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1)
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之後,我按下視訊通話鍵。
今天是我們交往三周年的日子,他遠在異鄉讀書,所以我們只能用視訊慶祝。
不過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面了,
他總是聲稱自己太忙沒辦法空下時間來找我,
我說過我要去找他,他每次都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打退我。
我真的好想他,這次視訊也是求了他好久才肯空出二十分鐘給我,
他常說:「美好之所以美好就是因為它短暫。」
二十分鐘夠了,夠讓你留下一輩子美好的印象。
等待他接受視訊通話的時間,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畫面,
我和他肩併著肩,坐在一棵大樹旁的長椅上,聽他講訴一些故事,
而那些故事如同種子一般,被萌芽、被存放在我的生命裡,然後滋長。
他就是每天給我澆水的園丁。
他一接通,電腦畫面出現他的模樣,
我原本打算要開開心心的慶祝,結果看見他的臉後,淚水止不住地拚命滑落。
我好愛他。
「我們分手吧」他說。真是開門見山。
我擦了擦眼淚,搖搖頭,「我可以等你回來。」
「她懷了我的孩子,我愛上她了,我必須對她負責。」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螢幕上的他,聽他說這些對我百般折磨的事實。
「就算我回到妳身邊,我的心卻再也回不去了,對不起。」
他很善辯,以前當我們在辯論某件事的時候,他總是能讓我信服他說的話。
但,這次例外。
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眾叛親離時,他的出現就是一曙光芒。
我寧願是聽到他死,也不願相信他的心已不在我身上。
我的全世界沒了。
「給你一個禮物。」我微笑看著他。
我踩上早已擺好的椅子,拉著綁在樑柱上的麻繩。
其實我的全世界只存在那回憶裡了,早就不在了。
無視他的放聲大吼,無視桌上的手機來電鈴聲。
初見之時,暮色蒼茫,你可曾看過那明滅萬點的燈在我心裡綻放。
那大抵是我所見過,最溫暖的光。
(prat02)
我有一個姊姊叫璃璃,最近生了個兒子,她跟她老公是閃婚,沒什麼大肆宴請。
前陣子去他們家坐坐,孩子哭了餓了只有璃璃在抱在哄,她老公什麼事都不做。
而且她老公總是魂不守舍,老是在發呆。
有一次我終於忍不住了,有點諷刺的在她老公面前說,「感覺真不像他自己的孩子」
她老公什麼話都沒說就走回他自己的房間,璃璃瞪我了一眼叫我閉嘴。
真是莫名其妙!幫妳說話還被瞪。
後來璃璃跟我說她老公精神不太好。
自從把孩子從婦產科接回家後,她老公就不再抱孩子了。
而且他每天晚上都說聽到有女人在跟孩子說話,叫璃璃去看,自己躲在房間。
最近還越來越嚴重,每次到半夜時分,他都會聽到女人的尖叫聲和哭聲。
只好帶他去看精神科,醫生說只是工作壓力大而已。
過沒幾天,璃璃打電話給我哭訴,說她老公常常呆滯地看著孩子說
「等我,我快去陪妳了」
我也很無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叫她冷靜,明天去你們家看看。
隔天,我到他們家,看見她大哭著拍打房門,
她說她老公剛剛把孩子抱進去房間後,就沒有聲音了。
我著急地用力撞開門。
孩子平安無事在床上睡覺。
而她老公卻正在把頭套進上吊的繩索裡,
我跟璃璃趕緊把他拉下來,但是他身體不知道什麼在反抗,拉不下來。
我嚇死了,直覺肯定是中了邪,心中拚命默念佛號。
過了一會,他身體軟了下來,我趁機用力一拉,繩子也應動作斷裂。
後來璃璃帶她老公去廟裡找師父,
那師父目色冷冽的看著他,許久,輕輕說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話,
他一聽,猛地跪在地上放聲大哭,我真從沒聽過有男人能哭得那麼聲嘶力竭。
師父閉上眼睛片刻,望向他後方,點點頭,好像應許了誰的回覆。
之後一切回歸平淡、正常的生活。
當時我有偷偷問了師父旁邊的助手,師父說了什麼才讓他哭成那樣?
助手猶豫了一下,便道:
「不鬧你了,好好活著,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