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在世時離間骨肉,
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
死後入鐵樹地獄。
樹上皆利刃,
自來後背皮下挑入,吊於鐵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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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入冬的第一場雪,遇見春天。
『這給你。』
初見她時,小小的身軀與一雙手抱著一件大氅,死命往我懷裏塞。
『穿著就不冷了。』
我面無表情看著她,她絲毫不懼怕我凶神惡煞的目光,也不懼怕骯髒的乞丐,直至我接下她的贈與後,她才蹦蹦跳跳地離開。
她的背影逐漸融入白雪之中消失在彼端。
我感覺衣物還未上身,心底卻暖暖的。
連續好幾日,她天天給我捎來不同的東西,有時是熱騰騰的包子,有時是她特地留下的糖。
『我是小春。』
我不發一語,她以為我是個啞巴,便也沒逼著我說話。
每次小春來,總是自顧自說著她的「陸安哥哥」在學堂裡被先生給誇獎了,在家裡給弟妹樹立了榜樣。
直到她帶著「陸安哥哥」來見我,我才知道,那是縣城內最有權有勢的陸家長子,小春則是陸家的童養媳。
陸安看著我的眼神帶著防備,我多想告訴小春,這樣的目光才是對陌生人該有的眼神,不是傻愣傻愣一味對他人好。
最後一次見面,小春和我解釋著陸安不准她來見我。
臨走前,她遞給我一尊玉佛墜子,要我掛在頸上,祝福我往後的一切平安順利。
隨後我搬離那間破廟,在青樓找了份差事,閒來無事就會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玉墜,以手撫摸那尊玉佛,想像小春長大的模樣。
在龍蛇混雜的青樓裡,我認識陳源,陳府的主人,年長我五歲,是青樓的常客。
第一次見面,他不介意身份地位,和我聊著天,笑說我和他很有緣分。
不久後,陳源接我回陳府,認我為義弟,賜名陳朔,讓我幫他管理著陳府的事業。
在陳府的生活極為滋潤,小春送的墜子彷彿起了作用,奢華的生活令人成癮,陳源待我極好。
弱冠那年,我才知道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要付出代價。
陳源伸出雙手時,他說:
『阿朔,你還想回去過苦日子嗎?』
我不想。
所以我忍耐了,他親我的時候我忍著,他摸我的時候我忍著,甚至他進入我的時候我也忍著。
玉佛墜子從衣服內掉出來,在頸子上搖動著,像是在笑話我。
我依舊是那個乞丐,依舊在這世間苟活。
小春,妳是不是也覺得我可笑呢?
陳源甚至要求我像青樓的男妓,安撫著和他擁有相同陋習的達官顯貴。
好噁心。
那些男人把那話兒捅進我的後穴,在裡面灌滿白濁拿了東西塞著,再要求我排出來。
好噁心。
好噁心。
我被陳源帶到陸家拜訪時,我又一次見到小春,以及陸安。
小春的笑容一如既往,透過窗子,我瞧見他倆在花園裡愉快地玩鬧,我卻被陳源扯著他給我穿的乳環,陸老爺在我後身衝撞著我。
你們知道這個世間這麼骯髒嗎?你們怎麼能笑得這麼開心呢?
真的好噁心。
我無時不想著要報仇,我不想一輩子被男人壓在身下。
我開始勾引陳源的夫人,挑撥離間是我從陳源身上學來的,久未被丈夫滋潤的女人,很容易上手。
更方便的是,她和我一樣憎恨陳源。
陳源被我和陳夫人關進地牢時大喊著:
『阿朔,你會有報應的。』
玉佛墜子被我拿在手裡玩著,聽見這句話,我抬起頭對陳源微笑:
「報應早就來了。」
陳源在地牢裡度過了很長的時間,輪流被我和陳夫人報復,生不如死是最適合他的形容,沒想到的是,最後被我們玩成一個傻愣子。
沒有子嗣的陳源失蹤後,我成為陳府的新主人,接下所有的陳府事務,然後開始陷害陸家。
讓陸家全府被抄,保下小春是我唯一的目標,最後得到她的人肯定是我。
小春被送到我面前的那天,戰戰兢兢低著頭跪在地上,顫抖的手透露出不安,我掐著她的下巴,命她抬起頭。
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非常美麗。
眼神如過去純樸,楚楚可憐的樣子,令我嫉妒,還有......憤怒。
我緊緊握著在胸前的玉佛墜子。
為什麼這些年,我在陳府備受折磨,小春卻在陸家快活度日?
