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們選擇在妳家裡度過纏綿。那老舊的空調剛好壽終正寢了，使得妳的肌膚上抹
上了一絲汗水反映夜燈的光，儘管如此依舊有淡淡地洗髮乳香味，占據我味覺記憶的一角
。
妳有些疲軟地呼吸著，胸部美麗渾圓的輪廓和緩地起伏著，讓人又漸漸地產生了些口
的慾望，想再讓舌尖纏繞幾次那因我而聳立的乳頭。
「你會把喜帖發給我嗎？」妳轉過頭，微卷的頭髮正亂得好看，眼神裡的透澈徹底讓
人迷惘，是真的迷惘了。我要結婚了，妳卻就這樣闖入我的安穩生活，與妳的一切是如此
美好。
沉默了幾分鐘，但空氣並沒有因此凝結。妳微笑著輕撫了我的臉，我也用拇指順了順
妳的眉。我們之間依舊無聲凝望，像是一種默契、等待或是回憶。
「請用熱開水。」飲水機的聲音從茶水間裡傳出。那天，我想著是哪個可憐蟲跟我一
樣在加班呢？手提著馬克杯在昏暗的長廊走著，僅僅茶水間透著微光。
我想了幾個搞笑的方式來打招呼認識新朋友之類的，卻沒用上。扭開喇叭鎖，認清是
妳之後全身都蔓延了雞皮疙瘩，是不是那份已經很久沒觸發的想念在作祟，我不清楚。而
妳吸了口氣，抿起了嘴，大概也認出我了。
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是停止的，妳的即溶咖啡漫著熱氣。一樣美麗，只是孩子氣淡了，
女人味長了，而制式套裝意外地適合妳。我們像彼此靠近了幾步，茶水間瀰漫著三合一即
溶咖啡的刺鼻味道。
妳先是微笑，卻又漸漸地淡了微笑。我模仿性地也想微笑掩飾心中的波盪與不知所措
，卻早一步被妳用唇堵住了微笑。妳的氣息快速佔據了我的嗅覺，快得甚至來不及臉紅，
很快地這個吻變成了雙向的。在過了那麼多年後，才嘗到這個幻想多次的綿密的吻。
「你說過的話……還能算數嗎？」妳輕巧地勾起笑容，帶了些嫵媚，我還沒能理清楚
剛才的吻，只感覺到妳似乎不再是以前的妳。
「還算數的話，跟我做愛，現在。」妳沒留任何時間給我，緊接著又吻了。是什麼承
諾？在紊亂的吻與回憶中找不到，卻在吻中喚起了那份過期已久的愛情，是酸的。
妳接過我的馬克杯隨意地擱在一旁，雙手環繞了我的脖子，而我空出的雙手也擁抱了
妳。吻後，我擁抱著妳喘息著也暈眩著，妳輕依著胸口。喀—妳伸手將茶水間的門鎖上，
一邊輕吻著我的頸，一邊解開襯衫的鈕扣。
用鼻子貪婪著妳身上、蹭著頭髮的香味，才發現自己心中的界線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妳將手伸進襯衫內，手的冰冷使身體反射性地顫抖了，我逐漸發燙。酣熱之中又伸手熟稔
地將皮帶、拉鍊解開，輕撫著我早已聳立的地方。
「妳—」不禁抽了口氣，也幾乎闔上了眼。妳將它翻了出來，毫無猶疑地用唇舌滑過
了一輪，舌尖細膩的遊走每寸細節，嘴小心地不讓牙齒碰觸，而妳的臉已透著蘋果色的紅
，伴隨髮絲的黑。
手機偶爾傳來訊息的提醒聲，但耳朵已經選擇性的忽略不去理會，儘管我知道那是來
自愛人的甜蜜問候。只是慾望早已將理智侵蝕的體無完膚了，透過這些她無法比擬的細膩
侵蝕。
妳坐在櫥櫃上，幫妳退下了內褲。濕潤滑膩得像在等著誰進來，我輕巧地用嘴報復妳
剛才的溫柔，一邊用手掰著、撫摸著還穿著長筒絲襪的腿。妳闔上了眼，輕輕咬著下唇，
揉著我的頭髮與耳朵，看著你細緻的表情是如此令人著迷。
「啊—呃……」它緩慢沉入軟滑的空間，妳將應該發出的呻吟隱忍成一絲微弱的氣息
，而我們親密感受彼此的溫度。櫥櫃上妳手有氣無力地勾著我的肩膀，我扶著妳柔軟的腰
，濕軟的觸感在我腦海中不斷放大、碰撞著，越是推送就越是加劇。
微微皺眉，似笑非笑的嘴角，及肩的頭髮俏皮的前後擺盪著，而妳總能看著我的眼
睛一點都不閃避，是屬於妳獨特的嫵媚姿態。輕捏揉著妳的胸部，也把襯衫給弄皺，依稀
能感受到妳因撫弄而豎立起的乳頭，每每經過它妳的身體便不自覺地緊張、顫抖。
下了櫥櫃後，妳轉過身的當下膝蓋似乎有些疲軟，雙手趴撐在櫃上，輕輕地幫妳提腰
