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名: 烈火澆愁
作者: priest
網址: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886659
完成狀態: 完結
是否為VIP: 是
分類Tag: 強強、年下、古穿今、幻想空間、都市異聞
文案/簡介:
「在岩漿的浪尖上,有燒不完的餘燼。」
古穿今,年下。
(以上是原作者寫的一個完全看不出故事內容的文案)
(看了博客來的圖書簡介,依然是高深莫測不知所云)
(所以我就借了百度百科的簡介來貼貼)
青梅竹馬,雙向暗戀,兩個高齡三千多歲的大魔法師,一個陰差陽錯被賦生孤獨地
度過了三千年;一個則斷絕七情六慾跳赤淵,還不忘帶着所有碎片。三千年前,宣
璣從出生起,就跟盛靈淵在一起,他是盛靈淵的劍靈,他們自幼一起長大,人世顛
沛流離,命運坎坷顛簸,而他們是彼此永遠的光。
心得:
遲遲沒有在原創板貼感想,很大的原因是我不會寫沒劇透的推薦文。(掩面)
我算是P大粉,她的作品八成以上都看過了,只剩下古早的一些還沒追。
但我也明白P大的書很看頻率的,所以大家別勉強自己。
這篇也是挖庫存整理來的,寫於去年十一月。一刷與二刷差了超過半年時間,因為
這個故事對我來說太虐了,本人需要休養生息才有勇氣面對第二次。(遠目)
所以老規矩,本文含有大量劇透與文摘,請慎入。
約78萬字。這是一本兩個主角感情虐得我心肝脾肺腎都疼的故事。P大果然是後媽
級作者,BL主角的人設都要很坎坷就對了,缺媽少爹是常態,家庭俱全是奢求。
可能是我本人見識少,P大一些融合現有素材發展出新世界觀的故事,對我來說都
挺巧妙有趣的。這本書有不少《山海經》中的上古妖獸,還有一些古代傳說故事的
角色,再創造一些類人族,新舊交雜出一個上古時代,以及延續到現今的血脈傳承。
我直接看的是修改之後的版本,雖然故事敘述中有不少古今交錯,但目前版本的敘
述手法倒不至於會有錯亂感,由現在的事件發展順帶層層剝出過去的種種,次第還
算清楚的。
這篇拖了挺長時間才斷斷續續完成,實在是這個故事的感想於我來說並不好寫。
三千年前的九州混戰到三千年後的陰謀再起,諸般愛恨恩怨、貪嗔癡欲被時間間隔
卻不曾間斷,先不論盛靈淵與宣璣千絲萬縷的糾葛,盛靈淵和三大人魔,甚至與生
母妖族帝姬綰緋、朱雀神像丹離之間的牽扯就不是能夠一筆書盡的。在我看來這個
故事有點像是俄羅斯套娃那樣一層又一層,沒有扒到最後很難窺透真相,剝下第一
層時覺得是時勢所趨,再剝一層看來是身不由己,剝到底的時候才發現這倆主角就
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權慾祭品,盛靈淵的遭遇之慘大概可以位列P大主角榜首。
慘一個還不夠,這故事非得慘一雙,於是宣璣光榮陪榜。
盛靈淵被陰沉祭喚醒時自言:「我是人的妄念。」
作為歷史上著名的天煞孤星,大齊武帝盛瀟殺師滅親、殘虐嗜戮、顛倒綱常,世人
以為他是在位二十一年後自戕於赤淵地火,殊不知為了對抗妖族,人妖混血的小皇
子在兩三歲尚且懵懂之時就與朱雀天靈宣璣一起被釘在天地鼎上獻祭,成為天魔與
天魔劍靈,也注定他們此生斬不斷的牽連。
這是盛靈淵第一次的死亡,人身死成天魔身,同時為朱雀天靈賦生為劍靈,讓本無
