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工了!
希望世界恢復正軌、人類對彼此更溫柔一些、以及音姊今年不富堅。
新年快樂。
上一篇留言一如既往的那個那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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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心】參
「心心?」見我依然恍惚地盯著他,雅巳又喊了我一聲。
他就那樣平靜看著我的眼睛,語氣沒有緊張也沒有生氣,雲淡風輕的像只是在跟我聊今天
過得怎麼樣、課題難不難一般;這讓我回望他的臉卻撲簌撲簌地開始掉眼淚,最後忍不住
盤著他肩頭哇哇大哭。
其實也不是真的多害怕或是委屈,好吧我可能是有點嚇到了……畢竟要在一窩都是麻瓜、
我又沒有任何護人自保能力的情況下,大家能一起安全撤退簡直可以說是奇蹟。我猜是因
為長年壓抑下我的心理閾值一直憋在一個臨界邊緣、但為了維持在團體甚至家庭中架構的
那個安全領域,已然繃緊的弦硬是被另一層面的理智強勢壓了下去。
因此當雅巳這樣一個本來就超脫自然的存在——讓我不用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存在——直面
我問起這些事情,不再需要隱瞞的我終於衝破了那張強撐的自我禁制,身為普通人的情感
找到出口,原始而舒暢的表現出來。
只是苦了他,因為我真的哭得很慘,大賣場裡死小孩的那種哭法,但反正他應該不用擔心
聽力耗損的問題,所以我更肆無忌憚。
「哎呀哎……」雅巳任由我把鼻涕抹在他肩膀的白T上,本來就有些洗舊的衣服看起來更
像發霉的白菜干,他維持著屁股著地的姿勢坐在水泥地上一下一下拍著我的頭,頂著那張
青少年的臉皮用老爺爺的口吻:「一直以來辛苦妳了,乖孩子乖孩子……」
等我終於冷靜下來不再凌虐他的衣服、他才拍了下手掌把上衣換掉,然後遞給我一整包家
庭號面紙、聽我用濃厚的鼻音一五一十轉述稍早的際遇。
他靜靜摩挲下巴盯著地板不發一語,垂著的睫毛之下讓人看不出他是什麼情緒,沉吟半晌
才問我:「……所以參與了你們遊戲的東西是妖,而不是其他鬼靈?」
「嗯,是妖怪,我確定是。」
一想到那只灰白半透明,視覺上像壞掉果凍的枯指曾經緊貼著包覆在我們的手上,為此我
還是能感到全身發怵。
「除此之外妳還看見了其他東西嗎?」
「沒有,雖然一進他們家的範圍就能看見一些小精怪……但都是路過來惡作劇、或是本來
就寄居在宅子周邊比較無害的那種。直到遊戲開始前我都不知道那一隻是怎麼冒出來的…
…」
「那把琴呢?」他問:「在妳注意它之前,有人去動過嗎?」
「呃、沒有。」我思考了一下。「那是小瑜奶奶的房間,裡面都是遺物我們也不好進去…
…」
雅巳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把烏木柄折扇,半遮著臉、偏著眼神思考時也沒止住他那呼呼呼的
低笑;不一會兒他搧開扇面打直,用一種類似日本舞的優雅手勢在我頭頂上來回橫掃了三
下,最後一下時合攏扇骨、俐落的凌空一劃收尾。
「…你在做什麼?」雖然沒看懂,不過他這樣做完之後突然拂來一陣清風,我感覺腦袋裡
的混沌吹去了大半,確實舒服多了。
「お祓い……嗯、收驚?」他再度甩開扇面、滿臉笑意的看我:「心心,妳是不是在遊戲
過程中被叫出名字了?」
「呃,對。」小瑜叫了我一次、黃凱淵更是對我連名帶姓的喊。「怎麼了嗎?」
他挑了挑眉沒回答,接著問:
「那個男孩子、妳說被抱頭的那個,長得挺好的?」
「唔……」我有點為難。「大概?」
說大概是因為蘇允辰確實長得標緻,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客觀確認一個人好看,不
過他剛轉學來就能被小亞那種心高氣傲的美女壓下身段追求,應該是好看吧……我猜。「
為什麼會問這個?」
莫非我們遇上了類似雨師妾那樣喜好男色的女妖?
