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城隍 十五

媽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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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漁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有人叫他老公,但他生來缺了一雙好腿,老早就
放棄真愛結婚的鴻願──一定要真愛,同情他殘疾的聖母、看上他家財產的婊
子都不要。



  對方又撒嬌央求:「你看一下,好像是漲奶,幫我揉一揉。」



  等等,漲奶?阿漁驚醒,曾汝的臉在眼前放大,嚇得跌下床來。



  「阿新,怎麼了?」



  阿漁強作鎮定,借于新的大腦疾速轉。嗯嗯,昨晚聽從于新的建議跟他回
家,回來時房子暗地一片,所有女人都去睡了。他就和于新在客廳開小燈玩抽
鬼牌,只玩牌太無聊,于新又煮了蘑菇魚肉濃湯當宵夜。他吵著要喝,於是兩
人換了身體,他吃飽喝足眼皮特別沉重,他就不省人事。以上。



  阿漁爬起來前,特地往床底瞄了眼,沒有,跑哪去了?



  他正煩惱不已,曾汝也不會看臉色,兩手環住他的後頸。



  「老公。」



  「嗯?」



  「我想要啾啾。」



  阿漁深吸口氣,啾什麼鬼?



  曾汝遲遲等不到早安吻,睜開眼卻看到丈夫糾結的臉,好像是被逼賣身的
良家少女。



  「我嘴很臭嗎?」曾汝對著手心哈氣兩下,「對不起喔,我去刷牙。」



  曾汝進浴廁後,阿漁提上喉嚨的心膽才放回原位。好在這次比起上次,他
身上還有衣褲。



  「小新!」



  阿漁趁曾汝在大便還是什麼的,翻遍黃家可能藏人的地方,最後就剩兩處
淨土──他媽房間、他妹房間。



  阿漁戰戰兢兢打開別人家老母的門鎖,鬆口大氣。于新抱著大烏龜,整個
「人」蜷縮像小孩,睡在他媽腳邊。



  阿漁認識于新那麼久,只聽他說過一次「討厭」。于新討厭別人說他母親
壞話,也就是說,他心裡還是喜歡著母親,如同全國九成的男性同胞。



  「你進來做啥!」秋水醒來,看見兒子站在房門口,心裡一急就出聲大罵




  「媽媽,妳別緊張,我只是想到最近跟妳吵太兇,想跟妳賠罪。」



  「你也知道自己不對?」



  「是啊,我是大笨蛋。媽媽,妳能不能摸摸那隻烏龜?」阿漁好聲好氣拜
託著。



  于新不是會撒嬌的孩子,使得他童年過得比別人吃虧。雖說黃家媽媽沒有
餓過于新一餐,但她有什麼好的,全部都給于喬。



  秋水疑惑,但還是給烏龜布偶輕拍兩下。阿漁看于新微微抽動,似乎醒了




  「哥?媽?你們怎麼了?還好嗎?」于喬從兄長臂彎鑽過一顆腦袋,阿漁
順手把于喬的頭毛揉一揉。



  「沒事,我在跟秋水美人真情告白。」阿漁咧開一口白牙。



  「講啥憨話?」秋水披著外衣起身。



  「媽媽,我餓了。」于喬順著本性來找母親討飯吃。



  「餓了。」阿漁附和一聲。



  秋水去開伙,于喬像條小尾巴跟上去,阿漁得空把于新拖回他房間。



  「我差點被你害死,陰間公務員破色戒,一律地獄起跳。像你主動討抱抱
就算了,你老婆可是不知道老公換了人。」



  于新「嗯」了聲,不甚清醒。



  「好啦,快起來吃早餐。」



  「阿新,你在跟誰說話?」



  曾汝聲音從背後傳來,阿漁嚇得雙手一鬆,于新又倒回被窩裡去。



  「秋水快煮好了,來吃。」曾汝拉住丈夫右手,不容他拒絕母親的飯菜,
一把往外拖去。



  「妳怎麼直呼我媽的名字?」



  「你的革命行動讓我發覺到,秋水心裡還是個小女人,她只是佯裝堅強而
已,用平輩的身分攻略她才是上策。」曾汝眼中閃過精光。



  這女人好恐怖,到底想對自己婆婆做什麼?



