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MARVEL無關的閒聊=
大概在兩個多月前編編就開始問我說:
「妳要不要試著寫不一樣的故事?愛情網路文學之類的...」
因為當時是在談 夜夜夜談 這本書的階段,所以這個話題只是大略討論就帶過。
前兩天因為要交代30號書上市的相關事宜,突然又聊到那件事。
『啊...我...我還在構思。』我傻笑。
「構思?!都兩個多月了妳還沒構思完╰(‵皿′)╯?!?!」
編編崩潰了,手上如果有曬衣架應該會撐開後拿來夾我脖子。
一面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面其實很想跟他說:
編編,叫我寫愛情小說... ...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要不寫成西斯文學不然就是變人鬼戀啊... ...(點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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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集最後一篇啦!!!!大家知道書快上市了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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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夜談:BBS marvel板詭異誌》─《繡花鞋》(五)
我傻傻地聽著,聽得一愣一愣。
爸爸看我不說話,上來拍了拍我的手:「今天先好好住院觀察,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爸爸
明天就來接妳去處理這件事。妳要相信爸爸,一定會沒事的,有爸爸在。」
我顫抖著,點點頭,看爸爸把淚流不止的媽媽推出病房。
孟揚留下來陪我,他摸著我的瀏海,一臉擔憂:「還好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孟揚,我很怕。」
「別怕,我們都在。妳還沒醒時爸也說了,他認識很多宮廟的師兄師姊,這麼多人幫妳,
總會有辦法的。」他朝我笑了笑,試圖從眼神給我勇氣。「不管對象是什麼,妳沒有害過
任何人,心安理得。」
「但假如……假如,那個黑影就是要我,那怎麼辦?」
「我身為妳的丈夫,那就讓我保護妳吧……我取代妳把命給它。」孟揚凝視著我的雙眼,
很慎重地說。
「別亂說話!」我驚斥。
他只是微微一笑,顯得不以為意,又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比較擔心妳……餓不餓?還
是想要什麼?」
我搖搖頭,把自己縮進被窩裡:「不要……我很睏,讓我再睡一下……」
孟揚點點頭,貼心地替我關了燈,然後在我身旁坐了下來,自始至終一貫緊緊握著我的手
。
我很快就沉入夢境。
一入夢,我就溺在水中,眼前只有白晝的波光粼粼,我張開嘴,吐出一長串的氣泡。
掙扎著游出河面,卻有什麼在我身後沉了下去。
我看著河面下的她隱沒在水下的碧綠,穿著大紅嫁衣紅的像一身鮮血,蒼白的臉,豔紅的
胭脂,裙裾下那雙繡花鞋若隱若現。
那張美麗的面容對著我…卻又不像在看我,只是空洞著眼神、身影對著我做無言的告別。
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感覺一陣疼痛。「不要走!」我撲回水中、奮力朝她游去,「別去!不
要走!」
新娘無神的眼球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凝聚視焦朝我看來。
在我快要抓住她的瞬間,她卻一把將我推開。
她微張的唇彷彿對我說了什麼,接著身影漸漸隱沒在混沌的水底。
抬起頭時,那個黑影就在拆散的竹筏邊,水面上徒留殘花跟碎竹飄盪;我依然完全看不見
它的臉,只知道它將頭部朝我的方向微傾,似乎動也不動地看我。
沒有驚懼,沒有怨恨,看著它我只覺得全身空空的,我不斷在夢裡對著它問為什麼,而它
依然沉默,直到我醒來,滿臉是淚。
很快的我就辦了出院。
爸爸開車來接我們,他沒去我以為他會帶我去的大宮廟,而是往奶奶老家的方向走。
