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聖誕夜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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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輕一點!輕一點!」
其他警官們看到了大衣裡面的替代役制服後,
我馬上被他們不客氣地趕到門外。
「年輕人,我還沒看過因為嘔吐物吃上毀證罪官司的人,
希望你也不要成為第一個。」
吼...人家第一次看過這種殘忍的屍體咩。
我雙手扠腰嘟噥著,一旁看到警員正在詢問那對夫妻問題,
在被趕到車上之前,我簡單的聽到了以下的訊息,
今天他們夫婦大約早上九點時,去辦出國的簽證,
留下小孩一個人在家,那時候小孩還在睡覺,
後來中午買午餐回來時,小孩就已經遇害,
這棟大樓位處巷弄,只有一個七十歲的老管理員,
門禁不算森嚴...
「少年耶,你怎麼在這?」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回頭一看,糟糕了...
「呃...林伯伯好。」
「少年耶,聽你媽媽說,你不是被分發到新聞局,怎麼會來這裡?」
林伯伯和我的爸爸是世交,非常的要好,他現在是轄區的分局長,
但還是不忘和爸爸以前的好交情,逢年過節,都會收到林伯伯的禮物,
大學畢業以前,我每年都會收到林伯伯的紅包,
雖然,都是交給媽媽做為保管。
「就剛好,我也不知道...不要跟媽媽講喔,拜託!」
林伯伯饒富深意地看著我,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
知道我是刻意想來警界的,他拍拍我的肩,陪我一起走下樓梯。
「少年啊,你沒受過任何專業的訓練,這樣子不行捏。」
「我只是想...」
「阿伯知道,你很想加入警方,但是媽媽會很擔心,我想...」
「伯伯我不會給你添麻煩der!拜託不要跟媽媽說,
這樣我會被罵死的,我立馬回去車上!」
林伯伯從小看我到大,怎麼會不知道我內心的渴望,
我現在非常怕我分發到警察替代役的事情,被媽媽知道,
那種心理的恐懼...遠比剛剛看到受害者的屍體來的強大啊!
趕快離開了封鎖線,回到了警車上,現在圍觀的民眾變多,
有幾家電視台的轉播車也來了,但是被警方的嚴密人牆擋住,
不得其門而入,許多穿著亮眼的美艷記者都不畏寒風,
站在封鎖線前播報著,雖然他們都很漂亮,但是...還是不如夏木小姐啊...
「夏木警官?夏木警官?」
這時,車內的的警用對講機中傳來了警方的呼叫,
但是夏木小姐不在車上,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嗯,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夏木小姐不在,真是麻煩啊。
「喂~~?您好?」
我捏著鼻子,尖聲地學著夏木小姐的聲音。
「夏...是夏木警官嗎?妳身體不舒服嗎?」
對方跟夏木小姐感覺很不熟,我的細聲細語居然就這樣騙過了他。
「沒,說話。」
既然矇過了,我決定趁夏木小姐還沒回來的時候,
偷聽一些警方的資訊,
我簡短地指示對方說話,以免聲音露出破綻。
「是這樣子的,剛剛妳離開之前,
我們在屍體的口袋裡,搜出了一張空白名片!」
「寫什麼?」
「夏木警官,妳是不是感冒了?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寫什麼啦!快說!」
我假裝很不耐煩地喝斥,反正夏木小姐平常的形象應該就是這樣,
果然對方瞬間閉嘴,不敢造次。
「抱...抱歉!空白名片上,沾滿了血跡,然後只寫了兩個英文字母。」
「什麼字母?呀啊啊!!!!痛死我了啊啊!!!」
我的耳朵突然傳來劇痛,正牌的夏木小姐站在車窗外頭,
用力地捏著我的耳朵,轉呀轉的。
「夏木警官?夏木警官?」
「名片上的字是什麼,說。」
夏木小姐將手伸進車內,從我手中搶過了對講機,
瞪了我一眼,淡淡地說著。
「啊?夏木警官的感冒好了嗎?是這樣子的,名片上的英文字是:KR。」
「KR...字母中間有一點嗎?是縮寫?」
「因為是用鮮血寫的,還不確定是飛濺的血點,
稍後會將照片檔案先行傳到貴單位,以上。」
「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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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警局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怪我假冒她的聲音,竊聽警方情報,
夏木小姐一直默默地看資料,不想搭理我,
她的氣勢讓我不敢造次,只得默默地開車。
阿勒,耳朵好痛啊...。
開進地下停車場,車子熄火之後,夏木小姐並沒有如我預期地俐落下車,
反而呆坐在車上,似乎在想著事情。
「呃...長官,公司到了。」
「我知道,那個...」
看著夏木小姐的欲言又止,我瞬間在心中腦補了一萬種情境。
「愛子,妳是要對剛剛捏我的無禮舉動道歉嗎?」
「誰准妳叫愛子的?!」
「對...對不起,脫口而出的。」
靠,我又想錯了!