緣現世的幼雛以另一種形式誕生。小小劍靈寄生於他的脊骨,兩人五感共通,一起
嚐過酸甜苦辣悲喜憂懼、一起經受子夜之交到黎明破曉間無限的煎熬和焚燒之苦,
抵禦陰靈們的蠶食鯨吞,在反覆的磋磨和淬鍊裡活下來,成為人皇與他捧在手心的
劍靈。他們是彼此的支撐,也是彼此的軟肋。
年幼的皇子被耳提面命要擔負人族復興大任,早早地將背挺得筆直,他的身與心都
不被容許存在尋常孩童的鬧騰,但他終究是個孩子,被壓抑的童稚之情,都交由天
真爛漫的劍靈來替他吵替他鬧,在劍靈喧囂的陪伴中彷彿他也縱情任性過。顛沛流
離時靈淵像個兄長安撫被陰靈嚇哭的宣璣,到了東川安定下來後,兩個人倒像是一
對吵吵鬧鬧的友伴,靈淵雖然拿著天下蒼生拘著自己的一言一行繃得緊緊的,可是
有宣璣和阿洛津吵著,東川族人溫柔地慰著,在胸懷天下大愛之餘,悄悄對相依相
伴的劍靈生出了點少年人的綺念,既青澀又忐忑,在宣璣一無所知的時候,用一千
多個日夜琢磨倆人的千般可能,然而前路漫漫既艱且阻,又恐自己百年餘的壽長徒
累劍靈千萬年的情傷,一樣悄悄地將情思轉成了兄長的照顧。
小璣雖然不似靈淵那般早早透徹自己的心思,但他倆相伴日長,於他來說,靈淵就
是他唯一的繫念,便容不得有人來瓜分。小劍靈充滿獨佔的情感熱切又直接,因為
他所圖唯有靈淵而已,所以他敢對靈淵任性,一股腦地將喜怒哀樂都傾注於他。或
許不懂情為何物,卻知曉靈淵是他的所有。
於是,也是悄悄地將心思長成了亭亭如華蓋,鬱鬱蔥蔥。
可劍靈脫出他的脊骨沒幾個年頭,好不容易攜手斬落妖王九馴,便迎來了群臣逼宮
,要碎他相伴十餘年的劍。老師丹離用三滴千歲將他困在夢魘中不得動彈,劍靈第
一次完全切斷人劍之間的聯繫,一點斷劍之痛都不肯分予他。
他感覺不到四分五裂是什麼滋味,可那秘鐵落下時,錘斷的彷彿是他的肝腸和
脊背。
然而劍折的時候,他第一次在意識深處看見劍靈依稀的輪廓,看了一眼他的臉,還
沒來得及碰到,那人就在他眼前化為灰燼。
他渾身上下都盡要捨給了這天下與蒼生,獨獨存著這一塊逆麟仍生生地被人挖了去。
盛靈淵遙想過的千般可能,從來不包括在他命終前劍靈便已消殞。他屬於人的柔軟
與情感也一併碎在劍末裡了。他夜夜燃著「驚魂」等著劍靈短暫的入夢再沉痛失去
,局勢大定後,他用這些碎末和著剜出的心頭血熬在赤焰烈烈的劍廬裡,一次次期
盼劍靈重生、一次次親手將無靈卻連著他共感的劍折斷,反反覆覆地重溫當年沒能
和劍靈分擔的粉身碎骨之痛,直到微雲告訴他劍靈徹徹底底的死了,終於是熬乾了
他僅餘的那點肖人的鮮活氣。
諷刺的是,他曾以為人壽太短無以與劍靈為伴,後來知曉身世而天魔劍已碎,可與
天地共朽的天魔身又漫長得令人煎熬。於是將自己的心與朱雀血脈從身體裡剝除,
把天魔劍的屑渣一無所遺地填入空落落的心房,七情斷絕再無牽掛,攜著朱雀心血
與三十六根朱雀骨,著手封禁與天魔息息相關的赤淵。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劍靈幽幽地伴著。劍靈失去了劍身,失去和所有人的聯繫,只
能看著他供在心尖上的人每天靠驚魂入夢,一次次砸劍取血,縱使心被折磨得瘋魔
也換不了靈淵聽到他哪怕是一聲哭。
宣璣聽從丹離死前的建言,為了救靈淵,也為了替他守住朱雀血脈,離開靈淵身邊
守在赤淵谷底,懷著有一天那人後悔想取回心與血,還有機會能再見那個人一面。
可他等到了什麼呢?
