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ndy625: 好棒的一篇!可以敲碗兩人的婚姻生活嗎?多寫幾篇啊! 12/13 16:06
好吧、誰叫我寵你們。
(其實是因為卡稿空檔胡思亂想、不產出來又全身不舒服...。)
不過用寫的太麻煩了所以上圖。
https://i.imgur.com/v9CFNJM.jpg
這是最後一次為這對小情侶著墨了,接下來的主場還是還給以容姊姊吧。
預計休耕1...或2週,我會儘早潤好稿速速回來。
前章+番外篇留言回覆完畢、謝謝大家(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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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肆
是日,子規親自將穀雨護送回春之國度,離開前似乎在穀雨耳邊低低說了些什麼,之後向
一干護衛行了個禮後就振翅離去;所有人不自覺地齊齊轉頭望向失而復得(?)的穀雨殿
下,只見她面色端麗、泰然自若地乘車回到居住的殿所,便讓貼身女官屏退了寢殿內外所
有侍從,宣告穀雨女神結祭後元氣大耗,先好好養息一日,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她甚至連貼身女官都差下了,進沐室前誰也沒讓跟。但兩個貼身女官在殿外站了站實在不
安心,算算穀雨應該淨沐得差不多了、就盡責地飛快進屋收拾東西,直到拎起沐室外那張
點點紅紫還有可疑齒痕的外皮時愣了愣,兩個人一齊尖叫出聲:「……殿下!!」
落桑黑著臉風風火火奔出來,耳環都扣錯了洞。「嘁!別聲張!」
「您您您在人間遇到歹人?早先跟您說了,私自下凡總有一天會出事,這、這該怎麼稟報
……」年紀與落桑差不多大的貼身侍女不知所措地哭叫著在寢殿內團團轉,慌亂得六神無
主、一心都是這下該怎麼跟春神殿主交代。
落桑掐住她們的手,目露凶光。「住口!我沒出事!不准去稟!絕對不是妳們想得那樣!
」
兩個女官收了淚、呆在一旁如坐針氈,看榖雨憋紅著臉將那副皮囊凝回巴掌大的泥偶,卻
沒燒也沒埋,而是小心翼翼收了起來……側立的兩個女孩面面相覷,卻不敢細問。
然後她們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了。
隔天早上春之國度來了組飛書,中午不到玄羽一族就浩浩蕩蕩地來訪,聲勢之大幾乎佔掉
春神殿上方半片天空。子規來勢洶洶,族裡所有說話有份量的大佬全都帶上,氣勢與其說
提親更像是要搶親。他足躡革履,時復錦袍地登拜春神殿,一言一行都萬般慎重完美,只
是在面對春神殿主時守禮地低下了頭、沒藏住後頸可疑的抓痕。
玄羽族長表面上顯得相當冷靜,但是登上殿階代轉天帝文書時嘴角的笑意挑釁得不行(友
善層面),春神只是淡淡地白了身旁的老友一眼,看他遞過來的不是天帝的令書,而是…
…推薦信。
春神挑了挑眉。
子規現在的身份幾乎可算是天帝殿的近衛總理,他如果有心,只要求來一張令書,不管是
身份多尊貴的女子都必定得欽命於他的羽翼之下;但這孩子卻只是要了一張推薦書,按著
禮節誠誠懇懇地親訪春神殿,謙卑地向春之國度的主人俯身,只為了祈求將穀雨許配給他
。
春神內心很欣慰,這麼多年來總算沒錯看這孩子。他不是沒看出子規對落桑的心意,也知
道他這幾年來之所以堅守在落桑身邊卻不主動追求的理由。這孩子就像沈寂的烽火,一直
