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久等了Q_Q 還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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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張良和韓信,好像同時想到了什麼一樣,
突然發狂大笑,哈哈哈幾聲之後,劉邦、我、蕭何以及樊噲等人,
都好奇地看著他們,不明白這兩人到底在笑什麼。
我則是有點惱羞,張良就算了,韓信居然在眾人面前這樣的狂笑,
擺明是在嘲笑我很白癡,被喜歡的人這樣輕蔑的嘲諷,實在是很不舒服,
死重言,老娘逮到機會,一定要讓你加倍奉還!
「軍師,您是否從方才夫人的語句中,想到了什麼妙策?」
韓信詢問張良,語氣一派輕鬆。
「是,但不知將軍,是否同子房一樣,亦得一回天之計?願聞其詳。」
什麼什麼?你們從我的話裡得出了什麼疑問嗎?
我疑惑地看著他們,韓信剛剛笑得十分痛快,彷彿卸下了許多重擔,
而張良也是挽袖微笑,從他的表情看來,勢必和韓信一樣,
都想到了可以讓劉邦逆轉勝的計策。
「兩位賢良,是否可以明說,劉某從沛縣起義以來,
輾轉數年,實不欲從此埋沒巴蜀僻地。」
劉邦看著他們豁然開朗的感覺,似乎對於現況有了解決的方案,
連忙追問韓張,究竟想到了什麼。
「漢王,待軍師返韓後,棧道便照軍師之計悉數燒燬,降低項王防心。」
「嗯…?再來如何?」
「再來,我們盡速練兵,陳倉道悉一狹長古道,
軍略上三秦之章邯亦會布署重兵於此。」
韓信來回踱步,洋洋自得,奇怪,我剛說的不就是一個成語嗎?
怎麼了?陳倉這個地方真的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嗎?
「而夫人方才所言,讓在下心生一計,若是可以分兵合擊,聲東擊西,
必可讓章邯無所適從,其部陣也將較為保守,不敢重壓任何一處峽口。」
「將軍所言甚是,子房在此補充,此刻,齊國似乎正欲騷亂,田榮叛離,
項王即將揮軍北上,是故此盤棋局,吾人不須與霸王對弈,
對手,只是區區三秦。」
劉邦聽得一愣一愣的,但還是直點頭,我也不知道他了不瞭解,
但身為君王,當然不可以在狀況外,所以可能跟我一樣,
覺得「好像很厲害,快點頭,不然人家會以為我不懂!」
然後就不懂裝懂。
「夫人,您的八字箴言,對漢王真是醍醐灌頂,有如神助啊!」
韓信也是鬼靈精怪,故意抱拳稱讚我,我只得客氣地低頭稱謝,
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幫到了什麼忙。
「軍師、將軍所言,蕭何方才思索一番,認為此事雖險,
但比起困守巴蜀,更顯得有其價值,漢王可立開軍議,
若能加強補給,冬雪以前,我們將重返中原!」
蕭何這時也開始插嘴,眾人議論紛紛,也沖淡了不少張良即將離別的悲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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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劉邦在褒城設宴,這次的宴席是私人的招待,所以依舊不多人參加,
劉邦對於呂后的離去,似乎感到鬆了一口氣,
對於審食其和自己老婆的醜事,雖然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但畢竟不是很好看,現在他們遠在千里之遠,眼不見為淨,
劉邦便可以想做什麼,就做甚麼了。
最近劉邦顯然事務繁忙,無暇召我臨幸,我一直擔心,
我的地位似乎默默地提升當中,到時候,反而益發綁手綁腳,
