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囉，我是EYO，之前寫的幾篇短篇，她、念珠、公車，謝謝大家的支持與喜愛。
這篇是我高三的時候寫的短篇故事，剛好在這幾天翻舊資料的時候找到，看了一下，發現裡面有一點飄點在，所以貼上來和大家分享。
但文字青澀，說故事的敘述也較沒那麼成熟，還請見諒。
若沒看過「她」「念珠」「公車」這三篇的朋友，也歡迎大家去看喔！
兄弟
01
別人總說我們兩個很像，但看久了實際上還是能夠找到不相似的地方。
我笑起來很陽光，有時候是上下兩排牙齒都會曝光的那種燦爛大笑，然後眼睛會勾成兩
座拱橋，是這樣的笑容。
而他因為天生眼角有一點微微下垂，雖然不影響他臉上好看的程度，但也因此笑起來的
時候，會摻雜著些微的憂鬱在裡面，當然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錯覺。
我們兩個的鼻子都不算挺，但也不塌，而且都有點肉，所以我們的鼻子有一定的相像度
。
別人都說我們看起來很像，誇張一點會說我們根本就是雙胞胎。但別人也通常說，那僅
止於還沒認識時的第一印象。
撇開外表，我們的興趣南遠北轍。
他熱愛籃球，可以和朋友玩上整個夜晚。但我不喜歡運動。
他喜歡流行音樂，打開我的最愛音樂表會有很多首震撼人心並且可以隨意搖擺的歌曲。
而我卻喜歡富有濃濃中國風的樂曲，沒有歌詞的更好。
他不管前一天熬夜到多晚，永遠可以在上學前一刻起床，盥洗好便出門。而我，永遠在
上學前才入睡，醒來已經是他放學的時候了！
很像。也很不像。
我們的名字差別只有一個字。
我代表堯舜禪讓美德的堯字，他代表大眾常會接觸到的元字，或許因為名字的關係，我
富有人際卻顯得霸道，他擁有社交卻有些斤斤計較。
他，是我弟弟。相差四歲。我們是兄弟。
我們有一樣的交友圈，因為每一次的活動必然是兩兄弟一同出席，導致我周遭的朋友也
認識他，而他周遭的朋友也認識我，兩個人同進同出已經是一種習慣的畫面，少了一個就
會不自在的那種習慣。
也因此，我們也曾經歷過許多哭笑不得的感情。
球場上，不管他的實力如何，就算只是上去雜耍，也能將場面瞬間變成好像自己的個人
演唱會，總會贏得下面許多女孩的支持。
一開始是支持，久而久之，卻冒出與一般朋友不同的情愫來。
於是，我弟弟與我的朋友開始交往。
我記得那次終於有機會和一直沒有辦法互動的人對話，但話題的內容三句不離一句我弟
，就像情報員或是徵信社調查似的，舉凡我弟的一切她都想知道，喜歡什麼東西？愛吃什
麼東西？在班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等等的。
然後，她開始讓自己愛上他喜歡的飲料，就算我隱瞞他其實沒有特定喜歡的飲品，一切
憑感覺，她開始讓自己跟我弟有一樣的香味，就算我隱瞞那味道只是我們兩兄弟逛街時不
小心被噴到而殘留下來。
她要愛我弟的一切，愛我弟周遭，直到她終於也愛上我。
然後，分手。
「你和你弟很像，骨子裡都是幼稚到不行的個性。」那是她最後對我說的一句話，不再
是甜言蜜語，不再努力去愛我所喜愛的東西，不再去愛我這個人，而離開我。
我們很像。但也很不像。
02
我喜歡寫作，而印象中可能受到我的影響，在很小很小約略國一的時候，他也寫作，而
且還找我評稿，那時候的我根本不算寫作者，純粹就只是愛寫些東西來滿足自己私欲，但
我還是評了！
忘記是什麼樣的詳細故事，但依約可以記得是愛情小說。
小說裡滿是鉛筆筆跡，也有塗塗改改的痕跡，甚至懶的查字典有些比較艱深的字乾脆就
使用注音來代替，然後對於這些額外的東西卻勝過於情節讓我記得。
當時以為，搞不好長大他會成為作家。人總是喜歡依一時的感覺來判定這個人將來有可
能會是如何如何，而這在父母身上比較多看的見。