我拉起小春,粗暴地將她拖進房間,扯下她的衣服,聽她哭喊與求饒。
小春小春,這才是妳應當經歷的,這世間沒有人可以擁有幸福快樂的資格。
小春被我壓在床上,如雪白凝脂的皮膚很誘人,讓人想留下痕跡以示佔有。
我將小春的四肢以綁繩固定在床上,白淨的手腕處因掙扎透著紅。
摘下玉佛,拿著冰涼的墜子輕觸小春的身體,我知道小春忘了我是誰,也忘了她送出的這東西。
我扳開她緊閉的雙腿,女陰沒有一點濕潤,雜亂的毛髮看得我煩躁,我下床拿了剃刀,仔仔細細幫小春把毛給剃光。
「這玉墜跟妳真搭,送給妳好不?」
我拿著玉佛抵著小春的穴口,光滑的陰部很襯墜子,但她依然一點潤液也沒有分泌,倒是眼中的淚水不停地落下,我看她用力的搖著頭,我輕輕地笑。
硬生生將玉佛塞進小穴中,小春瘋狂地尖叫與掙扎,我更使勁往內塞入。
「這是物歸原主啊,別哭。」
我親了親她的小嘴,手依著嫩白的身軀,時而掐弄,時而撫摸,小春身子上泛起紅點。
「我們留點記號,嗯?」
我拿出鑄鐵的印子,放在燭台上燒著,小春永遠會印上我的印記。
那之後我收了小春當妾,她因為我的態度,個性變得膽小如鼠,府上的人沒人尊重她,甚至在暗地裡欺負著她。
即使被這樣對待,小春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多了害怕卻沒有我想見的憎恨與憤怒,也......沒有我。
於是我更加肆無忌憚地將所有殘暴與痛苦施加在她的身上。
直到我發現陸安來到府上,小春開始起了變化。
被我操幹時她依然會哭鬧,但日常像是回到過去還在陸家,時不時會露出微笑,因為陸安。
小春的笑容一直都是因為陸安。
那讓我瘋了似地想殺掉陸安,我要讓小春同我一起掉進地獄,讓她知道不會有人救她,就算是她的陸安哥哥。
得知他們逃離陳府的計畫,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被抓回陳府的小春口中不停道歉,我讓人抓著陸安,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進入小春的內體,在小春身上發洩著的慾望。
陸安瞪著我們交媾的部位,大喊著停手,無力地求饒,最後毫無反應。
我掐著小春的下巴,命人用水將她給潑醒,在小春耳邊低語:
「妳看,陸安哥哥不要妳了。」
小春聽見這句話瘋了似抵抗,甚至咬上我的手,被我狠狠一掌甩在臉上。
小春安靜了下來,我原以為她暈過去,欲將她搖醒,卻見她抬起頭來,朝著陸安的方向,露出笑容:
『陸安哥哥,我不疼,你別哭。』
小春,小春,你為什麼不對我笑呢?
為什麼不像過去那樣對著我笑呢?
我命人將樹枝拿來,一一捅入小春被陸安玷污的小穴,鮮紅的血緩慢滴出,洗滌著小春骯髒的嫩穴。
「妳用哪隻手下的藥?」
小春並沒有將毒藥放進茶水,我卻不能原諒想要逃離我的她。
我拿起一旁的刀子,割斷小春纖細的手指,小春死前不曾看我,卻緊緊盯著陸安。
他倆死後,每晚我緊握著玉佛墜子,渴望在夢裡見到小春。
我夢見小春遞給我大氅,要我別著涼。
小春那麼好,她原諒我了,每一晚,她都對著我笑了。
像我這樣的大惡人,活了好長的一輩子,夢了小春一輩子,沒有被陷害致死,也沒有病死。
僅僅只是在床上如同睡著般闔上眼,沒了呼吸。
小春送的玉佛墜子,或許真的讓我平安活過了一生。
安然死去,再次睜眼卻已非熟悉的環境。
我盯著周圍,有許多的樹,同時也聽見人們的哀嚎聲,有些吶喊著救命,有些承認著錯誤。
仔細一看,每棵樹上皆是一個人,樹枝皆是利刃,穿透人們的身軀。
我忍不住輕笑,最終惡人還是來到地獄,我也會在此受罰吧。
忽地,腳下的地板消失,我往下墜落,直到樹枝輕易刺穿我,我如剛剛所見的人們,被吊於樹上。
身體很疼,卻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再痛苦的事情在凡間也早已體會。
不曉得過了多久,有隻面目猙獰的鬼怪走到了我的身旁,目光直落我掛在頸間的墜子,他伸出手。
他抓住我的玉佛,沒有眼白的黑眼珠子打量著墜子,我開始緊張害怕,對著他說:
「別…...」
話還未說完,鬼怪齜牙咧嘴朝著我笑,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屍臭令我作嘔,只見他將玉佛緊緊握在手中。
再次打開手掌,玉佛成了粉末。
我瞠大眼,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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