而且韓信現在也是劉邦眼前的紅人之一,言行舉止動見觀瞻,
這樣下去…如果要和他圈圈叉叉,耳鬢廝磨,可就越來越沒有機會了。
「軍師!您雖非衝鋒猛將,但滿腹經綸,神機妙算,
一人之力可抵千萬甲兵,來,本王敬你一杯!」
「謝漢王…。」
張良坐在在劉邦的斜角,劉邦親自為其斟酒,張良坐的是主位的位置,
顯然是劉邦刻意安排的,代表對他極度的看重、榮寵,而張良也欣然接受。
其實我有發現,以前看古裝劇,無論是明朝或是清朝的,
他們對禮的形式上的要求,都像是有SOP一樣,說一是一,
沒有任何可以調整的空間,但是在這個時候,雖然也有講究禮儀,
但是卻多了一些人性的地方,可能是因為這些人都出身草莽,
對於一些禮儀只是想要做做樣子,看在我這個習慣清裝劇的現代人眼中,
本來以為,臣子或是妃妾都得畢恭畢敬,
但在兩千多年前,看起來又並非如此,可能這些繁文縟節都還沒發展完成吧。
張良的酒量顯然也不怎麼好,在燭光的搖晃、掩映之下,
他看起來也有些醉意,他的皮膚依舊白皙,笑起來脣紅齒白,
如果稍微打扮一下,簡直就是正妹一枚。
乘著劉邦與張良觥籌交錯之際,坐在我對角的韓信,隔著茶几,
不時相視而笑,眼波流轉,脈脈含情,我知道這個場合絕對不適合調情,
但是秋風送爽,酩酊微醺,總是會在舉杯邀飲之時,
在與韓信對望之時,忍不住流連在難得的曖昧氛圍之間。
「戚夫人總是福星高照,每每語出驚人,都能挽回頹勢吶。」
突然間,我聽到張良提起我的名字,趕緊收斂心神,往他那邊望去,
他這時正半掩袖子,仰頭飲酒,頭髮上的瀏海有點紛亂,
只露出一隻眼睛瞪視著我,我假裝沒事地與他寒暄,
心裏不禁暗罵,剛剛那幕,該不會又被他所看到?
我不討厭張良,相反地,對他有著欽佩的好感,
但是,這三番兩次地被他抓到把柄,卻又不揭穿,
敢情是想默默地觀察我?他到底要的是什麼?
「是啊,我這夫人,總讓我在絕境逢生,又幫我生了個白胖兒子,
待會,咱們去營帳內,再行周公之禮,何如?哈哈哈哈!」
劉邦也醉了,感覺他這段期間承受著異於常人的壓力,我知道如果依照計畫,
接下來在巴蜀也不會待太久,馬上就會養精蓄銳,準備下一波地進軍計畫了。
「據降將陳平稟報,項王已將其軍師,亞父范增貶逐,如今項羽側近,
已然形同一言堂,無人敢向其直諫,漢王只消過得此關,
必能與之平起平坐,坐擁半壁江山!」
張良繼續講著國仇家事,月光、燭火,每個男人在寂靜的夜晚,
隨著大風呼嘯聲不斷,都專心地聆聽張良的說法,
當聽到「平起平坐、坐擁半壁江山」時,
幾乎每個男人都止不住那種內心的激盪、熱血,
看的出來,對於逐鹿中原這樣的遊戲,
無論身為獵人,或是獵物,在這場以天下為賽局的遊戲裡,
每個人都玩得極其投入,而且開心。
男人真是奇怪,有時候我覺得,劉邦已經貴為漢王,
有著用不完的銀子,幹不完的妃子,
既是如此,為何不能乖乖臣服於項王,
還想花那麼多力氣,去做難度甚高的造反呢?
越優秀的男人,好像越樂於鬥爭,
難道,才氣的高低以及野心的大小,在男人身上是成正比的嗎?
劉邦如此,項羽也是如此,韓信,我想也是一樣吧...唉。
在這個時代,要怎麼樣才能抓住那一點點微薄的幸福,
我,是越來越沒有頭緒了…。
喝了一口酒,發覺自己酒量好像變好了,但是,心情卻沉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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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韓信以及眾將士紛紛地回營休息,劉邦也早已醉倒,
下人正扶著他回去,我正要轉身離開,張良卻叫住了我。
「戚夫人,請留步。」
該死…終於來了嗎?張良的聲音平穩異常,但這樣更顯得咄咄逼人。
「…夫人我也倦了,要不明天再與軍師閒話家常?」
「明日,我就即將以啟程,也就再也勸不得,管不得夫人了。」
勸不得,管不得??
