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邊緣記者事件簿之上吊紅衣女屍(64)

媽佛

46460

作者:劉虛壹

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book/5930/84619

第六十四章:阿豐


我對文一菊的話感到錯愕。

「阿豐?那個廣華仲請來家裡,負責打理楊天星生活起居的女看護?」

「對。」文一菊道:「她是一位住在離我們家數條街遠的中年婦人,和丈夫是租房子
住。她丈夫平時是靠打零工賺錢,而阿豐則是都找一些簡易的看護、褓姆、清潔之類工作
來做。我想華仲是為了省錢,才請她的。」

「所以是沒牌的啊?」

文一菊蒼白的臉蛋輕輕一點。

「那你怎麼會說,有妖怪變身成那個叫阿豐的女看護,把楊天星吃掉了?」我說:「
我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就現實來講,楊天星只是突然消失,不見蹤影。」文一菊平靜地說:「可是馮
先生,按照你的意思,如果一切都能用、也要用靈異的角度去解釋的話,現在我回想起來
,就是這樣判斷的——楊天星已經被吃掉了,他被一個變成阿豐的妖怪給吃掉了。」

她又這麼強調了一次。

「楊天星突然消失?」我的眼睛瞇了起來,打量著文一菊。那神情仍是黯然,但態度
卻看不出有一絲虛偽。

於是我擺出了洗耳恭聽的姿勢。

文一菊道:「那天在房間裡,華仲說完話後,兩人似乎都無話可說了,房間裡一片沉
默。而站在門外的我,原本憤怒至極的心情,已全化為滿腔疑惑。本來我想直接破門而入
,向他們問個清楚,可是我轉念一想,依華仲的個性,肯定不會說,我必須直接只問楊天
星本人,因為他聽起來有意想說服華仲放棄什麼事。我決定要等一個華仲出門,只有楊天
星在家的日子,再直接逼問楊天星。

「而過了一段時間,我聽到華仲的腳步聲,看來他是要出來了,於是我趕緊悄聲快步
下樓,假裝我還在客廳哭。可是那時候,我犯了一個失誤。」

「你犯了什麼失誤?」

「因為下樓的很倉促,我只把水果刀隨手往客廳的桌上一放,然後繼續假裝在哭。」
文一菊低聲道:「華仲有下樓,他站在一、二樓之間樓梯處朝客廳看,但他立刻走下來,
把桌上的水果刀拿走,隨即又進廚房,把所有的刀具全拿上樓去了。我想,他大概是判斷
,我沒有鬧自殺,那肯定是有動念要持刀攻擊他和楊天星,所以他先下手把刀具都收走。

「而從那晚開始,華仲就搬到三樓睡了,與楊天星同住一室。他並搶先收走了家裡所
有房間門的鑰匙,進出一定都鎖門,擺明是在防堵我闖入。此外,從隔天起,華仲每天都
一定早早就帶著楊天星出門,很晚才回來。如果他們沒有出去,那所有飲食起居,他都會
請阿豐來幫忙處理。

「他甚至因此不再去參加他們教派每個星期的固定聚會,完全不讓我有任何機會去接
近楊天星。我在這個家裡,徹底被當成了空氣人——直到前年四月底,有一天,楊天星忽
然就在三樓房間裡憑空消失了。」

「前年四月底?」我的眉頭緊皺著,很熟悉的時間點。

文一菊道:「我還記得,那一天是週末的早上,我起床,正要走出二樓臥室,卻聽到
門外傳來華仲壓低的聲音:『我現在有事要去公司一下,所以才打電話叫你過來一趟。我
太太還在睡,可是我怕她等一下會起床,你先來幫我看一個小時,這次我付你三千元,記
住,千萬別讓我太太進去,聽到了嗎?』

「一聽到這些話,我立刻曉得,華仲一定是叫了阿豐過來。於是我連忙趴下,透過房
門底的縫隙張望,果然見到兩雙腳,一雙往一樓走下去,一雙則漸遠,往三樓走上去。沒
多久後,我就聽到三樓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

