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
柯魁晉大手拍拍苗筱珺的肩膀,笑笑的表示。苗筱珺臉流冷汗,甩開柯魁晉的手,擺回以
往高傲的態度,從軍背包中掏出之前那害人不淺的招鬼符,擺在柯魁晉面前興師問罪的說
:「我家兵在這倉庫找到這個,這軍營裡除了你和我懂得施這法沒有別人。我自然不可能
,你倒是怎麼解釋?」
「懷疑我啊。」
「沒有人比你更值得懷疑。」
「既然只有我們兩個行,那我也可以懷疑是你幹的啊,小珺班。」
「你!」
苗筱珺氣到伸手想賞這張笑臉一巴掌,柯魁晉舉起雙手笑笑的跟她道歉。但苗筱珺從他那
嘻皮笑臉就知道這人,根本不把這招鬼符咒當一回事。柯魁晉從苗筱珺手中接過這張符咒
就折了個小人形,咬破手指,準備滴一滴血在上頭。
「噎!你幹嘛!」
看到柯魁晉這動作,苗筱珺一把手伸到柯魁晉軍服口袋裡,把那招鬼符人形扔掉。
「你把鬼符折了滴血是什麼意思?這招我記得是你們道士用來召小鬼的,如果這時被厲鬼
纏身或上身,可不是簡單的術法就能解。還是你又想動了什麼歪腦筋!」
「你真認為軍營中只有我們兩個會這招術,別的兵都不會?」
「還有人跟我們一樣?不可能青土山幾乎每個兵我都感應過,只要有點能力的人不可能逃
過我的法眼。而且你也不可能什麼也沒做。」
「沒錯,你我都了解,我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所以這個施法人,我推測有兩種可能:一
、這人比我和你的法術都厲害許多,可以隱藏到讓我們無法察覺的地步。二、這人的能力
小到我們不會察覺的地步。」
「你心中有底是哪一個人嗎?」
「不知道,就連這次來這裡也是無意間發現之事。原本我以為你又故技重施,找了比較有
靈感的兵幫妳到這裡找那本《青土山鬼話》原稿,那寫在大兵手記上的東西。但這次很明
顯跟以往不同,陰氣比以往更重,依妳的能力,不可能是妳搞出來,也不可能是我。那很
明顯,有一個跟我們一樣對這些鬼神之法有研究的人,藏著青土山營區。」
「所以那人力量比我們大許多?」
「這當然是不樂見,要是這人比我和妳強大又來者不善,可真是場硬仗。」
柯魁晉說,不同於剛剛那笑臉,表情現在嚴肅許多,苗筱珺難得看到他如此,自己從包內
拿出了張招鬼符,學著柯魁晉將紙摺成人形,掏出打火機,點燃往空中一灑,灰燼落下,
什麼事都沒發生。苗筱珺又在弄了一次,依然如此,最後她轉頭看向柯魁晉,柯魁晉也跟
她做一樣的動作,依然無風無雨,渺無跡象。柯魁晉對她無奈的說:「看來情況不妙。」
人形招鬼符,放在人身上可以讓人見鬼、附身、惡靈纏身,是一種不知哪裡傳來的茅山術
士的法術。這種邪法苗筱珺雖不比柯魁晉精通,但連柯魁晉都做法還無跡象,那表示大事
不妙。那鬼怪可能已經找到人附身,而可能是還在舊倉庫的任何一人。兩人各自掏出除靈
的傢伙,往前走去。
「從妳說妳被鬼遮眼,我就覺得怪。妳這巫女敏感度也太低了吧,只是個無中生由的鬼哪
可能困住妳,鐵定有個人在背後施的法,讓這鬼怪到妳無法掌握的狀況,都這樣妳還拖兵
進來。」
「你以為我沒想過有人會施法嗎?所以我才挑未過凌晨的時間點來這。誰知道有三個白癡
來加速這鬼成型的時間。怪我!你自己不也什麼都沒察覺到,要不我借了黃郁佑,你可能
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一個黃郁佑就夠麻煩,你還把孫營長引來幹嗎?」
「他可是我最後的殺手鐧。」
「啊?」
「說不定到時我們兩人還得靠他脫身。」
說是暗的不見五指也不見得,但要看清楚四周也不太容易。孫營長照著手電桶光線一步一
步走,沿途都未發生任何怪事。他看著倉庫四處丟的亂七八糟的內務櫃,雖然自己接任青