  阿漁掙扎到廳堂,一看到熱騰騰的飯菜,手腳自動坐上餐桌。



  清粥小菜配魚乾,家常便飯,他已經四年沒有吃過,太感動了。



  「媽媽,再來一碗!」



  餐桌很靜,阿漁忘了,這裡不是他家,不是小宇吃飽皇帝大。



  「呃,真好吃,再來一碗。」



  秋水面無表情地接過,阿漁在眾女的目光下,就算處境艱難,仍不肯放棄
挾食面前那盤炒小魚乾。



  「哥,你今天胃口真好!」



  「是啊……」



  「你跌下床是因為血糖太低吧?」



  「是啊……」



  「昨晚半瞑仔不是煮了一鍋湯喝?」秋水美目半睨。



  「是啊……」



  「哥,你最近長了不少肉呢!」于喬戳了戳兄長的手臂。



  曾汝笑著附和:「抱著手感很好。」



  雖然她們沒有惡意,但被圍觀著吃飯,阿漁還是覺得壓力很大。



  「我以前怎麼煮,你都不吃。」秋水埋怨一句,阿漁嘿嘿陪笑。



  阿漁認識于新那時候,于新已經有輕微的厭食症,後來在他和王太太努力
不懈的餵食下才好轉一些。



  「對不起,青春期常常心情不好,吃不太下。認識小汝之後,知道媽媽的
好了。」



  「喂!」曾汝故意氣鼓鼓地配合演出。



  阿漁給了婉轉的解釋,秋水抑鬱的眉頭這才開展一些。



  阿漁自己也有老母,知道不吃完飯,母親就會有被拒絕的失落感。秋水和
于新一樣不會溝通,阿漁可以想見她一邊收拾剩菜一邊掉淚的畫面。



  「你喜歡吃,我以後多煮一點。」秋水垂眼說道,間接釋放出母子和解的
善意。



  「嗯!」



  阿漁不知道這算不算他越俎代庖去解于新的心結?








  飯後趁女人們著裝的空檔,阿漁終於把身體物歸原主。于新一路送他到樓
下去,還想跟著他一起走。



  阿漁溫聲把于新哄回頭:「本座去鎮上巡一下。小乖乖,回家去。」



  城隍廟被外來的邪惡異教徒佔據,好在狡兔三窟,阿漁還有王家老巢,只
是沒辦法帶于新來玩,怕他觸景傷情,一來就哭昏在門口。



  可當阿漁來到老家,木籬笆貼滿黃符,石灰灑滿地,本來做為福興三景之
一的美麗建築散發出詭譎的氣場。



  阿漁氣急敗壞,用力按下門鈴,髮夾男孩從屋裡蹦跳出場,一出家門就被
阿漁用力扭住太陽穴。



  「你這小子,把我家搞成凶宅是什麼意思?啊?」



  紀一筆扶著嗡嗡耳鳴的腦袋,向阿漁認真說明。



  「城隍大哥,這屋宅格局極佳,不只人,連鬼也想住。大哥你上次進屋晃
了那麼一下,陰氣盤據,引來不少好兄弟覬覦。貧道既然為看守者,怎麼說都
要維持貴府的整潔!」



  紀一筆仰起頭,一臉等阿漁誇獎的樣子。很棒吧?我很乖吧?



  阿漁雙手握拳,如果這是他親小弟,他一定會掐下去。



  「低調點!」



  「是!」



  阿漁振著衣袖進屋,紀一筆跟上。



  一進屋,阿漁又差點吐出血來。地板、牆上掛滿白布條,白布還用紅硃砂
寫著不明的符文,別人看了還以為這戶人家被滅門。



  「紀小筆,你在幹嘛!」



  紀一筆推了推眼鏡。



  「我在準備公會道生外部遴選資格考試,這些是今年的試題。好在大哥借
我房子,不然被我爸看到一定打斷我的腿。」



  「什麼公會?什麼考試?」阿漁對異能者一無所知,所以才會被一道爛符
困了整年。



  「道教公會,已經成立三百多年,是修道士心目中的矽谷。我師父不是公
會領牌的法師,所以資歷淺薄的我算是外生。考上就能申請實習,可以去各大
道門學法術,還有道藏館的專屬圖書證。」