我全身如墮冰窖,張良是打算勸我,管我什麼,終於要見真章了嗎?
「…軍師有什麼事情儘管直說,妾身駑鈍,不懂機鋒。」
我明知道張良想說什麼,但我很討厭古人要電人之前,
還要講幾句文言開場白,賣弄一下文采,實在是很煩…。
「夫人身為王妃,貴為人母,即便君子好逑,
窈窕淑女,也應顧及遠近親疏。」
靠!!太直接了,我承受不起啊,打臉可不可以打小力一點啊!!
「軍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張良想在離開的時候,給予我最後的忠告,
他…一直都在暗處冷眼看著我…們?
「夫人年紀輕輕,少女情懷,有些妄想自是正常,然,韓信已任大將,
現下以為漢王最重要之左右手,
子房以為…賢妻良母,乃齊家之本,夫人與…」
「張良,你要講開,我今天就他媽的跟你說清楚。」
「…?」
張良愕然地看著我,他沒想到他這樣的諄諄教誨,居然被我反嗆。
「我聽說你已經結婚了,有一個小孩?是嗎?」
張良點點頭,我記得他生的是兒子,名字忘記了,印象中很難記,
古代人名字幾乎都是取單名,除非是飽學之士才會搞怪一下,
當然,張良也不能免俗,取的是兩個字,代表爸爸是文青。
「夫人為何問起子房之子??」
「同床異夢,縱然有後,軍師一生,豈無憾恨?」
「你…你…!!!」
張良對於我的十六字箴言攻擊,驚訝萬分,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反將一軍。
「我老實跟你說吧,在我生長的那個地方,結婚可以離婚,
戀愛是自由的…雖然…我也是到這裡,才體會到真愛的可貴…
我不聰明,沒辦法拐彎抹角,左閃右閃,我知道我被你抓包了很多次,
但我覺得你人很好,所以我才會這樣老實跟你坦承,我很不喜歡現在這樣,
我想,你應該也是吧。」
「也…也是什麼?」
張良聽到我豁出去的發言,竟然結巴了!反正我都已經說了,
不想再扭扭捏捏了,這樣怎麼能當現代奇女子呢??
「我們那個地方,男生可以公然在街頭跟同性接吻,
還有同性的聚會以及聯誼,有些國家的元首還會坦承自己的性向,
甚至允許同性婚姻,這不是病,這是…。」
「住口!!!」
張良又氣又怒,他俊俏的臉霎時變得十分可怖,
臉上青筋暴露,看來我踩到他的地雷了。
「既要修身,變得住自身情愛…
成仙之路,十淬百鍊,千災萬劫,我亦無悔!
襄助漢王,乃是我留於人間最後絆念,我…」
「你什麼你,講那麼多,如果人們不要那麼壓抑,同性戀這個東西,
不會到兩千多年以後才性解放,特別是男同性戀,
在藝術、文采方面的表現,更是得到社會稱許,
你把自己的性傾向視為罪惡,看得如此不潔,
這不是自虐,什麼才是自虐??」
張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口中喃喃念著:「禮教大防,禮教大防…」
像是我所說的話是什麼邪魔歪道,他正在念經驅魔一樣,
幹,我還禮教二房、三房勒!
「我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我知道我現在講出來這些,
對你來說是傷風駭俗,敗德亂序,但是!我沒有害到別人!
子房,我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只是想和心愛的人,
遠走高飛,遠離塵世,你,不是也是嗎?」
我不知道張良一直在講修練、成仙是跟赤松子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知道成仙的條件究竟為何,
但我知道,就連赤松子這個矮黑仙人,也並不是什麼道貌岸然的嚴肅犬儒,
張良擺明著拼命壓抑對於劉邦的愛戀,這絕對不健康,
我不知道其他人到底看不看的出來,
但是就我的觀點,張良的表現,已經明顯到不行了!
