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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他的琴聲之中,元俊張開了眼。
此刻的他,正站在舞台上,耀眼的聚光燈讓他看不清楚台下。但他可以很確定,少年就坐在下面。
「你在哪裡?我有事要問你。」元俊衝下了舞台,卻只有一片清晰的黑暗。他只有見到一條深不見底的長廊,吉他聲從遠方傳來。元俊循著琴聲,開始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你們要活下來……都是你們……老師不願意繼續跟我在一起了……」
一個上吊的女學生面孔猙獰地,突然出現在元俊身邊。元俊害怕地跌倒,但當要仔細觀察上吊的屍體時,女學生又消失了。
「這……這又是什麼?」出現了沒見過幻影,元俊害怕地停下了腳步,但吉他聲彷彿在催促他一樣,彈得更大聲了。
元俊本想回到舞台上,但當他回頭一看,後面竟然也變成一片漆黑,無奈之下,他只能繼續前進。
當他繼續往前時,聽到了小孩哭泣的聲音。
「叔叔跟阿姨說是因為我們是壞小孩,所以媽媽才自殺的,真的嗎?」一個小男孩蹲在地上哭泣,另外一個小男孩背對著元俊,安慰著他。
「沒事的,媽媽不是那樣的人,別聽其他人亂說。」背對元俊的小男孩安慰道。
元俊伸出手來想要觸摸他們,但當手一靠近,兩人卻像水月倒影一樣迅速散去。
對這一切開始不耐煩的元俊,對著虛無的黑暗吶喊著:「這到底是什麼?你不能像之前一樣,直接現身跟我面對面說嗎?」
這時,少年突然出現在前方,面無表情地朝自己走了過來,元俊正想要上前向對方理論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形象直接穿過了自己。他驚訝地回頭一看,這時發現又有另外一個相同樣貌的少年,正坐在教室的木椅上,彈奏著吉他。而剛剛穿過自己的少年則用不高興的眼光看著彈吉他的少年。
「恭介,老師叫現在立刻去辦公室找他。」走過來的少年看起來不太高興。
彈吉他的恭介有些吊兒啷噹:「哎呀!惡作劇果然還是被發現了!該不會是你偷偷出賣我吧?恭硯。」
恭硯雙手抱胸,不屑地轉過頭:「我都已經不知道幫你掩蓋多少次了,你為什麼就一直要造成我的麻煩呢?我們是雙胞胎,別人常常分不清楚我跟你,你這樣會害我在老師面前的形象變差的。」
恭介把吉他放在一旁,這時元俊注意到,恭介放下的吉他,正是先前班導從舊校舍裡面拿給自己的那一把。他驚訝地看著吉他,突然又回到了恭介手上,此時四周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顏色鮮明的社團教室。元俊見恭介獨自一人在教室練習著,之前一直在腦海中重複的旋律:
從未想過會有別離,為了你放棄我自己。少了我,成全你,心裡頭,想要過的那種理想生活
恭介唱了幾段之後,伸了個懶腰,放下吉他後,拿著喝完的寶特瓶走出了教室,準備去樓上的飲水機裝水。元俊跟上前,走在恭介身邊。元俊本來想跟恭介互動,但他很快發現自己在這個環境中,並不是真實存在。又或著說,這個環境其實只是恭介的記憶而已,他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改變。認命的元俊只能跟著恭介行動,等著看這次恭介又要讓他看到什麼。
當恭介走到飲水機前面,正要裝水的時候,他突然驚見了一旁的空教室傳來了聲響。但此時已經是放學後了,照理來說,除了偷偷留下來在社團大樓的自己以外,應該是不會有其他人在。
好奇心會殺死貓。恭介偷偷地朝空教室裡面看進去,發現了令人震驚的一幕。自己的兄弟恭硯竟然正在跟社團的老師激吻,那個總是正經八百的恭硯,而且社團老師還是有老婆小孩的人了。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老師突然把恭硯推開,還沉浸於對方體溫的恭硯以為對方在開玩笑。
「又來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恭硯露出魅惑的微笑,繼續輕吻老師的身體:「我不會去告訴其他人,你也有發洩的對象,這樣不是雙贏嗎?」
恭介震驚地用手摀住嘴巴,不敢相信那樣邪魅的話語,是從平時正經的恭硯口中說出。
「不!這不一樣。」老師推開恭硯:「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們這樣的關係本來就不正常。」
恭硯聽了這番話後,臉色馬上出現了變化,他憤怒地看著剛才還跟自己交纏的男人。
「這種事情,早在一開始你就知道了不是嗎?是你自己先來找我的,現在又要說我不正常?」
老師撇過頭去,不發一語。
「總之,我們的關係就到今天為止。」
說完後老師就開始把衣服穿好,準備走出教室。恭介發現老師要走出來了,急忙躲到一旁的柱子後面。
「你等一下!」恭硯也衝了出來,從後面一把抱住老師:「對不起,我剛剛不該說那些的……你不要走,我求求你……」
