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式很快就舉行了,整個場地布置的規劃與安排,由幹練的大姊一肩扛起。
大姊為了要送姑丈最後一程,把所有的細節都做到完美,我也才知道原來準備一場喪禮,
是多麼的費工費神。
告別式會場,布置得相當典雅風光,他本人卻是一副老大爺側臥的姿態,橫躺在
遺像花台前的長桌子上,看著來往的客人們。多少是有點洋洋得意的神情。
然而,在姑丈走後,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傷心的神情,也是在他的告別式上。
家祭要結束時,第一排的姑姑再也忍受不住,不斷地落淚。
聽姊姊說,姑姑為了怕姑丈擔心她,她們三人約好要一起正面快樂地送姑丈一程。
那是姑丈走後第一次哭出來。兩個姊姊也是如此。
一家三人哭成一團,旁邊的親友紛紛安慰。姑丈這時從台上走下來,默默地抱著她們,
表情也十分的悲傷。雖然沒有人看得到,我也沒有講。但是那一幕場景我每每回想起來,
眼眶也總是濕潤潤的。陰陽兩隔,畢竟是多麼殘酷無奈的事情。
姑丈很快地火化,撿骨的時候,工人讓我們象徵性的拿前幾塊入甕,第一次看到真實的人
骨,紅紅綠綠,藍藍紫紫的,還真是特別,大家用夾子夾著骨頭讚嘆細究了一番。
連姑丈本人在旁邊也十分好奇,跟著我們一起仔細端詳,這幕其實是蠻有趣的。
很快,隔了兩天是適合入塔的日子,其實姑丈只有在頭七以前,天天到處跑跑跳跳趴趴走
,他說地方的土地神禮遇他,所以不加限制,但是頭七之後就不能那麼輕鬆了。
頭七之後,姑丈只有我們問事時,或有重要議程時,他才會出現。而且都是那位白袍的
先生帶他過來的。聽姑丈說,白袍的先生是引魂特使。似乎是稍微有位階的神靈。
跟一般的陰差有點區別。我笑說為什麼姑丈那麼有本事,人家那麼禮遇。
他微笑著回我說他也不曉得,但大概是以前作人比較成功吧。
姑姑因為篤信佛教的緣故,除了靈前安排的固定法事,她想在額外找一座寺廟作些懺儀,
姑姑為了這些跟我商量,我們選定地藏經一場,金剛懺藥師懺各一,然後再放一次燄口。
在一間靠近古亭的寺廟進行儀式。
其中放焰口的儀式令我印象非常深刻。兩個姊姊都問我說,主祭的老僧,在臺上似乎從
儀式開始時就全身略抖到結束。這樣是不是不太ok阿。(其實一場經懺是蠻貴的。)
我跟姊姊們說:其實那個老和尚的功力很精湛,他會自然發抖是因為佛力加持的關係,
表示這場科儀相當有效,跟那種演來唱戲的不一樣,
我也感覺到姑丈十分滿意,所以不必擔心。姊姊們才放下心來。
事實上在我眼中,整場科儀,從老和尚法帽一戴上,召請文一唸,他的後面就是金光一片
,我隱約看得到應該是某一位菩薩,但不太確定。老和尚每一次結印彈指,手印變化的瞬
間,印的裡頭都有不同顏色的閃光迸發。那種閃光有點像柔和的雷射或是火花激發的現象
,只是顏色是不同的。紅藍綠紫白黃青都有。
據我所知,只有真正德行夠的修行者可以請得動真正的神明前來加持護場。
另外也只有心境真正清淨的修行者,稍有功底,也才能夠承受那麼大量能量的加持,
否則一個不小心是會當場昏厥,口吐白沫的。
在撒米施食時,老和尚撒出去的米,居然都變大了,有點像旺旺小饅頭,但又類似跟珍珠
一樣亮亮的。黑壓壓一片聽眾們,一批又一批的撿拾這些小珠珠。
見識到這場有功力的科儀,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些景象。
一切都辦完後,姊姊們也各自回到國外的工作崗位,
但是怕姑姑一個人住了不習慣,在我出國前的一年間,我固定每周會去那兒住幾天,
一直到我出國為止。那段時間,因為兩個人都有佛家修持的基礎,我們有聊不完的話題,
從研究經典,交換心得,到如何實修的想法,至今還是一段令我很懷念的時光。
姑姑最後的夢境
我與姑丈見面,科儀時是倒數第二次。經過約一年,我要出國前特地上山看看他,
那次我上香時有感覺到他的人在。但卻沒辦法再一次親眼見到他人的樣子了。
至於姑丈的去處,至今都是個謎,不過我想他應當過的是不錯的。
其實在頭七那天時,只有二姊又夢到姑丈。而且那次還是很肯定地跟她說,
