問,自己有著什麼樣的遺憾在青土山?
「想不到嗎?」苗筱珺說。
「嗯…」黃郁祐摸摸頭,看著苗筱珺苦笑說:「雖說知道怎麼走漏洞提起自己的力量,但
是腦袋似乎還是沒有變聰明。」
「不如問問他吧?」苗筱珺說。
「他?」黃郁祐疑惑,但起身上樓的苗筱珺則是轉身對黃郁祐露出個微笑,輕輕的對他說
:「我想如果是他,也許你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畢竟在四年前,最緊緊相連再一起的
就是你跟他不是嗎?黃郁祐。」
「你的營長大人。」
孫營長?
這句話立刻讓黃郁祐勾勒出四年前青土山營區,那位營長的模樣。在退伍之後不久,黃郁
祐不是沒有連絡過孫營長,但給孫營長的訊息基本是以讀不回的狀態。雖不知怎麼回事,
但慢慢黃郁祐也不在連絡孫營長。但苗筱珺班長這一提,讓黃郁祐又重新找回孫營長的樣
貌,令黃郁祐意外,這麼多年,孫營長的表情和聲音還有模樣,他好似隔天剛見過一般,
完全沒有忘記過。
「時間很晚了,你要不在這裡住一天。不然這裡也沒有車可以讓你下山。」一旁的姨婆說
,關掉正在撥著政治新聞的電視。
又過了幾個禮拜,這天很又意思,黃郁祐在出差時旅館對面的麵包店,偶遇到當兵時的雙
胞胎活寶,而這兩個人穿著近乎一模一樣的西裝,連說話的方式都沒有改變,讓黃郁又覺
得神奇。
「黃佑佑!」 「黃佑佑!」 「真是…」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你現在…」 「在做什麼…」 「做啥的?」
「不會跟…」 「以前一樣…」 「還在被使喚!」 「被使喚!」
「東跑西跑。」 「熬夜工作。」 「沒加薪。」 「無薪假。」 「年終沒有。」
說著說著,雙胞胎自己落寞的起來。看來好像在講自己的,讓黃郁祐有點無奈。只好換個
話題:「你們還有跟軍中的誰連絡嗎?」
最後黃郁祐聽到一些好久不見的名字。聽說營部連每個人退伍時都被強迫一定要加連長的
帳號,雙胞胎回去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連長加到黑名單中。而長不像的雙胞胎其中之一,
曾經有吃飯時看新聞,看到他們連的康排長,康比絡。聽說是在拍攝蛙人受訓實境節目時
當教員,然後皮膚變得更黑了。
跟雙胞胎分手後,黃郁祐回到旅館,又開始想起過去軍中的事情。
我想如果是他,也許你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營長…嗎…?」黃郁祐躺在床上,想著苗筱珺那番話。
打開房間的電視,電視上正在重播過去泯偉叔的鬼話節目。黃郁祐不在意的任電視的聲音
占據自己,然後聽起陳泯偉說起了四哨的故事。等故事說完,黃郁祐就將電視轉到電影台
。如果說自己在軍中有遺憾,為什麼自己會不知道遺憾事什麼呢?那個遺憾是當時自己無
法做的事情,而現在是否就能行?黃郁祐從床上起來,脫了衣服,把自己脫光,進到浴室
沖涼,防止自己胡思亂想。
幾個月過去,黃郁祐依舊想著孫營長的事。
手機裡有記著那通完全沒撥過的電話號碼,上頭寫著孫震營長。下班回家的黃郁祐反覆的
看了又點回上一頁無數次,之後終於下定決心撥出這通電話。得到的回應卻是:「你撥的
電話現在已停止使用,請查明後再撥…」
搞什麼,已經停話了啊。都沒說…咦!啊!才剛抱怨,黃郁祐的電話立刻有人來電震動起
來,讓黃郁祐嚇一跳,沒多想立刻把電話接起來。
「喂?」
「欸黃郁祐,好久不見。」