剛剛原本態度還高高在上的恭硯,發現對方是真的要離開自己的時候,突然變得軟弱,用盡全力去慰留對方。
「放開我。」只見老師態度依舊冷漠,絲毫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
恭硯沒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緊。這時老師冷不防地往恭硯臉上揍了一拳。
「叫你滾!你就給我滾!」老師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恭硯臉上,原本清秀的臉孔現在青一塊紫一塊。
「我才不是像你這種死同性戀!」老師說完後,又踢了倒在地上的恭硯一腳後,便悻悻然地離開了,完全沒有管倒在地上哀嚎的恭硯。
元俊一直站在恭介身邊,同樣目睹了整個過程。但整個記憶中最讓他驚訝地,並不是知道恭硯的本性,而是那名跟恭硯糾纏的老師,正是自己現在的班導。只是記憶中的他,比現在年輕一些,但還是可以很清楚的認出他來。
等到老師下樓之後,一直躲在旁邊的恭介急忙跑到恭硯身邊,關心恭硯的傷勢。
「你沒事吧?」恭介憂心地看著恭硯的傷口:「我們去報警!把那個變態老師抓起來!」
恭硯不發一語,從口中吐出一灘血在地上,冷冷地看著恭介。
「你待在旁邊多久了?」恭硯的聲音如同極地寒風一般,冰冷又帶著鋒刺。
「咦?」恭介有些尷尬:「我只是……在樓下的教室練琴,剛好經過……」
「現在你很高興?很得意吧?」恭硯一步步逼近恭介,恭介只能慢慢的往後退,逐漸靠近轉角的樓梯:「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兄弟,竟然是噁心的同性戀,就算他在老師面前表現得再優秀,也沒多了不起,只是個變態而已。」
恭介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想跟恭硯說自己並沒有這樣想:「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無論你喜歡的是男是女,你都是我唯一的兄弟呀!一直以來,我們只有彼此不是嗎?」
恭硯聽了之後,突然像發瘋似地仰天長笑,鮮血隨著他的笑聲,灑在四周的地面上。
「會這樣子,不都是因為你嗎?」恭硯的臉瞬間變得陰沉,接著將站在樓梯口的恭介用力推了下去。
咦?
恭介和元俊幾乎是同樣吃驚的表情。只見恭介來不及反應,後腦直接著地,撞擊到樓梯的邊角,又接著翻滾了好幾圈,整個人倒在地上,赤黑的血液開始從他的後腦流出,逐漸蔓延順著樓梯間的空隙,滴到了一樓。
恭介伸出手來想像恭硯求救,恭硯卻只有冷冷地看著恭介,直到他手再也舉不起來,元俊震驚地看著他們兄弟鬩牆的場面,久久說不出話來。
在血泊之中,恭硯難得露出一絲哀傷的表情,對著恭介說:「拜託了……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不要再醒來了。」
說完後,恭硯整個人縮到了角落,開始哭了出來,而恭介的身體,則被他放置在一旁,讓恭介慢慢等死。
元俊已經受不了這般鮮血淋淋的場面了,但殘忍的畫面並沒有就此結束。恭硯又靠近了恭介,本來以為是要去救他,沒想到恭硯開始交換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還有所有可以辨識個人身分的東西。
「這……這是在做什麼?」元俊驚訝地看著一切發生。突然四周的景色又改變了,但這次變得模糊不清,就像在水中張開眼一樣,看得見大約的輪廓,但無法很精準的辨識。
「昏迷的那位是誰,你知道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四周伴隨著救護車警笛的吵鬧聲。
只見穿著恭介衣服的恭硯,接受著救護人員的包紮,冷靜地看著正被送上擔架上的恭介。
「那是我的雙胞胎兄弟,恭硯。」
整段記憶停留在這最後一句話,元俊再次睜開眼,已經是早上了。他餘悸猶存地摸著自己的心臟,為恭介最後的遭遇感到難過。
「至少……還有我知道你的名字,還有你是誰,對吧?」
一股悲傷的情緒從胸臆中湧出,元俊默默地擦拭眼淚。他準備上學去,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聽他們班導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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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學的時候,采君一直看著元俊的臉。她見對方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還好嗎?怎麼今天感覺心情很差。」
元俊聽了之後,立刻整理了一下表情,露出笑容:「沒事!可能昨天晚上沒睡好。」
