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趕去現場， 醫院裡充滿漂白水的味道。
員警說是在後山山徑上發現他的，那條小路不好走，平常不太會有人出沒，一對登山熟路的山友想挑戰新路，結果看到滿身泥濘的紀翩。
人是活著，但也只是活著而已。
「所以醫生，他現在……？」
「檢查都沒問題，但是……怎麼會昏迷呢？」醫生拿下聽診器，也是滿臉狐疑。
紀默然沒說話，但是猜的出七八分，應該……。他轉頭看了一樣著急地馮菈菈，溫聲地對她說：「菈菈，你先回去吧。這裡叔叔在就好了。」
「扁羽，不是，紀翩會不會怎樣？」
「沒事的，沒事的。」他淺淺地笑了。
因為就算怎樣，她也幫不上忙的。
***
聽到找到人了，小小帶著禮物來到醫院，不停地跟紀默然道歉。
「沒事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做這種事情。」好說歹說之下，魯米承認自己把紀翩帶出咖啡廳後，看到紀翩被架到一台廂型車上載走。「你這是擄人呀！」小小氣急敗壞地說：「你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魯米慌張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我以為，我以為……」
「最好別出事，出事了你看怎麼跟別人爸爸交代！」但是，又有誰能保證不出事呢？一個廂型車把人就這樣載走了，是要載去哪裡呢？
「沒事，真的。只是我們家紀翩愛亂跑，沒事的。」紀默然依然微笑著。
誰會相信呢？那些人抓走紀翩，只是為了他的靈識。說出來，不是瘋子，也被人當成瘋子吧。
送走了小小，紀默然抬頭看看天空。一直以來他都不喜歡醫院，這邊太多生離死別，愛莫能助。紀翩，你這次熬的過去嗎？夕陽把紀默然的背影拉的好長，跟他的憂愁一樣。
***
不知道過了幾天幾夜，紀翩看著蹲在他眼前的那位：「我說，你要我看多久？」
「嗯？再多看幾眼呀。」祈笑臉吟吟：「進食之前總是要看看自己喜歡的菜嘛。」
「你媽沒教過你不要玩食物嗎？」紀翩沒好氣地抬頭，翻了一個白眼：「這麼無聊，不然我們來聊聊天好了。」
「喔，聊什麼？」
「來聊聊你吧。」紀翩突然也笑了：「你，怎麼對我這麼執著？」
「吃了你的靈識，我可以做很多我現在無法做的事情。」祈折著手指：「比如說離開這裡，比如說去找靈力更強大的人，比如說……」
「比如說見見家人？」紀翩淡淡地說。
只見祈眼神一凜，話聲變冷：「我，沒有家人。」
「靈存在世上，要嘛心願未了，要嘛怨恨未消。」紀翩說著，從小耳濡目染，唸個幾句煞有其事：「人執念過深，一不小心就被執念所反噬，行屍走肉，只靠本能活著。靈執念過深，一不小心就成魔。你竟然還可以這樣意識清明，我想應該還有羈絆牽著你讓你不墮入魔道。你的年紀沒大我多少，不是家人，難道是愛人？」
祈哈哈的大笑幾聲，翻了一圈眼，眼閃出紅光。
「慘。」紀翩心想：「剛剛話講太快。」
「是說，羈絆是有的，但是你應該不需要知道。」祈抿了抿嘴：「我好像，跟你講了太多了。」
紀翩眼睛一閉，暗暗叫著不妙。
此次靈識被奪，可能就醒不起來了吧。還有好多事情沒做，比如說吉他，比如說跟紀默然道別，比如說好好再看媽媽一眼……
不知為何，他突然閃過馮菈菈的臉。
猛然的一個睜眼，他看見祈直視著他：「你認識馮菈菈？」
***
自從那天找到紀翩後，馮菈菈每逢放學，就會到醫院去看看紀翩。
她不知道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反正紀翩也不會因為這樣就醒過來，而且每次去醫院，他爸總是給她一個微笑，然後叫她快回家去。
好像她待在那邊，會給紀翩帶來什麼麻煩一樣。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就跟最近在家裡的感覺一樣。
自從紀翩被找到後，爸爸就很愛碎嘴。說什麼國三了還到處亂跑，結果跑到沒人在的地方暈倒了……
「馮菈菈，要乖。不要亂跑，知道嗎？」
剛開始還好，聽聽過去就算了。那天回家晚了，剛好遇到紀默然回家拿換洗衣物，她抓到機會跟紀翩多聊了幾句。
說是多聊也不是真的聊天，畢竟紀翩也只是躺在那邊聽。在他正常的時候，她好像也沒這麼多話好跟他說，但是他在那邊，她就好想好想跟他報告一切事情。
各種大小事情。「好奇怪。」在講話的時候她想著。
馮菈菈記得，那天晚上有點熱，蟬聲唧唧。
回到家已經八點半，比自己平常回家的事情晚了。脫下鞋子後，她看見爸爸冷著臉坐在客廳:「去哪裡了？」
「晚自習……」
「我說，去哪裡了？」爸爸拿著報紙，冷聲著:「今天學校因為晚上有晚會租借場地，我同事都過去支援了，沒有晚自習。」
馮菈菈吞了口口水。
「所以，菈菈，你去哪裡了？」
「……我去醫院了。」
「你去看紀家的孩子？！！！」
「他是我的同學，去看他有什麼不對？」
「我說過，不要靠近紀家人。」
「你很奇怪，為什麼連同學都不能看！」
啪！
捲起報紙，一個揮手就是過去。
雖然一點也不痛，但是馮菈菈愣住了：「爸，你打我？」
「我交代過多少次，不准跟姓紀的那家人來往？」
「我同學住院，為什麼不能去看他？」
「那是什麼地方，你以為是動物園嗎？」
馮菈菈一個氣不過，拎著她的書包往外跑。
只是一個紀翩，她爸爸為何要生這麼大的氣？她不理解也不懂，但是深藏在心裡的，是爸爸究竟在隱瞞什麼？
為什麼不准跟紀家人來往，他究竟，在怕什麼？
***
紀默然越來越搞不懂眼前這個女孩子要做什麼了。
「叔叔，你可以用命換願望對吧？」
「你在胡說什麼？」紀默然眉頭一皺。
「我想要用我的命來換，反正我還年輕，」馮菈菈直直地，不猶豫地望著紀默然：「我想知道我爸的秘密。」
連載到現在也快六年了，最近很忙，忙上班忙寫論文忙考試。
沒錯，我開始寫論文了。拖著拖著也最後一年了。
總之，我盡量在我論文寫完的時候，也把折命舖結束掉（預計明年的夏天畢業）。
所以……謝謝這些年大家的敲碗跟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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