我感覺我除了哥哥以外，還像個爸爸。
但最後他並沒有朝著小說這條路走，隨著歲月的增長，他變成一個與當時的我們所想像
不同的青少年。
以前的他很安靜，甚至會讓人覺得沒有什麼存在感，是這樣的安靜。
但後來，他開始接觸熱舞社，練到可以隨著音樂的節奏便馬上跳出讓人驚訝的舞蹈來，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曾經依服飾店的背景音樂當歌，跳的淋漓盡致，而當時音樂中還夾
帶著抒情歌中島美嘉的雪花。
我當時想著，這長大注定要當藝人的。
憑著越長越大，臉型逐漸定型，我曾想著他該感謝父母給他一張這麼好看的臉，雖然俗
話說三十歲前的臉蛋是父母給的，好看與否三十歲後比較重要，但顯然現在只十來歲的他
，是好看的臉蛋。
而當時我以為他會一直練舞下去，卻沒想過一陣子之後，悄悄地停止了練習。
當時，我正好升大學。
他，準備升高中。
學會騎機車之後，我的後座竟然第一個載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家人，而他更成為我機車
後座的常客。
但他的志願則和我不同，他買到機車以後，女朋友將會成為他機車的常客。
而半夜覓食更成為我們兩人當時最常做的互動之一。
我選擇吃飯的取決條件是，食物是否好吃，是否合我胃口，店內裝飾是否好看，而他不
一樣，對他而言，價位最重要。
他可以一餐不用多少東西，三十塊以內就可以解決。
「吃……日本料理。」
「多少錢？」
「兩百以上……」我心虛的說，然後他就會大聲的回我不要。
「那火鍋？」
「多少錢？」
「比剛剛那個多五十塊。」然後又是打槍。
那咖哩飯呢？一百八左右，還是蓋飯，一百五左右？不然我們去吃排餐，我請你啦！我
資助你啦！等等的，會成為我們當時機車上一直出現的話題。
然後，我們便會從家門口騎到很遠的地方再繞回家門口改騎另一條，然後又騎到很遠的
地方，然後又繞回家門口，無限循環。
每次到最後他總會妥協，但也有我妥協的時候。
「你吃飯一定都要吃兩百塊以上的東西嗎？」有一陣子，這成為我們之間相處時，他常
對我說的口頭禪。
其實，吃什麼不重要，對我來說。
重要的，一直是那相處的時光。
03
他剛升高中有一陣子，我媽總喜歡聽他朋友的話而帶著弟弟四處卜卦，為的就是確認他
適合什麼學校、什麼科系。
和我們相處的，總是媽媽。
我爸很早就到外地工作，一年回來的次數也不寡個一兩次，直至近幾年可能只有在過年
才會有互動的機會。
而小時候，和爸爸的互動永遠是弟弟比我還要拿翹。
對於先認識我爸四年的我來說，和我爸的對話永遠就缺乏許多句子，因此我總是一句話
就結束話題或是嗯嗯啊啊的，而我爸好像也如此，可以感覺得出來他比較親近的是弟弟。
我不習慣撒嬌，而他也不會，但他會有一種天生讓人想保護他的老么特質。
因此，小時候很難得有一次我和我爸還有弟弟，三個人共乘一台機車四處閒晃，也或許
我們有很多次如此，但偏偏我只記得這一次。
那一次我因為不小心被其他流氓用菸蒂給觸到，沒想到比他們更流氓的老爸竟然直接衝
過去和他們拚輸贏，雖然最後的結果是我方勝利，但我也挨了一頓罵，要我更該堅強點。
我自認自己很堅強，因為從小到大，哭的次數沒有弟弟多，忍耐的次數卻比他多很多，
我很能忍耐，而大人卻要我比現在還要更堅強。
當時我不懂，他們總不會要我弟堅強。
經過那次事件之後，我當然變的不太會在人群中落淚，甚至有一陣子不曉得哭是什麼東
西，別人覺得嚴重的事情，或是生離死別，對我來說好像都沒什麼大不了。
這有什麼好哭的？只是我也沒注意到，不知不覺中，連他都不再哭了！
然後，我們經歷過差點成為單親家庭的時期。
我爸自從失業後，終於也染上酗酒的壞習慣，而這樣的習慣不只讓他根本無心從挫折中
站起來，甚至把自己放入酒精過後的幻覺裡。
他開始不再像是以前的那個父親，而是一個陌生人。