「張少年。」
「奴才在。」
「...不要再給我那邊貧嘴,我問你。」
「給你問。」
「...你剛說哥倫比亞的領帶,你了解多少。」
喔?被局裡的菁英問到這個,我感到無比榮幸,
於是我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了我對於哥倫比亞領帶的想法。
哥倫比亞領帶這種心理威嚇方式的行刑式屠殺,象徵意味十足,
一般咸認是上世紀五零年代後,開始興起的哥倫比亞毒梟,
為了嚇退警方,或是恐嚇意圖報案的民眾,所發明的殘忍殺人方式。
不過,事實上這種手法,從文獻上看來,早在十九世紀末,
義大利統一戰爭結束後不久,就已經在黑手黨的發源地,西西里島流傳了。
這幾年,這種殺人方式開始在墨西哥毒梟間流行,
不少的歐美影集也開始使用相關的橋段,
但是在文化沙漠的台灣,
這麼富有豐富藝術內涵的殺人手法,應該是第一次看到。
至於...為什麼要叫做哥倫比亞領帶,不叫作義大利領帶,
可能是因為哥倫比亞領帶聽起來很兇狠,比較有殺氣,
如果叫作義大利領帶,聽起來就像是百貨專櫃裡的精品,
只會想讓人產生購買的欲望吧。
「哼。這些資料,在維基上就可以查的到啊。」
夏木小姐滑動著平板電腦,不屑地說著。
「我知道啊,因為英文維基裡的資料,有一半是我補上的。」
夏木小姐,聽到我這番話,似乎有點吃驚,
沉默了一下,又繼續自言自語。
「嗯,資料庫內的訊息顯示,似乎真的是首例。」
然後,她似乎覺得在我面前透露這些訊息不是很好的樣子,
於是便下了車,並且吩咐我千萬不能跟其他人說剛剛看到的東西。
「我知道啦,偵查不公開,對吧?」
「...你這人看起來真不可靠,不過,開車的事,謝謝。」
我按著電梯鍵,愣了一下,沒想到背後的夏木小姐會跟我道謝,
正想回頭嘴砲一下時,電梯門已經開了,裡頭是好幾位前輩警員,
他們都非常禮貌地跟我們打招呼,
不,應該是只跟夏木小姐寒暄,嗚嗚...人正真好,
什麼時候我才可以出人頭地,讓大家那麼恭敬地跟我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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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黑色星期五。
這幾天,局裡簡直是忙翻了,前輩們每天都在開會,
從中央到地方,上至總統,下至警政署,
每個人都在那邊承諾限期破案,前輩們的心情看起來都非常沉重。
夏木小姐最近也都不穿格子狀黑色透膚絲襪了,
我發現只有她心情好,比較常微笑的時候,才會穿性感風的絲襪。
而記者不知道從哪邊得來的消息,
每個新聞台,都在播報小學生被以兇殘的殺害的消息。
「驚人虐殺案!十歲小男童遭到開顱酷刑!」
「仿效國外影集?兇手就在你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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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什麼東西!關掉!」
一個前輩走了進來,叫我把電視關掉,他把門用力地關起來,
剛剛去上廁所,經過會議室的時候,聽到裡頭激烈地在爭辯KR的意思,
就知道他們現在對於兇手的性格分析,犯罪側寫都非常的徬徨無助。
他們現在認為,這個殺死小男童的兇手,雖然凶殘,
但是手法極為拙劣,他很小心地想要拭去現場的殘跡,
但因為經驗的缺乏,雖然現場沒有發現毛髮,但還是留下不少指紋,
不過在警方資料庫裡,完全沒有這個指紋的資料,案情陷入了膠著。
剩下的工作,就需要研發室的犯人側寫來做配合的幫忙。
就我看來,台灣對這塊感覺非常的不成熟,會這樣想的原因,
是因為前輩們現在就像是在玩桌遊的妙探尋兇一樣,
只會分析看的到具體事務,但對一些枝微末節的抽象推演,
卻顯得毫無創造力,他們缺乏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一定是個戀童癖,他想要雞姦小男孩,
不知為何突然暴怒失控,悲劇就發生了!」
「我倒覺得兇手有著社交障礙,他用這種方式,其實是想跟小男孩交朋友。」
「兇手一定是外國人,不然就是刑案影集成癮的年輕人,應該沒有前科...」
一會是外國人,一會是年輕人,會不會有點跳痛?我
默默地吃著便當,舔著嘴巴邊的飯粒,
憂慮地看著這群非常需要幫助的前輩們,唉
唉,犯人側寫,不是這樣搞滴...