「大概有個底子。嘛、」雅巳啪地一聲闔上紙扇,一臉滿意的像是整理出了結論,接著露
出潔白的牙齒、相當開心似的話鋒一轉:
「家紋之蝶……妳使用的時機很好,心心不愧是我的子孫哩。」
「……你不生氣嗎?」他笑得很歡快、我問得小心翼翼。
小的時候還找不到怎麼在眼前的世界跟一般人的世界間取得平衡,有時候我的行為會讓周
遭的人迷惑而困擾,極端時連媽媽都曾為此發過脾氣,即使我後來才知道她只是挫敗無力
而已。
這讓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對身邊的人帶有濃厚的愧疚,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些事情
發生通常不在我的掌控之內,我只能慢慢的摸索出讓妖物跟活人都平和對待我的方法,一
路膽戰心驚的直到今天。
但我還是一時恍惚神智同意參與那場遊戲,險些給雅巳添麻煩外還差點讓媽媽難過,這讓
我非常沮喪,久違的自我厭惡跟羞愧感又竄了上來。
但雅巳反倒是一臉古怪的看我:「小孩子們湊在一起本來就容易玩歡嘛,而且妳算很自律
了,妳爸年輕的時候比妳還皮。」
「咦?」我有點懞。雖然仔細想想也不算意外,但他連老爸的童年都參與到了,頂著這張
臉皮說這些話還是讓我有種違和感。
「再說了,只要妳不像某人,明知哪裡危險還硬往哪兒踩,當然就沒有生氣的必要。」
「啊?」
「……沒什麼。」他想了想、還是偏著頭把扇子點在下巴上微微一笑:「我在說ㄧ位很有
天賦但個性差又任性、基本不聽人說話又高傲的暴躁小姊姊。不過本質上是一個很溫柔的
孩子……下次介紹給妳認識,說不定妳們未來能彼此幫上忙。」
「喔。」我反正是沒聽懂,只能默默點頭。
遠在台北、正蜷在蛋形吊椅裡的華以容翻了頁書:哈啾!
「好啦,總之沒事啦。妳明天還要上課吧?快回去吧。」他下了結論,一臉愉快的攬著肩
膀把我帶下了天台。
我糊裡糊塗被他推進電梯,在沉寂的氛圍中隱隱覺得事情還沒結束:
「所以……那個到底是什麼?本來的目的又是要幹嘛?」
「呀咧咧?我怎麼會知道呢,我畢竟不在現場呀。」雅巳靠在電梯牆面上手環著胸,看著
我的眼神像我在為難他。
「可是……」
「妳是被留了記號,那東西用殘存的氣追到這裡,但方法太拙劣被我攔截了下來。」
我猜他是特意不要讓我覺得害怕,才選擇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但其實細想當中的涵義以及
我剛剛的行為,這其實很讓人毛骨悚然。
「……太爺爺,我不是第一次跟妖怪打交道。」
「是呢……嗯嗯、然後呢?」
「妖異面對人時,單純的惡作劇或帶有惡意,我還是分得出來的。」我盯著地板,努力讓
自己不顯得敏感而神經質。「我只是覺得、接下來……」
我很認真在苦惱,但雅巳卻笑了,揉了下我的頭頂。「我是倉橋家的氏神,心心,縱使妳
再怎麼深入隱世,我都不會讓任何非命運的東西傷害妳。」
我抬頭、透過他掌心線條的邊緣看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那張臉笑得相當稚氣,但說
這話時看起來相當強大而可靠。
毫無辦法的我只能相信他了,也只有相信他。
雅巳陪我到停車場,送我離開前又給我摺了一隻新的蝴蝶重新夾上我的頭髮,還幫我扣上
安全帽繫帶,十分日常的向我道別:「回去吧心心。妳會安全到家,祝妳今晚有個好夢。
」
我是平安回家了,但當晚做的應該不算一個好夢。
在夢裡我又到了小瑜的老家,站進了白天我一步也沒有踏進去、如今卻無比清晰的那個房
間裡。站在房間正中央環顧四周,滿佈夜色的屋裡沒燈,只有月光透過窗欞將房裡打上一
層銀藍色的幽光。
房間很冷清,那把琴依然掛在面對門口的那面牆上,白色琴身在這詭譎的景色下閃著森冷
的色調。在房裡打轉半晌後依然無所適從的我想拉開門走去客廳,卻感覺背後有股強大的
壓力漫了上來,明明是夢,卻讓我全身發冷。
有東西撫上我的腰際,像纏著獵物的章魚一般緊貼我的手臂慢慢將我整個上身圈了起來,
我感覺手肘連著腰部被一寸一寸向上縮緊,不疼,但喘不過氣的我張開嘴、慢慢只能發出
乾澀的氣音。那個倒掛在天花板上的女人不意外的出現,將祂碩大的頭顱緊緊往我的左側
貼了過來,像是享受著食物臨死前掙扎過程般一點一點收縮著祂的尾部,咧開嘴巴朝我笑