他之後要去西方極樂世界了,請大家安心。
不過,我跟姑姑討論過後,因為我們修淨宗久了,明白姑丈此生沒特別實修上的功底,
就這樣修去西方,我們都好像有點無法肯定。
大概是十二月的時候的某天,那時才剛過七七。姑姑告訴下班回她那兒住的我,
說我沒來的昨天晚上,她夢到姑丈了,而且不只是夢,是有相當確實的實感。
姑姑說,大概半夜兩點時,她睡到一半,突然聽到姑丈在客廳的聲音,大叫她的名字。
姑姑睡的迷糊,馬上跳起來,說來了來了。這一場景對她是很熟悉的,姑丈自七月發病後
,身子相當躁熱,姊姊在通風相當良好的客廳為姑丈準備了一個舒適的大床。
只要姑丈晚上覺得有什麼異樣,通常是想上廁所,須要姑姑扶,就會在床上大叫姑姑的名
字,到最後沒力氣喊了,姑姑還為他準備了一個哨子吹。
跳起來後,轉唸一想,姑丈已經走了阿,這是怎麼了。
姑姑馬上跑到客廳,根本沒看到人,又跑到廁所,還是沒人。
就對著空氣說:阿峻仔,阿你不是說去西方極樂世界了嗎,是不是跑回來,
你知道我膽子小,不要嚇我啦。
說完後,她就感覺到有一股暖暖的風,圍繞在她身旁,這種暖暖的感覺,有著姑丈身上
熟悉的味道。大概過了一兩分鐘之長,這股暖暖的風就消失了。
姑姑那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就對著窗外說:阿峻仔,你去西方極樂世界哪有那麼快就
導駕慈航的啦。要記得去跟佛菩薩好好修持,不用擔心我們喔。
然後說完覺得很睏,又繼續睡了。
我聽完姑姑說的故事,覺得蠻有趣的,我們的結論是,不管姑丈現在在哪裡,
反正他沒有遺憾,女兒們都很出色,姑姑也生活得很好,只要姑丈過得好就好,
在哪裡倒不重要了。(事實上我個人認為他應該在佛家那邊修持去了,但不曉得在哪。
每次問他,他都說菩薩會安排,不用擔心。)
以上正文完。
[後記]
姑丈的離世,讓我有很多感觸。這些圍繞在他離世的故事,也讓我有許多的心得想法。
姑姑告訴我,姑丈這次離開,雖然不捨,但她很欣慰。主要是姑丈用她的離世也影響了
兩個女兒。
我的兩個姊姊表現都相當優秀,是不折不扣的實力主義者。對於心境的修持,其實跟一般
許多大眾的想法差不多,認為那是老人家在作的事情。功名利祿對她們的吸引力與在平日
生活的價值觀上,其實是佔較大多數的。
但是這次親身體會過生死的世界後,她們深切的理解到,許多東西不一定是封建的迷信,
冥冥中自然有許多的力量存在。人生在世,除了事業與生活,其實務實面上還有許多值得
思考的部份。包括怎麼樣自我檢討省思,或者盡更多努力去關懷與幫助別人。
姊姊們是不唸經的,但這次為了姑丈的身體,大家發現唸經有確實的效果,兩個姊姊都
卯起來唸。唸的同時,思考了許多經典上的意義,看事情的角度改變了,生活的心態也改
變了。姑姑非常高興她們有這樣的轉變,因為信仰並非只是儀軌與形式,而是背後的精神
與原理。她們因為姑丈的事情接觸經典,開始改變與思考,這確實不是壞事。
至於姑丈的身體為什麼會搞壞,這要從他們家族的故事簡單說起。
姑丈的父親是在新北市的鄉下作雜貨店與貨運白手起家的,一共有十個孩子。
姑丈排名在中間。老爺爺年紀大時,把事業交給長子二子,但這兩個哥哥把所有的財產
用各式各樣的手法侵佔了。而且不太願意照顧老父親。其他的兄弟只好輪流照顧年邁的
父親,老父親活到一百零五歲才離世,我高中時上台北都住姑姑家,
還有見過老爺爺好幾次面。
姑丈自出社會以來,幾乎完全沒有拿到老家的資源,所有的資源被兩個哥哥掌控著,
早就在很久以前就瞞著大家把那些產業都偷偷過戶。
所以他必須要跟姑姑兩個人空手努力在台北打拼。
姑丈生前曾跟我說:男子漢就是要靠自己的實力,家裡供我唸大學,夠了,
但我無法釋懷自己的哥哥會那麼露骨的無情。
因此姑丈不管生前身後,立場都非常堅決,香火不入祖廟。
我們怕他沒人拜,他直接告訴我,給那些人拜不如不拜,而且他不擔心這問題。
問他為什麼,他只是笑笑不語。
姑姑為此議題其實很擔心,丟了七八次杯姑丈都給怒杯,
問他是否堅決不要,卻給了超過五個聖杯。
我告訴姑姑,姑丈自有去處,都要隨菩薩修行了,何必在意那香火。姑姑才安心下來。
姑丈走後,所有的兄弟都來看他。在病重前,姑丈基本上是不見客的,一直到最後離世,