「我心想,接近楊天星的機會來了,便趕緊悄悄打開門,躡手躡腳地下樓,蹲在一、
二樓之間樓梯處,往樓下偷看。只見華仲手上拎著一瓶用透明塑膠袋裝著的紅酒,匆匆出
門。」

「紅酒?」一聽到這個名詞,我心頭一凜,再聯想起「前年四月底」,我倏地明白了
,是那一天!文一菊現在所說的時間點,一定就是程毓梅南下嘉義,卻被廣華仲殺掉的那
一天!

看來廣華仲是要出門和伊智坤碰頭。伊智坤說過,那天他是接到廣華仲的電話,說有
信徒要捐四萬元的香油錢給黎開山,然因廣華仲與程毓梅約好了要去嘉義,所以廣華仲要
託他去把錢拿回台北。

但喬伊到台中後,於徵信社裡與廣華仲碰面,廣華仲卻突然又說,要捐香油錢的客戶
遲到了,還沒有來,他想等那位客戶,又怕程毓梅在嘉義高鐵站等太久,會生氣,因此他
叫伊智坤先去把程毓梅接回台中,並拿紅酒給她喝。

心頭不禁又「撲通」「撲通」的加速跳了起來——所以文一菊的話,不就代表著,楊
天星消失的日子,和程毓梅死亡的日子,是同一天?

有這麼巧的事?

只聽文一菊道:「等到門外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後,我立刻起身,先回到二樓臥室裡
,透過窗子往一樓看,確定華仲把車子開出去,並在巷口轉彎後,我馬上轉身,準備奔上
三樓,要強行進去找楊天星。不料,才正要上樓,我就見到阿豐定定地站在二、三樓樓梯
之間的暗影處。」

「她離開了三樓的房間?」我詫異地問。

「對,我當時也被她嚇了一跳。」文一菊道:「於是我問她:『你站在那邊幹麼?』
可是,阿豐卻一語不發,她整個人很奇怪,如果是平時,她至少會跟我打聲招呼,說些『
太太,您好』之類的話;然而那天,她卻只是面無表情,開始一步一步地走下樓,對我視
若無睹,彷彿沒聽到我在對她說話。

「直到她經過我的身邊時,我這才看清楚,阿豐整個人很不對勁,臉色是白到宛如面
無血色,於是我又問她:『你不舒服嗎?』但卻看到,她的嘴巴正在輕輕地咀嚼著,疑似
是在吃什麼東西。

「於是我輕扯住她,問:『你在吃什麼?』阿豐突然就從嘴裡取出了一根爛爛的橘褐
色條狀物,朝我的臉遞過來,我嚇得往後一退。阿豐咧嘴冷笑,又把那一根條狀物塞回了
嘴裡,這次她咀嚼得很用力,『吱嘎』『吱嘎』地咬著,接著就頭也不回地繼續下樓,無
論我怎麼叫她,她都充耳不聞。隨後,我聽到一樓大門打開,接著重重關上的聲音。」

「她怎麼突然走了?」我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腦,廣華仲不是交代要阿豐來看護楊
天星一個小時嗎?

「我當下也無法理解,就覺得她怪怪的。」

「所以她到底在吃什麼?」

「我當時是感覺,她很像是在吃花生糖之類的東西。」文一菊道:「但那時我也不管
那麼多,馬上奔上三樓,可是我卻看到,三樓房間的門是大開的,我急忙跑進去,卻吃驚
地發現楊天星——楊天星已經失蹤了!」

我緊盯著文一菊的雙眼,想明辨這女人究竟有沒有在說謊。

「我整個人當場震驚到都傻住了,三樓的房間裡空空蕩蕩,床鋪凌亂不堪,但楊天星
卻真的失蹤了,像人間蒸發一樣,憑空消失了!我急忙衝到三樓大開的窗戶旁,大聲叫住
已經走出我們家的阿豐,想要問清楚到底發什麼事,可是我卻看到——我卻看到——」