渾厚的聲音,很熟悉,跟自己腦子裡起的聲音一模一樣。黃郁祐有點意外在無人使用的號
碼後,打過來的竟然是無人號碼的主人。黃郁祐不知所措,他沒想到已經好幾年沒連絡的
人,竟然會突然打給他。
「營長!」黃郁祐喊到。
「嘖,都退伍了叫什麼營長。」
電話另一頭的孫營長聽到這稱呼,感覺很不耐煩。黃郁祐很想問孫營長,為啥之前的訊息
和電話都已讀不回,而且連電話換了都沒通知。一堆問題想問,卻被孫營長給搶先一步。
「欸黃郁祐,你現在哪裡?」孫營長問。
「我在家啊?」黃郁祐疑惑,走出房間,坐在客廳的黃素娥正在看晚間的肥皂劇。
「以前那公寓?」孫營長又問。
「嗯啊。」黃郁祐回覆到,而下一句立刻又讓黃郁祐受到衝擊。
「喔,我在你公寓樓下。有事找你黃郁祐,但我忘記你是幾號房。」
「等等等一下!營長。你說你在我家公寓樓下?怎怎麼突然就跑來啊!」黃郁祐不知所措
,一旁的媽媽忍不住轉頭去看,問說:「祐祐,講個電話幹嘛那麼激動。是誰啊?」
「沒、沒有啦!」黃郁祐回到,而從電話就聽到孫營長的腳步聲。
「是五零七?還是三零七?」孫營長問。
「營長你等一下!」黃郁祐隨便批了外套,開了門就往公寓下跑。跑著上氣不接下氣的,
最後在公寓的大廳,看見那過去當兵時最熟悉的臉孔。真的是他。黃郁祐喘著氣看著眼前
的孫營長,不同的是孫營長不再穿軍服,也不是出營區的那種隨意的穿著,一頭上班族油
頭,和合身的西裝和領帶,看著黃郁祐露出笑容對黃郁祐喊到:「欸,黃郁祐,好久不見
。」
「營長……」
「你們在不走我要報警了!」警衛緊張喊到,手不停的在發抖。
「那個警衛先生,我們真的不是混黑社會的。他只是看起來有點像黑道而已。小傳令!別
站在那裡幫我跟你們警衛說一下。」跟在孫震旁邊的張翰祥,對黃郁祐招手,好不容易在
黃郁祐的說明下,才讓孫營長兩人進到公寓。
「營長?」搭電梯時黃郁祐說。
「不要叫營長,叫孫震。黃郁祐。以為還在當兵喔。」孫震很不耐煩糾正。
「但是叫習慣了啊。」黃郁祐回說。
「不然可以叫他新綽號:震撼哥。呵呵。」張翰祥笑說,立刻被孫震瞪。
「沒人叫你多嘴,學長。」
「震撼哥?什麼意思。」黃郁祐不懂的問。
「嘖,你都沒在看電視喔?社群呢?應該多少看過我們震撼哥的威力吧。」
「最近幾個月比較忙。」黃郁祐說。
「還真可惜,我等等分享給你看一下…」張翰祥笑嘻嘻的說,立刻跑出電梯外。
好在電梯剛好打開,不然孫震一定一拳把張翰祥的手機打碎。黃郁祐轉頭看孫營長,不解
的問:「營長,震撼哥是什麼?」
「那不重要。」
打開家門,黃郁祐沒在客廳看到母親,就先請孫震他們進來。去叫他媽,黃郁祐的母親黃
素娥在廚房切水果,黃郁祐跟他說以前當兵的長官來家裡,黃媽媽立刻說:「喔,就是那
個救你的營長啊,啊呀祐祐你真是帶人回來都不先說,現在拿什麼招待人家。」
「是他自己什麼都不說就跑來的,好不好。」黃郁祐說立刻被自己母親糾正:「講那什麼
話,人家在軍中多照顧你。啊,我穿成這樣會不會太失禮啊,早知道就該化個妝了。」
誰會在家中化什麼妝啊!黃郁祐吐槽。不想讓自己母親在那亂想下去,立刻接手母親切水
果的工作,讓母親去見見那位過去青土山營區的孫營長。
孫委員,請問你放棄軍人一職從政,是不尊造你爺爺的指示?您這次徹底跟家裡劃分關係
,並且當上立法委員主要就為了跟你父親和爺爺抗衡,這事情是否屬實。聽說你這次當選
就是因為決心改革軍中陋習,讓軍中不合裡的制度就此消失。包括沒必要的檢查和軍閥與
軍購案,都在你這次改革目標裡面,是否跟多年前你爺爺涉及的軍購案有關?
