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笑著走下樓梯,
絲質長裙隨步伐輕飄搖曳。
豐滿的上圍像要衝破毛衣的束縛,
在胸間形成呼之欲出的身影。
纖細的腰肢,
連毛衣這種顯胖設計也有辦法收伏得宜,
毫無疑問,
她是上天賜給人間的天使,
地獄派來迷惑眾生的魔鬼。
美麗的女孩,
我總以為她們也會過著美好的人生。
畢竟身為男人,
你怎忍心不疼惜上帝的傑作?
她笑著和我打了招呼,雙頰暈紅,
像已經喝了酒。
「他在樓上。」
她說,小聲地,隨手將長髮一撩,
髮絲的香瞬間就俘虜了我的鼻腔。
如果她的誘惑力可以用漫畫人物的戰鬥力來表示,
我想她至少也是佛力扎或怪人龍那種等級。
她顯得興奮,主動牽著我往樓梯的後方走。
我回頭望,
公寓大門屬於完全遮蔽戶外景色的形式,
大門打開後正對樓梯口,
住戶一進門多半會直接往上頭走,
樓梯後頭的空間顯得又深又暗,
如同某種深淵,
換言之,是一個視線外的死角,
遮掩危險與羞恥的場所。
來到死角深處牆邊,
黑暗將我們倆的身影吞沒,
但她的眼眸仍在黑暗中閃亮。
她蹲了下來,將我的牛仔褲拉鍊拉下,
先隔著內褲撫摸已經搭起的帳篷外緣,
然後用設計來解手的內褲開口掏出裏頭的內容物,
熱情用她的嘴來打招呼。
「好心急喔。」我說,
超越下腹垂直線的部位每一寸都是她的口水,
像洗了澡般濕淋淋。
「不喜歡嗎?」
她說,挑釁似的抬頭,
一邊用舌頭在敏感處外緣打轉。
「妳做什麼,我都會喜歡。」
我摸摸她的頭,又用手背輕觸她滑嫩的臉頰。
她站起來,屁股轉向我,撩起裙子。
「進來。」她說。
慾望在她的眼底燃燒。炙熱且旺盛。
我依言,掰開她內褲的阻礙,
進入她濕濡溫暖的深處。
每次進入她都有種滿足,
她的內部是殷勤的主人,
從不冷落客人的每一寸肌膚。
她輕聲地呻吟,仰起頭享受著進出的歡愉,
同時奮力地扭腰擺臀,手抓著我的腰,
配合每次的進出操作快慢深淺。
說起來,其實我沒怎麼使力,
與其說是我在上她,
倒比較像是,她在控制我怎麼上她。
對於主導,我總是把權力交給她,
並盡力配合,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造訪人家家裡不聽主人的難不成是想當奧客?
她的呻吟聲不大,
可是在四周牆壁的空間下,仍餘音裊裊。
我在她耳邊細語:「不怕被人聽見嗎?」
「你怕嗎?」
她反問,鮮紅的唇湊過來輕咬我的下嘴唇。
「我只怕妳不要我。」
我邊親邊說,拔出來,褪下她的內褲,
也將自己的褲子褪到膝蓋邊,再次進入,
用腹部撞擊她的翹臀。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喀啦!
公寓大門突如其來發出鑰匙轉開門鎖的聲音。
我們停在進入的姿勢,同時屏住呼吸,
門開了,
戶外的光在地上留下門口的形狀,
一名大嬸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提個袋子,袋子是鼓的,看起來裝了不少東西。
忽然,大嬸關門時手一滑,袋子跌落在地,
一顆鮮紅的蘋果淘氣地從袋內逃跑出來,
往前滾動,
似乎想要跑到角落裡找我們玩。
我心頭一驚,悄悄挪動位置,
將她移往角落的最深處,同時用身體擋在她面前。
「唉唷唉唷,掉了掉了……」
大嬸說,拖著步伐往我們的方向靠近。
蘋果滾著滾著,剛好停在明與暗的交界處。
大嬸彎下腰撿蘋果。
抬起頭時視線掃過我們的方向。
我們完全不敢有任何動作,
雖然我的心跳速已經從八十一路增加到一百四 。
我暗想,停止呼吸對殭屍有用,
但對大嬸這種生物有用嗎?
