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前情提要:
龐文雙用計,兩群人類包夾了活屍,清空了塭仔漁港的活屍後,
現在他們已經在水道上,準備與父母在麗水漁港來個大團聚……
214. 【台灣】
我們在線西水道上,緩緩地、緩緩地,準備出海。
這時候已經遲暮西山,靠近陸地的海面上,不若國文課本裡頭讀到的波光粼粼,空寶特瓶
以及保麗龍碎片,在水面上載浮載沉。人類走向滅亡的歲月中,海水與河水是否能夠恢復
昔日的美景,地球是否會回到過去的那個我們不曾參與過的美好呢?
夕陽灑在我們的身上,船身撞擊著垃圾碎片向外海挺進,船上搭載了所有人,在人類社會
還風光時,或許也有海釣船從此處出海,載著遊客們,不過眾人卻是身上一片青、一片紫
,心情也忐忑著。
收復塭仔漁港後,我們還花了一點時間清理了漁港的慘況,說是清理,就是把不認識的人
類餘骨掃入北側水道。
據當地人的說法,那裏是慶安水道,而往出海口的水道,則是線西水道。
少部分活屍的屍體,仍為人型,能夠依稀分辨為何許人,有些漁民談妥會協助通知家屬前
來收屍,雖然變成了怪物,但或許家人還是想要把屍體領回。
當時的我們不知道有Z-Lambda這種病毒株的存在,關於活屍瘴氣的知識,也是好幾個月以
後才知曉,那時活屍屍體是否已經具有傳染力了呢?多年以後的我回想,讓親屬將屍體領
回以後,或許會進一步導致平靜的鄉間疫情擴散。
只是,在我們離開台灣之後,很難再得知台灣的情形了,反正我們的無心已經讓產生不應
該發生的動亂,至少塭仔漁港事件,某程度上就是我們造成的,這些事情,我們誰也沒開
口過。
畢竟當日我們所見的每一個人,都是這場動亂的受害者。
收拾的彼時,黃秉憲迅速組織了一隊防衛隊,前去塭仔漁港入口處,防衛養雞場可能湧入
的活屍,不過,那些從海上倖存的人類,少部分人還願意協助清理漁港,但有更多人是虛
應故事。他們離開漁港後便沒有再回頭,我們也是聽到李仔轉述才知道,他們都從我們口
中得知了養雞場的陷落,擔心再度受困,連原本打算帶回家果腹的漁獲也不要,逃命回老
家去。
朝蒂嫂子與郭文忠討論了一會,提醒我記得先打電話我父母,趁著太陽還沒下山,先請我
父母在晚間十點前先抵達麗水漁港,天黑了不會有漁民出海作業,守衛的台中港區黑道數
量少,對於夜裡突如其來靠港的船隻,應該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們上船。
他們其實從下午就安排好了,朝蒂嫂子人面廣,做事也圓滑,她先是請郭文忠與麗水漁港
的漁民朋友搭上線,事先了解麗水漁港的作息。
麗水漁港現在已經變成港區黑道食物來源的重要根據地,漁民也樂於條件交換,用漁獲交
換保護。黑道甚至協助佔領了麗水漁港鄰近地區「水裡港」的民宅,好讓漁民能夠就近照
料親屬。
水裡港原本地居民去了哪裡,沒人知道,也沒人在乎,這種時刻已經鮮少人願意為了別人
的權益發聲,加上漁港周圍的民宅,年輕人大多進城工作,也不見得能夠及時返家,原居
民若不是被黑道強行趕走,或者就是死在他們手中,也沒人敢過問。
麗水漁港的工作時間,約莫僅到黃昏,晚間就不再出海了,畢竟黑道也沒人願意二十四小
時守衛,晚間只留必要人力看管漁船,怕有漁民想移動船隻前往其他漁港躲避黑道的威脅
定居。
不過這個時候,有人拿著刀槍保護,這種事情對於很多台灣人來說,能夠安逸,也沒有什
麼損失,畢竟台灣長期以來治安尚佳,在活屍動亂時刻足以與活屍對抗的冷熱兵器,台灣
居民頂多就家裡存有球棒或者菜刀,沒法長期抵禦,若有人武裝充足,恃強而居,何樂而
不為。
夜裡麗水漁港黑道防衛的重點在於防止漁船叛逃,閒雜人等只要不上船,甭費心守衛,若
能摸黑進場,那他們就有機會趁隙上船。
父母親只要駕車,從海線臨烏溪往海邊的方向走,過了龍井河濱公園就停車往河濱步道步
行,夜裡不會有路燈,且有鑑於黑道具體控制該地,鄰近不大會有活屍,有也只有零星,
應當足以對付。
我們會是夜裡唯一一艘10噸級的漁船,等到黑道發現時,我們早已揚長而去,再說,也沒
人蠢到坐漁船硬闖台中港區登上通往中國的大型船艦。
「現在漁民可以說是最熱門的職業,有武器的人都保護得很,很少聽到有人願意投共的。
」郭文忠這麼說。郭文興在一旁看了他兄長,苦笑了一會,在郭文忠眼裡,他那無法登船
出海的小弟,確實永遠都不是漁民吧。
以塭仔漁港到麗水漁港的距離,約莫四十公里,以漁船五節的平均速度來看,兩個小時內