「遠走高飛,遠離塵世…??」
張良複誦著我剛剛說的話,仰天觀月,自問自答。
似乎,有點嚮往。
「我沒有不想幫劉邦,劉邦是好人,你也是好人,
感情沒有誰對誰錯,我關心的不是這個天下,
我自己的小天下,只有幾個人在其間!!
你要說我自私也好,要說我紅杏出牆也好,但是,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劉邦!!!」
第一次對韓信之外的人表明心跡,實在是爽快不已,
也許是趁著酒醉快意,讓我不吐不快,
我知道如果有人聽到我們的談話,我絕對會死得慘兮兮,
但是我真的已經忍不下去了。
「你…為何敢出此狂言??為何…可以如此坦承??」
「因為我相信你!我覺得你可以是我的好姊妹,
跟異男相比,GAY更可以像朋友一樣說話!」
「桂…?那是…?」
張良在驚詫當中,但還是有點好奇,
橫跨兩千年的思想衝擊,讓他幾乎無法自處。
「就是形容你這樣的人,歷史上,很多人都是這樣!
後世還有耽美文學、BL等小眾文學市場,讀者都超級買帳!」
張良看著我,他的頭巾已亂,乾脆將之解了下來,
長髮在空中飄揚,眼波盈盈,楚楚可憐,
看起來就像個徬徨無依,不敢出櫃的俊俏男孩。
「你過去的人生,一定很辛苦,我遇到韓信之前,我也是一樣,
拜託,饒了你自己,你可以對世人說謊,但是你騙不了自己,
因為你知道你的劇烈心跳,是為誰而鼓動!」
我說的痛快淋漓,多日來的壓力陰霾一夕之間全部解除,
現在讓我死得其所也沒差,爽!
不過…還是不要死比較好…。
這時,張良跌跌撞撞地向我走來,
看到他如此的冒失,不知道他想怎樣,
我有點膽怯地退了一步,
豈料,張良突然失控地撲倒在我懷裡,嗚咽地開始放聲大哭。
「我…永遠得不到你可以得到的幸福…」
【待續】
張良史實上有兩個小孩,張不疑,張辟彊,依照故事年分,
此時辟彊還沒出生(不過他比較有名,十五歲當官,似乎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天才)
對於張良掏心掏肺地襄助劉邦,看了許多立史記載,對照地圖和時間軸,
幾乎是劉邦轉戰各地,張良都會隨後跟上,好像劉邦是他的生存之道一樣。
史冊中一直強調:留侯(張良)美好如女子,想見他當年一定是個美少男。
很想問史學家一個問題:你們真的覺得,張良這樣無私奉獻是合乎人性的嗎?
拿這次南下漢中來說,張良送別劉邦,送到跨越整個秦嶺,
然後才自己北返赴任,這這這,說得過去嗎??XD
大家可以GOOGLE地圖搜尋一下,陝西咸陽/陝西褒城,
然後路線規劃,就可以知道說,這條南北向的山路,就算在今日,
也是崎嶇難行,如果沒有某種【超級強烈】的執念存在,
我真的很難相信,同性之間,對於自己的老闆會如此鞠躬盡瘁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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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了,前幾天在忙一個文學獎的投稿,所以遲至今日才交作業,
請包涵!在marvel板寫了一百多篇文章,一直目標是有機會可以實體化,
雖然現在這個理想還沒有達成,但是我還是會繼續努力,因為也唯有這樣,
才知道自己戰到最後一刻,究竟是死是活(?),你說對吧?XD
漢朝抗秦篇已然結束,接下來就是楚漢篇,同樣精彩,敬請期待,
我只是做一個分段,並不是要停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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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http://ppt.cc/w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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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朝做報告】、【末日編年史】及其他創作,於marvel、唬爛板連載中
也歡迎到唬爛板看【我的奶奶】的歷史豪洨!
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再富奸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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