我試圖以光學的角度來推想目前處境。
位在暗處的人可以看見亮處,
但在亮處的人卻不一定看得穿黑暗,
依照大嬸的所在位置以及我們和她之間的距離來看,
光每公分能量會衰減百分之二十,
到我們這位置前會趨近於零,
所以,嗯,大嬸一定看不到我們。
可是……我又想,不對,如果趨近於零,
那我們應該是伸手不見五指才對,但目前也只是接近而已,
可見得這空間會強化光的散射,導致可視距離變遠,
所以,嗯,希望大嬸不要太嫌棄我屁股的皮膚……
想到有被大嬸發現的可能性時,
我的腦中瞬間模擬了一連串情景。
為了解圍,守住我們偷情的秘密,
我只好讓她假裝掙扎,
然後我一邊嚷著妳再不聽話我就要殺了妳之類的話,
跟著倉皇逃走,
背後會傳來抓色狼啊非禮啊之類的尖叫。
以台灣監視器的密度和我逃亡的專業度來說,
我差不多會在兩個小時內被逮,
並來得及戴安全帽上明天的晨間新聞。
有被判刑的話當然很傷,
可是為了她的話就也沒辦法。
大嬸面無表情的慢吞吞往回走了,
將逃走的蘋果塞回塑膠袋,
步履蹣跚地上了樓。
直到聽見公寓關門的聲音,我倆才同時呼出一口大氣。
「沒發現。」她回頭笑,好像有點得意。
「還笑,誰提議說要在這邊做的?我都要嚇尿了。」
我說,也鬆了口氣,真是萬幸啊,
不然都準備好去查「如何在監獄裡撿肥皂而不用彎腰」的技巧了。
「不覺得有點刺激嗎?」她狐媚一笑。
「刺激到我都已經準備好要亡命天涯了……」
「什麼意思?」她問。
我邊恢復律動,邊稍微描述了剛剛腦中的劇場。
「很好笑吧哈哈。」我笑說,手伸進毛衣內不規矩地探索著。
奇怪,胸部我也有,
可是為什麼女人的摸起來無論大小,觸感就是特別好?
這真是……感謝上帝當年的辛苦啊。
「嗚……」
豈料這時,她突然手摀著嘴,
輕輕地啜泣了起來。
我停下,趕緊掏出牛仔褲口袋的面紙,
替她擦拭眼淚,
「怎麼啦?弄痛妳了嗎?我哪個地方做不好了?」
我不解地問,立即發揮分析的專長,
快速在腦中檢討這五分鐘裡一連串的動作是哪個部分做錯了?
……難道是怕毛衣撐太開會變形?這毛衣很貴嗎?
「沒有……不是……嗚……」
她哭,眼淚不停奪眶而出,
「你……為什麼你願意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你可以對我到這樣?」
我聽完,暗自鬆了口氣,
原來不是什麼毛衣的問題還是其他有的沒的。
「為什麼不能?」
我笑笑,抱住她輕拍她的背,
「好了,不哭了,有什麼好哭的呢……
為了妳啊,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過我想知道,妳來探監的話,
會帶什麼好吃的給我?」
「神經病啊!我才不會害你被關呢。」
她破涕為笑說,
「被發現就被發現啊,頂多離婚而已,
我幹嘛要害你這樣?」
「那離婚好了,」
我注視著她的眼睛,將她的髮絲從臉龐撥開,
「換我養妳。」
「唉,小孩子還小……」
她低頭,迴避我的熱情,
「而且,我不希望他們變成單親,
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不想要自己的小孩子經歷那種痛苦。」
「怎麼會是單親,視如己出我沒問題的啊。」
我說,
「不是有一對藝人,最近剛結婚,也是這種情況嗎?