但采君跟元俊相處這麼久,自然是了解元俊的個性:「昨天晚上,你們家是不是有客人呀?我當時正在洗澡,但還是聽得到你們在門口說話的聲音。」
元俊這時有些緊張:「你都聽到了?」
采君搖了搖頭:「沒有,我那個時候在浴室,只聽到聲音,但聽不清楚在說什麼,等我洗好出去後,已經沒聽到聲音了。」
元俊鬆了口氣,他不希望采君又被牽連進來:「我媽的同事剛好來找他,對方喝了點酒,所以說話有些大聲。」
「你媽的同事?那後來還好嗎?」采君聽到對方喝酒後跑來找元俊的媽媽,反而擔心起來。
「沒事,我媽把他們打發走了。」元俊偽裝出笑容,暫時糊弄過去。
采君知道那個笑容的含義,就是要她不要繼續過問下去。聰敏的她便點點頭,不再繼續過問。
早自習的時候,元俊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空蕩蕩的座位後,便悄悄地跑去了教師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時,班導以為元俊是來找他詢問德彥的傷勢,兩個人到了旁邊的會議室後,關上了門,元俊就直接開口了。
「老師,你騙了我。」元俊嚴肅地說。
突然被自己學生這樣指責,班導有些不明所以:「我騙了你?我騙了你什麼?」
「一開始我們一起去舊校舍拿吉他的時候,你說你對於十一年前發生的學生受傷事件,並不了解。但老師你其實是知道的吧!因為當時你跟其中一個學生正在交往!」
元俊說得義憤填膺,但班導卻突然笑了出來。
「元俊,你還好嗎?怎麼會突然說出這麼荒謬的事情。」班導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我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結婚了喔,而且當時受傷的學生都是男的,我怎麼可能跟男的交往,而且還是自己的學生。」
「那一天,你也是這樣跟恭硯說的吧。」元俊不苟言笑地看著班導,當班導聽到元俊說出恭硯的名字時,原本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來。
「哇……你連當時新聞沒報的學生名字都調查出來了呀?」老師還是沒有承認:「確實受傷的學生之中,有這個名字,但那又怎樣呢?」
元俊突然站了起來,臉貼臉地看著班導:「我並不是想用這件事情來威脅你,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晚上的真相。」
明明開著冷氣,但班導的臉上還是冒出了汗水,他站了起來,確認門外沒有其他人靠近後,把門上了鎖。
「為什麼你會突然對這件事情有興趣?因為德彥嗎?」班導冷冷地說。
「老師應該知道吧,我在十一年前曾經動過移植心臟的手術,也因為這樣,我的身體先前才這麼差。」
班導聽了之後,似乎有些猜到元俊要說什麼,但他還是張大眼睛,難以相信。
「是心臟的主人告訴我的,他一直想要警告我。」元俊認真的說,但班導自然是不相信這種超自然的說法。
「你是太累了,產生幻覺了吧?元俊。」班導起身想要摸元俊的臉,但元俊立刻躲開。
班導收回尷尬的手,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當時學生的名字的,但你這樣繼續糊弄老師的話,老師也是會生氣的。」
「『又來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不會去告訴其他人,你也有發洩的對象,這樣不是雙贏嗎?』」元俊一字不差地把當時恭硯對班導說的話,再說一遍。這時原本假裝冷靜的班導,終於裝不下去了。
「停下!」班導突然像是受虐的兒童一樣,雙手抓著頭,蹲在地上:「不要再說了!」
「對不起……恭硯……對不起……」
「是恭硯……要你來復仇的嗎?」班導狼狽地看著元俊,聲音就像是被刑求的犯人一樣:「因為我害他自殺……是嗎?」
元俊看著眼前這本來還令他尊敬的男人,現在像是過街老鼠一樣猥瑣,心中不禁有許多感嘆。
「我只想知道恭介跟恭硯這兩個人,以及那天究竟發生什麼事。」元俊說:「還有,那天沒有人是自殺的。」
班導聽到元俊這麼說,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沒有人是自殺?你是說……」
元俊打斷班導的話,要他直接切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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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介跟恭硯和元俊一樣,都曾經是班導班上的學生。
他們雖然是雙胞胎,但個性卻天差地遠。文靜的恭硯跟活潑的恭介,兩個人就像是一面鏡子,照映出完全相反的兩個人。或許是因為媽媽在廁所產下他們後就自殺的緣故,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誰先出生,對外他們也都只稱呼彼此為兄弟,不分哥哥或弟弟。雖然個性截然不同,但在外表上,兩個人卻有同樣的堅持,總是讓其他人分辨不出誰是恭介,誰是恭硯。現在想起來,就好像是兩個人都想要取代對方,成為唯一。