安安靜靜、不著聲色的蓄銳養精,只為了出擊之日以最響亮的姿態威震四方、一鳴驚人,
讓某些只愛嚷嚷著身分差的局外人對此只能暗自窩火、卻完全無法對這門親事挑出差錯。
何況他還莫名拿到一個女媧欽定的護衛身分……要知道,女媧是已經陷入沉眠的古神之一
,千百年才會難得甦醒一次、化作各種偶然出殿散心,就這樣被哭著來求的穀雨還有追著
來要人的子規給遇上,還因此帶著一絲有趣跟憐愛、各自給了生路與一帖織文;這際遇放
在天界都是妥妥的頭一遭,簡直可以列入傳唱佳話級別。
說實話,這真的給春神殿主幫上很大的忙。只見春神不著聲色地往腳邊的字紙簍掃了一眼
……裡面全都是各式各樣有關穀雨的求親函(內容政治),內心大喜的想著這下終於有理
由可以看都不看、大大方方扔給後殿火事處,讓他們全部拿去燒。
「穀雨。」春神不著聲色、向側廂招了招手,二重紗帳後模糊的身影正是端坐著的被求婚
者本人。「妳怎麼說?」
紗帳內一陣非常微小的騷動,半晌後穀雨的貼身女官掀開紗帘走了出來,將放著盛開木犀
花的金盤呈在春神殿主案上,春神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就揚手、由侍女將那盞花端到子規
面前。
子規望著那枝代表屬意的木犀花,眼神登時柔軟。恭敬地舉起金盤向春神拜了三拜,萬般
慎重地收下花信。整個求婚儀式這就樣簡單完美地有了圓滿結果
待子規站起身,春神非常和煦地問他,對於這場婚事有沒有什麼想望。
子規頂著唱啞的嗓音,只提了一個要求:
「讓那隻該死的孔雀離桑兒遠一點。」
在公開場合直呼女神閨名是很大膽的舉動,春神殿全體仙官齊齊倒抽了一口氣,莫名其妙
的台詞更讓吃瓜群眾有了碩大腦補空間;穀雨在側廂低著頭,臉紅得快要滲出鮮血,玄羽
族長用一副很後悔陪他出門的表情閉上眼緩了緩神,春神殿主則仗恃著羅紗覆面、緊咬內
唇忍了又忍,才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
玄羽一族就這樣風風光光、熱熱鬧鬧地回去了,不過婚事的日期一直定不下來,即使子規
本人急得要命、巴不得即日就把落桑綑到身邊,族裡一票熱心姑婆甚至吱吱喳喳地都幫著
把日期算好了,但沒幾天春之國度緊急來了函……婚禮還是硬生生往後延了六個月。
節氣穀雨怠忽職守,引起三界時令紊亂,則該重罰。不過天帝垂憐,何況受罰的又是身邊
親信的對象,看人家婚事在即,天帝爽快地赦免了一場天牢。不過還是命春神讓落桑在春
之國度禁閉一百八十天以茲懲戒,春神殿主領了旨,轉頭在下方夾了一張便條,令:加罰
抄一百次春訓。
(『春之國度的訓戒說厚不厚,一份也就十七萬字吧,不多。落桑殿下,請您好生反省。
』誡事官不冷不熱地說,落桑怎麼楚楚可憐裝流淚都沒有用。)
落桑從此過起了在書院罰抄書關禁閉的生涯,那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無聊,她在人間過習
慣有手機拿著每天對著卡通漫畫偶像劇呵呵傻笑的日子,現在手機被抽了、為了預防她蹉
跎時光,連整個書院裡的閒書也都撤空,留下來的就只有那一本全開的春訓與整堆整堆的
軸紙。她無聊到每天躺席翻滾,能陪她說說話的,只有不定時來送花給她的鳥。
對,鳥。
每天一只,各個品種都有,都是雌鳥,來訪必然叼著一朵鮮花扔到落桑腳邊,大部分跟求
愛型的花語有關,到了之後起碼會唱半天,整個書院外的侍女跟護衛全聽得一清二楚,想
也知道誰派來的……就算不能見面,還是放閃放得非常高調。
春神殿所有站崗的單身護衛每次輪值到書院這一站都熬得非常痛苦,常常邊站衛邊聽著那