  「你是認真的嗎?」



  「我一直很認真啊!」



  阿漁看紀一筆從青袍袖口抽起一支白玉小楷,在白布上圈點符文,原來家
裡這堆布不是拿來招魂,而是古字解碼的試卷。



  「我考的是卜算科,我靈感的天賦稍弱,但我對數字的敏感度和解題技巧
可以補足我的弱處。像這一題表面問卦象,實際上考的是甲骨文與自然現象的
相對性,有無相生、難易相成,代入二進位,有是一、無是零,一零零、零一
零,雷水解。」



  「這有趣嗎?」阿漁不喜歡數學,不管西方東方都一樣。真應該叫拿過數
奧的于新來看一下這小子的腦袋,是不是真的優秀到能讓他走上不同於常人的
道路?



  「很有意思,我要贏過陸家風水師,成為道界第一神算!」



  阿漁已經對這個中二生絕望了。



  「你要想想,算命能吃嗎?」



  「下士算運、中人算命、上士算天,我想去學如何算天。」



  「哦。」



  「我師父說,曾有仙士算過福興的運途,已然驗證大半──」



  大概四十年前,還沒有開放鄉鎮長民選的窮苦時代,福興的長官對城隍爺
這個地下父母官很不滿,每次想徵地蓋點什麼,機具就是壞給他看。於是長官
出了高價的懸賞,請各方高人來收服城隍廟那隻「邪魔」。來的勇士不少,然
而一個接著一個,噗通噗通,被扔進圳溝裡,大師們都狼狽逃離福興。



  一天,來了個自稱陸家道士的年輕人,旁邊還有個幫忙撐傘的光頭小廝,
向長官拍胸脯保證沒有他陸家收不了的鬼魅。



  道士在廟前設壇擺陣,吟哦唱法,不一會,晴朗的天空烏雲密布,下起泠
涼的小雨,白衣的幽魂在雨絲中現身。



  ──哇哈哈,妳逃不了了,來做我陸家的小老婆……等等,男的!



  ──是的少爺,男的。



  好在城隍大人人美心慈,不計較小伙子的唐突,以東道主的身分給遠道而
來的兩光道長招待水酒,還勸他不要四處強搶女鬼,早一點成家定下來比較好




  大概這番感性勸導說動陸家道士,道士決定投桃報李。



  ──相見即是有緣,不如我為黃兄卜一卦吧?



  ──我是鬼,如何算命?



  ──你是地方官,地運即是你命;萬物皆芻狗,天道即是你命。



  道士說,大人如果不動心,能保香火不絕。再美麗的少女,不甘貧賤變心
,拋棄便是;再可愛的孩童,大了權勢薰心,殺了便是。只可惜,自古英雄難
過美人關。



  又笑道,你靠著一分純然的執著守著福興三百餘年,而最終你只能在水中
痛苦看著你對於這塊土地僅有的美好念想,在大火中毀滅殆盡。






  「──我師父的筆記就寫到這裡。」



  阿漁顫抖氣道:「這算什麼?神棍,只會危言聳聽。」



  「不是神棍,陸家道士有天眼,是神算,可以算出神的命運。你聽不進去
,是因為你對那位大人有感情在。你們福興人嘴上不提,但心裡都喜歡著那位
大人。」



  其實阿漁早該發現,前輩大哥曾說過一句:「你和我孩子平大。」口吻帶
著深深的憐惜。



  就在阿漁新死那一年,他除夕夜特別踞在車站等于新回鄉,前輩大哥陪他
等著,但最後一班車開走,于新終是沒有回來。那一晚民家不熄的燈光,從雨
中看去就像燃燒的火爐,照得他兩眼發疼。等阿漁失望地回過神來,前輩大哥
就從福興消失了。



  陰差說福興的城隍早該退位,要不是陰曹挪了個守河的位子給祂,祂早就
魂飛魄散了。但祂還是日日夜夜拖著殘破的靈魂從九泉千里跋涉往返福興,像
擱淺的魚痛苦殘喘也放不下心。直到阿漁死了、于新走了。



  阿漁不敢想,城隍大人對他那聲「對不起」和最後輕喃「別回來」,是如
何地絕望?