兄弟們接到訃聞,才知道這次原來是如此嚴重。二哥說晚上夢到姑丈去扇他耳光,
跑到靈前道歉與哭泣,說自己對不起他。
姑丈的親戚們待我也不錯,雖然是姻親,但也沒把我當外人。閒聊的過程中聽了很多
家族間的逸事。大哥二哥兩人常常埋怨生活不快樂,孩子相當不孝順,不願照顧父母,
不願工作,投資慘賠,過不久恐怕也要坐吃山空了,為許多事情苦惱與難過。
我猜想可能是因為從小的教育環境,讓孩子們產生不勞而獲的心態,
反而在真正擁有資源時,不懂得如何妥善規劃與使用。
相較之下,優秀的姊姊們是姑丈人格教育下的無價資產,只可惜他把自己身體搞壞了。
姑丈是很硬氣的人,他也想讓老婆孩子過好的生活,看著他哥哥的孩子們
人人名下好幾間房。心裡就感到憋屈,拼著一口氣,他非常努力地在事業上賺錢。
為了跑生意,時常獨自半夜開車在台灣到處跑,一步步把自己的小公司建立起來。
然而在他正當壯年,四十初頭時病倒了。那個時代,許多人不明不白地有B肝代原,
姑丈也不例外,因為長期過勞,肝炎併發肝硬化,一度肝指數飆到好幾百。
發了幾次病危通知。
那時兩個女兒都還小,姑姑雖然是藥師,但是姑丈的病情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時她發了一個大願,如果這次姑丈能病好,她終身都要吃素。
而且她願意把自己的命折抵給姑丈,只要姑丈能活下來。
(雖然我跟她說,她願是發了,但是沒正式去廟裡進行的話,會不會作數我不知道。)
當姑丈病情最危急的時候,有一天她在聽朋友送給她的講經錄音帶解悶。
恰巧聽到有一位法師說,虔誠持誦楞嚴咒心可以延壽二十一年。
她馬上跟姑丈講這件事,於是姑丈一輩子都在唸這咒心。寫在小卡上,唸破了再寫一張,
姑姑跟我講這些事時,也把這個那些紙卡拿出來給我看了。
前前後後十幾張,舊舊破破,但都保留得好好的,收在一個袋子裡,
最後那次大難,肝病真的緩和了,但無法根治,終生不能過勞,只能在家休養,
操作股票糊口。
從唸咒心的時間起算,姑丈確實也多活了二十一年近二十二年。
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一直到他走之前,只要他能唸,其實他也一直在唸。
只是當時我不知道是這個原因。
這件事姑姑跟我講得實在太晚,不然我是很想親口問問姑丈到底有沒有差別的。
從姑丈的身上,我體驗到了什麼是肉身壞滅的病苦,也深刻明白了健康的重要。
人在青壯能自主的時候,一定要盡力把身體照顧好,與其說要求長壽,
其實要求好走比較重要。
根據我的經驗,每個人的壽命的基本面是已定好的。
後天的努力會有些誤差的增減範圍。
但如果肉身壞得太厲害,撐不到命定的壽元,這是確實會提早離世的。
要在自己的命數上有些自主權,與其求,不如正確的事前務實準備與實作。
最務實的還是那幾個道理,盡本份,老實踏實生活,隨緣多施善不求報,
然後把身體照顧好。
我剛好今天在八卦版發了文章討論這個議題,寫得很籠統,連結如下供作參考:
日後有時間我會把它補得齊一些。
https://www.ptt.cc/bbs/Gossiping/M.1439156033.A.E7F.html
一般要求壽,最好六十歲前求。請信任的大神作主,把多餘的善德回饋於身體的健康,
壽元得已延長。但一般我不鼓勵求壽就是了,生命的寬度往往是重要於長度的。
與其多求壽,不如現在馬上努力踏實生活,日後的任一步盡力都不要讓自己有所遺憾。
在大多數的情況下,許多人年壽有時短命,但後天非常努力。這種最多老天幫忙
也只能延到莫約接近六十左右。要再多很難了。
如果真要求的話,很多時候到事前病發那時就已經在收尾了,往往不一定來得及。
所以平時把健康作好,沒病的人把自己當病人,有小病的人當自己是大病,
這樣會比較留意些。保養也比較確實。
我曾問過姑丈,我唸經時那些動物到底哪裡來的。
他很平淡的跟我說:累世殺業。我的肝跟這也有關係。
他看我有點憂慮的樣子,又補了一句:
其實已清還了差不多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很有活力嗎?