電視上記者你一句我一句的包委孫震,孫震不開口直直的往他的愛車走去,而在駕駛座上
的人是他的助理兼司機,張翰祥。張翰祥不僅不怕攝影機,還對攝影機比了讚。立刻惹來
網路上眾多網友討論。
「這不肖子!到底還要給家裡丟多少臉!」孫復國看到新聞,氣的把搖控一摔。
「你要氣就氣,但別摔亂摔東西出氣,行不行。」白馨說。
孫震的母親白馨,撿起遙控器。這下可好了又得買這禮拜第三把遙控器了。孫震退伍的事
情,完全沒有跟家中討論,不管是孫家或是白家都因為孫士銘的孫子這突然退伍,事情感
到意外。而數個月前突然又一個意外,就是孫震決定參選立法委員。當時孫士銘聽聞消息
,喔了一聲,就不多說話,而幾個月後,也是這禮拜,孫震加入了一個年輕的政黨,高票
拿下不分區立委的名額。開始了新人的政治生涯。在家中喝茶的孫士銘滑著平板看孫震的
政見,先是靜了一下,最後卻笑起來。
「果然是妳的孫子,每件事都衝著我來。」孫士銘笑到。
「爸?」添茶的白馨看見孫士銘詭異的笑,有點擔心。
「我這孫子,真是沒一刻讓我覺得無聊,看來我得活久一點。久一點,看我這孫子會不會
讓我建立的江山垮台。」孫士銘斜眼瞄向自己後方,對後頭的人回一個奸笑,而那後頭凡
人見不著的神人也給予期待的回應。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此之名曹操。
政界新人孫震成軍購震撼彈!網友封名:震撼哥
「別跟我離題,將軍。你這報告沒一條可以回答我的問題。我誠摯建議,將軍如果以後要
提這種書面報告的話,我是覺得軍委裡有很多同仁都可協助,在報告內容不要那麼多無關
的東西,將重點做更仔細的敘述。可能對於本院在討論相關法案時候,才有實質幫助,這
不是部隊日誌,我沒時間看你們寫一些沒用的東西!」
「跟委員報告,我想內容在報告中都很清楚…」
「你們今天提出來的書面報告,說這次採購案一三七五、五二一等,兩筆款項,在購入前
,竟然已經轉登記給第三廠商?對於我說這報告這兩筆款項跟轉登記的報告和追討情況怎
樣,你裡面報告之字不提!你還說這份報告很清楚!你要我一字一句念給你聽,裡面寫什
麼?」
「是,委員,也許報告友欠周詳,會在日後修改將一三七五、五二一號軍購案做一詳細資
金流向……」
「把他媽的質詢的視頻給我關掉!張翰祥!」孫震聽到自己的聲音出現在螢幕裡,就覺得
很煩。但張翰祥則是笑嘻嘻的唸下頭網友的留言:
「震撼哥不止嘴巴霸氣,衣服也穿的霸氣鈕扣三顆完全不透露胸肌。」
「聽說震撼哥快四十,還沒老婆,拜託震撼哥快來震撼一下小妹!」
「請問肥宅學震撼哥穿著有加分嗎?」
「將軍被一個營長幹的不要不要的。」
「同志夢中情人洗牌,營長震撼哥一躍前三名。」
「張翰祥。」孫震拎起張翰祥的衣領,這傢伙就是越說別做,人就會越來越超過的類型。
張翰祥看著孫震生氣的樣子,說:「別氣嗎,本來政治人物就是這樣,就算你認真的問政
,但一堆人還是等著看你笑話,不過至少你給年輕族群來講整個形象很不錯,尤其是女性
。孫震委員。
「你就是孫營長,對吧。」
孫營長聽見聲音,想說是黃郁祐的媽媽,連忙整理西裝,轉過頭去。
結果……
「孫震?孫震?」
「孫營長?」
「孫震!」
張翰祥朝孫震捏了捏臉,孫震沒反應,而且不知為什麼臉越來越紅?等等這狀況!張翰祥
看見孫震完全當機的狀態非常少,而現在這狀況看來非同小可,看著前面這位太太,在看
孫震的狀況,張翰祥立刻就問:「請問,黃太太的名字是……?」
「咦?我叫黃素娥。」
啊啊,原來如此。原來這位就是那鼎鼎大名的素大姐。
「素素素素素素素素大姐……」孫震一時間完全當機。
「怎麼了嗎?孫營長?」黃素娥不解的看著當機的孫震,孫震臉脹紅,喘著氣,反覆深呼