土山營長一直沒機會過來舊倉庫一探究竟。但看來是該好好整理這舊倉庫,如果將這裡好
好整頓一番,也許會有點用處,像是大雨時集合操課地點,或是室內活動場,還是將軍械
室改過來。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也好掃掉舊倉庫那堆無聊的鬼故事。
就跟之前自己待過一個又一個柯魁晉畫出來的鬼地圖地點一樣,孫營長什麼事都沒有,這
舊倉庫的路雖然一直拐彎,但一路順暢。孫營長很順利的在不遠處見到了T型倉庫的右方
要通往中廊門口。心想著只要把自己那怕鬼的傳令拎出來一切就大功告成,說不定那黃郁
佑的兵還會感謝他的大恩大德,賣命為自己做事,這樣的話其實也不算差。離門口越走越
近,正當孫營長要轉動門拔時,一陣聲音就在他背後傳出。
孫營長記得這個聲音,那是跟黃郁佑今天在停車場時,他聽見那讓人發麻的哀嚎聲。聲音
就跟當時一樣,一連傳出好幾個,不斷交錯,迴旋在這倉庫四處,不同的是這聲現在就在
他背後,那哀怨的哭聲,用著一種淒涼的音韻,抖動的唸著。
「有沒有看見我的頭…我的頭……」
「我的頭…不見了我的頭…我的頭……」
「誰!」
孫營長聽見這話,想都沒想一個勁就轉過頭去,一個無頭穿著軍服血流滿身的鬼就這樣出
現在孫營長面前。孫營長愣了一下,反射動作猛一腳就踹過去,把這無頭鬼踢了出去。那
無頭鬼被孫營長踹出去就找不到影,直見孫營長用手電光照著四周,什麼都沒有。
「操!嚇死人了,什麼鬼玩意兒。等等,莫非我剛剛見鬼了?」
孫營長這樣一想,突然又驚又喜,他長那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有鬼願意見他,之前找了那麼
久的鬼都沒下文,沒想到這次竟就見著了。剛剛自己被嚇的一腳就踹了出去,這樣可不妥
,如果之後再跟這無頭鬼兄弟見面,自己這營長該怎麼跟它賠不是?不過話又說回來,這
鬼沒有頭為什麼還可以說話?關於這點孫營長怎麼想都想不透。
隨手又用了手電筒掃了一回,確定後方真的沒人,孫營長又轉過身準備轉動門拔,而手才
一接觸門拔,那跟剛剛一樣的感覺又出現了。哭聲,哀怨的氣息,這次孫營長做好準備再
次像後方轉,不一樣的這次後方空無一物。孫營長覺得奇怪,剛剛的無頭鬼到哪去?
沒了無頭鬼,但哭聲還在,孫營長沿著那交錯的哭聲的地點走去。哭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孫營長找到哭聲的源頭,那是從幾個內務櫃後方傳出,他咬住手電筒,雙手用力的將內
務櫃給摔開,這時哭聲停止了。只見這內務櫃後方什麼都沒有,卻有一個內凹的小空地,
空地上全是破碎的地板碎屑,孫營長好奇的用手電光照手,撥動那些碎板塊,發現有個舊
式的姓名條被壓在下方。
「周裕邦?」
孫營長看了名條上面的名字,又翻找一次那塊空地,似乎沒有其他東西,就把這名條又放
了回去。名條嘛,像這種容易弄丟的東西就算出現在倉庫裡也不稀奇,也不知道是過去誰
沒用完的名條。孫營長拍拍身上的灰塵,看見自己剛剛搬出的那些歪七扭八的內務櫃,可
沒心力再搬回去,想當作沒瞧見轉頭就走。
走沒幾步又出事。這次不是哭聲,傳來的是那找頭的聲音。來了!孫營長心驚了一下,左
手握拳。這找頭的聲音是在前方,孫營長跑了過去,就在門口看見一個人影,那人穿著軍
中制服,且頭還好好的在頸子上。背對著孫營長,孫營長放慢腳步用手電筒的光線照著那
人,想說自己這次鐵定得好好跟他談談軍中之事,還沒出聲,那人猛一轉,孫營長看了那
人的臉,就傻住了。
那人臉沒逗留多久,頭就掉落在地上滾了下來,頸子在孫營長面前噴出大量的鮮血,發出
尖銳的嘲笑聲,一種讓人不舒服高分貝的笑聲,還不斷的對孫營長咆嘯說,我的頭!我的
頭!我沒有頭!嘻嘻嘻嘻嘻嘻!把你的頭給我,給我!給我你的頭!
