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頭:
上一回中,麻婆豆腐的梗居然有板友發現,非常開勳!(我的奶奶6..可能要明年吧..)
因為在狂趕稿沒有回應推文,在下深感惶恐,請見諒。【人擇】即將進入劇情高潮,
真心謝謝你的收看,鞠躬。也看到有板友用手機爬文不小心看到這篇,但還是追完,
甚至把前面的都看過,真的覺得超感動的啦...拭淚。
也來個不情之請,如果喜歡本系列,請給我一個推,我會很受用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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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玉臉上挨了一記,悶哼了一聲,跌坐在地上,引起了一片譁然,
周遭除了苗博士外,都是中玉的下屬,長官被突襲,理應前去護駕,
但大家都知道王、柴兩人的交情,一時之間,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唷,起內鬨啦?我以為只有台灣才可以看到這樣的情景呢。」
苗博士倒是不以為意,她摸著那個貓咪寵物精品,愛不釋手。
他們走的是官方公務通道,但是難得的一陣紛亂還是引起了民眾的好奇圍觀。
中玉站了起來,他滿臉是血,看來鼻樑斷了。
「領導…。」
中玉的下屬看到他的樣子,不禁愕然,
既然長官受傷成這樣也不能顧向義和他的交情了,
他們走到向義身旁,準備抓住他。
「我隨便你們!我受夠了!」
「沒事兒,回去唄。」
盛怒的向義以及冷靜的中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中玉揮了揮手,屬下鬆開了對向義的箝制,
中玉繼續跟苗博士客套了幾句,送她上了飛機。
回程的車上,中玉坐在副駕駛座,獨留向義一個人在後座,
事實上,如果不這樣子坐,向義根本不會上車。
中玉看著鏡中的自己,默不作聲地用紙巾擦拭臉上和嘴邊的血。
「那些孕婦的來源是?」
向義摀著臉,他不想看眼前這冷血的人。
「一樣,死刑犯。」
「哪來那麼多懷孕的死刑犯?」
向義抬頭,看著中玉的後頸。
「…。」
「柴中玉,我問你,哪來那麼多懷孕的死刑犯。」
「你沒必要知道。」
「你不說,我他媽不幹了,你找別人吧,我要下車!!」
中玉嘆了口氣,向義從鏡中和中玉對上了眼。
「一定要那麼大驚小怪嗎?王博士,怕你聽著嚇著呢。」
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中玉開始吐露那深不見底的骯髒內幕。
據意大利人權組織Hands Off Cain的統計,上世紀九零年代,
中國平均每年處死一萬五千人,
也因為人治社會的紕漏,中國的冤獄案件多的令人咋舌。
因為世界各國的關切以及迎接北京奧運,中國已大幅地降低處決人數,
但是,每年處死的死刑犯仍高居世界九成。
但即便如此,碰巧為孕婦的死刑犯在比例上還是顯著的低,
那麼,到底是要怎麼找到這些孕婦死刑犯呢?
「我們製造孕婦。」
中玉語氣平穩地說,好像知道總有一天需要交代這件事似的,
他已經準備接受來自向義嚴厲的批評。
後座悄然無聲,向義整個怔住了。
他完全可以明瞭中玉「製造孕婦」的意思,
他可以想見,把死刑的女囚放進充滿男性的監牢裡,
日日夜夜,不斷地輪姦,而且派員密切嚴控,
防止女囚自殺,一直到女囚懷孕。
向義已經快要喘不過氣,
他幾乎可以聽到那些女性在地獄中哭喊嘶吼的痛苦悲鳴,
他有種想吐的感覺。
車內瀰漫著難堪的氣氛。
「柴中玉。你可記得你爸怎麼死的?」
後座的向義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中玉面色一沉,緊抿著嘴,那是他不想記得的痛苦過去。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爸被關進秦城,被虐死,你他媽連他屍體都沒看到!」
「王向義,我勸你放尊重一點,這跟現在的情形無關。」
「無關?!早個十年,換你爸被關進來,
有人在他身上注射了還在動物實驗階段的藥,
你會怎樣?!」
「夠了!!!」
中玉突然大吼,向義一時被他的吼聲震攝住,呆了半响。
「我們為什麼要因為不相干、素味謀面的人而破壞兄弟的感情?值得嗎?」
現在還提兄弟,向義有一種不可言喻的諷刺感,
那感覺毫不幽默,而是極度悲哀。
「我退出。你找別人吧,這樣殺人的實驗,我做不下去。」
