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懶人包:
我來到了漢朝,彭城之戰,劉邦被項羽逆轉勝後,我被喬裝成黑衣人的韓信所救,
回到宮中,而劉邦為了抵抗項羽,便令韓信迅速東征,開發北方戰線,
韓信不顧許負的勸阻,把我藏在他的將軍府,出發時,幫我裝在一個木匣裡,
然而...那個天殺的陳平,這會兒又來搗亂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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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下?」
聽到陳平的要求,我的心臟彷彿暫停跳動了一樣,超級緊張。
而韓信面對陳平的突襲,猝不及防,說話也有點結巴,
畢竟車廂裡躲著我,陳平這番測試,形同對不設訪的韓信突襲。
「將軍即將千里征伐,馬車良窳十分重要,將軍煩請掀開布簾,卑職為您探查。」
陳平這番話刻意說得大聲,讓周遭兵士都能聽聞,
如果韓信在這場合拒絕,傳到劉邦耳中,絕對會非常奇怪,
在木匣中的我,一口氣都不敢呼,那停頓的幾秒,
彷彿就像是幾個世紀一樣的漫長。
「這裡面…不方便…」
「喔?不方便?莫非將軍藏私?
應非如此,將軍切勿客氣,為了漢王的安危,請讓卑職上車檢查。」
陳平的聲調又高了一點,我不知道周遭的軍隊聽了覺得怎樣,
可是如果韓信再次推辭,絕對會引起騷動,
於情於理,他的拒絕在此刻都顯得突兀。
「嗯…呃…。」
「請恕卑職僭越。」
韓信的結巴一定讓陳平的疑心大起,他不等韓信回應,直接跳上馬車,
我感受到一陣晃動,腳步聲傳來,我心慌意亂,心想如果被發現的話,
絕對會死到有剩。
木匣傳來窸窣的摸索聲,陳平就在我旁邊,開始尋找打開木匣的方法了!
靠!該怎麼辦啊?!我握住手中的魚腸劍,準備只要木匣一掀開,
就要用力亂刺,就算受傷,也要拖著陳平這死小白臉一起下水!
「慢著。」
韓信的語氣轉為嚴峻,木匣上的窸窣聲突然停止,陳平的聲音出現在我的上方,
我感受到他言語中,對於韓信口氣轉變的訝異。
「嗯?將軍?」
「…這木匣開不得。」
「怎地開不得呢?呵。」
陳平一怔,他開始緩緩地在木匣的表面緩緩游移,
輕笑著說:「敢情…將軍安了什麼異物入匣?」
「大膽!胡、胡說!」
「若否,就請將軍開啟,陳平身為漢王參乘,
必會如實稟報漢王,將軍忠義赤膽之心。」
陳平拿出了殺手鐧,搬出了劉邦這塊神主牌,如果韓信再繼續堅持下去,
違和感絕對是非常重的啊…。
「聽不懂嗎?開不得,就是開不得!」
這時,一聲少女的嬌喝自遠而近,許負駕馬飛奔過來了,
陳平和韓信都沉默了一下,接著都對這個「許神相」請安。
「陳參乘,不是都要出發攻打魏國了嗎,
時辰要緊,你和韓將軍在這邊玩什麼呢?