吸吐氣讓自己安定下來,看著黃郁祐的媽媽黃素娥說:「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有一個在你家
隔著一條巷子,在你們說高級外省人那區,有一個叫孫震的小男孩。」
「孫…震…?…我想想…孫震?孫震?啊!是那個有錢人看起來很弱的小孩!啊啊!你不
說我都忘記了,那麼久,三十多年前還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怎麼那麼巧,你就是祐祐
口中那孫營長。現在變得那麼粗勇!都認不出來。」黃素娥一時想起來,高興的用手拍打
著孫震,而被打的孫震只是看著黃素娥傻笑一邊說:「對、對。」
完蛋了,被打成這樣還不翻臉。真的壞掉了。一旁的張翰祥無奈的看著,完全呆滯傻笑的
孫震。他是知道孫震從以前軍校時代就一直有一個喜歡的女孩,當初還以為他在唬爛,因
為問他那女孩在哪裡,他也說不出來,只說那女孩比她年紀大,
朋友都叫他阿素,他都叫她素大姐。
如果是黃郁祐的母親,也就是黃道長的女兒,呵,也難怪孫震說她會一些法術。看來所言
不假。這時端水果出來的黃郁祐,被眼前的景象嚇到,因為孫營長正呵呵的笑著,一臉太
太我喜歡你這樣的表情。
「張翰祥學長,營長怎麼了。」
「欸,黃郁祐你還記我四年前第一次在會客室見你跟你說的悄悄話嗎。」
「啊?四年前?」黃郁祐想了想,突然想起來臉也紅。不可置信的看著張翰祥問:「那是
真的?」張翰祥點頭,黃郁祐茫然說:「所以營長到現在都還是……」
「我一直在等你,素大姐。」孫震突然就出現爆炸性的發言。
「等我?為什麼?」黃素娥不懂。
「我那時候問你,素大姐喜歡什麼樣的人。素大姐你當時是這樣跟我說…」
「我喜歡的人啊,是很正直,又有正義感。不逃避困難,而且很有力量的那種人,最重要
的是不能和我班上男生一樣,老是抓弄女生,想著色色的事情。」
「色色的事情?」瘦瘦小小的孫震露出單純的臉說。
「嗯想著色色事情的男生,我絕對不會喜歡他!」年輕的素娥對孫震這樣說。
「所以他一次經驗也沒有,而且也沒有…清槍過。」張翰祥對黃郁祐說。
「也就是營長還是處…處…處…處男。」黃郁祐愣的看孫營長,但突然轉念一想,啊,原
來如此,因為一次經驗也沒有,所以陽氣…難怪鬼看到孫營長都怕,看來找到一個莫名的
原因了?黃郁祐看了孫營長,他不會忍那麼久只因為…
「哈哈,別開玩笑了孫震,我都這把年紀了。」
「不,素大姐,我認真的,即使是現在也可以,請你跟我交往!就算你已經結過婚,有黃
郁祐這兒子都沒關係,我也願意當繼父,不管什麼都可以。」
「營長!」黃郁祐大叫!
黃郁祐感覺自己要吐血了,自己老媽被自己以前軍中長官要求交往,而且還要當自己的繼
父!這是什麼狀況。黃素娥看著認真的孫震握住自己的手,看著孫營長的手,黃素娥似乎
想起以前那個「他」也是這樣握住自己的手,說著不管自己是不是人類,他都會愛她。
「抱歉,孫震。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很抱歉,但我心裡的丈夫就只有那一位,而且你長的
那麼帥,又壯,穿西裝還那麼好看,應該會有更適合的人,跟你在ㄧ起。」
「可、可是素大姐,我!」
「孫震,對不起,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青天霹靂的一句話,黃郁祐看見現在的孫營長不只壞了,連燃料也耗盡,他默默的起身,
然後搖搖晃晃的走,走到裡頭,隨便進了一間房間,那是黃郁祐的房間,把門啪的關起來
。
「營長!」黃郁祐看了叫到,但孫震豪無反應。黃郁祐看著媽媽,皺眉頭的說:「真是!