  而他要怎麼告訴于新實情?小王子真的是小王子、你爸拿命換我爸留下來
、你爸其實比你以為的還要在乎你──真要說了,于新八成會再跳一次河。



  阿漁喃喃:「祂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為福興付出所有,卻是這麼一個悲
慘結局,你要我怎麼接受?」



  「不是有一種說法叫『受上蒼眷顧的子民』?凡事一體兩面,不會只有正
極,也就是說,在天眷的另一端,也有『被上蒼厭憎的衰鬼』。我想,前任城
隍大人的命應該是後者。」



  「也就是說,祂下賤活該嗎?」



  紀一筆搖搖頭。



  「在這世間,不論是皇帝還是乞兒,都只是天道的傀儡。可我覺得,做為
衰鬼,向命運拼搏到最後的前任大人,真是一名英雄。」



  紀一筆以澄澈的嗓音為伊人蓋棺論定,阿漁看了看他,動手揉住小朋友的
腦袋瓜。




  「城隍大哥,貧道有一事冒昧請求。」



  「我聽了你的英雄故事,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討我打。」



  「可不可以給我你的生辰八字?」



  陸家道士算過前任城隍,金句成史,紀一筆也想為現役城隍算一次。



  阿漁不耐煩地晃到家裡書房。他爸把他的出生證明收在工作桌上層抽屜,
累趴之前看幾眼,又能提起精神趕案子。



  阿漁把東西拿給紀一筆,紀一筆睜大眼望向他。



  「寶寶好可愛!」



  「你也有這種正常人的反應?快算吧,看我沒死的話,能不能當福興鎮長
?」阿漁心底非常羨慕曾汝,最年輕的鎮長候選人,那原本是他歸國最想爭取
的位子。



  紀一筆拈著白玉小楷在日曆紙上塗塗寫寫,好一會,起身歡呼:「大哥,
我算出來了!」



  「說來聽聽。」



  「你的確有官運,官夫人命。」



  「啥小夫人?」阿漁覺得差幾個字,差很多。



  「以前只有男子能出仕當官,所以這種憑依伴侶而富貴的命格才會被認為
是女子專屬,但現代也有很多女性官員。你的另一半比你聰慧,才華得天獨厚
。雖然命盤好像是女主外男主內,但你在家裡也只是閒閒耍廢被服侍,也就是
說,你很適合吃軟飯。」



  「哇靠!」



  「感情上,你勝在包容心強,正向又善良,不管你說什麼她都順從,雙方
好像是你在主導關係,但只要對方一掉淚你就投降,換句話說,你完全被吃得
死死的。」



  阿漁抖了兩抖,說是胡說八道又好像有一些道理在。



  「可是你已經死了,這些全是空談。你的命和福興的運聯結在一塊,我算
不清你會不會重蹈前任城隍的下場。」紀一筆嚴肅說道。



  以阿漁新死的資歷能撈到福興城隍的位子,就因為它是個屎缺,沒有老鬼
願意上任,除了前輩大哥對人們太好,壓力很大之外,祂沒得善終也是主因。
陰鬼比人更相信宿命,有了一輩子教訓,由不得不信。



  只是,阿漁從來聽不進教訓。



  「你好像有一點多管閒事吼?」



  「我說過,我要幫大哥的忙。」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萬能小幫手。」阿漁拿起電視櫃上的合照,他和于
新兩個死小孩擠眉弄眼,每次看都很好笑。



