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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風鈴大眼瞪著小眼,不知道是錯覺抑或不是,
當我死命地盯著,總覺得它搖動得更加歡快了。
此時,從院落內傳出「揖」一聲,隨後又是「咚咚」數聲。
似乎有人拉開了裡面的門,朝大門走來。
風鈴聲嘎然而止,
赭色的木門在眼前「唰」地打開,
照片中的女子出現在我眼前。
本人比照片更好看,十有八九都是客套。
但眼前的女子充分體現何謂相機不及捕捉的氣韻。
「哈啾!」女子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這個問候我有點招架不住,我呆立在原地,說不出話。
「林朔?」女子這才開口,嗓音清冷。
「呃…嗯……對…對對!我是林朔。」,舌頭跟腦袋都打結,差點把自己的名字吞進去。
「我姓趙,叫我子時就好。」趙子時逕自往屋內走,示意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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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領我上二樓,走進一間架高的和室。
就在方才窺見的大片窗戶旁,她拉開窗簾,捧來茶水,在我對面坐下。
我注意到窗框又懸了一個物品,這次是古舊的銅鈴。
銅鈴上刻著繁複的花紋,垂墜的紅線繫著一張單薄的紙條。
墨跡點點,似乎寫就不久,開始隱隱透出紙背。
寫著什麼呢?我瞇起雙眼,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趙子時卻開口了。
「東西?」
彷彿大夢初醒,我連忙從包包拿出屬於哥哥的東西,
直到擺到桌上,我才覺得這好像不對啊,怎麼有些尷尬。
趙子時冷若冰霜的臉孔似乎也稍微鬆動。
「呃……我哥房間只有這個。」
指著鑲有哥哥的名字,約莫半個手臂高的華麗獎盃,我困窘地解釋。
先是面面相覷。而後是長長的沉默。
「無所謂。」,趙子時似乎接受了現實,輕描淡寫地接過獎盃。
沒有儀式,沒有準備,
她就只是將掌心貼在刻著「林曜」的地方,輕輕閉起眼睛。
陽光灑落在窗外的小樹上,灑落在面前的矮桌上,灑落在她的眼睫之上,
長如撲扇,亮若燦星,她的容顏靜止成一幅絕世名畫。
我屏氣凝神,絲毫不敢加以打擾。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嗎?
在格外安靜的場合裡,一根針掉落的聲音也能清晰可聞。
「噹——」極輕極細的一聲。
窗戶是關著的,銅鈴卻滴溜溜地轉動了起來,
先是轉了一兩圈,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晃成一抹褐色的光影。
聲音也從微弱漸強,發出短而急促的嗚咽。
紙條翩飛之際,我終於看見寫著的字跡。
「眠月」。
汗珠悄然滴落。
在寄過去的信裡,存著試探的心思,我只描述了哥哥從飯店失蹤的事情,
只提起了搜救未果的狀況,只提起了探問生死、占卜吉兇的請求。
那場不是夢境的夢境,我隻字未提。
「被帶走了。」銅鈴還在轉動。
「不只你哥哥,你也被帶走了。」四目相對,那雙眼睛澄淨無波。
銅鈴在一聲沉穩的長響之後,緩緩地停了下來。
「對不起。」
從那場大霧,到那首歌謠,我道了歉,從頭講起刻意保留的經歷。
這中間,儘管口乾舌燥,儘管語無倫次,趙子時只是安靜地聆聽,
直到我終於將事情交待得鉅細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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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隻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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