那無頭鬼伸出手掐住孫營長的脖子,孫營長臉朝下沒有任何抵抗的動作。這時候孫營長將
手電筒上的背帶子,套到自己肩上。兩隻手一把抓住那掐住自己的手,用力、再用力,將
這鬼手掰開,慢慢的抬起頭來,孫營長眼瞪著那眼前那沒有頭的鬼怪,眼神之銳利跟可怕
的不知誰才是真正的妖魔鬼怪。
「喂,沒有頭的!我問你……」孫營長開口說。
「你怎麼知道這個人的!他跟「人頭西瓜」這爛故事應該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告訴你!你
要怎麼搞我都不管,上我兵的身、把我的傳令搞失蹤,這些我也都算了。唯獨這次你玩大
了。我操你娘的!誰都不准拿他跟我開玩笑,喂!你不是很會叫嘛!叫給我聽!你怎麼會
知道這個人!」
孫震!
孫營長一驚,腦勺後方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回了頭什麼都沒有,在轉頭回來自己手上什
麼也沒抓住,無頭鬼不知去向。舊倉庫裡沒有悲傷的哭聲,沒有惱人的笑聲,整個倉庫又
回到原先安靜無聲的模樣。
是誰叫了自己的名字?
孫營長想不透拋開那些怪事,伸手轉動門把,門把竟然是鎖上,這時他用手電桶照,才發
現門把中插著一把小鑰匙,轉動一下,果然就聽見開鎖的聲音。門轉開後就是中庭,但孫
營長不在意,因為眼前往左邊通道的門竟是微開著,而且裡頭還傳來一陣喊叫和怪異的碰
撞聲。
誰在裡頭?孫營長隨即踏上幾步把門打開,只見兩個穿著迷彩服的兵正扭打在地上,其中
一個他一眼就認出是他的傳令黃郁佑。黃郁佑看見營長拿著手電桶,不停的對營長搖頭要
營長別靠近,但是營長卻反向的越走越近,皺著眉頭罵。
「黃郁佑你他媽的搞什麼東西!」
「營長!營長!營長!別過來!很危險!徐寶學長他……」
孫營長不管郁佑叫他別靠近,更加快步伐到扭打地上的兩人面前。靠近一看,才發現郁佑
身上滿身擦傷,衣服不知怎麼的破爛,還有地方的傷口流出血來。壓制住郁佑的那個兵背
對著孫營長,發出了陣陣讓人不愉快的聲響,營長越走近,納聲響就越大,突然!那兵猛
的往後面頭一轉,營長頓時停下腳步。那兵翻著白眼,整個額頭都是傷口流下血來,但嘴
裡不斷裂開嘴笑,發出有如剛剛無頭鬼所發出的嘻嘻嘻的笑聲。冷不防整個人就往孫營長
衝來。
刀?
孫營長手電光照到那兵手中一陣反光的物品,身手快的一蹬拿起旁邊的廢棄的床板做掩護
,那發亮的東西刺穿了床板,讓孫營長有緩衝的機會越過那名士兵。原來那東西是槍上的
刺刀,而且不是一般頓化的刺刀。那刺刀被磨的光亮,上頭還有血滯。孫營長看見刀上有
血,又見郁佑身上的傷,馬上將手上剩餘的木板往那兵身上扔。腳一踏,就到郁佑人前,
兩支手就把郁佑扛在肩上往後跑。
「喂,這怎麼回事?」
「營長,那是今天晚上在倉庫失蹤的徐寶學長,我們進來就是為了找他。他好像被怪東西
附身,又笑又哭,剛剛人還猛撞牆,下一刻就拿起東西砸我,剛剛不知怎麼的突然發瘋的
拿起刺刀要砍西瓜,就一直攻擊我。」
「附身?附身不是嘴有綠色液體,用德式拱橋在地上快速爬的那種?」
「營長那是大法師!」
黃郁佑才剛吐槽完,徐寶整個人又轉向兩人拿著那光亮的刺刀緩慢的走來,那眼白透的血
絲像是好幾天沒睡飽一樣發紅,滿頭凝固的血,模樣挺嚇人的。營長往左右看,手拿起旁
邊扔了兩支架蚊帳的鐵杆,雙手甩了甩做出戰鬥姿勢。一旁的黃郁佑看到營長都拿傢伙了
,也慌的跟著隨手拿些什麼,結果手一抓,抓了個沒啥屁用的曬衣架。
「你蠢啊!拿那個可以擋刺刀嘛!」營長看見郁佑手上的曬衣架又罵。
「我怎麼知道!隨便拿就拿到這個啊。營長才是,兩根鐵杆子哪贏的了刺刀?」
「我二刀流他只有一把,怎麼可能不贏?」
二刀流你頭啦,當自己宮本武藏喔!