媽,你拒絕人也看一下狀況!」說完就拉了門,也進了房間。
「是我的錯?」黃素娥問一旁的張翰祥,張翰祥呵呵的乾笑說:「我覺得太太你最大的過
錯,就是讓孫震當了半輩子的處男。」
「嗯?」黃素娥不懂得望著張翰祥。
一進到房間,黃郁祐就看見孫營長縮在自己的床上倒臥。看來這下大事不妙,身經百戰的
營長竟然被自己的母親擊倒,黃郁祐可不是感情顧問,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初戀失敗的
孫營長。至少沒那麼糟糕,說起沒有經驗,黃郁祐現在也完全沒有任何經驗。
「營長,別鬧彆扭起來啦,我媽都幾歲了。不然我幫你介紹女生。」
營長毫無反應。
「營長,你不是來這裡找我有事情嗎?那件事情以後在慢慢說服我媽就好了。」
「丟喔!」聽到黃郁祐一說,孫震突然就有了反應。人爬了起來。手捉住黃郁祐的肩膀說
:「果然還是太快,應該先從送花還有禮物跟看電影開始。看來不能猴急要把步調放慢。
」
「營長,真是太好了。」黃郁祐眼神死透,突然發現自己表裡不一的社會歷練又成長了不
少。煩惱完營長的戀愛課題,孫震終於又回到以前黃郁祐認識的狀態。孫震從口袋裡拿出
個黑色的小瓶子,黃郁祐疑惑的看著瓶子,看看孫震,孫震對黃郁祐說:「你還記得這東
西嗎?」
「這東西?」黃郁祐看了看一臉疑惑的搖搖頭。
「你還記得你在軍中那學弟邱啟民?」孫震問。
「邱啟民,我知道我們之後還有連絡。怎麼了嗎?」黃郁祐點頭,但卻還是不懂孫震想說
什麼,孫震將瓶子放到黃郁祐面前,黃郁祐仔細看,發現那黑色小瓶子其實不是黑色,而
是透明瓶裡面裝著一個黑色霧氣。更仔細看好像有個什麼碎片在裡頭飄動。
「那邱啟民曾經說,自己可以看到過去。這點你還記得吧?」
「嗯,我記得是因為怪物的碎片在他體內所以才…等等!營長!這東西難道是能穿越過去
妖怪茶包袋的碎片?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我從邱啟民那頭拿的。他把這東西奉在廟裡。關於這東西我一直想不透一點如果改變過
去是可能的,那麼如果我把我的過去改變,那會是如何,黃郁祐。」
改變過去?
「退伍以後我想了很多,關於跟你一起經歷那些事情,很想當成一場夢,但每天發燙那背
後刺青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你知道我花了好多天才穩住不把杯子捏破。現在終於比較好些
,但偶爾還是會失控。聽孫震這麼說,黃郁祐的確是有感覺孫震身上的變化,尤其是就算
穿起衣服還是高調的背後刺青。這時黃郁祐突然懂了,孫營長為什麼一直不回應他。
「營長你不回訊息,是不是怕把手機捏爆?」
「真聰明黃郁祐,果然還陽後就是不一樣。」孫營長說完聳了肩伸懶腰,繼續說:「其實
你說今天為什麼來,也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以前青土山的一些事情,剛好又在附近,所以
就想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
「說起來奇怪,我突然懷念起你還在軍營那時候青土山營去被捲入莫名其妙事件裡的日子
。呵,也許這就是我一直靜不下來的關係。那些日子不管是讓人生氣,還是死裡逃生,突
然發現自己還挺享受的。我想老弄得天下大亂狂造孽的人,大概就是說我這種吧?黃郁祐
。嗯?黃郁祐?」
「嗯、嗯!營長!」黃郁祐回過神來,孫營長看了一下恍神的他說:「你怎麼感覺…怪怪
的。」
「沒有啦,其實最近我只要想起青土山營區,那些事情,就會不由自主的陷到回憶裡去。
而且前幾天去找小珺班,她說我可能對於某件事情深感遺憾。但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遺
憾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看黃郁祐這樣,孫營長皺眉想,突然想起來就說:「四哨?」
「四哨?」聽孫震提起,黃郁祐疑惑的說。
「你是不還想著那姓趙在四哨被人殺死的事情。」孫震一提,但只看到黃郁祐一臉茫然,
眼看不太對,孫震眼尖的看到黃郁祐的右手臂上那個新刺青,手伸去抓住黃郁祐的手臂,
他的手掌壓住那刺青,突然一股力量將他的手心往後推,孫震一看馬上想:果然如此。看
來這刺青不止壓制力量,也在黃郁祐的記憶上做了手腳。
「喂!大哥,這怎麼回事?」
孫營長出聲,而從刺青後頭顯出幻影的呂布出現看了黃郁祐的狀況,呵的說:又是這小兵
啊,看來是被施咒,媽祖這傢伙還真見不得人好,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就是這回事
。把人心裡的遺憾封印起來,這樣不止可以防止這小兵力量暴走,也更方便控制思想。哼
!
