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成為軍火之王那時,我的確有過自我膨脹的時期。
但當我躲在會議室準備前輩的生日驚喜會,卻聽見帶我離開石頭路的前輩們聚在門外,討論著我這一代軍火之王手藝確實不錯,人也夠蠢,還沒什麼野心的時候,我在門的這邊流了一公升的眼淚,把所有被感情支撐的膨脹都流乾了。
就在門把被轉動的那一刻,我拿出幸運手槍,射擊會議室另一角的消防警報,才沒有讓這個生日驚喜會變成我的忌日驚嚇會。
那是我尚在陽世時,幸運手槍帶給我的第一個好運。
我想,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在扒到幸運手槍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跟槍械結下了不解之緣,沒想到這個緣分一路綿延到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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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下墜,我不斷注意右上角懸浮著的倒數計時器,就在底下機械殭屍的刀身花紋幾乎清晰可見的距離,時間終於歸零,然後,我心涼了。
出不去,連時間到了也出不去!
我慌不擇路的拔出幸運手槍,槍口朝外亂開一通,連續29槍,但機械殭屍卻絲毫無損,雖然有點驚嘆於手槍來到陰間竟然擁有無限子彈數,但一想到我掉下去,可能就再也用不到它了,心情就有點複雜。
其實我現在超想對自己的太陽穴來一發,但想到我女兒將來會遇到的事情,我手會抖。
環顧四周,除了牆壁和那些漂浮著的蠟燭,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
蠟燭!
我在空中穩住身體,擊滅所有蠟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在黑暗中,我等待著未知的命運,但下墜的感覺卻比預計落地的時間長很多,長到我有點昏昏欲睡,甚至有時間開始思考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當我開始思考,腦袋卻像被一百台卡車輾過,耳朵深處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我的左手緊捏幸運手槍,右手卻不斷抓撓自己的臉。
當鮮血順著前肢滴落地面的那一刻,我的意識抽離身體,碎成一百萬片光點,我看到自己正在發出紅光,紅光的邊緣延伸出數以百萬計,染滿猩紅鮮血的手,它們推著我的意識碎片向外伸展,天羅地網的往周偉雄所在之處撲去。
「我」侵佔了周偉雄的夢,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完全佔領。
周偉雄看到我的時候,眼中充滿驚駭,額頭上青筋直跳。
我從紅色的濃霧中,伸出左手掐住他的咽喉,右手舉著幸運手槍。
「為什麼?」
『老…老大,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
掐住他的手加重了力道,他眼睛充血。
「告訴我為什麼?」
『我…我一開始真的以為你已經死了,當我把你放進桶子裡,你卻又醒了過來,老大,你為什麼要醒啊?你不醒不就沒事了嗎?不需要死得那麼痛苦啊老大,你知道當他們告訴我,只要成功殺掉你,就幫助我成為軍火之王的時候,我真的有猶豫過的,可是…』
「我要問的是,為什麼,剛剛又要殺我?」
『我…我…我害怕你…害怕你上次已經發現…』
「你的腳根本沒事。」
『…那是我唯一能接近你的機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
再也見不到我女兒了。
我把這句話吞了回去。
為了保護我女兒,即使是周偉雄,也從來不知道她的存在,原來,我跟周偉雄一樣,我們一直都只是石頭路上的孤魂野鬼,孤獨的飄蕩在世間。
想到這裡,我其實不知道還要用什麼立場怪他,於是我鬆開手。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不會再找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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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離開周偉雄的夢,我又陷入很超現實的場景。
一推開門,我就看到鄭毅跟李彬的背影,一左一右擋在周偉雄夢的門前,全身紅氣環繞,頭髮飄逸,厲鬼指數百分百。
我勉強從紅霧中看出去,他們對面是一群手槍已經上了膛的武裝鬼使攻堅部隊,雖然不明所以,但我立刻拿出我的幸運手槍,加入他們的行列。
「怎麼回事?」
『我們在準備室外面,等了很久你都沒出來,武裝鬼使卻來了。』
鄭毅一邊盯著武裝鬼使一邊簡短的說明。
『根據我的小道消息,這些武裝鬼使會出現只有一個目的—殲滅死者。』
李彬用一種在茶水間聊八卦的語氣說著。
「所以…你們在保護我?」
『不然呢?』
我當了一輩子孤魂野鬼,來到陰間,終於要擺脫孤獨命了嗎?
「我需要感動落淚一下嗎?」
『我們還是先走好了。』
「開玩笑的。」
差點又要變孤魂野鬼…
就在我擺好姿勢,準備浴血奮戰的那一刻,周公帶著一種主持人式的笑容,一身輕裝的出場。
「Surprise~~~~~」
武裝鬼使手中的槍,射出五顏六色的彩帶與金色紙星星,紙星星與彩帶掉到鄭毅跟李彬身上,他們身邊的紅氣瞬間消散。
「林榮皓先生,您是我們的第9999999999位客人,恭喜您,獲得免費託夢卷一張!」
誒?
我跟鄭毅看著李彬,這是詐騙網站病毒訊息吧!說好的武力殲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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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迷你劇場 】
「非常抱歉林榮皓先生,當注意到3號託夢室出現異常時,我就立刻趕過來了,卻還是造成您的不便真是不好意思啊!」
「林榮皓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們託夢室連接的主控,有時候會遭到一些道士使用外部道具入侵,造成系統不穩定,發生無法登出,或者是體驗不流暢的狀況。這個部分我們會更加努力,繼續精進系統維安等級!」
從以前到現在,我們用過各式各樣的公關稿,有直球認錯型,迂迴推託型,認真解釋型,試著在系統出問題時安撫消費者的心,提升服務中心的消費者滿意度,目前為止我們嘗試過最有效的,是這一套。
「林榮皓先生,您是我們的第9999999999位客人,恭喜您,獲得免費託夢卷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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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女,擁有大叔魂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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