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肥宅
這是最近看女大生陳屍浴室的新聞有感而發的
依稀記得是今年的冬天
當時的我沒有上班
我在某間早餐店吃著早餐
突然間手機的賴響了起來
我同事老宅傳了一張照片
說了
「小胖，這個我們那邊冰的下嗎？」
照片那頭
滿是寶特瓶的房間
有一個肥胖的身軀
沒穿衣服
倒在電腦面前
我知道身為一個合格鄉民要先問什麼
「番號？」
老宅說
「洋片。你快說可不可以冰啦，裡面都是嘉明的.....說錯，都是發霉的味道啦！」
由照片看起來
目測160公分大概140公斤以上
我沒有比想像的嚴格
不過真的不太行
對了
這邊順帶一提為什麼要問我
俗話說物以類聚
我不管上日班還是上夜班
常常遇到過胖的
最誇張的體重有點忘記了
不過當初有進一個超過150公斤
當時來的家屬只有兩個
一個他姐姐
一個他媽媽
兩個加起來可能沒有90公斤
當時我真的用盡吃奶的力氣把他放到屍盤上
然後我們會盡量請家屬出去
因為我們還會做一個動作
拿繩子把他的手固定在肚子上
然後沿著肚子把他綁起來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如果今天過胖的人肚子沒超過屍盤兩邊
我們可以收
因為他冷凍後出的來
但如果不幸是肚子太大那種
我們不能收
因為勉強進去了
結凍後也是出不來
那為什麼要綁手呢？
因為手要固定才不會往兩邊掉
不然也是會被手卡住出不來
卡住的情況怎麼辦呢？
就要有人進去裡面喬
把他喬成斜的再拉出來
裡面溫度大概是負的十到十五度
但是常常會在裡面喬到流汗
而當天進完那隻超過150公斤的大哥後
老司機虧我說
「小胖哥不知道你冰不冰的進去？」
我看了一下屍盤
拿出一個屍袋
舖在屍盤上
說了句
「試試」
於是我人生中多了一個躺著進冰庫的體驗
一般來說一個人一生大概只躺著進去過一次
我有兩次其實滿幸運的
別人也不會白痴的跟我一樣想進去看看自己冰的下去嗎？
體驗完後感覺其實還好
沒有想像中的可怕
我大概170/100
我想起外面警衛室有一個180/140的
我就說
「還有一個可以試，我去買一下麥香。」
大胖畢竟不是白痴
打死都不進來試看看
不過話說有人睡棺材改運覺得滿有用的
其實我也覺得我趟過一次冰櫃
跟那麼多曾經是人的當過大概一分鐘的鄰居
運勢也改了不少
之前十賭九輸
只從我進去出來後
大概是十賭全輸
持續大概一個月
運氣壞的邪門
看來我下次要問一下那個爛賭鬼師傅怎麼改運了
回到那天我吃早餐的場景
我直接跟老宅說
這個要載去有加大冰庫的地方
他的肚子真的太大了
隔天上班看到腰酸背痛的老宅
問他處理的如何
他說
「那邊因為旁邊很熱鬧，所以不好停車，然後是老公寓，三樓沒有電梯，我跟老大硬抬下
來的，沒什麼外傷，也沒開始臭，是他同學因為隔天要交報告找不到人才殺來他家裡的，
不然應該不會哪麼快發現。」
我心想
如果這樣害人被當
到時候在閻王面前又多一條罪了
想到就好可怕
老宅接著說
「其實當時有一件怪事情，我們到的時候鑑識組已經拍好相片了，那時候他電腦一直重覆
放著那部洋片，而且還有放音樂.....」
我突然插嘴
「看片還放歌，這個我一想到就覺得好可怕。」
老宅瞪我一眼
接著說
「重點是我們當時處理屍體的時候，有唱歌的聲音，也有A片的聲音，但是我們處理到一
半的時候，突然多一個女生的聲音，我跟老大還有現場的一個警員還有房東都有聽到，我
們互看對方一眼就趕快抬走離開了。」
我問
「那女的說了什麼？」
老宅心有餘悸的說
「好像是說魔法要開始囉....很詭異怎麼突然跑出這一句。」
當時我也覺得很可怕
直到我有一天看到一個mv....
其實我們不只接過一個肥宅這樣心肌梗塞死亡的
其實還算不少
雖然我知道肥宅都不在本版
應該是在八......
