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接過貫吟手中的東西,為她拿了拖鞋,是過去寫著她名字的那雙。好幾年前的東西卻
被好好保存到現在,像是只為了等她再次出現的這一刻而準備。
坐在客廳,貫吟轉動著眼球,觀察著四周,似是覺得這地方變了不少,卻又多少能找到一
些以前的東西,例如在她腳上的鞋子,櫥櫃裡的照片,那些分手以後她沒有拿走的物品。
鞋子或衣服,張正擁抱著這些東西,貪婪地吸吮著她殘留的味道,像毒品一樣讓他成癮,
然後懷念她。
「對不起。」
收到貫吟回覆時,張正腦袋裡一片空白,他思考著見面以後要怎麼開頭,他想先跟她道歉
,他會承認自己是個混蛋。
真正說出口以後,張正感覺吊在心上的石頭緩緩落在地上,原來這三個字並沒有那麼難說
出口,他卻欠了她好久。
貫吟聽見以後笑了笑,兩頰的酒窩浮現,眼睛也微微彎起,依然是當初的樣子,她始終如
一,他卻貪得無厭:
「為什麼那時候,妳不主動問我?」
「為什麼那時候,妳不主動問他?」
縱玉看著眼前的女孩,試圖抓住她的情緒,若有似無的悲傷從平淡語氣裡緩緩瀰漫至整個
空間。
貫吟說話的語速比平常慢,一字一句說著他和張正的故事,從認識到交往,從紀念到分手
。
她依然還笑著,彷彿被背叛的不是她,而是別人,她不介意張正和別人上床,也不介意他
劈腿,她只是不懂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如果相愛的話,有什麼事需要隱瞞。
「問了,張正更介意而已。」
貫吟從沒想過要逼迫他去面對他不願承認的事,所以佯裝沒有發現兩人關係中的傷疤,因
為那樣的疼痛,她能忍。
聽見這樣的答覆時,縱玉露出困惑的表情,如果是一般女人發現男友劈腿,通常都是一哭
二鬧三殺人了,誰擔心的問題會是男友介意還是不介意。
「你該回家了。」
貫吟下了逐客令,縱玉也不好意思多問什麼, 他離開後,貫吟盯著藍色的畫作發呆很長
的一段時間,避而不談,避而不見,不過是害怕麻煩。
手機的聲響讓貫吟回過神,是周棋傳來的訊息,說張正想見她。
也許,這幅畫也該回家了。
貫吟沒有回答張正的問題,只是擅自見她從袋子裡拿出一幅畫作,轉過身面對張正。
張正緊緊地握拳,背後不停地冒出冷汗,眼眸裡盡是緊張和不安。
「這個,是一週年禮物,早該送你的。」
貫吟淡淡的說著,目光掃過張正的全身上下,想把他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腦海裡。
接過禮物時,張正的雙手微微顫抖,他是膽小的,此時此刻他貪心地希望貫吟是個啞巴。
「張正......我......」
他忽然緊緊抱住貫吟,打斷她說話,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想講什麼,他帶著哭腔像個孩
子般懇求:
「妳別說...妳別說......」
他一點都不想當好好先生,一點都不想當個好人,他只想要貫吟全然的屬於他。
如果可以把她吞吃入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也許他會好受很多,即使不擇手段折斷她的
翅膀,只要她是自由的一天,他的不安就不停地增加。
貫吟輕輕撫摸過他的背部,手掌的溫度炙熱得令他難受,明明她就在他懷裡,他卻覺得她
好像一點一點在消失。
「明天,明天再走,好嗎?」
張正感覺自己陷入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每條路都有貫吟不同的樣子,因為一場感人的電
影哭得泣不成聲的樣子,因為不擅長撒嬌而鬧彆扭的樣子,因為被欺負而偏激地罵著討厭
的人的樣子。
她快樂的樣子,她難受的樣子,她拿起畫筆揮舞的樣子,每一種都令他著迷。