人間事已畢的人皇縱身一躍,赤淵火將天魔身焚得面目全非。
沒想到重逢這樣猝不及防。他無數次試圖抱住那個人,手卻無數次地從那千瘡
百孔的軀體裡穿過去。直到那焦黑的身體上、空蕩蕩的胸口裡掉出了一把金屬碎屑
,和著朱雀骨,把他接引到了現世。
他終於雙手接住了那具朝思暮想的身體……在對方再一次為他以生換死、化為
灰燼的時候。
這是盛靈淵第二次的死亡。天魔身死,以赤淵谷為爐,重鍛了天魔劍為劍靈再次賦
生。
沒有了小璣的天魔壽太長,失去了靈淵的劍靈生何嘗不是?宣璣用清平司裡找到的
「生魂養屍法」將靈淵的遺骨養在自己的脊背,一如當年靈淵養著他那樣,整整五
十年,依然得不到一點點靈淵的回應。
宣璣第二次獲得劍身的過程格外微妙,一方面是「一死換一生」,另一方面,
盛靈淵是半個赤淵,宣璣相當於是赤淵的封印,他倆彼此糾纏而生,又此消彼長。
恰如不可相見的參與商。
別說五十年,就是五百年、五千年……只要骨封完整,也是一樣的。
天下之大,宣璣走遍了與那人曾走過的老路,但故人不在,他無處不可去,卻也無
處可歸了。翻出丹離留下的涅槃石煉製之法,將過往記憶封藏,就當自己再入輪迴
,然而事忘了,情還在,滾在十丈紅塵裡,涅槃石總是封了又碎、碎了又封。
快樂是千篇一律,痛苦卻是累世相加,他總是支撐不了多久,就被迫以粉身碎
骨重封赤淵。
期望著痛苦終有麻木的一日,三千年過去了,依然無法懷抱著記憶獨活。
然而,這兩個人的虐戀之路走了三千年還沒有走到頭,當朱雀骨碎得只剩最後一根
,赤淵封印搖搖欲墜,陰沉祭擾不了天魔沉睡的神識,一根朱雀鳥羽卻喚得盛靈淵
甦醒,以通心草人偶應祭,兩人會遇。毀祭天譴的八十一道天雷劈碎了玉石偶身,
溫養了三千年的殘骨附靈終於生肌,盛靈淵重生,豈料一人前塵遙遠,一人舊事封
存,故人相逢不相識。
三大人魔一一被陰沉祭喚醒,拉扯出三千年前的恩怨情仇,宣璣模模糊糊地想起被
禁制的記憶,而後陷入影人魔設下的天魔幻境,夢迴兩人皆痛徹心扉的舊時節,始
知心之所繫,以為天涯原來咫尺。
可是對靈淵而言,身為天魔注定與赤淵同起落,赤淵總得重新封死,他是不可能久
留世間,兩人縱是咫尺,也勢將天涯。
他對宣璣說:「靈淵哥哥老了,活得很累,許不動你長久了。」
盛靈淵這個人吧,許多矛盾的特質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如其分。他的心很小、也很大。
小得只有一畝三分地,在母子情、師徒情、兄弟情紛紛零落之後,只裝得下唯一堪
稱他所有的劍與劍靈。
他的心也大,年幼時看過戰爭飢荒致使骨肉流離,生靈塗炭,便也許諾著:「眾生
,凡有靈,皆有容身之處。」即便曉得自己只是一把被拿來為人族開天闢地的利刃
,依然將這許諾沉甸甸地揣在心底不曾或忘,甚至為了天下安泰可以犧牲自己。
如宣璣所認知的盛靈淵:
許是幼時太坎坷,他其實很少會動情,但他的情如細水,看著不太熱烈,一旦
動了,就能綿延個地久天長。
靈淵執著、專注,鍾愛的東西從來都是舊物,最微末的舊情,他也都會妥善保
管,多少年以後拿出來,仍明淨如新。
如果他有心上人……
如果他有心上人,應該是那種會從一而終,從此心無旁騖的人吧。
或許是他早早就把對宣璣的愛深埋心底,甚至試圖轉化成如父如兄的關顧,哪怕有
幾分的綺思、哪怕是壓伏了情感後小小的願望在午夜夢迴中浮露出來,都被後來沉
痛的失去輾成齎粉。
他對未來,也是有過期待的。
願望很小……只是壽終正寢前,親眼看見他窮盡畢生心血澆灌的花綻放一次。
而已。
「可是思量不祥。」盛靈淵的聲音輕得聽不見,「不敢了。」
不敢了,多麼輕又多麼重的一句話。
但也因為曾有的情感如此隱密,他對宣璣的愛、對宣璣的好,都來自他的揣摩、他
的以為。作為人皇,他太習慣籌謀與盤算,稱孤道寡大半生,靈淵通透了世情與人
心,說到愛,固然情真意切,可能連幼幼班都不如,兩情之間約莫可以用滿紙荒唐
言,一把辛酸淚來形容。再加上剜心太久,生前就不怎麼熟練的七情這三千年後就
更生疏了,一言一行為了宣璣好不假,但幹出來的都不像人事,好幾回看文陪著宣
璣快心梗了,都想把那顆被他丟了老遠的心塞回去,好好震一震五臟六腑,順便讓
他嚐嚐心痛與心酸。
他想著若讓宣璣得到過復又失去會痛徹心扉,怎麼也不想想宣璣朝思暮想了三千年
,好不容易盼到了,卻連個念想都不留給他是怎生肝腸寸斷。
於是當靈淵說他許不起長久的時候,宣璣回他:
「我不要長久,我只想要你……算犯上嗎?」
「要是算,那我求陛下恕罪,我……我不能欺君,我就是想要你。」
「得到後失去」與「不曾得到過」,何者更為可悲與可憐,從來就不是一道在天平
上丈量可得的命題。盛靈淵能為宣璣付出一切乃至性命,這無庸置疑,為了宣璣好
,可以動心忍性、克制慾望,甚至裝作多情或無情的面目只為了狠狠推開他,為了
解開單向傷害承擔的海誓山盟,心說剜就剜下手根本不會遲疑,十足地對別人狠對
自己更狠的態度,其執拗程度可見一班。但問題是,如此執拗的用自己的方法「為
他好」,就真是宣璣「想要的好」嗎?