作為班上弱勢家庭的學生,班導自然很常關心他們。恭介很喜歡彈吉他,剛好班導自己也是吉他社的顧問,跟恭介的相處自然是沒有問題。但內向的恭硯卻很難敞開心房,使得班導花更多心力在恭硯身上。
然而這些基於師生之間的關心,卻在不知不覺間變了調。隨著自己跟恭硯獨處的時間越長,班導發現自己竟然對恭硯有了不同的感情。這讓班導自己也搞糊塗了。就在某天放學下著大雨,辦公室只有班導一個人在批改作業。突然,全身被淋濕的恭硯走進辦公室。
「老師,不好意思,你們這裡有吹風機嗎?我本來要回家,結果才剛出校門就下大雨了,想先把衣服吹乾,再回去。」恭硯發抖地說。
班導不疑有他,拿著吹風機,帶恭硯到小房間去換衣服。
狹窄的空間,只有班導跟恭硯兩個人。恭硯脫下了濕透的白襯衫,露出了光滑細緻的肌膚。站在門口的班導,頓時看傻了眼,他沒想過尚未發育完全的少年,也有如此美感的身體。恭硯彷彿是伊甸園上的蘋果,同時又是誘惑夏娃的毒蛇。他注意到班導盯著自己的視線,但卻絲毫沒有拒絕。
「老師?」
恭硯的唇如鮮花般豔紅,當班導回過神來時,他們兩人已經擁吻在一起。此時的班導已經顧不得世俗的限制,放縱於情慾之中。從那之後,兩人總會私下找時間見面,有時是在車上、有時是在廁所,最常幽會的地方還是舊校舍的空教室,因為那邊空間最大,而且放學後幾乎沒有人會接近。
然而,班導畢竟還是有家室的人,自己的小孩也出生了,終究要斷絕這段錯誤的關係。他記得那天恭硯又約他,放學後在空教室見面。本來想要當面跟恭硯說清楚,誰知恭硯一見面就直接親了上來。過了一會,班導才下定決心要跟恭硯斷得徹底,然而恭硯並不想要結束這段關係。面對恭硯的死纏爛打,班導只能訴諸暴力來解決。
但就在他離開舊校舍,回到辦公室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恭介打來的電話。
「老師!你快過來!恭硯……恭硯自殺了……」
班導聽到後大驚失色,他立刻回到剛才跟恭硯分開的地方。只見恭介也滿身是傷,害怕地縮在角落,而一旁則倒臥在血泊中的恭硯。
「我想阻止他……但他聽不下去……反過來一直打我,最後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
班導安慰著眼前的恭介,他看著倒在地上的恭硯,身體已經開始變冷。
「老師來處理……老師來處理……」
安慰完恭介之後,老師拿起了電話,他不能讓恭硯自殺的原因被發現。
「我們有學生受到攻擊,現在失血昏迷!請快派救護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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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你偽裝了他受傷的原因,怪罪到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校外人士?」元俊質問著眼前已經幾乎崩潰的班導。
「是我……我知道這麼做很令人作噁,但我還有老婆小孩呀!我如果沒有這份工作!那她們該怎麼辦?」班導辯解地說。
元俊已經不想再聽班導繼續為自己的罪行辯護了,他單刀直入地問:「那恭介呢?那天你所看的恭介,後來怎麼了?」
「他……」班導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不知道。」
「不知道?」元俊不相信地說:「他不是也去了醫院嗎?」
班導閉上眼睛回想:「事件發生之後,他的監護人好像就來辦理休學了。之後他去哪邊了,我也沒有特別去留意。我當時只想著,我跟恭硯的事情絕對不能曝光……」
聽到這裡,元俊已經從生理上對自己的班導感覺到噁心,他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人,在沒人看見的角落裡,卻有著令人厭惡的另一面。他隨即起身,準備離開會議室,不想再跟班導獨處在一起時,班導突然用手壓住了門,不讓元俊打開。
「你……你不會跟別人說吧?」班導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在元俊的眼中模樣十分噁心:「我小孩還在上學……他不能沒有爸爸……」
元俊嘆了一口氣,鄙視地看著班導:「我能說什麼呢?這些年來你不都隱藏的很好嗎?」
「再說,除了身為當事人的你之外,又有誰會相信我所說的這些怪力亂神的話呢?」
元俊露出嘲諷的笑容,強硬地把門打開,留下無力的班導一人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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