可以輕鬆抵達,反倒是父母在往麗水漁港的路上,必須格外小心,所以郭文忠抓了四個小
時的空檔,應該足夠矣。
一會兒時間我們已經駛離出海口,而才不過過了一個多小時吧。
漁船的速度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但也暈得多,除了郭家那四個長輩一副沒所謂的樣子,
談笑自如,但我們餘下的年輕人幾乎都吐得亂七八糟。
一開始始於趙捷森的乾嘔,然後隨即,他的第一泡嘔吐物就吐在自己的身上,從嗅見嘔吐
物的臭味開始,就像是瘟疫般,嘔吐的慾望開始在我們之間擴散。
但我們都見到趙捷森的慘況,所以在他吐過了之後,大伙全都站在船首甲板邊,往海上拼
命狂吐,那情景跟活屍吃壞肚子下痢有得比。
「你們這樣子,真像活屍。」郭文興說。前幾個小時我們還在嫌活屍噁心亂嘔沒文化,但
說穿了我們也沒優越到哪裡去。
雖然郭文興因為身體的殘缺,始終沒有出海,但畢竟來自討海家族,似乎也能適應船身隨
著海浪起伏的顛簸,他又開始跟自己的兄長鬥嘴,說即便他是個瘸子,似乎也能夠當個好
船員。
朝蒂嫂子則開始替我們按摩,她說按壓位於大拇指和食指中間的虎口穴道,能夠減輕暈車
暈船症狀造成的不適,因為趙捷森吐得最凶,所以她按趙捷森按得最久,但趙捷森卻說絲
毫沒有改善。
朝蒂嫂子開始按壓李宓時,李宓倒是覺得有明顯改善,李宓便提議別讓朝蒂嫂子整艘船跑
來跑去,讓我們互相按壓就好了。
到最後,變成我們幾乎兩兩一組,互相按壓虎口,試圖舒緩彼此的不適。
朝蒂嫂子望著趙捷桂,抱著嬰孩的李宓與趙子燕也是十分不舒服,雖然兩個人都有明顯改
善,但只要有人又開始乾嘔,她們不由自主地也開始想吐,抱著孩子的雙手便變得手忙腳
亂,有幾度我都差點以為她們會將孩子拋入海裡。朝蒂嫂子說:「孩子讓我來抱吧,沒關
係。」
趙捷桂這時候也是哇哇大哭,奶嘴他含不住,畢竟他嘴裡也是一堆穢物,朝蒂嫂子一邊搖
著趙捷桂,一邊以娃娃音向他說話,「不哭、不哭,好勇敢、好勇敢哦!」
李宓告訴朝蒂嫂子,說不用特意用娃娃音跟他的兒子說話,要把孩子當大人養、才會學會
不依靠人,雖然這些話出於鮮少看管孩子的母親嘴裡,有點諷刺,但畢竟是她的孩子,對
於教育或許也有自己的想法
李宓說這些話的時候,趙子燕也是一陣白眼。朝蒂嫂子則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說她想生小
孩、但生不出來,自己也沒有什麼教育孩子的經驗,只有二、三十年前幫忙顧過郭家的孩
子們,這些她都不懂。
這些故事,李宓自然不曉得,她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或許她長期以來也是習慣性的
指使他人如何照料自己孩子,那是丈夫趙弘毅賦予她的權力,即便趙弘毅已經死亡,她這
種習慣一時還改不過來。
朝蒂嫂子爽朗地笑了笑,說沒關係,都過了好幾十年,我們所有人的年紀都可以當她孩子
,雖然跟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她希望我們去中國以後能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李宓沉默了一會,「我會的,我會把我的孩子顧好的。」她轉過身去,望著趙子燕,竟然
開始道歉,「對不起,關於照顧趙捷桂的責任,我逃避了這麼久,現在趙弘毅走了,以後
孩子都讓我來抱、我來顧吧,這是我的責任……那我就不欠你們什麼了。」
趙子燕聽完以後,臉別到了一旁,似乎還在賭氣。
「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點太晚了。」趙子燕先是小聲地說,然後漸漸音量放大了起來,
她說:「如果妳能夠早點願意承擔媽媽的責任,我們家庭不是會更加和樂嗎?」
「妳所說的『我們』家庭,有包含過我嗎?」李宓嘆了口氣說道,「妳自始至終都沒把我
當成家人,我也知道這個孩子,也暗地裡被妳說成是我為了牽絆趙弘毅的工具,所以,我
就更反感照顧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趙捷桂,她是不是『這個』孩子,他是妳的孩子。」
「妳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李宓冷冷地說,她在等著趙子燕回應著。