出砂礫摩擦時一般的嘶聲。
我的腦子裡面不禁開始想像起自己整顆頭被祂含進口裡、只有脖子以下被叼在半空中隨風
晃蕩的樣子……這個有點漫畫感的畫面當主角成為了自己,突然就變得不那麼滑稽好笑。
完蛋了。在肺部被壓出最後一點空氣、祂枯索的鐵藍色嘴唇貼緊我頭皮時我絕望地想。
帶著鱗光的翅膀飛到我面前,那只偽裝成髮夾的蝴蝶離開我的髮際、慢慢拓開散化為細碎
的光點,接著很像電腦遊戲的系統顯示一樣,在我眼前重新凝聚排列成為一串發著藍光的
白色文字。
我看著那串字符,在女妖張嘴就要朝我咬下時,身體被擅自引導著,不思不想、用抑揚頓
挫極其明確的語調開了口:
「……天原」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祂發出了很像胸腹被沈重一擊的悶哼,同時我身上的綑縛感也
順勢鬆了鬆;這給了我極大的鼓舞,定了定神、將眼前蝴蝶幻化的詞語沉聲念完:
「振離見者 白真弓 張而懸有 夜路者將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真的有效,每唸一個字祂都會很痛苦似的凌空抽搐、連帶著就會放
開我一點,得到更多充裕空擋的我因此越發緊盯著祂,不斷不斷地重複著這串簡短的、語
調相當奇怪的咒語。
蛇妖陷入了狂暴的憤怒與恐慌,從祂身側翻出了更多小型精怪,用遊戲來說就像小BOSS身
邊的雜魚源源不絕的冒出來助陣,體型從及膝大小到跟我差不多高都有,呲牙咧嘴長著尖
牙或角、藍藍綠綠各種型態,喪智般朝我原始地撲咬而來,卻總在離我只剩一步之遙時像
是被結界反彈一般撞倒在地。
我第一次明確感覺到語言能夠化為武器,隨著我的語速跟語調都越來越高亢,那些牙尖嘴
利的小精怪似是承受不了傷害力一個一個倒地化為塵埃。龐大的女妖也不住發出沈悶的呼
喊、一點一點節節敗退退到牆角最邊緣,我沒有給祂喘息的空擋,就像唐僧唸著緊箍咒一
般緊緊束縛祂,直到祂昂首發出淒厲地嚎叫、半身打了個轉後癱軟下來。
我隨著祂一齊半摔在地,費了很大的工夫才舉步維艱地把腳抽出黑霧一般的沈重蛇尾,爬
起來想打開房門,但我在門板上摸來摸去,卻怎麼樣都找不到門把。
不死心的我試著冷靜下來,沿著門框把邊緣每一寸都細細摸了遍卻一無所獲,木頭門板在
我手底漸漸變成一面徒有門形的牆壁。這讓我越發壓抑不下心底漫上的恐懼與慌亂:我以
為結束了,應該結束了,但四周卻越來越冷。
“噹——……”
後方傳來琤瑽,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快速轉身後,看見的東西卻讓我不由得一怔。
地板上的蛇妖不見了,整個房間乾乾淨淨的彷彿方才的混戰只是幻覺。而牆上掛著的那把
琵琶現在卻已不在原本的位置,取而代之被下方單人床上的一個人抱在懷裡……一個女人
。
那個女人背對著我坐在床頭上,一頭銀白及地長髮、垂著肩頭的削瘦身姿,她身體跟側臉
的線條都相當好看,寬鬆的古式上衣下露出後頸的雪白膚色,連帶著隱隱露出遮垂的長瀏
海下朱紅的嘴唇,這讓她看起來孱弱而安靜……卻讓我心裡直覺地警鈴大作。
祂側著臉就要傾向我的方向悠悠轉來,沒等對上祂的眼睛、自動舉起手結起繁雜手印,快
速唸出:「倉橋之 山乎高歟 夜牢……」
但我沒來得及唸完、祂一揚手錚然地撥下琴弦。
風以她手上的琴為中心、像把鐮刀一般刷出銳利的半圓,下一秒便又快又兇朝我斬了過來
;強大力量讓我整個人往後飛撞向一座古董木櫃,滿架子東西往下摔。
腹部被橫劈破開的感覺非常詭異,很多年後我還是深刻記得那種恐怖的震撼感……ㄧ瞬間
我真的以為自己會死,但下一秒我張開了眼睛。
平躺在床上的我大口喘著氣,盯著天花板陷入了長達十幾秒鐘的空白;四週很靜,我房裡
的景物被夜燈溫潤地照著,與入睡前的一切無異。慢慢慢慢我才意識到自己安好無缺,彷
彿剛剛做的只是場夢一般。
如果只是場夢倒是好……但打開燈拉下睡衣,我的腰際橫越了一道還在發熱的紅紫。
那一斬不痛,就算在夢裡也不痛,但現世裡我的腰腹極麻,甚至摸上那部位的肌肉時我都
能感覺到它們在震顫著一抽一抽,前所未有的怪異感覺在我身上停留許久。
蝴蝶髮夾還安靜的別在我的耳際,我想我應該是安全了,卻不敢再滅燈、就那樣默默地再
度爬回床上,腦子裡在意的還有另一件事情。
在夢裡的我到底做了什麼?