「你一定得做。」
「柴領導,我有人權。」
「想想你奶奶吧,你也會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向義聽到這句,想到政府為自己和奶奶蓋的大宅有解放軍在看守。
當時以為是國家給的福利,原來,守衛只是閒差,看管人質才是正事。
他頓時渾身冰冷,看著前做這個相識超過十年的人。
「柴中玉你雜碎!你有沒有人性!我奶奶八十歲了!」
向義雙手往前,死命地勒住了中玉的咽喉,中玉要害被脅,
不住地乾咳脹紅了臉,司機見狀連忙緊急剎車,
他扳開了向義的手,掏出了槍指著向義。
「你有種就現在殺死我。」向義紅著眼死瞪著中玉。
「向義,別這樣,實驗到最後階段了,人體死亡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雖然是誤打誤撞,但我們也算是運氣好啊,這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啊。」
「國家?國家可以有其他選擇!你,你也可以有其他選擇!!」
「你別那麼大火氣,這實驗告一段落,
你可以出國,移民都好,送佛送到西啊向義…。」
向義剛剛盛怒之下情緒失控,這時稍微冷靜,聽著昔日好友喪心病狂的發言,
他極不願意再繼續研發豹變疫苗,但又不想奶奶有任何危險,
這個黨的邪惡威脅,可是說到做到啊…。
「這是最後一次幫你,柴中玉,你葬送了我們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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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金融海嘯,美國的次貸風暴波及了全球。
忘了兩年,這次向義終於記得了,他蓋了波士頓的郵戳,
寄了聖誕卡給上海的再宣和北京的中玉。這是他和兩人的約定。
「兩年不見,兩大傻逼有無日新又新?
再宣有沒有成為了股市大亨,
中玉有沒有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我真懷念在清華的時光。
再宣:這裡充滿了奔放不羈的空氣,你以後一定要來看看,
我去逛了波士頓茶葉事件的紀念館,羨慕吧。
中玉:這裡同時充滿著與中國不同的思維,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美國之強盛是值得祖國借鏡的。
這裡的十二月走在路上手都要凍僵,讓我想到北京的冬夜,
幾年後我歸國,我們來喝一攤大的,祝安康,友誼長存。
摯友 向義 」
向義將同樣的內容親手寫給了兩位最好的朋友,他知道某種程度上,
自己是這兩位理念時常相左的朋友間的橋樑,這樣的信件內容,
寄到他倆的手上,就好像三個人互相照面的樣子,應該很有意思。
鄉愁,果然容易讓人變的感性哪。
向義從郵局出來,飄雪了,他縮在大衣裡邊走邊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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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義寫信的時候,還不知道再宣家裡已經破產了,
再宣一直倚仗的老爸也因投資失利,一時急怒攻心抑鬱而死。
再宣從八旗子弟一下變成一窮二白,他再也不能高談闊論理想與抱負,
而必須向現實低頭,為了生計,他不得不開始找工作。
然而,因著之前的反動背景,再宣的求職四處碰壁,
最後只好以寫詩在報社投稿去掙些微薄的稿費。
「唉,再宣是我看過最才氣縱橫的人,可惜生錯了時間,生早了時代。」
「你們如果一直覺得自己『生早了時代』,
那麼你們心裡所期盼的那個時代永遠都不會來。」
筱湘淡淡地說,她常常對向義洗腦,說台灣的民主,
是幾十年來強力的抗爭,有用流血、自焚換來的。
「如果你們覺得爭取你們所想要的,有那個價值,那就去做啊。」
「做個毛?二十年前我爸做了,給坦克輾了,
四十年前,我爺爺也給人虐死獄中。
再給中國人一些時間唄,等經濟起來了,到時…。」
「到時候,依照你的觀念,有錢人只會更依附權貴,
守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財富,
窮的人一樣沒有未來,跟現在完全沒有兩樣。」
「筱湘,你不能用台灣來看,台灣多大,人口多少?