「我……我真的不知道……媽她才離開我們沒幾年,妳又這麼年輕,才大我們沒幾歲……
我真的很擔心,妳是不是只貪圖爸的錢……就連哥他那麼沒心機的人,也這樣擔心著。」
趙子燕緩緩地說:「每次妳陪爸去中國跟那些中國客戶談生意,我都很擔心他會不會死在
中國……被妳……。」
「被我害死在中國嗎?」李宓說,她哼了一聲,「妳有被害妄想嗎?我陪趙弘毅去中國是
去幫他打理所有事情,他一個人去中國,只會花天酒地被曚,那些交際應酬都有我的份,
我也都有替他過濾那些處心積慮的,專找那些認真辦事的……趙弘毅死了,我都還抽空撥
電話去中國,去確認中國那邊的事情,連接應的人都談妥,我是只談我跟趙捷桂的事情嗎
?不是,我還特地問他們,趙弘毅跟趙睿翰死了,他們還願不願意收容我們,他們說,看
在我的面子上,他們願意,畢竟我跟趙弘毅在中國不是光出一張嘴沒辦事,那些關係我也
都參了一腳。我知道妳恨我,以為我想要在趙弘毅心中取代妳媽媽的地位,但我沒有,我
愛他,我不敢說如同愛他一樣的愛妳們,但我關心妳們,也不想害你們因為我的出現而減
少了什麼應得的。
這些事情也沒人可以替我說話了,知道事情的人都死了,趙弘毅、趙睿翰可能也知道一點
,反正……去中國就妳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的了,只是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去
中國了……如果去中國妳也還是用一樣的態度對我,那我不如帶著趙捷桂留在台灣,看誰
還願意收留我們這對母子。」
「我可以。」朝蒂嫂子在一旁偷聽她們談話,她忍不住答了腔,但一旁的郭文忠揮手攔阻
了她,別管人家家務事。
人家能夠去中國,也能夠有人收留,能夠安全就好,妳不要在那裏多管閒事,郭文忠用著
耳語的音量這麼對朝蒂嫂子說。
接著郭文忠問了一旁的郭文興,去中國有沒有什麼具體計畫,我是這時候才明白雖然郭文
忠嘴裡指責我們、指責他弟弟投共、投共,但他知道李宓這麼一行前去中國能夠有地方安
頓,倒也贊同。
「我們就跟妳去中國吧。」趙子燕緩緩地說。
「來中國,來看我說的到底是真的是假的嗎?」李宓問她。
「不……不只是這樣……去中國,因為我們是一家人。」趙子燕說,說完後,便開始痛哭
失聲。
李宓見趙子燕這麼說,也開始流淚,她見趙子燕整個人哭得一蹋糊塗,抱了抱與自己年歲
相差無幾的繼女。
李宓望著倚著船欄的趙捷森,示意他過來一起抱抱。
但趙捷森說,嘔,他是真的嘔,不是「喔」,他說:「我真的很不舒服……先不要了……
。」他顯得十分憋扭說完後,便又往船外吐了一會。
「對不起我想問一下,你們那裏也可以收留我弟弟嗎,我怕我那個弟媳婦不牢靠。」郭文
忠這麼問。
「郭文忠!」郭文興與朝蒂嫂子不約而同地罵了郭文忠。
兩個人抱了一會後,趙子燕似乎覺得不習慣似的,主動分開,向李宓說,「我並不是說我
完全原諒妳,也不代表我完全接納妳。」
「沒關係,我也是。」李宓說,說完後,擦了擦自個兒臉上的淚水,她說,「不過,這總
是個開始,我們去中國再重新開始吧。」
刀子口豆腐心,我想這都是台灣人的共同寫照吧。
後記:
發文公務員又來了。
可能因為這幾天放自己假,沒啥寫文,
(雖然這樣說,也是分好幾天寫了一萬多字)
明天想要火力全開,也就閒著想說先來發文XD
本周週期會發掉四篇台灣篇,預計會是今天,以及周一、三、五凌晨。
加上這回沒啥進度,就提前先發掉了。
這個篇章名為和解篇,既然是和解....
大家也就知道大概是在立flag惹,
至於是立誰的旗,就讓大家來猜了。
今天重訓後按照慣例去吃牛排,牛排館前幾個禮拜去,
都幾乎沒有客人,我還有點擔心又一家愛店要倒閉惹,
幸好今天看人潮又回來了。(幸好)
我看台北差不多都得過一輪了,希望大家即便染疫也是不礙事的喉嚨痛罷了。
(或像我一樣只是喉嚨癢,怎麼驗都驗不出來)
--
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大灶,將自己的狗屁都丟進去燒
http://maktubyu.pixnet.net/blog
阿九 PENANA
https://www.penana.com/user/116921/%E9%98%BF%E4%B9%9D/portfolio
冬戰分割成2個子故事,可重新複習科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