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旗袍少女在閒扯的時候,鐘司唯已經恢復狀況,在屍體
那邊摸來摸去了。
盧明賜搭上他的肩膀,對他擠眉弄眼,「兄弟,原來你也有
這種喜好喔?」
……你以為人家和你一樣是戀屍癖嗎?
鐘司唯不明所以,皺眉說,「什麼喜好?我只是想找出解除
附身的原因啊。」
盧明賜雖然看不到鬼,但鐘司唯對他解釋一番,他也大概了
解狀況了。他眼光發亮,自告奮勇,「我也來幫忙。」
眼看他就要對我的屍體伸出魔爪,我連忙過去,「等一下,
」我在地上撿到那片被割下來的耳朵,然後丟給他,「你檢
查這個就好了。」
開玩笑!怎麼可能讓他對我的屍體動手動腳的。
「這個──」他很勉強的拿著那片耳朵翻來翻去,「沒什麼
好檢查的吧?」
我才不甩他,「曼曼,監視他。」
「沒問題。」旗袍少女機靈的飛到他身邊。
盧明賜的臉垮下來了,他自詡為何曼曼的愛人,當然他不可
能在她的眼前做一些苟且之事。
處理好他之後,我也去檢查自己的屍體。老實說看了半天,
並沒有什麼異狀,就是個耳朵被切掉的普通屍體而已。
說到被切掉耳朵,我的耳朵也被切啦,可是什麼事情也沒發
生。
當我正在思考的時候,鐘司唯開口了,「那個,對不起。」
我一愣,「對不起什麼?」
他瞥了一眼我的臉,「太慢來救你了,讓你的耳朵……」
喔,原來是說這件事情喔。
「你不要在意,反正我也不是人,不會痛的。而且這不是我
的身體,是那個女孩的,」我指了一下在不遠處的何曼曼和
盧明賜,「你如果要道歉,找他們吧。」
「我會的……」鐘司唯低下頭,耳朵還有點紅紅的。
我笑了一下,他大概覺得很慚愧吧。我其實一直懷疑他有人
類的種族主義,對鬼百般堤防,對看起來像人的東西就完全
相信。
難得他今天栽了一個根頭,不但被鬼所害,也被鬼所救。也
讓他不得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所反省。至少他今天願意為
對不是人的東西道歉,已經進步很多了,不是嗎?
他突然抬頭,定定的看著我,「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皺眉,「呃,有嗎?」
「你特地來找我,跟我說陰陽眼的血的事情。又保護我讓我
先走……」他越說越激動,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複雜,「你
說現在這具不是你原本的身體,難道你是……你是……」
我正要開口,旗袍少女突然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找我,「我發
現一件奇怪的事情,你趕快過來一下──」
「這……」
我看了一眼鐘司唯,他沒有說話,只是邁開腳步,往盧明賜
的方向過去。
我嘆了口氣,也跟著過去。這時盧明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事情,只是對著那片耳朵嘟嘟嚷嚷的。
鐘司唯拍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借我看一下。」
「這個?」他挑眉,「好啊,你看啊。不過我看了半天沒發
現什麼不一樣的。」
「明明就不一樣啊!」旗袍少女指著耳殼凹下去的地方,「
你看這邊顏色特別鮮豔。」
「有嗎?」鐘司唯很努力的看,「我怎麼看都一樣啊。」
我把頭湊過去,「我看也是一樣啊!」
「真的有啦!」旗袍少女很堅持,「你們看,就是這邊。」
我和鍾司唯面面相覷,我們真的怎麼看都一樣啊。
等一下,我心中突然有個想法。
我也當過鬼,也知道用鬼眼看出去的世界是暗色調的,怎麼
可能有顏色特別「鮮豔」這種情況發生。
除非……
我想起了那日,我手拿裝著陰陽眼的血的小瓶子。就算是用
鬼的眼睛看,也是鮮豔的紅色。
我拿著耳朶,對著旗袍少女說,「你確定這邊的顏色比較鮮
豔?」
她對我點了點頭,「其他的部分都是暗橘色的,就只有這一
塊,是有點泛白的亮膚色……」
我久久不能說話。會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呢?
假設只有陰陽眼的血,是在鬼界看起來是鮮豔的。
所以當那個血滴到屍體的某個地方,那個地方不但可以把鬼
和屍體「黏」在一起,也間接變成了接起人間和鬼界的地方
。
所以用鬼的眼睛看,會看到屬於人間的顏色。也會讓鬼覺得
特別鮮豔。
而何曼曼看到耳朶有著不同的顏色,是不是因為──林篤月
在幫阿桑附身的時候,是把血滴在耳朶上?
所以我把耳朶切掉,阿桑的附身就解除了。
阿桑只知道切掉她自己的耳朶會解除附身,但並不知道真正
的原理,所以才死命的想要切掉我的耳朶……
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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