我無法驗證他的說法,也不曉得他是不是安慰我,但是我相信他現在是過得很好的。
最後我想講的是,我看過太多的例子,因為親人的離世痛苦,然後因為心靈空虛填補,
寄求宗教解脫,最後誤信不夠有智慧的宗教導師,走入迷信的例子。
有些宗教團體標榜只要透過捐獻辦理科儀,祖先們一個個都可被度化成佛作仙,
其實這是很不踏實的想法。
人在最徬徨無依的時候,最需要的是務實的支持與溫暖。所以周圍的親友如果遇到類似
的事情,能夠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陪伴他們度過這稍稍艱難的時光,其實是非常重要的
姑姑一家與我的價值觀相近,所以從小我與他們就特別親近。
尤其姑姑姑丈兩人,都是相當踏實的老實人,一生從不占人便宜,盡力地在散發溫暖給予
這個社會。我的父親唸書時代受過他們很多幫助,我在台北也受他們照顧許久,
因此這次我遇上姑丈的事情,當作是自己的事情來安排。
從來沒有人想得到,姑丈這次離世,原來我可以稍稍發揮些作用。
我自己也不曉得,原來按摩對舒緩他的痛苦,會那麼的有效果。
我們也更不曉得,原來因為這樣誦持經咒,對姑丈的幫助協助是那麼地確實。
這是姑丈自己跟我講的,姑姑丟杯問的也是如此,但實際上是不是這樣,我不曉得。
因為我無法量化驗證,但我自己是相信的。
與其要我相信經咒的力量確實得利,不如說我是相信因為姑丈一生的痕跡,
確實是個老實踏實,孝順盡責的善人,所以經咒發揮的作用更加確實。
也因為姑丈一生踏實,他在這樣的價值觀下,選擇跟一樣踏實善良的姑姑步入婚姻,
兩個女兒在他們的價值觀教育下,表現與人品都相當出色。
我很感謝姑丈在丟杯時的指示,跟他所告訴我的東西都十分一致,
也因此我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才引導一些問事情的方向,讓家屬在過程能夠有所參與,
並有較客觀的檢視物(杯象),而非倚賴我個人的感知能力。
我的腳色定位在幫忙把事情處理好,輔助有能力的姊姊們做決策,安慰姑姑與姊姊們的心
裡,而非彰顯個人的特別能力,所以整個過程與姑丈的互動,只要牽連到事情的決定,
我都會希望用丟杯的方式解決,而非來問我姑丈的意思。所以其實我知道得很多,
但當下會講得並不多。我甚至沒有告訴姑姑與姊姊其實我大多時間一直看得到姑丈,
也一直多少能溝通一些,這些都是事後慢慢一點一點講的。在當下,我認為只需要透露
不可省的必要的資訊就好,其他可以務實面解決的,就用務實面來解決比較適合。
事後,姊姊們一直要拿工資給我。我不想推託,就報了一個遠低於他們想法的象徵數字,
然後在隔一年的過年時,再補成吉數轉包給姑姑作為紅包。
結果在我出國時,姑姑拿了一個很大的紅包交在我手上,作為出國的祝福之禮,
我不得不收,這筆錢只好就暫時存起來,日後每年給姑姑的紅包再慢慢分配就是了。
至於師父給我的那八個字,「後秋未寒,憂喜相參。」
其實可以理解為,事情雖糟但還沒到最糟的時候這樣解釋。
但是如果考慮對照爺爺跟我說的話,十月是一個大關。
我的解釋是,秋分之後,未到寒露的時候,會是一個時間點。
但事情會是不全壞的方向發展。我想,這兩件事的預先告知,確實也是應驗了。
===================================================================
這次為什麼會寫這個故事,因為之前寫的故事家人比較反對,
這個故事是跟姑姑當初約好,她希望姑丈的故事可以給外人做個參考,
提醒多一點人注意身體保養。這樣姑丈本人應當也會十分高興的。
所以以此為主題,家人的接受度也比較高了。姑姑也大力支持,因此可以發文。
至於過去的文章,因為BBS的格式要整理成一般檔案實在太費工了。
所以我打算再Ptt2申請一個個人專版,把所有的文章直接原文轉到版上。
新的版名叫redmaple 成立新版需要25人連署,位置在:
ptt2主頁 (C)lass 【 分組討論區 】
→ 3 自然就是美 傾聽‧自然之美
→ 6 NB_Newboard 自然 ◎自然就是美 新品種培育中心
→ 18630 8/10 ga037588 ˇ [申請新板] redmaple
如果開板順利,我會把舊文章都轉寄過去。
如果不幸無法開板,表示因緣仍未具足,這事便以後在說。
P.S.我的名字不是穎淳。那是以前用過的筆名。
以上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