算了這我就不提了
但是奉勸大家
過胖來這邊真的很可憐
我看過斜著進棺材的
因為太胖躺不平
看過出殯到一半太胖導致棺材裂掉的
看過棺材太大沒辦法進去火化的
因為火化的入棺口有一定的大小
有些業者對這個火葬場不熟悉就會忽略這個問題
導致最後很尷尬要跑去別的地方火化
更有油脂太多燒到發爐的
最尷尬的一定是傷心的家人呀！
而我覺得很奇怪的是
其實我接過那麼多肥宅
電視上從未報過
這到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二 割腕
今天上大夜班的時候
我看著大胖比平常有精神
穿的也比較整齊
我問他是不是要約會
他神神祕祕的跟我說
「我收到消息，明天會有大場，一個前總統要來，我要看能不能跟他排隊握手。」
我說
「哪一個？」
他偷偷在我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我看著他的手
又看著他的臉
大胖很是懷疑
問我到底在看什麼？
我回答說
「我好像快可以知道你冰不冰的進去了...」
這時突然一台車行駛進來
裡面的老司機是新來的
他們老闆說是剛畢業的
而且還是相關科系
不但做事超級認真
人又長得帥
長長的睫毛
白淨的臉蛋
身高大約185公分
有著靦腆的笑容
搭配著穠纖合度的身材
我旁邊的大胖每次看到他感覺都偷偷的吞一口口水
這次下車的是一個中年人
神色很哀戚
叫他填寫資料的時候都感覺他略顯恍神
拿到身份証的時候
一看關係其實就可以知道為什麼他會是這種反映
「喪女」
有時候覺得喪子喪女的看起來真的滿讓人痛心的
我看看亡者還比我小兩歲
趁家屬出去外面講電話的時候
偷偷問一下老司機
這件狀況如何
「割腕，手放在臉盆裡面的。到現場手已經泡爛了，所以等等上手環的時候要避開左手，
剛剛車上有聽說是分手後走不出情傷，唉。」
其實看過那麼多自殺理由
我對為情自殺一直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我這方面沒有什麼體悟
覺得好像不是沒什麼必要為了這個去自殺
當然每人有每人的難關
過不去就是過不去
不過我到是對割腕滿肅然起敬的
因為感覺他們有很多機會可以去反悔
而且過程又很痛苦
在自殺裡面算是很狂的一種
等到家屬都到齊了後
我們就開始往冰庫移動了
當我要檢查屍體狀況跟上手環的時候
其實我看那個小姐第一眼
是覺得
「阿，可惜了一個美女。」
雖然已經開始發黑有臭味了
但是仍看得出曾經是一個美女
由於怕家屬看久了情緒會崩潰
我上好手環就立刻蓋上屍袋
讓祂先進去裡面休息一下
原本這件事情我沒有很在意
也一下就忘記了
畢竟我們要遇到的太多了
直到有一天我再次遇到那個新來的老司機
因為他很菜什麼都不會
也什麼都要學
所以常常來這邊工作
不常待在辦公室裡面
所以我們很有話聊
那天我突然看到他換了一個鑰匙圈
史廸奇的
我就問他
「你幹嘛換那麼娘的鑰匙圈？」
他說
「這件事說來奇怪，我跟這鑰匙圈很有緣，這鑰匙圈是上次那個割腕的小姐身上的，因為
驗完屍後他媽媽怕觸景傷情，所以把他丟到垃圾桶，當我那時候驗完屍要離開的時候，一
個警察不小心撞到垃圾桶，那個鑰匙圈又掉了出來，我同事突然惡作劇把那個鑰匙圈撿起
來別在我的鑰匙上，我就懶得拆下來了。」
身為一個鄉民
我就問說
「那有發生怪事嗎？」
他笑著說沒有
幾天後我再次遇到他
那時候的情況就有點不一樣了
他說
「哥，我最近真的怪怪的，我那天跟我女朋友去看電影的時候，我明明坐在靠牆兩人座，
但是看到驚悚的時候感覺左手右手都有人抓我，我女朋友短髮，但是家裡最近多了一些很
長的頭髮，上次我去逛街的時候，明明覺得有人牽著我的手，可是我問我女朋友她說她都
沒有牽。就連晚上我回家休息的時候，明明我女朋友不在，可是就感覺有人在我耳邊吹氣
。」
我想了一想
問他
「鑰匙圈還在嗎？」
他才想到
「對吼，是不是這個問題呀？」
正要順手把鑰匙圈拆了
我阻止他說
「不然給我帶好了，反正我也都沒在怕的，感覺你突然丟掉說不定祂會去找你報復。」
仔細想想
其實這樣也不錯
記得本魯叔我上次牽著女生的手
是昨天上手環那位久病上吊的阿姨
呃....不要算這個好了
記得我上次牽著女生的手
是一個正在做復建的老奶奶
呃....這個也不要算好了
記得我上次牽著女生的手
是一個來台灣打拼的日本妹
只會三句中文單字
「哥哥，錢，謝謝」
呃....這也不要算好了
其實真的沒有跟人牽手逛街的經驗
說不定鑰匙圈給我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帶上鑰匙圈後
我站上體重計
看著上面數字又增加不少
感覺似乎真的有人跟在我後面
當我正想考慮我過兩天休假要看什麼電影的時候
史廸奇在隔天突然斷了
我呆呆的看著那個鑰匙圈
應該是時間到了要去投胎了
也或許是他跟到一個不錯的男人一陣子覺得此生無憾了
又或許是因為覺得愈想愈不對勁
想去找前男友報仇了
我看著辦公室裡的鏡子
或許還有一個更殘忍的原因
我不敢去想
夜裡的我跟著手綁紗布的大胖一起巡邏
這事說來奇怪
那天他握手回家後不知道為什麼
趕公車的時候跌了一跤
現在左手包著紗布
但是我看著他
反而讓我覺得自己有種比較幸運的錯覺
幾天之後我在看到那個新來的老司機
發現自從他拔下那個鑰匙圈以後
真的好很多
不然其實他女朋友都以為他有外遇吵著要分手
現在倒是很穩定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好奇
我一直問他那個學校相關科系畢業的
他都笑笑的不說
直到一天大熱天他打赤膊露出胸前的龍頭
加上他異常工整的字跡
有一天我就問他之前哪裡蹲的
他回答說台北
那相關科系是指？
他想了想
「之前我用刀子把人送進來，現在我開接體車把人送進來，才知道原來人離開之後，不是
一個人消失，是一個家庭不見。我不想有一天我爸媽變成驗屍室外面那個，所以想找個工
作好好做，幸好有學長帶路，不然我要找工作也很難。」
我好像漸漸可以體會有些老司機
為什麼都任勞任怨
好像24小時都在待命等工作
或許是為了錢
也或許是為了替年輕時的不懂事做些心裡上的彌補吧！
我是大師兄 我們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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