我沒想過這樣的變化對我弟來講會有什麼樣的感受，我只是從來就和他沒有很親，也因
為這樣變得更加脫離，所以其實我沒有什麼太大的悲哀。
然後，是一連串的事件。
從我爸失蹤的那天，直到我和我弟回來，媽和兩三個穿著西裝的人交談，然後開始以淚
洗面……
穿西裝的人並沒有很凶神惡煞，而我也不曉得他們現在的安慰是發自內心還是他們總是
用這一套在瓦解人的心防，當時我真的看不出來。
只見最後我和我弟一直躲在一旁觀看，然後三兩句就會出現爺爺喊著不孝子。
是在說誰呢？
然後，媽媽的汽車沒有了！機車沒有了！甚至連私房錢都沒有了！好多東西在一夜之間
變成別人的，而感情也在一夜之間起裂痕。
從那次開始到結束，是爸媽感情第一次面臨考驗的時候。
到後來甚至還有第二次、第三次，變成好像高利貸來要錢已經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當時我還會和我弟甚至我媽半開玩笑的說：「這一次的比較不凶狠。」。
但是那時候堅強面對的我媽，總是用著一句話撐下來。
「你們兩個是我現在支撐的動力，要不然我早就離婚了！」
我想，我們應該都聽進去了！
04
唯一一次我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我想那時候我應該才六年級左右。
那天放學回家，突然看不到他的蹤影，那個才剛升小二的他。
我以為應該和我媽出去，所以寫完功課便開始午睡，我從小就有午睡的習慣，連在學校
當班長中午要登記都棄權把這不用睡覺的好機會讓給別人，那時候導師還說，我真像個小
老人。
小時候不太會作夢，就算真的作夢也是一些很抽象的內容，有時一道白一道青的光線
劃過，要不然就是和不認識的人講著不知道是哪裡的語言，或是乾脆就在夢中給你好像跌
落萬丈深淵的感覺，然後腳抖了一下。
而那些內容，通常醒來就忘了！
讓我最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我被不認識的人抓走的夢，那可以讓我從夢裡哭到醒過來
還在哭，持續不間斷。但那天，沒有作夢。
醒過來，是媽媽擔心的臉，問我弟弟跑去哪裡，而我回答完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的答
案以後，她的臉更沉了！
我們開始總動員的找他。
鄰居這時候也發現他小二的孫子不見，雖然好死不死和我弟是同班同學，但起碼可以讓
我們猜測他們只是相約不曉得跑去哪裡而不是當時社區裡傳得沸沸揚揚的綁架案。
最後，在一陣兵翻馬亂之後，終於在公園一角找到他們兩個。
溜出來玩卻又擔心回家挨一頓打，因此只好躲在公園裡面，雖然很害怕，連手都牽在一
塊，但更害怕回家，於是只能躲在那裡。
雖然事後他並沒有挨打，而那時我媽得知他還沒填飽肚子，於是要帶我們兩兄弟去吃麵
的途中，她跟弟弟說，有沒有跟哥哥說對不起，他是最擔心你的人了！
然後，我就崩潰得嚎啕大哭，一直哭一直哭。
05
我升大學那一年，他也升高一。
那時候我們一直很沉迷網咖，畢竟家裡的電腦太早買，導致當我們開始懂事想要玩遊戲
的時候，卻卡在科技進步太快，早買的電腦已經成為古董而跑不動的窘境上，我們只好跑
網咖。
而這也是第一次，我參與弟弟和她相識，到交往分手的過程。
那很像偶像劇的進展，一開始是為了遊戲到網咖，最後變成是為了她才到網咖，從一開
始的泡麵，到裡面會突然多幾樣菜多幾顆蛋，到最後飲料續杯不用錢，到我們終於約她出
來玩。
好樂迪裡面，兩個男的一個女的，還不算真正的熟捻，但已經可以發現她除了人長相甜
美以外，歌聲也一樣甜美，也可以觀察到他已經深深為她著迷。
但那女的，和我同樣的年紀。
那時候敗犬女王還未上映，就算風氣已經開放到老少配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甚至很多