對比中國?根本無法參考。」
「王向義,我猜你是貴國最優秀的前百分之一的人,
不,也許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連你這種頂尖人才都抱持這種心態,中國要怎麼改變?」
中國?改變?向義突然覺得筱湘倔強的表情有點像是再宣。
他這段期間,最常提的,就是再宣。
「你的凌同學說的沒錯啊,像他這樣的人越多,
中國才有得救,體質上的得救!
你們不要說你沒得選!每個人都可以選擇!
是你們自認無助,想要根本改變,
那能量來自於你們自身,不假外求!」
看似柔弱的的筱湘,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句句震撼著向義,
他知道自己說不過女友,隨意含糊地帶過,
他得繼續趕論文,聖誕之後,又是新的一年了。
改變中國嗎…?
睡前,他想到了在黨內奮鬥的好友中玉。
體制內的改革,還是比較安心無痛,比較適合當今的中國...
加油啊,替你父親,還有,我的父親…。
室內的暖氣緩緩地輸送,向義想著想著,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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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月。
上個月中,台灣據傳發生了驚人的騷動,似乎是跟恐怖攻擊有關,
但是媒體只是隻言片語地帶過,地點似乎是在台北。
筱湘的家人就住在台北,向義擔心他的家人出事,
下載了翻牆軟體打算到台灣的網站一探究竟。
【恐怖攻擊?圓山名流聚會死傷慘重】
【軍方強勢封鎖治療傷患的醫院,家屬痛批】
向義看著幾個主要首頁,都是一些資訊不足的臆測報導,
記者聳動的標題,無法讓向義知道究竟台北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向義看到最新的即時報導時,他傻住了。
【前中研院士苗OO收押,圓山事件涉嫌重大!】
點擊進了網頁,這個人,分明就是苗博士!
那麼…虎變實驗,那個蟾蜍人…,還有台北的騷動,究竟是...。
全部都連起來了?向義吃驚地看著這則報導。
突然,網路突然斷線,顯然是被切斷了。
皮鞋聲咖搭咖搭地從實驗室外傳來,門被打開了,是柴中玉。
「實驗進行的如何呢?」
柴中玉一樣尋常的口氣,向義低頭看著報表,不予理會。
「我說向義,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
你想趕快離開這兒,我也想盡快跟上頭交代,怎麼…?」
「講重點。」
「喔?那我直說吧,現在沒有時間讓你去閒晃掛網,
老朋友,我們趕緊把活兒幹完交差吧。」
「你監視我?」
「這怎叫監視?主機自動會過濾各個電腦的動向,並做適當的因應,
我只是負責轉述,向義,現在幹嘛跑去關心台灣呢?」
「你們和苗博士,去台灣測試虎變病毒?」
「這不是我業務所轄,我無所知悉。」
柴中玉的制式回應,讓向義憎惡萬分,
那個當年在窗邊哭泣的單純學弟,早已在年歲的剝蝕裡消失無蹤。
「歐洲醫學論壇正式發邀請函給你了,
上頭希望,你可以將豹變告一段落再成行,
時間還夠,明年一月初,過年前,可以吧?。」
「我能說不嗎?」
向義疲憊地回應,他好累,他真的好討厭這樣的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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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實驗室出了什麼問題,你最近都悶悶不樂?」
回到了家,向義一股腦兒地躺在沙發上,他這幾個月的憔悴,
筱湘看在眼裡,非常地擔心。
「那中玉也是的,你們到底在研究什麼,要那麼拼命工作啊?
幫領導延壽的救命仙丹嗎?」
筱湘倒了點酒給向義,想逗笑他,向義懶的解釋,只好配合地強顏歡笑。
筱湘躺在他身邊,心情似乎不錯。
我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對是錯了,對不起筱湘,我趕快結束研究,
逃開那裏,離開柴中玉…甚至...離開中國。
「一月初我應該會去西班牙了,我第一次去歐洲呢,閣下願意奉陪嗎?」
喝了一口酒後,向義逐漸感受到全身的暖意,壓力似乎減輕了一些。
換換環境也好,幸運的話,還可以遇到馬提斯教授,
他身在家鄉,卻突然懷念起美國的生活了。
「哈,我們三個人,終於要一起去旅行了呢。」
筱湘開心地說。
三個人?奶奶沒有要去啊?向義困惑地看著筱湘,不明白她的意思。
「大豬頭!老娘懷孕了啦!」
「砰!」的一聲,向義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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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再富奸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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