此句結尾打個問號實在是太客氣了,就宣璣來說應該直接改成否定句才對。
他要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盛靈淵。
不在乎是朱雀身還是劍靈身,只要能實實在在陪在他身邊就好。若能夠回應他的愛
,哪怕是小小的一句真心坦白,就夠美得了。
宣璣的性子單純直接,愛就是愛了,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乍一看會認為他對靈淵
的愛就是少年情竇初開又無人開解,懵懵懂懂就認定了,恰好沒個人來取代才綿延
經年。宣璣單純,卻並非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紅塵裡翻覆過數千載,或許沒有陛下
那般七竅玲瓏心可以將人心算於指掌之間,但人情練達,冷暖點滴於胸,若對於靈
淵的愛只是淺薄如浮塵,抹去記憶後,他的好樣貌好性情,三千年來何愁沒有窈窕
佳人、溫潤君子來打動他呢?
盛靈淵像是一枚燙在他靈魂上的烙印,一經落下,永世不得超生。
年幼到年少的那些年,患難見真情,靈淵對他的好、對他的用情至深,早早地就刻
在他的生命裡,廣漠人海裡恐怕再難得一個他。即便偶有一個如滄海遺珠,他反覆
磋磨的心,早堅固得一如磐石,無可轉移。
正也是這樣一顆磋磨過又轉不動的心,才抵得住盛靈淵狠下心腸要斷他情思的那些
行為舉止吧。宣璣固然會傷心會難過,也會氣得牙癢癢的,但畢竟養著那人的骨揣
著那人的心這麼多年了,三千年後的人皇哪怕翻出點新花樣,萬變不離其宗,宣璣
縱然一時被迷花了眼,仍能撥開堪稱惡劣的表象看透本質。
人皇陛下骨肉新生,然而渾身上下還是正正當當的那塊逆鱗長都沒長偏。
在記憶尚未恢復時,宣璣或許還會懷疑天魔劍靈之於靈淵是何種意義。記憶恢復後
,讓一陣天魔瘴重新溫習了遍,靈淵對宣璣當前是哪種情分或許一時半會兒還費點
思量,但心底的分量倒是明明白白,盛靈淵越是小心翼翼的拿捏分寸,比之相認前
的肆無忌憚,基本上他也把自己透個掉了底。
我想,年少稚嫩還把老師當成長輩傾訴的靈淵,在他表現出對劍靈格外在意時,丹
離就把他未來要走的路算好了,所以才堂而皇之地和靈淵賭上一局。先毀劍,再讓
靈淵以為劍靈已經死透了,做好該做的事情後了無牽掛地跳下赤淵剛好為宣璣得到
朱雀身獻祭,哪怕棋差一著重塑成劍靈,還是可以讓他在三千年後綰緋的計略中成
全了宣璣重生,憑藉的可不就是靈淵對宣璣一腔「為他好」的心思嗎?