男女都專攻另一半要比自己成熟，因此其實相差四歲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但他卻不曉
得為什麼一直躊躇不前。
「你若是不追她，我就要追嚕！」在一次回來的路上我這樣告訴他，雖然我當時並不曉
得會有什麼樣的效用，但終於奏效，他開始熱烈的追求她。
直到我大學偶爾會回家，直到聽他親口告訴我他們已經在交往的消息。
然後內心覺得，這小傢伙好像終於長大了的感覺，我不曉得在他心裡面到底扮演著什麼
樣的角色。
像哥哥，又像爸爸。
有時候，更像朋友。
我們很像，但也很不像。
然後我大學休學那一年，他仍然高一。
不一樣的是我和交往不到一年的女朋友分手，而他也同樣在那幾天分手，然後我回台南
，花一年的時間準備重考。
除了重考，我重拾寫作，然後寫的短篇小說也在那年得獎，雖然一直保持低調，但有時
候仍然會有一些讀者在部落格對我打氣，這也是我很珍惜感恩的部分。
然後我重新升上大一的那年，他升上高二，也開始轉變。
他又變回以前的他，安靜得快要讓人感受不到存在的他，雖然有時和我們一群已經認識
很久的死黨還是能恢復以往的笑容和活潑，但等到我們有機會獨處時，或是每次從學校回
來時，總是提不起勁來。
從朋友口中輾轉得知他在班上被排擠的消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當下是非常難過的
心情，但更難過的是，我們全家人沒有一個人是親口聽到他對我們訴苦，他一直憋在心中
。
然後開始運用方法，我讓他更加融入新的交友圈，甚至努力舉辦很多營隊活動拓展他的
人際關係，並讓他知道雖然同學很重要但一定不是絕對，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部分。
還記得在營火晚會星光夜語的部分，每個人都在心裡面講著自己的感動，不乏帶點眼淚
陪襯，那時我們也齊心對他祝福十七歲的生日，他的生日在暑假，因此總是在營隊裡面度
過。
然後這次，他很用力的哭泣，很用力的告訴我們大家，他很寂寞。
最後，他開始改變，他除了改善學校的交友圈，更多出了一群好朋友，然後他這次自己
告訴我：「他好多了！也懂得要怎麼和別人相處。」言詞中有感謝之意，但我卻只回想到
那天算命師告訴他因為命格屬水要選比較柔軟的科系直到進入那間風評不是很好的學校，
在回程路上他對我說的那句話。
「哥，如果有天我變壞了！記得拉我回來。」
06
清晨，整裝待發以後，我們總是會先在家裡附近吃早餐，然後開始經過已經騎不曉得
幾次的道路，伴著清晨冷冽的風吹拂，有時卻是藍天白雲，我會騎著機車載他上學。
這是例行慣例，而因為早晨的天氣太冷，因此我們不會說上幾句話，只有偶爾心情好，
或是前一晚睡得很飽，當然今天也是。
等到到達目的地以後，他會下車，然後我們會互相說再見，然後我習慣看他走遠直到消
失在我的眼簾以後，才會離開。
這次也是。而我每次總想跟他說的，我從來也不曾覺得載他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就算曾
經希望他獨立，而勸他自己騎腳踏車，就算曾經因為寒流來襲而不小心抱怨幾句，但每次
能夠在那麼美麗的早晨下載他，對我來說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是那天不一樣，那天我們從早就開始有一點口角，然後去學校的途中更加的沉默，那
已經比寒流還要低溫的冷……
那次我並沒有等他走遠便把機車騎走，等到接獲電話才感到後悔。
他被一台不長眼的轎車擦撞，臨時送到醫院急救。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後悔，一家人到醫院時，幸好已經可以送到普通病房並沒有大礙，而
