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議會的大廳大門前,一幅讓人仰望的掛像,會是誰的半身截影跨越數個世紀仍然留存上
頭?答案無人知曉,因為如今的掛畫破了個洞,空洞的黑影已然吞噬上頭的臉孔,包括後
頭的磚牆,裸露的管線噴出參著泥淖的污水。
震動,牆圍落了些石塊,但看起來還是挺堅固的。對於縣議會自個的建築物,議員們仍然
是用心監督,至少那片牆壁裡不會出現保麗龍。
「吵什麼吵啊!開演唱會膩!」啪地一聲,議員氣呼呼地踢開辦公室的門。
闖出廁所的怪物似乎對議員說的話有所感應,不顧下身的爪牙正無情地吞噬肥宅,上頭廟
婆的臉孔居然越漸年輕化,撫平的皺紋,癒合的魚尾紋。
「蝦米!連她都被吃去了!」賣魚的阿桑吆喝道。
肥宅已經被消化了半身,然而上身那是這一帶最有名的歌星--關氏音,為什麼會叫關氏
音?因為她長相清秀,而且十分擅長佛經的RAP和R&B還有RIP。
「前……,前面的朋友……跟我……一起……」觸手怪物因為嘴巴和喉嚨還沒有完整融制
,所以說話有些不清不楚的。
「不好了,我先帶阿嬤去坐電梯。」馬德拉說道。
「母湯啦,地震還坐電梯,是丟肉呼狗嘎逆!」
翻譯:不可以啦,地震還坐電梯,是要丟肉給狗吃是不是!
「那欲安怎!」抱著嬰兒的阿桑問道。
「帝茯苓,紅嬰仔呼我!」輪椅上阿嬤說道。
翻譯:人名,嬰兒給我。
一旁的林雅惠聽到名字這才知道自己終於碰見了要找的人,原本還以為他們早就被魷魚災
變給搞死,沒想到還活在縣議會裡。
「黑蒂絲,甘供妳欲?」
翻譯:人名,難道說,妳想?
賣魚阿桑雖然嘴上有些不捨,但還是欠下身,謹慎地把懷中的小嬰兒遞給了輪椅上的阿嬤
。
「時到時擔當,人老還腿斷,欲走也懶惰。」阿嬤接過嬰兒,掀開毛巾,在裡頭弄著什麼
東西。
賣魚阿桑拉著雅惠的手說道:「毋知影妳抱彼個木雕是要做什麼,如果很重要就抱給它緊
了!」兩人同馬德拉往破洞掛像下的出口跑去,臨行前馬德拉望向輪椅上的黑蒂絲最後一
眼,眼角的淚水是一般人不會懂的羈絆,一個看護和老人多年的感情。
「欸,啊你們就自己跑?牠還離那麼遠……」議員還呆愣在辦公室門口前處,看著三人逃
跑,明明怪物還在廁所門口不是嗎,心裡想著還要帶點什麼東西再跑。
「後面的朋友~」是歌手關氏音嘹亮的呼喊。
議員一看向怪物所在的廁所門,一根厚實的鋼筋就朝他張大的嘴巴,貫進喉嚨深處,直直
插在後頭的水泥壁上。
黏稠的血液沾滿辦公室還有門框。
而廁所前,已然消化完肥宅的怪物似乎又比原本大上一倍。
難以名狀的身體只有一張關氏音的臉孔,
伸得硬直的觸手脖子直直朝向遺留在不遠處,
輪椅上悠悠看著自己的黑蒂絲,
怪物大聲叫喊:「跟我一起大聲唱!」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