若影響良辰吉時,閣下可以負責嗎?」
許負完全是救駕來著,而因為她的身分特殊,
即使陳平知道她一定站在韓信那邊,也不得不買帳。
「這木匣過重,若是無用之物,不必要放於車上,卑職是擔心韓將軍之座車…。」
「他剛剛不是說開不得嗎?啊就開不得啊!」
「……??」
許負打斷陳平的話,卻是用蠻橫潑辣的任性說詞,
我在木匣內汗流浹背,聽的非常緊張,外頭突然一片靜寂,
不知道此刻陳平心中又在盤算什麼。
「何以開不得呢?神相?」
停頓幾秒後,陳平恢復了平時的冷靜,笑著詢問許負。
「此木匣中有我為漢室祈福之物,一經彌封,回師始可開啟,
即便現在漢王在場,除非他不願戰事順遂,否則一樣不可妄動!」
幹!厲害!我在心裡暗暗稱讚許負,那個幹字差點脫口而出,
我趕忙摀住嘴,小心翼翼地將魚腸劍放下,期盼著許負的說詞可以嚇退陳平。
「…嗯,那麼希望戰事真的如神相所料,彭城之戰,可是不如預期哪。」
陳平淡淡的幾句話,字字像針一樣語帶譏刺,
他居然敢挑戰劉邦深深倚重的許負,真的是不簡單啊…。
「攻下彭城後,如果漢王可以齋戒沐浴,就跟先入咸陽時一樣,
清心寡慾,那麼不會落得這番田地,你當時也隨侍在側,
該知道修身積德的重要吧?嘖,都還沒怪你監督不周呢!」
「…!」
許負這番話,真偽莫辨,但倒是說的斬釘截鐵,
唬得陳平一愣一愣的,完全無法回話。
「神相既出此言,陳某也不便多所置喙,祈願木匣藏物可助將軍戰無不克,攻無不勝。」
「知道就好,不送了。」
「…將軍、神相,一路順風。」
聽到這裡,我差點想鼓掌大聲叫好,許負好樣的,
難得陳平可以整治的那麼服服貼貼!
在興奮之餘,我不小心扭了一下身軀,手碰到了魚腸劍的握柄,
魚腸劍本來就離木匣很近,這這下子一碰一推,
劍身輕微地撞擊了木匣的壁面,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鏗鐺。」
「嗯?」
陳平離去的腳步聲嘎然而止,這聲音肯定不小,
我一邊咒罵自己手殘,一邊嚇得半死。
「怎麼?木匣內祈福鈴鐺滾落,懷疑啊?」
許負裝得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強勢模樣,
絲毫聽不出她心裡的驚慌之意,這小屁孩,作戲還挺厲害的啊!
「…嗯,卑職告辭。」
陳平又頓了半响才發言,說完便悻悻然離開,
他一定感覺得出,這裡不是他的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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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謝謝你。」
陳平離去了一段時間,沉默多時的韓信,終於出了聲,
終於脫離險境雖然很爽,聽到有人再度接近木匣,
出於防備我還是重新握緊了魚腸短劍,木匣的機括順利地被打開了,
外頭竄進來的光線耀眼逼人,我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射,
連忙閉上雙眼,手上的短劍緊張的胡亂揮動,
冷不防地,突然被一隻溫暖的熟悉大手握住手腕。
「別怕,是我。」
韓信溫和的聲音撫平了我的慌亂,
我站起身來,伸了一個大懶腰,抱怨著自己的腰酸背痛。
「辛苦你了。」
穿戴盔甲的韓信體貼地用厚實的大手,按捏我的肩頭,想讓我好好紓壓,
他的眼神從頭盔的陰影中溫暖地穿透而來,我甜甜一笑,正想回搭他的手時,
一陣微風吹來,揚起了馬車簾幕,我看到了許負站在外頭,
看到我們的情景,有點愣住,眼神中充滿了尷尬、失望、無奈、酸楚的感覺,
我有點不好意思,緩緩地推開了韓信,他起先不明所以,還想繼續和我親暱,
看到了外頭的許負,這才和我分開。
「...嗯,我軍要往安邑走,那朝三暮四的魏豹,本來已經歸順漢王,
然而彭城之役,知曉我軍潰敗後,以探親為由,返回魏都後,即高舉叛旗,
仗著黃河天險,我軍久攻難落,此次東渡,首要目標,便是收服魏豹。」
韓信看來是喃喃自語,但這句話顯然是說給我和許負聽,
但我轉念一想,他應該是向我解釋,
因為天底下應該很少許負不知道的東西,特別是關於韓信的事情。