黃郁佑在心裡罵到,可是廢棄大寢四處也沒其它看似能用的東西,天知道徐寶學長究竟從
哪拿到這把刺刀。黃郁佑跟孫營長向後退,徐寶學長揮動著刺刀往後退,刀劃過床上的枕
頭,枕頭就這樣被切了一角下來,噴出棉花,在空氣中跟中灰塵飛舞。
「操!到底哪找來的刀,那麼利。」
孫營長跟黃郁佑有同樣想法,兩人越靠近後方,就快到T型舊倉庫左處盡頭。背後沒有門
沒有窗,只堆著一堆讓人打噴涕生灰塵的寢具用品。孫營長斜眼看後方,突然心裡打了個
主意,肩膀撞了下黃郁佑說:「喂,黃郁佑把你那沒用的曬衣架丟了。」
「營長,這樣我就沒東西可以擋刀了。」
「你那爛東西擋的了什麼,扔了扔了!聽著營長我有個計畫…等等你…就這樣…懂嗎?」
郁佑聽了孫營長的計畫,直覺就是個爛計畫。但看營長自信滿滿,然後自己也沒其它別的
辦法可想。郁佑深呼吸,聽營長的話扔了那沒用的衣架,身體慢慢退到孫營長後方。營長
看了黃郁佑到自身後,小聲的問準備好了嗎?郁佑回應一聲。
「好,聽我數到三就動作。一、二、三!」
孫營長一喊完就衝了出去,兩手操著鐵架,往徐寶身上就揮,徐寶朝孫營長揮舞刺刀,那
刺刀就朝孫營長眼前來,孫營長頭歪過去一撇,刺刀剛好擦過臉頰,一條痕跡,就滲出血
來,傷口的刺痛感隨即就跟著來。幹!孫營長操了聲髒話,剛剛的鐵架穩住力道,選徐寶
手臂打,原以為徐寶會疼的收手,沒想到這招完全不管用,徐寶穩穩的連動也不動,唉聲
疼也沒有,剛揮出去的刺刀又劃了回來。
「營長!」
郁佑大喊,這次孫營長沒閃的機會,身子一退,兩支手護住自己的臉,刀子就從屈指肌處
劃一刀,鮮紅的血液就灑了出來,孫營長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跌在地上,兩根鐵條也
落到地面,只見血沿著手腕,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孫營長忍著手的痛往後移,手靠這旁邊
的鐵床鋪勉強將身子撐起來,他看見自己的雙手血已經流成像河川分支一樣亂七八糟的。
徐寶走到孫營長前,孫營長看著滿臉是血的徐寶看著他,那頭非人性的擺動,伸出手朝他
的額頭敲兩下。這動作惹孫營長笑,沒想到連最後到非得照著「人頭西瓜」這爛故事劇本
走,想到就覺得不爽。
「這個瓜…熟了…」
徐寶說完,一手掐住營長的脖子,手慢慢舉起刺刀,準備要「採收」西瓜。
「呵,啥熟不熟?你這鬼附在我兵身上,砍我很爽是吧?他娘的!才不管你附身什麼的!