文一菊似乎有點說不下去,我趕緊道:「你看到了什麼?」

「那時是早上,陽光很大,可是我從樓上往下看,卻看到,在大太陽底下,阿豐好像
……好像長出了尾巴,而且是九條白色的尾巴!」

「九條白色的尾巴?」我大震。

「我馬上眨了眨眼,再仔細一看,那九條尾巴又沒有了,所以我第一時間以為是自己
眼花。」文一菊道:「不過,阿豐彷彿像聾了一樣,無論我在三樓怎樣高聲叫她,她完全
不回頭,漸漸越走越遠。眼看她就要在巷口轉彎,我急忙下樓,衝出門外去追她。但一轉
過巷口,我卻驚訝地發現,阿豐已經不見了,她不可能走這麼快,可是我在巷口左顧右盼
,卻真的完全不見她的人影,整條馬路上什麼都沒有,沒有開過的車子,也沒有走過的行
人,只有——只有——」

她又說不去了。

我沉聲替她說了下去:「只有一隻白色的貓,對吧?」

文一菊愣住了,她詫異地看著我,「馮……馮先生,你怎麼知道?」

我比了個「請繼續說下去」的手勢。

「就跟你所說的一樣,我轉出巷口,只看到馬路上有一隻白色的流浪貓,越走越遠。
」文一菊道:「我當下也不以為意,只焦急地尋找阿豐的身影,但卻一無所獲,只好回家


「我走上三樓,開始搜索楊天星的房間,想找出些蛛絲馬跡,然而卻徒勞無功,楊天
星真的不見了,他憑空消失了。我茫然地坐在楊天星的床上,回想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卻越想越覺得古怪,阿豐今天整個人態度好詭異,為什麼她的臉色會白的像毫無血色?而
且為什麼我叫她,她都像耳聾一樣,完全不理人?還有,她明明住在離我們家數條街遠,
平時都是騎車來的,為什麼今天卻是走路來的呢?我當時胡思亂想了半天,但卻想不出任
何解釋,可以來解答那一個早上轉眼瞬間所發生的一切。我最後唯一想到的,就是馬上躲
回二樓的房間裡,躲回床上,假裝我還在睡覺,假裝這一切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過一陣子,樓下傳來汽車開回來的聲音,沒多久,門外就傳來急促的上樓腳步聲,
不到幾分鐘,華仲旋風般地衝進二樓臥室,用力掀開被窩,一把揪住我,厲吼:『他們在
哪裡?說!他們到哪裡去了?』

「我裝出睡眼惺忪的模樣,但才剛開口說:『發生了什麼事?我還在睡……』華仲已
厲聲道:『少給我裝睡了!你騙不了我的!文一菊,你鞋櫃裡的鞋子擺的位置是不一樣的
,你剛才一定有起床過!說,這一個小時裡,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最好一五一十地
說出來,不要逼我動手打你!』

「他的整張臉孔已經扭曲到一個極致,額頭和脖子都爆出了好幾條青筋,甚至牙齒也
因憤怒而露了出來。我很少見到他這麼氣急敗壞,嚇得慌了手腳,只好結結巴巴地把剛才
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我的懷疑,全部告訴了他。」

「然後呢?」

「聽完我的敘述後,華仲當場大叫一聲,趴倒在床上,開始對著床鋪發洩地一陣亂打
亂踢,嘴裡也像發瘋一樣嘶吼亂叫。」文一菊道:「我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得不
知所措,過了一會兒,華仲的動作才停止,他突然轉過身子,躺在床上,望著臥室天花板
的燈泡,大笑起來。」