犯人側寫,從歐洲的中世紀開始就有採用,
但當時當然沒有這樣的專有名詞,到了歐洲工時代,
許多新型態的犯罪模式開始出現,例如著名的倫敦開膛手,
就曾經被協辦的法醫從旁摹寫出可能的形象,以及他的心理狀態。
不過這門新式的犯罪調查方法,真的受到官方注意,
是到了二戰之後的美國,因為一個連續炸彈犯的出現,
警方透過心理學、精神醫學、行為科學等非正規方式,
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就嫌疑犯的心理狀態來做認真的探討,
犯人側寫,才真正地登堂入室,成為了警方辦案的重要依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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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今天的炸牛蒡滿酥脆的,真好吃,下次得叫她多炸點,
帶便當的時候,也許可以分給...分給夏木...
「張少年。」
「夏木小姐!」
靠,我剛剛吃飯發呆的樣子,全部被夏木小姐看在眼裡嗎?!好尷尬啊!
「你怎麼還不回去?今天是禮拜五,你應該放假了啊。」
「呃,嗯!我必須要把中午的便當吃完,等下想去誠品逛一下!」
其實,我是不想那麼早回家,跟我媽大眼瞪小眼,
美好的friday night,如果就這樣浪費掉,未免也太可惜了。
「我下班了,要到光復北路搭車,陪我走一下?」
「可是我帶的水果還沒吃完耶,沒吃完,我媽媽會...」
「那算了。」
「唔唔唔!!吃完了!你等我!咳咳!」
我瞬間把一根香蕉和四片芭樂吞掉,興高采烈地換上便服,
追上已經準備要離開的夏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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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父紀念館,忠孝東路側。
風很大,夏木小姐的裙擺一直隨風擺動,非常的惱人,
好想要把她的裙子用膠帶黏住,這樣我就不會一直看了...。
「喂。」
「膠...膠帶是開玩笑的!」
「膠帶是什麼?張少年,我問你,
你上次一看就知道哥倫比亞領帶是什麼,
那你對這個犯人,還有什麼想法?」
啊,她要不恥下問我耶!超開心的!
於是我擺出了我最帥氣的45度俯角側臉,
略帶憂鬱地,深情看著夏木小姐。
「嗯,我覺得他很想表達一些東西,而且,他還沒表達完,
那個男孩對他來說,是他其中的作品之一。」
「表達?這種兇殘的殺人方式,我們還沒看過那麼拙劣但是固執的手法,
兇手的手段粗糙,那從男孩的脫肛以及相關徵狀看來,
死前一定是經歷了極大的痛苦,
這人照我們的專家看來,比較像是影劇成癮的模仿犯...
你剛剛說之一,是指他有可能繼續犯案?」
「嗯,他沒有前科對吧?我覺得,他是因為沒有經驗,
所以有如序章般的首次『演出』,才會表現的如此慌張...」
「沒有前科?你怎麼知道的?」
「欸...兇手的指紋不是沒有在檔案裡面嗎?」
夏木小姐狐疑地端詳著我,哼,我才不會因為妳的嘴唇很性感,
就老實說是我去偷聽的呢!
「嗯...你認為他的動機充滿象徵性?」
「嗯對啊...他不是還有那張空白名片嗎?
上面的KR到底中間有沒有代表縮寫的點?」
「...就我們分析的結果,中間的確有縮寫點。」
「所以真的是名字縮寫?」
我很興奮,這個兇手果然很寂寞,他很想被大家知道,
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們不排有外國人犯案,現在正在查詢所有名字是KR縮寫的人,
為求謹慎,我們連倒過來RK也搜尋了,
等等,我為什麼要跟你講那麼多?」
夏木小姐發現自己的失言,遮著嘴有點困擾。
「唉呀沒關係啦,偵查不公開,我知道der~~」
我故作輕鬆地說著,
可以跟夏木小姐單獨談話那麼久,真是超幸福啊。
「我的公車到了,再見。」
還沒等我回話,夏木小姐就這樣離開了。
神啊!可不可以讓我的小確幸停留久一點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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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媽媽已經煮好了整桌的菜等著我,
「今天怎麼那麼晚?新聞局也要加班嗎?」
「欸...就很多記者來。」
每次休假都要編謊話騙我媽,實在好煩啊。
「什麼?新聞局也有記者來採訪?」
「欸...對啊,就那個小男童虐殺案...
NCC說媒體尺度太大要罰錢,很多人來抗議,弄得我們很煩。」
「喔...那個真的好恐怖,連台北市現在也那麼危險了...」
我講的半真半假,媽媽聽了也沒說什麼,
他開始說著下學期結束後,同事要幫他辦的歡送會,
然後叫我要送花給他,還要唱一首歌獻給媽媽,有夠老梗...
這時,電視上的新聞節目,突然打出了獨家號外的告示,
「我們剛剛收到了一則最新消息。」
主播低頭看著臨時加入的新聞稿,喃喃地說著:
「十三號星期五,繼幾天前仁愛路的小男童虐殺案之後,
台北市警方接獲報案,稍早在劍潭附近的一處民宅,
又發現了一具死狀悽慘的童屍,死者年僅八歲,
是個天真活潑的小女童...」
第二個受害者...真的出現了,
K.R.,你到底是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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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再富奸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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