女生帶著小孩嫁給男方,他們行,
我們也不會有問題的。」
「嘻,少臭美了,你有那個姓修的男藝人那麼好嗎?」
她笑問。
「沒有。但我敢肯定,在我心裏,妳比那個姓賈的女藝人更好。」
我認真回。
她聽了甜甜一笑,
梨花帶淚的笑美的令人心醉。
「好啦,你就會哄我,別再講這事了,
說好不暈船的,對嗎?」
我靜了一會兒。嘆口氣。點頭。
各取所需,不暈船。純粹報復,不離婚。
是我們的開始也是約好的防線。
「不能夠只哄我的心喔。」
她甜滋滋地笑了,要我蹲下,掀起寬鬆的裙子,一把將我的頭給罩住。
「也要哄哄我這裡……」
我遵命,在幾不可見的黑暗中,
找到了那處神秘美味的山谷。
我像個幾天沒喝過水最後終於找到水源的登山客,
賣力地用嘴啜飲著山谷間賜與的蜜泉,
並用舌頭細細品嘗那源源不絕的甜水。
我看不見她的動作,可是知道她的習慣,
這時候,她會將衣服掀開,
解開胸罩,揉捏自己傲人的雙峰,
並用手指幻想那是我的分身,
忘情地舔著指尖,深深地吸吮著指頭。
有時,我會輕舔她最敏感的蓓蕾,
然後把帶來快感的外緣當作是賽道,
讓舌頭在上面進行F1賽車。
她的喘息漸漸加速,像逐漸升溫的引擎。
我知道我快要衝破終點,加緊油門,衝關。
她到了時,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像是觸電。
我扶住她的身體,
讓她可以放心享受高潮的襲擊而不失去平衡,
她踩取站姿到了時,
常常一不注意就會腿軟,
萬一不幸摔著了,心疼的可是我呢,
所以我經常會特別注意這件事。
「進來……」
雖然賽車已過終點,但她顯然還意猶未盡,
「快點,我要你……」
她掀開裙子,背對我,一臉渴求地回望,
並自己伸手將撩人的門戶給分開。
我對準, 如同參加冬奧的滑雪選手,
輕鬆就溜入了山谷深處,
動起來時沒有任何摩擦的阻礙,
只有異常的舒服與緊緻的溫暖。
「用力……再用力點……」
她吐著舌頭,像呼吸困難,
「給我你的全部……頂我……用力頂我……啊……啊……要到了!」
她再次上了雲霄,身體痙攣,
內部一陣猛烈而強力的收縮。
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的感覺呢?
要我說呢,那就像是房子的主人,用最熱情殷切的款待,
告訴來訪的客人,
她有多麼欣喜與開心此時此地能夠賓主盡歡,
共度良辰。
又或者,也像是一支逐鹿中原的軍隊,
正層層地包圍與合攏坐擁天下的主城,
此時進無路退無門,棄守,
只是遲早且必然的結果。
美妙而強烈的包覆束縮感不禁令身為守城主帥的我,
忍不住大意失荊州,城門失守,
丟出了投降的白旗,
正式宣告那個……清兵入關,國破家亡,
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對於不能再多堅持個幾秒才宣布戰敗,
我個人必需擔負全責,並表示深深的沉痛與遺憾。
「不能離開我喔……」
她喘著氣,吻上我的唇,唇離開時說,
「可以愛別人,但不能不愛我唷。」
「我也可以只愛妳。」我說。回吻她。
她笑了笑,沒說什麼,從她的神情來看,
我知道這不是她要的答案。
我嘆,難道只因為我是個凡人,
所以永遠也弄不懂天使的想法,
魔鬼的心情?
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失去,
卻何以,在看見她神情的那一刻,
感覺到淡淡的愁爬上心頭,隨而揮之不去?
我們喘息著擁抱了一會兒,
我才離開她的身體。
投降的痕跡,像要出來透氣似的流了出來,
沿著她的大腿內側,往腳尖滑落。
我掏出面紙,幫她仔細擦拭乾淨。
她已經結紮了,
這意味著不可能靠這樣的事有我們的結晶,
有時想想,會覺得有點可惜,
畢竟台灣的生育率已經很低,
結果我們還不能幫忙提升一下,
這樣到底是要怎麼救國家?
簡單整理好衣著,我們互道再見。
「下次再找你。」
她說,在我的唇上留下輕吻,
飄然地上了樓。
從她的公寓出來後,
我在門口的摩托車上坐了一會兒,
期間只是呆呆地抬頭望著她家樓層所透出來的白色光暈。
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好像有點低落。
是什麼樣的不幸,
才會讓兩個早已不愛的人住在一起,
卻不願分開呢?