從奶奶過世後,我就幾乎不再回去了,途中的景色一切都變得很陌生,只有幾個與印象中
相符的建築物,漸漸把我拉回兒時的記憶。
車子在奶奶老家村莊裡一間磚瓦平房停了下來,屋子裡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
爸爸說,她是守護這個村莊超過一甲子的尪姨,也是經歷過奶奶幼時那個詭譎事件的人。
尪姨慢慢地領我進屋,神壇上擺著那雙被我撕爛的繡花鞋。
不知道為什麼,先前面對它都還非常淡然的我,現在再度看到它時,卻又驚又怕地眼淚停
不下來。
「果然……這件代誌還是未結束。」尪姨用那雙似乎已經看不見、又彷彿看透一切的眼朝
我一瞥,嘆了口氣,用很道地的閔南語很慢很慢地說:「早先年時我就想過,這件事嘸可
能就這樣平息……想未到會傳到妳這麼年輕的查某囝仔身上。」
她慢慢的走到神壇邊,拉過一綑紅線,在那雙繡花鞋上一圈一圈地綑:「妳夢見的那個黑
影,就是當年被淹死、想要抓交替的新娘,本來伊是想要抓妳阿嬤……但係妳阿嬤順利逃
過去,卻不知怎麼選擇留下這鞋子,所以那股怨氣就一直跟著這鞋,一直到妳手上……妳
穿過它、就是跟它產生聯結,那女人的怨氣就會跟著妳,改要換妳做交替……」
媽媽在一旁幾乎站不穩,哽著聲忙不迭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化解。
尪姨說有,念出了一長串的東西要我們準備,爸爸媽媽在一旁連忙寫下。
隔天我們就依著尪姨的交待,準備東西齊全後到她家,在她的領路下到當年村子裡的人賴
以為生的河口……也就是奶奶拾到繡花鞋的地方。
在這邊我才發現一件最巧合的事情。
這裡就是我跟孟揚最初相識的地方,也就是我們拍到水面上站有紅衣新娘婚紗照的地方。
我轉頭看看孟揚,他同樣也滿臉驚愕。
尪姨聽我們說了這件事,只是沉默地搖搖頭,久久才說這個世間總是會有注定與必然的巧
合。然後在河岸邊擺案,點燃了十二支蠟燭,六紅六白,接著上香,貢上血食,擺上繡花
鞋,一切就序後,她開始在河邊搖鈴燃符,讓我面著河,對這雙鞋子跪了下去。
我聽話跪下,聽著尪姨替我報名字,對著河水上的虛空解釋來龍去脈,我就靜靜在一旁低
頭雙手合十。我不知道那個黑影、那個有著悲傷眼神的新娘是誰,但我能做的就是誠心默
禱,祈求這一切平靜過去,讓我回到原本的生活,而她也可以順利投胎、不要再受困於這
冰冷的水底。
尪姨對著河水喃喃禱咒許久,然後拿起一疊紙錢,燃燒揮舞畫陣後放在我身邊的石頭上,
叫我把案上剩下的紙錢全部燒化掉。
我真心誠意地燒,每一張都是一句佛號。
紙錢燒盡後,她慎重地把那雙鞋放進餘火,我看著紅色繡花鞋上的金線在火燄中開始燃燒
,紅白金黃幾個顏色豔麗地攪和在一起,慢慢化為一灘灰燼。
然後尪姨讓孟揚把沒吹熄的蠟燭拿起來,一紅一白依序一支支投進河裡,每一支蠟燭熄滅
在水中時,她就念一句咒,直到十二支蠟燭都隨水而去。
尪姨轉過身拍拍我的背:「結束了。」
「……」我還有點恍惚,「都沒事了?」
「嗯。」尪姨點點頭。「妳跟伊之間的聯結已經斷了,兩人之間已經互不相欠,伊嘸必要
也嘸法度再來找妳。」
爸爸媽媽跟孟揚連聲向尪姨道謝,送她老人家回去後,這件事就算告了個段落。
老實說我不知道那到底有沒有用,也不知道那新娘有沒有領收到我們的祭祀?不知道她究
竟去了哪裡?是順利投胎?還是依然沉浮在深深的水底?
但真的,當天我就不再做惡夢了。
當晚我得到許久未曾的一夜好眠,醒來見到日正當午的陽光時,幾乎感激涕零。
孟揚鬆了長長的一口氣,看起來像是比我還高興:「惡夢都過去了,小嫻。」
「嗯。」我真的很高興,緊緊抱著孟揚。「所以那一切真的都是有用的,對不對?她應該
是真的去投胎了對不對?」
孟揚點了點頭又聳了聳肩,他是基督徒,這一套對他來說依然只有心理上的作用:「我不
知道,小嫻……畢竟這一切有太多衝突跟巧合,但對我來說過程就只是個過程,最重要的
就是妳沒事了,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結局。」
「你還說你還說!」我忍不住搥他背,「如果我真的快被那新娘抓走了,我看你下半輩子
怎麼辦。」
「不管是什麼都無法從我身邊奪走妳,我保證一定會在妳身邊。」他邊笑著邊閃躲,然後
緊緊把我擁在懷裡,「永遠永遠。」
我緊抱著孟揚,終於感到一切都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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