「大笑?」

「華仲一邊大笑,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哈哈哈哈,『魏延踏滅七星燈』,真的是
『魏延踏滅七星燈』!天星啊,你的『讖語』真的好準啊!無論我怎麼預先防堵,到了最
後的關頭,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天星啊,你真不愧是台灣當代第一的算命師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然後,他開始放聲大哭。」

我沉默不語,因為我已經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聽文一菊聲調苦澀地說:「我呆愣在旁邊,看著華仲又笑又哭,心裡漸漸有點不捨
,雖然這幾個月以來,他對我很糟,也因為楊天星,跟我提了離婚,可是看著這樣一個大
男人,突然之間崩潰成這樣,我不禁心軟了,便開口問他:『我們要不要報警?』華仲卻
又從床上躍起,衝上三樓,樓上隨即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我急忙下床跟上樓去
,只見華仲已經從三樓的浴室裡拖出了那個火盆,開始在房間裡點火燒東西。」

「他縱火嗎?」我疑道。

「不,華仲是把三樓房間裡的枕頭、棉被、床單,還有一些應該是楊天星用過的生活
物品,以及那個繡有太極圖的墊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塞進火盆裡焚燒。」文一菊道:「我
驚慌地問華仲在幹什麼,他卻猛地轉身,雙手用力地抓住我的雙臂,對我說:『一菊,你
聽著,不可以報警!還有,楊天星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家!知道嗎?一菊!』

「我嚇得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應什麼才好,結果華仲突然就打了我一個耳光。


「什麼?」我失聲道:「廣華仲打你?」

文一菊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美麗的臉龐,黯然地低聲道:「我沒想到華仲會突然動手打
我,又驚又痛之間,華仲已嚴厲地對我說:『跟著我說一遍:『楊天星從來沒有來過我們
家!』』可是我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還來不及反應,華仲就又打了我另一個耳光,厲聲
道:『說,說『楊天星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家!』』我只好結結巴巴地覆頌一次:『楊天星
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家!』他命令道:『說十遍!』我張口結舌,他立刻又打了第三個耳光
。」

我聽得臉頰也跟著微微抽痛起來,顏面神經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昨夜被李維茵瘋狂
甩耳光的痛苦回憶,驀地湧上。

「我痛得當場哭了出來,心裡非常害怕,全身不停顫抖著,很想要逃走,可是華仲卻
像發瘋似的,他抓著我的雙臂,把我用力亂搖,慌張地吼道:『不准哭,給我說十遍!說
十遍!』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驚恐的情緒,眼淚不停地奪眶而出,華仲立刻又打了我一
記耳光。

「他下手極重,我只覺得眼冒金星,耳朵裡嗡嗡作響,整個人彷彿快要昏過去,只好
一邊啜泣,一邊抽抽噎噎地覆頌了十遍。直到我說完第十遍『楊天星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家
!』之後,華仲一把將我擁進懷裡,說:『對,就是這樣。一菊,你聽著,未來如果有任
何人問你,你都要這樣回答,明白嗎?』

「我沒有回應,因為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猛力將我推開,又舉起了手,似要再打我耳
光,我嚇得趕緊又說:『楊天星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家!楊天星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家!』他
滿意地再次一把將我抱緊,摸著我頭髮說:『很好,很棒,一菊很棒,一菊真的很棒。』

「他就這樣抱了我很久,直到我不再哭泣為止。我可以感覺得到,華仲的心跳跳得跟
我一樣快,彷彿他正跟我一樣害怕。過了一段時間後,我才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華
仲卻拒絕回答我,只說:『你不用知道,一菊,你只需要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已經
回來了。我還是你的丈夫,你的老公,你的先生,這一切全都沒有變,沒有變!我還是愛
你的,一菊。』

「他隨後起身,將火盆弄熄,收拾了一切,然後對我說他又要出門了。他還刻意地親
了我一下,用很溫柔的語氣叫我在家等他回來。這是這幾個月以來,他從未做過的事情。
可是我看著他,卻發現他的眼神無比地慌亂。