些思情的情歌,腦中不由得地苦楚思索:下次假期、是否也該返鄉安排個相親對象……
某一天來給穀雨送花的是一隻黃鸝,新面孔,年紀很輕很熱情的一個女孩子,牠如實地轉
述了子規大人交代的歌曲,唱完了離開之前,活力四射地對穀雨說起了八卦:
「聽說百花之都的夜合大人傷勢終於養全、最近又開始流連花街找人行周公之禮了……」
夜合?去年那個來提親的對象?落桑一臉莫名:「他受傷了嗎?」
黃鸝鳥吱地一聲收了聲,落桑看著牠的臉(明明覆著羽毛)肉眼可見的漫上一層青氣,然
後牠別開頭啾啾兩聲就要振翅疾飛:「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我巢裡有事……」
「回來。」落桑眼神閃過凶光,伸手拉住黃鸝的尾翅,讓牠硬生生停在半空中吱嘎亂叫。
(千萬不要對現實中的鳥這麼做)
黃鸝只好停在落桑的手心上翹著尾椎求呼呼,然後娓娓的道來這個去年曾經在天上鬧起波
瀾的小(?)八卦。
就在穀雨披著人皮離開天上逃到人間沒多久,某一日天帝殿外突然路經幾個不速之客,一
乘人浩浩蕩蕩架勢很足,大搖大擺的走到非執勤、只是在與同袍晤談的子規身旁。
「你就是小落桑的傍尖?」
子規轉頭看向發聲者,一個個頭纖瘦的男人,一身潔淨的白衣與高貴的玉飾,脣紅齒白、
眉眼盈笑,看上去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只是眼神無理,出言不遜,態度輕挑。
「前陣子我們到春神殿去提親了。」 見子規不作聲,他接著說:「小落桑還沒答應,聽
說還羞得下凡躲著不見我了呢……真可愛,我也願意等她回來。女人嘛,娶回家之後,慢
慢調教就好了。不過人人都說那位天女有個一起長大的髮小,牛糞似的總纏著她,我就想
著來會會你。」
「只是個守門的嘛。」他環顧了一下諾大的帝殿外結界,甩開摺扇輕輕笑開:「等百花之
都跟春之國度結成親家,可別再像從前那樣膩著我家娘子,聽到了沒有。」
「天帝殿前何膽放肆!」子規的手下提著兵器吼出聲,被子規一揮手擋了下來。
「抱歉失禮了,」子規抬起手,非常溫文有禮地笑著回應:「……主動靠近穀雨女神的虻
蠅實在太多了,我一下子實在想不起閣下是哪一只。」
「大膽!」美艷男子身後的隨從眉眼一瞪、很有底氣的自報家門。「這位可是百花之都的
豔邑通守夜合大人!豈是你們這些顧門小廝可以直視。」
子規身後的近衛們愣了愣,退回原崗線、乾脆不說話了。豈止直視,根本直接對著他們散
發出同情悲憫的眼神。
這些傢伙來找麻煩前到底有沒有確認過他們來探的人是什麼身份?
可惜對方沒看懂,以為他們的沈默就是惶恐,臉皮上的樣子更加盛氣凌人了。
「原來是夜合大人,久仰。」子規淡淡道,只見夜合心高氣傲地正要繼續發作,他又補了
一句:「傳聞夜合大人日夜劬勞,連日拿著百花的民脂民膏夜夜深耕,身上常日沾染流連
花叢留下的燕燕香氣……而今實見真是不假,如同傳聞般的荒誕。」
子規笑得溫溫潤潤卻皺起眉、一臉嫌惡:「能站遠些嗎?鷹類的嗅覺靈敏,閣下昨夜殘留
的廉價淫靡讓我很不舒服。」
夜合的臉氣黑了一半,帶著淚痣的漂亮眼眸看起來猙獰滑稽:「你調查我?」
子規淡然一笑,繼續送上毫不保留的毒蛇級輕蔑:「沒那個必要。有關閣下的行徑在正經
人家之間都傳得沸沸揚揚,甚至不須打聽都會自然進入我們正經人家耳朵裡,所以那些正
經人家的閨女遇到您的求親便直接略過……也是可想而知的正經選擇。」
「你!」夜合身邊的隨僕氣炸了,揚著手上的藤鞭就要上前;夜合漂亮的臉完全氣黑,但
還是堅守著最後一絲理智擋下了隨僕。