唔,靈淵的付出的確是連命都不要的,或許能感天動地,但宣璣本人大概只能恨得
牙癢癢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宣璣畢竟比人皇陛下心軟太多,捨不得傷自己讓他
難過,更捨不得傷他讓自己難過,最後天地鼎那場獻祭,若非丹離留了一線生機,
靈淵縱然對此坦然無悔,若他真死了,我看也足夠宣璣再肝腸寸斷三千年。
雖說我上面似乎很為宣璣遇上這一位把七情皆拋的人皇陛下抱不平,但實際上,我
心疼靈淵要比宣璣多得多。宣璣吧,雖然看似無親無故,但他一直以來都是備受關
愛的那一個,未出生時在子嗣稀少的朱雀族裡想必是眾人引頸期盼的,雖然最後不
能降生,還有丹離為他籌謀,由天靈變為劍靈,更進一步朱雀重生,更別說靈淵是
怎樣的寵著他將他放在心上了。他固然是被放在大局上的一顆棋子,卻是被賦予期
待和新生的。
反觀靈淵,從他的孕育就始於算計而非愛,他的生非但不被期待,因破壞大光明祭
奪走一半的朱雀神像之力,讓綰緋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收獲了滿滿的恨意。其後
被當作棋子一樣的利用,人人算著他的終點都唯死而已,在東川享受到那些故鄉般
的溫情,卻落得要他親手封印的下場,放在心尖的劍靈又被毀去,他活活像是一個
惡劣詛咒的存在,不得翻身。
三千年間宣璣固然將記憶封了又碎、碎了又封,但他心底總還有一分期待,我認為
支撐他走過漫長歲月的不單單是那一份承擔自靈淵犧牲的守火人責任所使,雖然他
五十年溫養未曾得靈淵遺骨的半分回應,失落過失望過,但總不致真正絕望。於是
乎,這個世間在他來說是有牽掛的,所以他能夠活得有煙火氣。
可靈淵卻不然,他遠比宣璣聰敏又清醒,當他了知自己的身分,看透一場又一場的
騙局之後,他在這世間唯有的情分和期待,只剩下重塑天魔劍靈這件事了,一次又
一次的希望再失望,直至最後徹底的絕望。他能夠那樣決絕地剜出心與血脈,毫不
留戀地跳下赤淵,再再顯示他對這個對他充滿惡意的人間是不存依戀的。他的沒有
人氣並非缺了七情,而是生無可戀、而是牽絆盡斷,他那狠起來不顧性命的瘋勁,
真的只是因為他不覺得,這條命還有什麼好活的。
在他心中他的小璣值得所有的美好,自己卻是醜惡的貪欲化身,在勘透丹離復生朱
雀一族的計畫前,他甚至認為天魔劍碎都是因他而起。他的「思量不祥」、「不敢
了」,不僅僅是他不敢想與宣璣相愛,連守著他心愛的劍靈想看一眼他長成的模樣
都會帶來厄運,彷彿一分念想都會讓宣璣受傷,更何況一分奢求,某種程度來說,
在他的心中,自己和宣璣並不是一個能放在同一個天平上衡量的存在,而是若泥與
雲。
於是乎明明宣璣這麼在乎他,不惜用海誓山盟綁著他生死與共,在靈淵所有為宣璣
好的設想裡,從來都不存在一個可能性是由他來讓宣機能更好更幸福,因為這是他
前生驗證過,而且已經失敗了的一條路,所以不會成為他的選項。遑論他們又成為
彼此牽制,互為消長的關係。
他遲遲不肯收回自己的心,恐怕也是擔心自己因為貪戀、因為奢求,一時行差踏錯
導致宣璣的不幸,這是縈繞他上輩子不醒的噩夢,他絕對不想再經受一次。
更心疼靈淵並不是因為宣璣三千年的相思與求而不得不苦,而是他這種連求都不敢
求的心,太過絕望。(所以鮫人吟唱的求而不得不夠精準啊)
這兩個講到這裡應該也差不多了。就,先這樣吧。
故事裡的配角非常多,異控局裡的許多角色都各有特色,不過可能是主軸都放在兩
個主角的前世今生,能夠分給這些角色的戲分就少得多,所以角色雖有特色,但卻
失於豐厚,著墨比較多算是作為對照的燕秋山和知春這一對人與刀靈。可要說有多
能夠對照到靈淵和宣璣身上,也不盡然,這兩個的情況實在要比兩位主角要簡單多
了,最重要的功能大抵是讓宣璣感懷、讓靈淵不斷的自我警醒吧。但要說他們多感
人多淒美,好像在兩大實慘男主面前就真的是小菜一碟毫不足看了。
比起P大其他作品劇情主軸重於劇情發展,這一部倒是將兩人的感情濃墨重彩一番
,重得讓本人的小心臟險險不堪負荷。這蒼天(作者)弄人實在太摧心肝了......
至於陰謀排佈這些,精妙的確精妙,但因為套得太多層了,每一步扣得固然緊密,
但就是因為太緊密,反而有種不真實感,特別是三千年可能造成的變數巨大,先不
說綰緋的處心積慮,這丹離的神機妙算也太超過了一點。就說最後一段天地鼎朱雀
重生,綰緋的算計尚是情理之中,本來就是要引靈淵來做重燃赤淵的柴火,能夠巧
合地算到宣璣會跟上導致綰緋的心血都成了為人作嫁,我大概只能說比起丹離的神
機妙算我更傾向是歪打正著,或說天(作者)意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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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這本書需要勇氣,寫完感想更是。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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