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第三篇經驗分享「陽光室的沙發」底下的推文中,有幾位鄉民板友很風趣的指導我怎麼用鍵盤打中文標點符號。其實我並沒有這方面的障礙,只不過用手機發文時,切換去標點符號介面很麻煩罷了。
但從善如流向來是我對自己的期許,所以這次的經驗分享,將盡力key上標點符號,以利各位閱讀。此外我也將縮短篇幅,加速切入marvel點,也希望各位看倌們仍能持續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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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各醫學中心間的軍備競賽早在至少十年前就開打了,除了購買各種設備之外,也會買地和蓋大樓。而為了醫療上輸送的需要,各大樓之間通常會用空橋或地下通道連結。
以心臟內科為例,病房位在舊大樓,但心導管室除了兩間舊的,其它新的主力導管室都在新大樓。而身為心臟內科的實習醫師,自然就常要推著病人往返於新舊大樓的地下通道之間。
我剛送完一趟病人,正在從心導管室回病房的路上。由於跟學長聊了幾句耽擱了,沒能跟護理師同行。這時已經快晚上十點,由於走地下通道的人很少,所以燈光少了許多,大約是六七大步才有一盞燈,又是較昏暗的黃色燈。再配上點綴其間的綠色逃生燈,和紅色消防與急救燈,整個通道更顯幽暗。更因為略帶弧度的格局和清亮的腳步回音,讓夜晚的地下通道常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壓迫感。
差不多在走到一半路程時,我的背後由遠至近響起一陣「叩叩」聲,推測應該是高跟鞋的聲音。我一半是對來者身分的好奇,另一半是因為也許是美女的期待,我便停下腳步後拿手機出來裝忙。準備一睹盧山真面目。
「叩!」
這一聲約莫停在我二十多步開外吧。
我抬起頭望向那片黑暗,卻看不見任何人。在等了數秒卻都沒有聲響後,我大聲問道:「這邊是往舊大樓唷,請問妳要去哪裡?要一起走嗎?」除了我的回音之外,整條通道一片死寂。
「叩、叩、叩、叩……」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越來越接近。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沒了剛才的期待,甚至連好奇都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沿著脊梁,由腦門直至腳底的異樣感,使我如遭雷擊般動彈不得。因為腳步聲明明已經來到我五步以內,卻始終沒看見我預期的美女,眼前仍然都是與原本相同的那一片黑暗。
「叩!」
腳步聲停了,從音量判斷,就停在我的面前。這時的我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能動還是不敢動了。但我想應該是後者的成份多一些,畢竟我還能克制住眨眼,也仍然可以屏住呼吸。
至於為什麼要沒理由的做這些,老實說我也不明白。可能只是因為處在恐懼之下,無意識的動作。但也可能是因為我感受到,約莫來自與我相距一個手肘遠的位置,有微弱但規律的窸窸窣窣聲。那個聲音既像是啜泣,更像是為了我們平時為了聞清楚味道的種類與來源,在空氣中一陣陣嗅著,所發出的那種吸鼻子聲。
而且這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距我約莫一個手肘的距離,逐漸來到我的左臉與牆壁之間,接著掃過我的面頰,往我右下方移動。最後大約在我右大腿外側一個手掌遠處,徘徊了一陣子,才又慢慢的回到原本與我約莫一個手肘遠的距離。
「叩、叩、叩、叩……」
那陣腳步聲又出現了,但不同於剛才的迎面而來,現在是漸行漸遠。而我就像尊雕像似的佇在原地。雖然恢復了眨眼,卻不敢亂瞟視線。直到腳步聲聽起來已經夠遠了,才鬆了這一氣。我顫抖著伸手扶著左邊的牆,這才發現我滿手是汗,一步一步的慢慢往腳步聲的反方向,也就是心導管室所在的新大樓的方向移動。
眼看就要走上已經暫停供電的手扶梯時,我的公務機突然響起,嚇得我原地小跳了一下,同時也在瞬間劃破瀰漫在整條通道中的死寂。連忙伸手往白袍口袋裡掏,但手實在是抖的太厲害,加上滿手是汗,竟然不小心把公務機摔在地上。至於鈴聲則繼續沿着通道,越傳越遠。我連忙拾起公務機,接了這通電話。
「Dr.Sexy嗎? 我是護理師Julia啦~那個……」
「你打錯電話囉~我已經換科了」
「沒啦,是想問你現在會不會餓,上次我做了便當你不是說也想吃嗎? 所以我今天就多準備了一些,想問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正當帶點害羞的曖昧情緒準備覆蓋我全身的恐懼時,從通道深處又傳來「叩叩叩叩叩叩叩叩……。」由舊大樓那端向我襲來,無論音量或速度都比先前來得更駭人。
我連忙轉身,開始在已經暫停的手扶梯向上狂奔。而我在跑到一半時,又沒了那令我寒毛倒豎的叩叩響,取而代之的是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次也跟上次不同,彷彿嗅的更急切,毫不掩飾的大力吸著,非聞出什麼不可。
我一刻也不敢再停留,拔腿就跑,一直跑到新大樓的大廳才敢慢下步伐喘氣,然後我出了大樓,走馬路穿過花園和停車場,回到舊大樓。我搭上電梯準備回病房,由於剛才的驚心動魄,我背向門,頭頂著鏡子開始閉目養神。沒多久就聽見「叮」的一聲門打開。
還來不及回頭,一個很性感的聲音就傳進我耳裡:「終 於 找 到 你 了 。」我猛一轉身,腦筋一片空白,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她向我走來,一直走到我面前,近到我都能數她的睫毛。
她說:
「Dr.Sexy,我記得你上週說你要換來心臟內科,所以就帶了便當來找你。剛才怎麼掛我電話呢?」
我看著Julia,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穿著便服的她。我聳聳肩,故作輕鬆的笑,卻完全不知道剛才的事該從何說起,只能迎上她的目光,直直看進那雙彷彿會笑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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