  「于喬大哥是阿宇大哥生前的朋友?」紀一筆踮腳看了看相片。



  「不是朋友,是至交。我高中三年都是他揹著我進教室。」



  「平時沒有同輩會跟我說話,更何況是知交,所以我不太明白大哥的心情
。」



  「你不用說了,聽了我都覺得可悲。」



  「我和大哥是死後才認識,大哥待我的態度十分明確,希望我及早自立自
強。但是你對于喬大哥,太過親近了。」



  阿漁抓著相框不說話,最後只是「嗯」了一聲。



  「死生不同界,阿宇大哥,你切莫明知故犯。」








  曾汝的仕女幕僚團在城隍廟休息室擺了一桌麻將,籌碼是信用卡的紅利點
數。嬌美的「碰碰」聲中,不忘口頭核對後天晚會的流程。



  這個舉辦於七月一日鬼門開的「福興新心」晚會由曾汝提案,么受負責寫
成活動企劃,給妮妮修改過後,再由仙子挑剔毛病。相信敵對陣營再卑劣,也
比不過仙子這個雞掰自己人。



  活動主要目標是將曾汝推銷給資訊較不流通的鎮南老人家,讓大家知道這
次鎮長補選有個年輕貌美的候選人。進階來看,如果這活動能辦出佳評,即能
從候選人知名度一舉轉換成支持度。



  么受一邊摸牌一邊接電話,她臉色一變,大家還以為她胡了。



  「學姊們,不好了,我們約好的歌星不能來了!」



  「該死,目前預算也不夠加請大咖,只能考慮非職業性的校園歌手,但太
年輕又無法引起鎮民的共鳴……啊!」曾汝突然打了記響指,眾女順著她目光
望向倚窗發呆的于新。



  黃于新,大學人稱「白雪王子」、「星帥」,雖然作品不多,但歌曲清新
雋永,療癒人心,與黑之帝王林今夕並稱素人界兩大歌神。



  更重要的是,他是土生土長的福興人,候選人之老公,立場無比正確。



  「阿新。」



  于新回過神來,曾汝微笑告知他有個唱歌的缺,以為于新會開心接受這個
發光發熱的機會,于新卻還是呆呆望著她。



  曾汝才知道,喜歡上台表演的是「昕宇」,于新本人並不喜歡出風頭,但
好友和學妹不了解于新和過去的差別。



  「學長,唱嘛唱嘛!自從你離開社團,我就沒聽過你唱歌了。」



  「我吉他已經還給社團。」



  「沒問題的,我叫呆頭陽拿來。」



  「可是這裡的人,不太喜歡我。」



  「沒問題的,只要學長開口唱歌,誰都會愛上你!」



  「我……」于新婉拒的說詞告罄,平時做人太成功就是遇事推不了。



  「阿新,你唱晚會壓軸可以嗎?」曾汝雙手合十請求,老公拜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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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親親的留言:這篇不會太長啦,劇情比較散的地方等寫完再來修。
不然一停下來,可能永遠就是個坑了。

還有讀者反應太基,我在這裡必須澄清一二--

「祈安,我們死後埋同一個棺材好不好?」

「喪門,都依你。」

不見最基,何以太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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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chen1樓未看先推!!! 09/04 22:00
rainmiss20012樓頸推 09/04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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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hunlin4樓推~~ 09/04 22:16
nightwalker5樓哦哦哦前十!!! 09/04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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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ahcim7219710樓推!! 09/04 22:38
loveflora11樓前十耶!(((o(*゚▽゚*)o))) 09/04 22:45
liying120712樓好好看 09/04 22:51
oscarwilde13樓基得好! 09/04 23:20
cicq14樓 09/04 23:22
Lcfl15樓推! 09/04 23:27
luxia16樓推~~~ 09/04 23:32
chami17317樓黑之帝王夕夕感覺好霸氣!!綠大基得好!(?) 09/04 23:52
elvisleeee18樓 09/04 23:55
lin1314x19樓先推在看 09/05 00:00
PPK3320樓 09/05 00:02
lerler99621樓推基得好XD 09/05 00:21
M951141322樓推推 09/05 00:39
johnson0202023樓林今夕前面有出現過嗎@@ 09/05 00:42
heidiking24樓 09/05 00:45
lionsoul25樓 09/05 00:52
satanblue1326樓好看! 09/05 00:56
dopk27樓我好喜歡他們很基呀XDDDD 基得好~~~ 09/05 01:05
MelonChou28樓好想祈安跟喪門啊~~ 09/05 01:29
p0012429樓 09/05 01:30
diy782230樓看完我可以好好睡了~ 09/05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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