「收服…魏豹是神奇寶貝嗎?」
「神奇什麼?」
「沒事沒事,加油!」
「咳。」
許負刻意的咳嗽,中斷了我們亂七八糟的對話,我和韓信一齊望向車外看著她。
她的鵝黃色的長袍偏向中性,為了避嫌,許負將自己打扮成像一個秀氣男子,
長髮全藏了起來,但是看起來還是藏不住十幾歲少女的青春氣息,
她這時臉上泛紅,輕輕地咬著嘴唇看著我們,我猜想她應該是有點妒忌。
「我與魏豹妃子薄姬,有一面之緣,相公若有需要,我去一趟魏都安邑,
對方必以禮相待,期間我便可以占卜天機之時,擾亂其心。」
我本來很想痛罵「誰准你喊相公的?!」,
但看這個時候許負說地認真,看來全心是為著韓信著想,也就不忍出口嗆聲。
唉,我都已經在她眼前和韓信這樣卿卿我我了,
似乎也該讓她在言語上吃些豆腐…嗎?真棘手啊唉…。
「麻煩您了,許…負姑娘。」
韓信在說「姑娘」二字的時候,稍微加大了按著我肩頭的力量,
我們默契相通,知道韓信是在示意,這樣的親暱稱呼算是尊重,
畢竟許負已經做到這樣了,人心是肉做的,如果再客套的稱呼神相,
只怕許負會哭著跑開,所以我神色自然,對於韓信的發言毫無怨懟。
許負怔怔地發愣了一會兒,回神後發現自己的失態,
順勢擺了擺手假裝若無其事,她緊抿著嘴唇,雖然想裝成熟,
但終究還是撐不起臉上的稚嫩嬌氣。
「嗯,那我走了…。」
話一說完她垂下了頭,輕吁一口氣,接著抽鞭策馬,
將馬頭調轉一個方向,瑀瑀獨行。
在調轉馬頭的時候,馬背上的她又回首盼顧,
悠悠地看著我們,不,是看著韓信,那眼神有些落寞,我瞧著都不忍心,
所以識相地跟韓信的距離稍微分開些,許負的這些舉動都在十幾秒內發生,
可是蘊含的情緒,都讓人覺得有點酸楚…。
許負拚得要死要活,還要委屈地遠去魏國,為單戀對象奔走,
看著這一幕,就算我是故事的女主角,我還是會難過啊...哭哭。
女主角…嗯?!
突然間,我閃過了一個莫名的念頭,我,真的是女主角嗎?
許負當時在彭城大戰之前,早已清楚知道未來的局勢,
那一抹對於我被擄走的神秘微笑,我都還在記在心頭。
而現在,這些狀況,究竟是她的誤算,還是仍照著計畫進行?
許負莫非就只因為韓信捨身救我,覺得自己沒有希望,
就悻悻然退出,甘心祝福我們?
天底下,有這麼好康的事?還是古人比較善良?
想到這,我不禁感到毛毛的,韓信看我臉色不對,忍不住安慰道:「她走了。」
「唔,嗯…。」
「戚…怎麼了嗎?」
我的心緒雜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緩緩地搖著頭,
韓信見狀,愛憐萬分地撫著我的頭,靠近他的盔甲,輕輕地柔聲說:
「剛剛嚇著你了,還好沒事,腰桿酸疼嗎?」
…又沒有做愛,怎麼會腰酸啦?!
我第N次止住了想跟他立馬翻雲覆雨的衝動,跟他說不會,
韓信的大男人主義恰到好處,有點強勢,但是該紳士的部分也很讓人舒服,
他說這段期間還是不能露面,最好是等到魏國平定後,入住都城,
才能…嘿嘿嘿>///<。
「沒事就好,這台車除了我之外沒人可以上來,若有聽聞異聲,
先躲進木匣再說,魏王叛服無常,後邊還有趙國、燕國、齊國。
嗯,劉邦交辦下來的任務真是有點困難啊…。」
韓信不說漢王,而說劉邦,代表著他心裡對於未來,
似乎打算和過去做了個區隔,離開櫟陽城--劉邦的勢力範圍後,
這個二十幾歲的男孩,看起來滿腔熱血,
開始追逐著屬於自己,問鼎天下的霸王色大夢。
安撫完我之後,韓信掀起簾幕,迅速地拉下離去。
就在那一開一闔之際,我瞥見了看不到對岸的滾滾黃河,望著那滔滔江水間,
大軍瑀瑀前行,面對即將迎來的大戰,我看著韓信遠去的背影,
絲毫不知道,驚滔駭浪的未來,正等著我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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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再富奸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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