是什麼樣的傷害,
才會讓倆發過誓要白頭偕老的伴侶,
各自揮棄山盟海誓,
選擇投入其他身體的懷抱呢?
很巧的,幾分鐘後一名男子從公寓裏出來,
神秘兮兮地關了門,
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在門口附近來回徘迴走動。
我認出來那是她老公,
而且從他的神情也猜到他正在幹嘛。
我冷眼盯著他,可惜不能打他,
不然我想我應該會好過一點。
但即使不能打他,
我還是打算用比較文明的方式傷害他,
所以,我邊看著他,邊露出自己覺得最具威脅性的冷笑。
哼哼,哼哼哼哼……
她知道老公出軌的事已經一年多了,
可是從來沒有選擇戳破,
日積月累的鬱悶,讓她開始在網路上找陌生人聊天訴苦。
當初收到她傳來的訊息時,
我感覺得到她十分低落,
便認真的幫她想了很多種解決的方法,
魚雁往返下漸漸變得熟稔,但,我總發現,
很多道理,其實當事者並非不懂,
而是往往當局者迷,又太過執著,
每個陷在問題感情裡的人,
總會有某種走不出來的關。
道理易講,力行卻很難。
一天的夜,她突然傳來訊息:「我好生氣,我想報仇。」
「妹子,聽我的話,先不要這麼衝動,」
我勸她,
「先考慮採取法律途徑解決,離婚了,
遠離那個爛人,這世界就是妳的,
妳有姣好的身材與容貌,
會有其他的好男人來珍惜妳,
妳當初只是不走運,被這傢伙給騙了,
但否極泰來嘛,
接下來妳的人生就是開始走好運了。
真的,妳要相信我。」
「我不要主動離婚,如果可以,
我不想要小孩在單親家庭裡長大。」她說,
「但是我真的很生氣,我一定要……一定要做一點什麼,來報仇才行。你要不要幫我?」
「如果被狗咬,反咬回去,妳只會咬到一嘴毛,我說真的……」
「現在,我要見你,如果你十二點不到,
我就在路上隨便找個男人跟他上床,反正都一樣。」
於是我們見了第一次面。
每次看到美麗的女孩時,我總會想,
她們既然受到上天眷顧,
按理說人生也應該過得比常人順遂才對。
不過後來我發現,
這其實跟外貌一點關係也沒有,
美麗的女孩只是有了更多挑選的機會,
但同樣伴隨著更多爛人過來沾黏的風險。
挑的時候如果不多長眼,下場往往就是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
身為局外人,說幫忙未免太抬舉自己,
可是我至少能做到安慰。
每次,當她發現他的老公因故臨時要加班,
就會約我,也來做做一樣的工作;
或者,知道他要見小三,就會先找我來,
消消她的氣,
否則她要如何裝著笑臉,歡送自己的男人去見別的女人?
各取所需,不暈船。純粹報復,不離婚。
她說。我只能遵守。
有的關係,是互相依賴。
有的關係,是互相傷害。
世人,何以總是看不穿也跳不脫?
他的老公這時似乎注意到了我頗具殺傷力的冷笑,
警覺地稍微離開電話,不耐問:
「你有什麼事嗎?」
「能有什麼事。」我冷回。
「那你一直看我幹什麼?」
「我哪有一直看你,」我漠然,
「是你擋到我,擋到我看後面的……垃圾桶了!」
「……神經病。」
他老公碎唸,甩頭走往更遠的地方,對電話那頭說,
「有夠衰,在門口遇到一個瘋子,算了,
不理他,對了,我們去上次那間旅館泡溫泉好不好,
我喜歡那邊的鏡子我可以一邊……」
後邊講什麼,聽不到了。也不重要了。
我只想問他,兄弟,你哪時去啊,
因為到時,我大概得來陪你老婆啊。
其實,有時人與人之間,
說起來也沒那麼複雜。
你不要的寶貝,有的是人會幫你珍惜。
如果你負心,也休想別人會對你真心……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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