這是人生中第一次在面對妖異時我有能力應對,我努力回想面對霧黑蛇妖時說的咒語,但
只記得開頭是「Amanobara...」,其餘全是極其憑藉本能、在相當亢奮情況下說出口的。
那些詞句跟手勢都太過陌生,是目前為止我未曾接觸過的東西,任憑怎麼努力就是回想不
起來。
我不明白。
對著燈看著自己的手掌,一遍一遍地努力想喚起夢境中的記憶卻無果,我抱著對自己破敗
記憶力的遺憾、直到不知不覺又沈沈睡去。
隔天一到學校我就找上了小瑜,我想要用一個比較輕鬆的說法向她敘述昨天我做的夢,藉
此問出那個白髮女人的線索,結果小瑜一看見我就忙不迭地把我拉往樓梯間,一臉驚惶。
「梓心,我跟妳說。」小瑜壓著聲音拉著我的手,我從她顫抖的力度感覺出她是真的在害
怕:「我昨天好像遇到怪東西了。」
「……什麼?」雖然我也很想跟她分享我差點摔成一灘肉泥的心情、還有夢到在她家遇到
妖怪的驚悚夢境,不過看她一臉風聲鶴唳到像要哭出來,我還是決定先閉嘴。「怎麼說?
」
「昨天遊戲不是結束的有點緊張嗎?允辰送我回租屋處後我因為太害怕了就沒讓他回去,
所以昨天他是在我家陪我過夜的。」
「嗯嗯。」
「我們兩個一起睡覺的時候有個習慣,他會幫我拍背,直到我睡著為止……」她停了一下
繼續說:「因為太害怕了、我又想了很多有關奶奶的事情,所以失眠了好一會兒;因為不
想打擾允辰睡覺所以我一直沒有動,但他的手還是在我背後。」
「然後呢?」
「然後……他睡著後翻身了,我甚至感覺到他本來抱著我的右手改移到了他自己胸口。」
小瑜停了一下,露出快要哭的眼神:「可是……可是我背後的手卻沒有停下來……」
「……」
「我嚇壞了,完全不敢動也不敢張開眼睛叫醒他,可是那隻手真的……停在我背後太久了
,久到我完全無法說服自己那是錯覺,我全身冷到受不了、最後決定叫他起來。」
「結果呢?」
「結果……」小瑜吞了口口水,捏著我的手腕不自覺施了力。「我看到這輩子看過最可怕
的東西。」
她說張開眼睛的瞬間,除了躺在身旁男友的側臉外,還有另外一張臉。
一個陌生人形趴在床沿,雖然身體撐開手跨過床的前後兩端,頭顱卻是用非常極限的垂直
角度扭轉著,等於是跟小瑜平行著面對面,那是一張發著紅光、圓得就像座燈籠似的人臉
,在全黑房間裡醒目的讓人印象深刻,瞪著銅鈴大小、看不出情緒但絕對不懷好意的眼睛
,朝她露出很像威嚇又很像戲謔的笑容。
最讓她感到恐怖的是,祂直盯著小瑜卻噘著嘴趴在蘇允辰的面部正上方,雖然小瑜沒看出
來、但直覺的知道祂正在不住地從蘇允辰身上吸走什麼東西。
「我以為我會尖叫,但我沒有,極度害怕的時候反而是叫不出來的……我當時內心第一個
想法是必須馬上把他搖醒,但我正要開口的瞬間背後那隻手朝我推了一下、再醒過來的時
候天已經亮了……」
「允辰跟著我起床,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但因為太清晰了我……我總覺得那不是個夢,
可是又太荒謬了我不敢跟他說。但換衣服的時候我發現……」
小瑜轉過身,示意要我掀起她後方的上衣。我慢慢拉高她的襯衫,發現她整個左側肩胛骨
下有五根長短不一、很像掌印的痕跡。
「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她顫抖著問,幾乎有了哭音。「是不是真的
叫來了什麼東西?還是其實是有禁忌什麼的,那種召喚儀式不能在喪家進行?但我真的就
以為那只是個遊戲……」
我無法回答,只能乾扁的問:「蘇允辰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小瑜搖搖頭。「沒有,他看起來挺正常的,我問他睡得好不好,他也說他沒有問題。」
「黃凱淵跟小亞呢?」
「我還沒有遇到他們,我打算等下次社團活動遇到的時候再跟他們說……妳呢,梓心,妳
昨晚沒事吧?」她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眼神裡像祈求著我說服她這只是巧合與意外。
……我搖了搖頭。在這種時候不管是說出我昨晚在飯店的遭遇或是在她老家遇到妖異的那
段夢境,無疑只是讓她感覺更害怕而已。
所以我幫著小瑜拉好衣服安慰著她的情緒。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也什麼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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