也不管這爛故事是真是假,還是其他什麼的!聽著,你霸佔我他媽的營區倉庫、附身幾個
小兵、拐走我的傳令、還開了讓我不爽的蠢玩笑。給我聽著…無頭鬼…」
營長不管自己手上血還在流,或則徐寶手已經舉高刺刀。他兩支手把徐寶整個人拉近,面
對面兩公分距離,眼瞪著那佈滿血絲的白眼,惡狠狠的對那鬼說:「我孫震這個人就算你
做鬼……也惹不起!」
話放出口,孫營長大喝一聲,手使力把徐寶整個人抬起,腳衝向某個床鋪的鐵腳,重重的
就撞了過去,把徐寶整個人撞震了一下,刺刀終於從徐寶走中脫落滑了出去。這動作像是
惹惱了附身在徐寶身上的鬼怪,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突然變得極端恐怖。徐寶嘴裡發出了
不屬於他的低沉的嗓音,怪叫起來,雙手掐住孫營長的脖子,越掐越緊。
孫營長覺得脖子快被這鬼掐的呼吸困難,還是使勁的將鬼抬起來,瞄準那後方堆滿寢具的
尾端。在快沒聲音前最後大喊一句:「黃郁佑,操你妹的是好了沒!」
「營長好了!」
營長一股腦的向前衝,也不管自己已經被掐得無法呼吸,雙腳就是不斷的跑,把徐寶整個
人撞進那棉被堆。這個衝擊,加上剛剛黃郁佑不斷抽出底下的棉被套,整座堆在後頭的寢
具山,搖搖欲墜,這一撞,剛好促使這座山整個崩落。棉被不斷的往下落,一個一個壓在
營長跟徐寶身上,上方棉被枕頭整個都往前倒,倒的太過劇烈,連一旁的黃郁佑也遭殃,
最後一哄的全落下來,三個人就全被壓在滿是塵埃的棉被底下。
「呸、呸!」
先從裡頭爬出來的是郁佑,看四處一堆灰白的棉被枕頭,自己可沒想過這些看似軟綿綿的
東西,整個垮下來往身上砸會那麼痛。不!應該說自己當兵可完全沒想到會被成堆的棉被
壓在下頭。全身被壓的痠痛,郁佑揮揮手臂,這才想起來營長跟徐寶學長還被壓在棉被下
,開始四處找人。
「營長!孫營長!」
找了幾秒,突然郁佑見到棉被裡一隻手伸了出來。
「營長!」
郁佑見了趕緊跑向前,伸手想把營長拉出來,但正要拉住手時,這手卻往自己撲了過來,
郁佑一個驚嚇往後跌坐。不、不對,這不是營長。郁佑看見一股黑色濃密像極了焦糖的東
西從棉被中滲了出來,郁佑嚇呆了,同時感覺到身體極度不舒服,一股想吐的感覺直衝腦
門。
「咳、咳咳!呼哈!」
不遠處孫營長從棉被堆裡探出頭來,咳嗽好幾聲,整個人狼狽的伏步爬出棉被堆,看黃郁
佑傻坐在那,就罵到:「黃郁佑,你傻坐在那幹啥!」
被孫營長這一叫,郁佑才發現孫營長已經自己爬出棉被堆,整個人慌的跌跌撞撞跑向營長
將營長人攙扶起來,兩人一步步走到大寢中斷才停下來,郁佑這時才猛然發現,營長兩手
滿滿都是乾掉的血。
「營長!你的手……」
「沒事,只是被那混帳刺刀劃到流血而已,止住就好。那兵呢?還被壓在棉被下?這下可
好了,我們得把他挖出來。」
「呃……營長,徐寶學長他……」
郁佑突然停止說話,手抓緊營長,像是小孩一樣害怕的發抖。孫營長連忙查覺到不對勁,
這傢伙又看到什麼怪東西了?靠!這事到底有完沒完啊。孫營長在心裡不斷咒罵。
「營……營、營長……」
「嗯?」
「你、你、你有看見嗎……」
「沒有,你又看見啥灰?」
孫營長轉頭看去,除了崩掉的棉被山和那些大寢擺設什麼也沒有。但見郁佑的身子不斷發
抖,臉色慘白,像是看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自己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對了!刺青,那小
子手臂的刺青!孫營長突然想起來,自己好似只要摸了右手臂上的刺青,就可見那些怪力
亂神的東西。孫營長這大手一摸,馬上就聽見一陣嘶吼聲。那聲音怪腔怪調,這次不止叫
聲,還混雜哭聲和尖笑聲,整間廢棄的大寢各地方都被這聲音佔滿。
棉被堆裡串出很怪的東西,那東西像幾張人臉又不像,像是幼稚園小孩做失敗的黏土作品
,整個樣子黏呼呼的像蛞蝓一樣爬行,朝他們逼近。孫營長覺得那些聲音的源頭一定就是
這個怪東西。
幹!不知道灑鹽巴有沒有用?
孫營長覺得自己得拖著這半殘的身子跟這隻人臉蛞蝓展開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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