「你就等著看吧,等小落桑回來之後我勢必將她娶回,到時候你再不甘願也得尊稱我一聲
爺。」
「要我說不呢?」
「不喊?也行,在我們行經時會跪下就成。」
「我說我不讓她嫁你。」子規笑得和煦與陰怵並行。「穀雨適合什麼樣的男人我心知肚明
。」
夜合也笑了,一臉求仁得仁。「那我只能在這邊打敗你了。」
夜合現出雪白真身盛放幽香、打算魅惑眼前這個男子,等他暈眩神迷然後下手,如他一直
以來對戰時用的套路那樣;香氣只要調和得好便是麻痺神經的毒藥,他在這一點上非常有
自信,在百花之都幾乎無往不利、沒遇過多少對手。
可是他錯算了一件事,他盛開出真身面對的,是一個憑實力站到天帝殿前資格的武神官。
還是表面上眉眼淡定,但光憑對落桑出言不遜、就夠他在內心快速盤算出八百種不著痕跡
殺人法的護妻……好吧這時候還只是護青梅狂魔。
於是夜合綻放了迷離的冷香馭風上前,卻看著眼前的男人紋絲未動,只上揚起嘴角勾出冷
蔑笑容、半張開翅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夜合跨出兩步之後倒地暈死,被嚇傻的隨行拱著抬回百花之都。大夫診視後很僥倖的宣布
:形身沒有大礙,就是真身的花柱(♂)疑似被掃過的鷹羽打折了,後續得靠很多時間養
回來。
夜合好歹也是百花之都的官後代,一票人氣得上玄羽林理論,但事發當時子規身旁站的都
是些誰?那可是一整隊的天帝殿近衛。他們一臉凜然地怒喝花仙在天帝殿前放出真身侵犯
天帝領域,偏偏這還真是事實。讓來找麻煩的眾人百口莫辨乾吞黃連、再氣也不能多說什
麼。可憐的夜合聽說請了整整兩個月朝假,躺在床上哀聲連連、再起不能(各層面)。
黃鸝戒慎恐懼(帶一點同族驕傲)的說完這個當初被津津樂道許久的八卦。而且夜合只起
了一個開端,春神殿主桌案下那簍名單裡的人大部分都有被這件事激到、前前後後去找子
規對過招,後來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個初階試煉似的潛規則:不和穀雨女神的髮小打上一
架都沒臉面去春之國度提求親似的……讓子規煩不勝煩,脾氣暴躁起來操練屬下就更兇,
穀雨不在天上的這一整年簡直是殿前近衛團的噩夢……
直到春季過後子規冷不妨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所有同袍又幸又喜的抱頭痛哭、正美美地度
著久違的悠哉日子時,玄羽林突然傳出那位鬼羅剎一般的將軍大人正膩於私居足不出戶、
用著超級纏綿的溫潤軟聲在把妹的消息……
聽說這些被折磨過來的同袍光是想像了一下,很多人就當場發了惡性熱。好不容易盼來的
、長官不在的安生日子,就這樣在精神恍惚、囈語不清的渾噩中白白度過。
落桑身為半個當事人(……或者該說亂源?)聽完這個故事之後只是抽了抽嘴角,一臉肅
穆地送走了黃鸝,然後淡定地拉下書院窗上的捲簾,確保四下無人後……在昏暗的室內掩
著臉、癱在地板上抖得不行。
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笑,但又不由自主笑得流下眼淚。
笑夠了,她撕了宣紙一角,提筆快速寫了幾個字,給隔天來送花的樹鶯綁在腿上帶了回去
。
樹鶯尋到練武場時子規正在訓軍,看到早上剛派出去的信使竟然飛了回來、還繫著東西,
第一時間以為穀雨出了什麼事,也不顧眼前還有一大票同袍、緊張地解下樹鶯腳踝上的紙
籤當眾攤開。
於是乎,整個練武場三百多人,齊齊見證了這個平時面若寒霜的衛將軍怎麼在三秒內臉色
由青轉白再轉紅、眼神從肅殺到錯愕再爾雅含笑…然後煞車!