這次不像小時候那樣哭得唏哩嘩啦，只是內心的後悔一直沸騰滾盪，直到看到他平安無事
，才漸漸釋懷。
然後，不曉得為什麼，在住院期間，他總愛跟我獨處說心事，他說他以後長大要去工作
，除了載女朋友還要讓我們家過的比以前好，而我跟他說，我和他一起找，我們可以一起
把這個家撐起來，不要再讓媽媽受苦等等的。
而他總說，這個擔子他擔起來就好，叫我好好做我該做的事情。
我總是不懂為什麼他總要拒絕我的好意，但偏偏我們想的卻又是同樣的事情，直到他出
院，直到他畢業典禮的那一天。
同樣的，我們又在附近的早餐店填飽肚子，然後開始騎著我們所熟悉的那段路線，而我
則是刻意放慢速度，告訴他今天可能是最後一次，在這藍天白雲的守護下到學校，然後，
他開始開口和我聊天，聊好多好多。
聊小時候的事情，聊我們總是被別人說很像但實際根本不像。
聊我們的興趣，小時候總認為長大可能會成為什麼職業，卻偏偏背道而馳。
然後聊我們的感情，聊我們的父親，聊我們的母親，甚至聊一直照顧我們的爺爺，然後
我不知道他哪來的感性可以在這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和我聊這麼多。
然後在總是下車的地方，他問我要不要陪他走近學校，想著待會沒課，於是便把車子停
好。
「或許我小時候把你當偶像。」他這樣講，我問為什麼。
「因為你總是什麼都會，畫的圖總是被貼在佈告欄上，寫小說就一定要寫出個獎項來，
甚至想辦營隊就能招集好多人來……」然後他欲言又止，我則有點害羞，頻頻說是嗎？有
這麼厲害嗎？然後也誇獎他其實也是，也很會跳舞，很會交際，甚至很帥……
「但或許，是因為你是一個好哥哥。」緊接著說：「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跟你做兄弟
。」
「我都害羞了！今天是怎麼了！」然後他突然停下來，我也跟著停下來。
「哥！謝謝你。」
「什麼？怎麼突然？」我不懂他在說什麼，等到他把一個我熟悉不過的牌子拿出來，那
是他給的生日禮物，我一直戴在脖子上，如今卻歪曲變形，然後我摸摸自己的脖子，才回
想起……
那天爭吵過後，雖然我仍然賭氣的把車騎走，卻還是有點擔心，於是下一秒迴轉，迎面
撞上眼前的大卡車……
「當你出現的時候，我其實很震驚，但看著你擔心我的表情，不敢說些什麼，也捨不得
把真相說出來。」
「而你，也沒有發覺，然後繼續扮演著好哥哥的樣子，這更讓我不曉得該怎麼對你說。
」
「可是，夠了！真的……你有你該去的地方。」我終於發現今天奇怪的地方在哪裡，終
於發現一直以來為什麼我總是會忘記三餐吃了什麼，好像也沒有睡覺的回憶。
再一次，我看見他的眼淚，我要他不要哭！應該要像我一樣笑得燦爛，但是連我的笑都
很不自然。
我知道時間到了！我知道該走了！但是，我還是想對他說點什麼，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
……
而如果今天我是他，或許也不會選擇說破，或許也奢望能夠相處更多，會主動告別，他
也很痛苦。
我無法想像他掙扎多久才下定決心。因為，我們很像。
「能當你哥哥，真好。」最後，我只吐出這句話來，然後這次，不曉得是他消失在我眼
簾，還是我消失在他的視線……
曾經，一起開心。曾經，一起哭泣。
曾經有過爭吵，曾經放膽大笑，太多太多曾經……
我很幸福，能夠當你的哥哥，我很幸福，能夠和你成為兄弟。
我不奢望來生，兄弟這個詞彙曾經用在我們身上，對我來說，便已足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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