撅起圓潤的臀。我喜歡瞬間沒入妳體內的瞬間，溫度包覆敏感的前端至最後，緊縮著不放
開，快感衝腦門後對於道德拘束的蠻不在乎，以及記憶中的妳片段閃過腦海。
撞擊聲在小空間迴盪著毫不遮掩，妳不規律地迎合著我，根部的酸脹越來越趨於明顯
。用盡最後一些僅存的理智，放慢了自己的動作，不可以這麼……
「可以的……可以的。」妳似乎知道為什麼緩和了動作，側著臉輕聲地對我說，將自
己白皙的臀抓得撐開些，似乎又讓它進到更深入的層次。在一陣陣縮放高潮裡，我早已忘
了再去過問那些現實的問題，狠狠地將慾望留在妳的體內，從背後密不透風地環抱妳，卻
看不見妳的表情。
「再見。」等再次回過神，是妳親啄了我的臉頰，那時早已幫彼此整理好了衣衫不整
。沒留更多時間讓我了解妳的這些年，看著往走廊另一頭遠去的背影，熟悉與陌生交織著
矛盾的。
腳步聲有些孤單，昏暗的走廊手機顯得特別刺眼，回覆著給另一邊的訊息。突然的，
覺得自己把僅剩的愛人的能力分出了許多、許多給妳。
我無法阻止再相遇。或許是彼此潛意識中都留意了對方的身影和消息，總能碰上第二
次、第三次，直到轉變為一種默契的私會。性愛是常態的，在停車場的轎車裡、被人遺忘
的逃生梯間或是妳家。
老空調突然又起死回生，轟隆隆的吐出合適溫度。
「嗯，那天妳就先布置，到時候我去嘉義接爸媽過來。」偶爾覺得諷刺，與她說著婚
事懷中卻是妳的溫度，而心虛與忐忑不安早已不見蹤影。其實我希望電話那頭突然對我破
口大罵，也許是在空蕩蕩的辦公室，或者任何一個搪塞她的地點。
這樣我就可以對妳坦白，屬於妳的那份愛情。
但依舊沒發生。結束電話後，妳將手機接過手點開了相簿，緩慢地瀏覽著我跟她的婚
紗照片，沒阻止妳，也毫無理由去阻止。
「你知道嗎？當初我是在玩。」妳頭髮散漫在我的胸口與手臂，因為意識到妳正在告
白些什麼，而逐漸感受到心臟的跳動。
「也是失戀後作賤自己，賭氣地玩你一回吧！」妳語氣似乎故作輕鬆。手機螢幕停在
她最喜歡的一張，我們閉著眼睛，輕碰著鼻間也笑得甜膩。
「如果沒她，是不是事情會好一些？」刻意的沉穩了自己的呼吸，是希望妳別聽出內
心的波瀾。妳將目光放在我的臉上，讓我想起跟妳做愛時的眼神，只是這次我選擇閉上眼
。
意外的妳卻先坦白了。只是我想，我們已經錯過能互相坦承愛情的時刻了，打從跟妳
再相遇的那天就錯過許久。
「妳可以來吃我的喜酒，我想介紹妳給我老婆認識。」重新看妳，微微地撐起笑，牙
卻不自覺地咬得老緊。妳用鼻子輕哼了一聲，溫和掙開手臂起身，裸著身子在昏暗夜燈中
似乎單薄了些。而我只能壓抑著想擁抱妳的衝動。
「李律德，你倒是玩得如魚得水。」妳聽懂了這自私傷人的話語，我沉默沒多解釋。
浴室裡傳來蓮蓬頭的聲音，少了一些妳我的嬉鬧聲，也錯過了水珠散漫在妳臉上的美麗。
妳總是習慣送我下樓，今天依舊。深夜裡剛來到的初次寒流讓人有種淒涼的錯覺，默
契地一起縮了縮身子，也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我會親自拿給妳。」本是笑的嘴因為這句話抿了起來，妳點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去。」妳又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卻忽略了眼眶逐漸轉紅濕潤。
一股衝動推使我往前幾步，妳仰起了頭，微微踮起腳尖。只是我們近得感受到彼此氣
息後就打住了，跟大學時我們最靠近愛情的模樣如出一轍。
「田陽，妳要好好照顧自己。」轉身時撇見妳的眼淚正好落下，觸動了我鼻腔的酸味
。
或許妳還在看著我漸遠的背影。腦海突然浮現了那年迎新宿營的妳的樣子，紮著馬尾
，脖子上掛著我們胡鬧中想出來的幼稚綽號。那時的妳多了點孩子氣，少了點女人味，而
我喜歡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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