孫震老弟把那東西給毀了!
一震,黃郁祐感覺有什麼綁住自己的東西被硬生給扯斷。他看了抓住自己的孫震,對他說
:「怎麼,腦袋清楚點?」
「營長,我怎麼?」
「你有部分的記憶被人遮蔽,我把那東西給毀了。」孫震移開黃郁祐右手臂上的掌心,手
臂上的八卦刺青,被人給震碎。黃郁祐看了看,感到不可思議,現在不止記憶,他感到自
己整個人也神清氣爽了起來。孫營長看了看黃郁祐,笑了聲說:「現在如何?」
「好多了,營長。我大概知道自己的遺憾是什麼了。」黃郁祐說。
「對於鬼學長,趙勇斌學長,我一直在想,學長是否就這樣死去,如果學長沒有這樣死去
,我們是否可以當上朋友?這一切其實只是私心,但即使趙勇斌接受自己會死去的事實,
但是我無法接受。一直都沒辦法。甚至完全沒辦法改變這件已經注定的事情。」
如果改變了過去,未來就不會是我們現在這樣發展。這是當時媽祖娘娘對黃郁祐說的,而
如果趙勇斌學長不死去,這樣的未來究竟是什麼?也許台灣不會有所改變,但至少趙勇斌
學長他活下來了。
「想要改變就得承擔責任嗎。真是麻煩。」孫震說,摸摸黃郁祐的頭。
「不過如果可以改變的話,你怎麼想黃郁祐?」孫震突然又說,黃郁祐抬起頭來疑惑的看
著孫震,這時孫震拿起了一樣東西,那是剛剛裝著能回到過去,茶包袋的碎布,黃郁祐睜
大眼看著孫營長,孫營長對他笑問說:「怎樣?想好自己要擔什麼責任了嗎?黃郁祐。」
「營長?」黃郁祐看著孫震,孫震晃著瓶子說:「我問過那傢伙這東西要怎麼用,本來想
在以後我如果犯大錯可以跑回去補救。但現在就用掉似乎也沒什麼關係,你說對吧?黃郁
祐。」
「營長,沒必要一起捲進來吧。」黃郁祐看著孫營長,孫營長呵的一聲搭著黃郁祐的背說
:「說反了黃郁祐,是我邀請你進來,可不是你把我捲進來。再說…」
營長身邊怎麼可以沒有傳令?
「哈哈哈哈哈,營長果然還是一樣。」黃郁祐說,笑了,大大的笑容。
「走吧!黃郁祐。去做想做的事情。後果,他媽的之後再想對吧。」
「對!他媽的再想!」
他媽的,這世界。
瓶子落下了,外頭的黃素娥和張翰祥遲遲等不到人,打開黃郁祐的房間,裡面卻空無一人
,孫震和黃郁祐兩人憑空消失?張翰祥不解,黃素娥一開始也困惑,但看見黃郁祐床上留
著一張紙條。她突然嘆了口氣,露出微笑。喃喃的說:
「要早點回來。」
END 感謝大家這一整年的支持
片尾曲>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ODBOmetIew
寫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把故事說完了
很感謝這一年從入伍看到退伍的讀者,還有即使錯字也沒退坑的讀者
如果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寄信或在巴哈小屋留言給我
然後是最後一個活動,因為特別篇決定好了想在弄個小活動
如果想參加的人可以在留言回覆自己在這個故事喜歡的角色
非常謝謝大家參與,另外有什麼想說的話,都可以留言給作者
作者都會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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