他將紙條折了兩折收入前襟,咳了兩聲、扳回那副能直達幽冥的冷臉;可惜太過欲蓋彌彰
,已經沒有人要信他了,眾人不約而同地對他露出叛徒啦叛徒的譴責眼神。
子規大人被同袍挑釁、子規大人理智斷裂、子規大人心裡爽得不行:「是啊怎麼著?我娘
子捎情書來你們羨慕還是嫉妒?有本事就自己去討個老婆!管笑?我是假放太久讓你們都
鬆懈了是吧?全部過來站一排跟我對摔!我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落桑的小紙條滿古典的,只寫著「何有窮已時」。
子規給她的回信直白多了:
忍著。禁期結束恰逢雪季,屆時不論風雪多大,我必定會去見妳。
落桑收到後不自覺地熱了眼眶,又喜又酸疼地將這封回籤熨貼在胸口,一整日反覆拿出來
看了又看。追逐他的身影五百多年,如今才知道思念的苦澀反過一面竟是如此甜美,她無
法自制地抱著那張小小的紙籤在荒寂的書院裡幸福的滿地板滾圈圈,萬般珍視地保存了好
久好久。
(節錄徐幹-室思: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譯意:想念你的心情如不息流水、何時能
到盡頭。)
時間軸稍微拉回來一點,穀雨(被子規挾持後)剛從玄羽林離開、即將回到春之國度的那
一天。
要回天上之前落桑又到了子孟店裡一次,她邀請了蟬月在這兩個月內跟她有接觸的主要人
物,其中包括碧蘿,還有那個碧蘿怕得要命、據她說隨時有可能親手將她掐死的那個女上
司。
穀雨女神很誠摯的向眾人道歉,表示此次事件不管在各方面都給蟬月添了很大的麻煩,回
天上前請大家喝一杯、聊表心意。
華以容是突然收到子孟的電話,才知道自己也在受邀名單裡。
落桑非常熱情地向所有人一一道別,不過在輪到華以容時,額外在她手上塞了一個小瓶子
。
「沒有妳的那席話我可能還會延遲一陣子才有勇氣動身,這是謝禮。」
華以容看著手上那個與迷你寶特瓶差不多大小的雅緻琉璃瓶,裡頭裝著看起來平實無奇、
水一般的透明液體。「這是……?」
「『春露』,春雷滾動後落進人間前的第一道甘霖,俱有喚醒沉寂滋養萬物的效果。又稱
青春之源,也有人叫它生命之泉……妳是人世女子,我猜應該是妳會喜歡的東西。」
華以容捏著瓶子,聽明白後進退兩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太貴重了,我不行……」
落桑甜美地一笑,把華以容的指頭摁在瓶身上不讓推卻。「不要在意,春露之於人間確實
是珍品,但在春之國度每年驚蟄執勤過後一抓一大把,對我們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最後……」落桑看著她的眼睛,很真誠也很溫柔的留了一句話:
「魔道吞蝕人心往往只需要一個很短的契機,請妳務必要當心。」
……什麼意思?
華以容來不及問,穀雨女神已經俏皮地對大家擺擺手道別,推門迎向門外那個站崗似等候
著的高大男人,只見那個男人將落桑護進大衣的衣擺下、再一揚手,便一同雙雙消失在雨
裡。
華以容喝完酒,帶著盛裝春露的琉璃瓶與滿肚子疑惑,慢慢地走回家。
回到小居,她拉過毛巾擦拭沾附了滿頭雨水的濕髮,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本能性地抬起
頭,大樓開始喀拉喀拉的響起細碎的聲音,地板也隨之震動了起來。
最近的地震實在是太多了。
連續震了快要一分多鐘,還好震幅不大、也有越來越小的趨勢;她站了一會兒,確定完全
消停了,拿起女神賜給她的禮物、打算收進那個裝有她珍視之物的箱子。
拉開抽屜的一瞬間,裡頭有東西燒了起來。
帶著魔魘氣息的、藍色的艷火。
她沒來得及反應,只是愣愣地看著滿箱東西裡,只有麗送給她的紅葉、還有底下那張畫有
隱里面具的紙圖在短短幾秒內一齊化為灰燼。
華以容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啪地一聲碎了,她下意識地轉頭,望向窗外灰濛的雨夜。
鋥亮的藍紫色電光橫劈過整面天空。
遠方傳來落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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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的糖多甜、磨成的刀就有多利。
甜酸牙根的同時還得讓讀的人心甘情願、含得滿臉是血。
這好像是我的壞習慣...抱歉了孩子們(慈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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