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一聽,當即呼道:「天地會總舵主!」
這下不只是阿弦大驚,就連剛剛那個黑臉粗漢也是滿臉驚愕,趕忙問道:「兄弟,
明大復心一!」
「蛤?」阿弦一聽,哪知這是天地會的切口,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看著這男人,順著
火光照耀,越看越是驚喜交加………
「看來你不是天地會的人,那又怎麼知道上位是天地會總舵主?難不成是細作?」
粗漢一想到這,瞬間舉起剛剛殺人無數,鮮血淋漓的鋼刀,指著阿弦喝道。
這下頓時叫阿弦不知該如何回應,總不能說是「我也是看小說才知道的,不然你去
問金庸!」原來當時除非是天地會眾或是武林中人,否則尋常老百姓斷不可能知道
總舵主的名頭,不然「陳近南」也不可能以此化名行走江湖。後世會廣為流傳其中
淵源,當然也是拜後世武俠小說所賜!
粗漢見阿弦神色游移不定,更加認定他是作賊心虛,尤其此番他和總舵主夜行來台
灣打探荷蘭人虛實,巧遇馬賊襲擊村落,眼前這留著怪異短髮的人不知是敵是友,
原本只道他是不會武功的村民,可是剛剛又看見他手結奇怪手印,不知對著空中搬
弄什麼?恐怕是會妖術的妖人,這下更是讓他緊張起來,舉刀步步向阿弦逼近!
阿弦知道這莽漢是真的會殺人的,而且這時代殺人跟殺狗沒兩樣,都是沒王法管的
,眼見大刀揮來,趕緊大喊道:「大明左衛千戶青蓮堂下,洪盛濤!」
這下那粗漢更是大吃一驚,張著大眼脫口說道:「怪怪隆地咚,你又怎知俺的官銜
堂號與大名?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下更是讓阿弦不知該從何說起,啞巴吞黃蓮有
口難言,總不能說:「ㄜ……其實呢,你的靈位還是我親手寫的!」
洪盛濤見這人講話吞吞吐吐,又道他會使妖法邪術,能洞燭人心窺見過去之事,一
想到這便有些膽寒,頓時舉步不前,但手上的大環刀仍是錚錚有聲,像是蛇吐信般
,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剛剛在打鬥時,因為火光閃爍又人影晃動,阿弦他們與那粗漢站得頗有距離,
所以沒看清楚那人長相,直到他扯開喉嚨邊打邊唱,那獨特的嗓音,還有一口地道
的山東腔,都讓阿弦覺得好生熟悉。等到這漢子和阿弦打照面時,阿弦更是當即想
起,這便是那晚精魂出離,跪倒在自己面前說道「有勞相送」的洪盛濤!只是當時
他所看到的大概是五十來歲的人,如今見到的卻是三十初頭的青壯模樣!
就在這兩邊僵持不下之際,忽然一人下馬走了過來,一見到阿弦身旁的老者,當即
恭敬作揖問道:「閣下可是『寧波野老』沈老前輩?」沈光文不是江湖中人,雖沒
聽過陳近南的名頭,但「天地會」可是大有俠名於外,更是「反清復明」的急先鋒
,如今得知「總舵主」親來台灣,解救目加溜灣社於覆滅之中,心中更是好生敬仰
又不勝感激。因此,當即對書生道:「不意老夫一山村野老,能得天地會總舵主掛
齒相問,足堪大慰平生!哈哈哈……」
「老前輩忒謙了,當年沈老與史公一同振臂抗清,壯舉義行,才讓後輩好生景仰慚
愧!」書生又拱手作揖再拜道,足見對沈光文的敬重!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後,陳近南看著沈光文身旁的兩人問道:「這兩位朋友是?」沈
光文一聽,心頭也有些納悶,他剛剛聽阿弦直言總舵主與洪盛濤的名號,也只道他
與天地會有認識,怎麼如今反來相問,於是介紹阿朱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兒阿朱
。阿朱啊!快來拜見總舵主,他可是國姓爺堂下的諸葛亮,鼎鼎有名的英雄好漢!」
阿朱趨前揖拜,臉上掠過一絲終於得見「廬山真面目」的崇拜神情。然後沈光文又
說道:「這位朋友是阿朱的同鄉,阿弦!」
阿弦也學著阿朱,有樣學樣的跟著拱手揖拜。阿弦此時的年紀雖與總舵主相差無幾
,但「陳近南」可是武俠小說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所謂「平生不識陳近南,便稱
英雄也枉然」,如今得見,自然也是十分歡喜。就在拱手作揖時,阿弦手臂上的刺
青不小心露了出來,陳近南見了,只是暗暗點頭,倒沒多說些什麼。但一旁的洪盛
濤卻始終帶著一臉敵意打量阿弦,對這會使妖術的妖人,又忌又憚。此時那白秀才
也騎馬趕了回來,直說那賊人不知跑去哪了,沒抓著人……
後來沈光文見這待了十年有餘的村莊,途遭馬賊襲擊的橫禍,村人無辜受刀劍屠戮
,甚感痛心,於是陳近南也與兩位部下留下來幫忙,已死的就地掩埋;受傷的則帶
回沈大夫的草棚醫治。餘後幾日,陳近南一行人就住在沈光文的草屋裡,有時外出
多時深夜才歸,有時則和沈光文言談起過往的抗清行動,並且提到他這趟來確實是
打探荷蘭人的動靜,不多時日後國姓爺的大軍便即將攻取台灣!他雖未與阿弦講上
幾句話,但其實一直都默默在觀察這渾身刺青的獨眼男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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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贏韓國,但我好想成為作家,用我的故事打敗韓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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