「於是他出門後,我也馬上出門,我要去找阿豐,我要弄清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我騎車抵達阿豐家時,卻看到停在她家門口的機車,車殼和燈罩都有破損,按了半天
電鈴,也沒人來應門,五分鐘後,隔壁的鄰居出來,對我說:『阿豐夫妻都不在家,他們
都去醫院了。』我愣了一下,便問道:『醫院?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位鄰居指著巷口,說:『阿豐剛才騎車要出門,可是在路口,突然竄出一隻跛腳
的流浪貓,阿豐為了閃牠,當場摔車,左腳骨折,所以他丈夫叫了救護車,夫妻倆都去醫
院了。』」

跛腳的流浪貓?我訝異地張開了嘴。

而文一菊卻誤會了我的意思,她望著我,低聲道:「對,沒錯,換句話說,那天阿豐
根本就沒有來我們家。可是——可是明明——」

她做了一個「我自己也無法解釋」的無奈攤手。

「那天晚上,華仲很晚才回來,他看起來非常的疲憊,滿腹疑竇的我想要問他話,他
卻只是一直擺手,叫我不要再問了,並一直強調『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已經回歸家庭了。
』」

「回歸家庭……」

我心裡喃喃重覆這四個字。

想起日前,我唸著包真晨的新聞稿給程毓梅聽時,原本哽咽的她,聽到了這四個字時
,突然「咯咯咯」輕聲笑了起來。

「『回歸家庭』?他想『回歸家庭』?所以把我殺掉,他就能毫無顧忌地『回歸家庭
』?咯咯咯……」

「唉……」我內心裡不禁嘆了一口氣,已明白,廣華仲第二次出門,是去殺掉程毓梅


「而從那天之後,華仲又搬回了二樓,他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甚至把那個火
盆載去資源回收場賣掉了。可是我卻放不下心裡的疑惑,過兩天,我私下想再偷偷去找阿
豐時,卻發現阿豐夫妻早就已經退租搬走了,連鄰居也不知道他們夫妻為什麼一從醫院回
來,就突然搬走?也不曉得他們搬到哪裡去?我只好作罷。

「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我已經累了,這幾個月以來,我身心
俱疲,所以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我只想回到以前,回到楊天星還沒來我們家以前的日子
。直到……直到警方上門,我才知道,原來……華仲在台北……還有程毓梅這個女孩子的
存在……」

說到這裡時,文一菊的聲音已經低到了不能再低,宛如蚊鳴,美麗的菱形臉蛋低垂著
,雙目如哀傷的星,「馮先生,如果按照你的意思,如果一切都能用、也要用靈異的角度
去解釋的話,那時候,那個不是阿豐的『阿豐』,應該是妖怪吧?不然楊天星為什麼會突
然不見?而且我——我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時候以為,她嘴裡吃的那一根爛爛的,很像是
花生糖的橘褐色條狀物,其實有點像——有點像——人類的手指……」

「如果是花生糖的話,應該一嚼就碎了吧?」我嘆道:「哪能嚼成爛爛的條狀物?」

文一菊的喉嚨「嗚咽」了一聲。

「馮先生,你知道的,對吧?」半晌,她說:「從你剛才可以說出,我在巷口只看到
一隻白色的貓,可見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你知道的,對吧?」

我沒有反駁,雖非親眼目睹,但我已經推測出整起事件的來龍去脈。

「我求求你,說出來!」見我不語,文一菊頓時有點小激動,她再度走到我的面前,
「馮先生,我全部都說了,我什麼都告訴你了,現在該換你說了,該換你把所知道的一切
,告訴我了!」

「你在巷口見到那隻白貓,是一隻貓妖。」我緩緩沉聲道:「你所見的,那個不是阿
豐的『阿豐』,其實是一隻叫九尾化貓的貓妖。而楊天星,我想……確實如你現在回想後
的判斷一樣,他不是失蹤,而是已經被九尾化貓給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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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就是想寫個長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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