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裡有個少見的工作
叫做清遺屋
我們稱為抄家
會有這種需求的
大部分都是命案現場
或是在租屋處往生
清遺屋
就是到現場將整個場地全部清空
並清理到沒有味道
狀況幾乎沒有輕鬆的
在家裡死了一個禮拜才被發現的獨居老人
或是足不出戶的宅男死了三天才被發現
或是在租屋燒炭自殺的
裡面味道之重
帶著兩層口罩都還能聞到強烈的味道
清完後那濃郁的屍臭味還殘留在鼻中
吃飯的時候
一呼吸又是那屍臭味
就好像在吃腐敗臭酸的食物那樣的感覺...
但這工作還是很多人搶著要做
為什麼呢
因為不管你在裡面找到什麼
只要你喜歡，你就可以帶走
所以我們叫做抄家
有次我們接到一個要清遺屋的工作
是在家裡割腕自殺，大概五天後因為太臭才被發現
因為那位亡者無親無子
房東就委託我們清理
因為房東還有交代說
清完之後要請法師來唸一下，淨化一下
所以那天和我們同行的
還有一位和阿叔交好的道士
我們都叫他“大師”
雖然叫大師
但本人其實超級兩光
舉個例子
有次我們去請神
就和大師一起去
在詢問完神明後就要擲筊看神明同不同意移動
大師手掛繩筊口中念念有詞
身後跪著數名家人
雙手合十跟拜
大師開始閉上眼睛在原地慢慢旋轉
似乎在感應什麼
照正常的情形
應該要轉到一個沒人的方位將筊擲出
大師不知道是轉暈了還是怎麼樣
一筊擲出
丟在了身後跪著的家屬頭上
我和阿叔差點沒笑死
跟阿叔一起轉身憋著笑直搖頭
那天我們到現場是一處還算新的大樓
看起來還算高級的社區
大師本來不想上去的
要等我們清好再上去
但阿叔說搞不好有好東西
大師就也想上去撿寶
到了門前
門一打開迎面而來的就是濃郁的血腥味
還有屍臭味
但我們不管
這對我們不重要
我抓起一把香點燃
戴上了口罩到了屋中開始薰
薰了大概5分鐘
臭味都被蓋過了
我們三個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寶貝
不得不說這次算是收穫不錯的
有電視，有洋酒，有支名錶
還有一條金項鏈
跟一些現金
大家平分了乾爹贊助的東西
就開始清理現場
大師因為有分到所以也被阿叔拉下來清理
將家具都搬了出去之後
就要開始刷地上的血漬
這種一大片又乾掉的血漬真的超級難清的
當我們三人刷的正起勁
突然就聽到浴室傳來馬桶沖水的聲音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
阿叔伸手推了推我
我無奈的進去浴室看了一下
什麼人也沒有
只剩下馬桶正在補水的聲音
阿叔也跟了過來
踢了一下馬桶說
「幹你娘，大白天的不要嚇老人」
話一說完
啪的一聲
外面的燈就熄了
就看到一個人影迅速的往門口閃過
是大師
這輩子沒看過大師如此迅速的移動
接著又一個人影從我面前閃過
是阿叔
身材胖胖的阿叔也突破了體重的限制
阿叔追在大師身後大喊
「幹你娘你一個道士怕什麼鬼」
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屋子內
無奈的對著馬桶說話
「大哥不好意思，我代我老闆向你道歉，但是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又有高血壓，真的不要
這樣嚇他。我們那邊的殯儀館有個警衛叫大胖，他人很好，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去跟他說
。」
後來我就一個人刷完地板==
回到公司後
我買了一個便當
拿去給大胖
我看著他吃的津津有味
心裡滿是歉意
看著他桌上那瓶麥香
似乎懂了什麼
於是我轉身離開
到冰庫那和大師兄抽菸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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