他收集了一個又一個的她,卻迷失在以她靈魂為界的迷宮。
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訊息後,張正轉過頭盯著貫吟赤裸身子躺在床上,像隻剛出生的小動物
,蜷縮著身子,整個人小小的。
他忍不住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手指抓出來的,牙齒咬出來的,刻劃在她身體上時,她微
微顫抖卻沒反抗。
張正翻過她的身子,掰開她的雙腳,玩弄著她的身體,脫掉她的衣服,脫掉她的褲子,用
手指、用舌頭舔弄她的私處。
貫吟的下體如剖半取出核的蜜桃,緩緩流出的汁液,是甜美的。
「貫貫。」
張正伸手幫她順了順凌亂的頭髮,低下身子一口一口親吻著貫吟,貫吟根本沒有睡著只是
闔上雙眼,張正早就發現了。
「看我,妳現在是我的,對嗎?」
語畢,張正將膨脹的慾望塞進腿間,頂的很深,像是想把全部都塞進去貫吟的體內,說話
的同時,不停磨蹭著內壁。
他逼著她看著兩人結合之處,貫吟羞恥地想用遮住自己的臉,卻被張正狠狠抓著:
「妳看看我。」
女人的私密處充滿著兩人交合的液體,貫吟咬著牙不肯發出聲音,張正就弄得更大力,然
後貼著她的耳朵說:
「我一直都想把妳玩壞。」
她發出了似是受傷小獸的低鳴,微弱的悶哼聲,看著她因為他的玩弄而流淚,近似變態的
佔有讓張正更加興奮。
「射在裡面,好不好?」
其實不是詢問,因為張正一說完話,貫吟便感覺到一股熱液湧進了下體。
張正退出時,目光緊緊盯著兩人交合的地方,白濁緩緩的從穴口流出,他故意用手指將液
體挖了出來,又推了回去。
「別……」
貫吟推著張正親近自己私處的頭部,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張正用嘴巴幫她清理了下體,
兩片花瓣被弄得紅紅腫腫。
他抱著她進浴室,為她沖洗,貫吟乖巧地令人心疼,張正一次又一次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臉頰。
落在貫吟身上的吻很輕,不似剛才狂暴的性愛,張正像害怕碰碎了她,最後才在唇上輕輕
點了一下:
「妳泡一下澡,衣服我放在外面。」
他離開浴室,貫吟也沒再回應。
從浴室出來的貫吟雙頰泛紅,像蘋果一樣,她見張正沒有反應,默默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坐
下。
沙發往下陷的同時,他們的肩膀碰在一起,貫吟伸手溫柔地牽著他,把玩著張正修長的手
指,一邊交代著:
「以後吃飯時間到了要好好吃飯……訊息沒被回也不要太焦慮跟緊張……」
貫吟不知道,她離開第六城後,她曾提醒過的事情,張正都記了下來,按著她的提醒做好
每一件事情。
這幾年間,張正更努力地當好自己,他也曾經嘗試和其他女人交往,可他忘不了,也捨不
下最初的她。
「妳等我一下。」
張正離開沙發,進房換了套衣服後走了出來,貫吟疑惑看著他的行為舉止,張正看進那雙
眼裡倒映出的自己,他有預感這是一場道別。
「我不想是邋遢的樣子……跟妳說再見。」
他解釋著自己的行為,至少最後的一面,他想維持著自己乾淨整齊的樣子,而不是當初狼
狽不堪地逃跑。
「我們,沒有以後了,對嗎?」
張正問出這問題時,聲音是有點發抖的,過去的那些日子,他過得很混亂,他渴望快樂,
又被罪惡感壓得喘不過氣。
「對。」
張正等得不過是由貫吟宣布的一次死刑,讓他徹底死心,上一次的分別太突然,讓他們藕
斷絲連,拖了太久的時間,耗了太多的力氣。
終是該結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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