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1.劇情絕對沒有神展開,後面出現的人物其實在思空那裡有鋪梗喔。
2.沒有三角戀,沒有三角戀,這世界上從來都不只是三角戀這麼簡單,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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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人說過,或許沒有人說過,但這時腦海中浮起了一句話,「如果一個
人在應該說話的時候沈默的看著妳,並不代表他沒有說出隻字片語。」
從伯甫的眼裡,我看見了許多隱藏的情緒,他的眼睛像是一潭深深的湖水,
我在他的眼裡讀到了自己的慌張不安,以及那透明清澈後所沈落的紛擾,他
默默的看著我,始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終於,他開口了,而第一句話卻是給木清冷的。
「所以你要怎樣才會放了她?」伯甫問道,而我注意到他說的是「她」,不
是我們。
「當我達到目的的時候,自然就會還她自由。」木清冷回答。
伯甫輕蔑的笑了,他有許久沒有露出這種笑容。「你這樣跟那自私的玉帝有
什麼不同呢?一樣是在利用他人完成自己的心願。」
「胡說!」木清冷怒道:「別把我跟他混做一談,如果沒有他做出那些傷天
害理之事,我現在也不需要出此下策。」
「呵。」伯甫向他搖搖頭,可以看出木清冷對於這張臉還是有一定程度的眷
戀,如果他原本按著杏華打造的樣子,沒有在受傷之後被我調整過去,現在
對著一個跟自己兒子長得一模一樣之人,不知道木清冷又會有什麼反應。
「天底下,什麼事情都可以有理由,也可以沒有理由…」
他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對你來說,玉帝以你們木妖的性命威脅杏華是惡
毒之至。可是對於他來說,天地萬物皆是他的,他想要毀去什麼就毀去什
麼,這又有什麼不合理之處?只是你們自以為跟他平等罷了,其實,這個世
界有什麼時候是公平的?一直以來,就沒有公平這兩個字可言!」
木清冷有些語塞,頓了下。「你不要以為你有張這樣的皮相,我就會對你手
下留情,可以這樣讓你大放厥詞,你根本不懂...」
話被打斷,伯甫做出了一個出乎我們意料的動作,他在活動範圍有限的狀況
下,整個人一躺,把臉往地上用力一磨,頓時間一片血痕爬到左臉上,我連
要阻止的機會也沒有,他那張臉是多麼的脆弱,受傷導致的痛苦程度絕對比
一般人的感受還強,抬起頭,伯甫瞪大眼睛,對著木清冷說道:「這張臉嗎
?有時候我也後悔我有了這張臉,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無論有沒有這張臉,
老天爺天生下來對我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又要找誰要去?」
似乎是捨不得那還是貌似杏華的臉受損,木清冷一個箭步上前封住了伯甫的
穴道,讓他無法再做第二次的自殘行為。
「你這小子,別想耍什麼花樣來博取同情。」
「同情是嗎?什麼叫做同情?」伯甫全身已經不能動彈,只有嘴上還能講
話,他有些近乎狂傲的笑了起來。「就像你現在這樣,因為我的臉而同情我
嗎?如果我長得是原本的樣貌,是不是在你眼中也不足惜了?」
說實在的,這番話我覺得有一半是講給我聽,心裡發虛,覺得好像有什麼東
西在刺著,我試著把目光柔柔地望向他,想告訴他冷靜些,卻被直接回避開
來。
這陰暗的地下室,連最後的一線光芒都失去了,而我卻是那親自熄了油燈的
兇手。
木清冷再次無言,他用著另一種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我看不出他的眼
神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沈默了許久之後,他的聲音柔和了一些。「不要把一切事情混在一起談,如
果你要走,我可以答應放過你,不過現在是我要與玉帝討回舊債,你一介凡
人就別插手了。」
「就這麼說定了。」我搶著在伯甫前面回話,急著點頭。
「我不要。」伯甫卻立刻否絕了我的意思。
木清冷再次開始踱步,「你必須弄清楚現在的狀況,你們操縱在我手上,容
不得你在此討價還價,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我不是在與你討價還價。」伯甫說的很堅定。「我只是在告訴你一件事
實,誰沒有悲慘的過去,但若你是要拿這樣的事情來把蒼蒼攪和進來,我絕
對沒有辦法允許,你要說同情,難道她就沒有一絲值得你同情之處嗎?她的
生父無論是誰,那難道又是她能夠自己選擇的?她這些年來被瞞騙的一切,
難道又是她想要的?在我看來,包括你兒子,都是虧欠她的人,蒼蒼是不欠
你們什麼的,今天玉帝要滅木妖一族,你們應該是奮力一戰,而不是讓自己
的人犧牲,今天玉帝要殺了你兒子的未婚妻,他應該為了保護她,就算玉石
俱焚也無憾,你們不過是在苟且偷生,然後寄望著有一天能夠討回什麼公
道。」
「你…」
「那不是公道,那是自私,那是你們的自私!」好似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
中在聲音上了,伯甫一連串說了長長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打在我的心上,
我看著木清冷變幻莫測的表情,不斷地搖著頭,希望他不要被伯甫激怒。
可是,我沒有辦法去否認他說的話是那樣的有道理。
天下萬物,確實到底什麼是公平,什麼樣的做法才不會留憾,而不只是亡羊
補牢而已?上致玉帝對木妖一族,下致我對伯甫,是否都無法算是公平?
就在這沈默的空檔間,突然週邊的環境開始晃動,上下前後這樣的晃著,剛
才木清冷曾經提過,現在我們是在一個木匣子中,這樣的感覺就像有個人拿
起了匣子開始晃一般,該不會是玉帝這麼快就找上門了,不知道該喜該悲,
一顆心吊到了嗓子口,期待著誰來解釋。
可是就從木清冷與其他駐守的木妖驚訝的神色看來,他們似乎也不了解這突
如其來的晃動是怎麼一回事,而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漸漸的,大家都站不
住腳,跟著一併摔在地板上,左右翻騰著,而我與伯甫還好一些,因為被綁
著的緣故,有個力量抓著讓我們不至於左右亂撞。
「快讓人出去看看!」木清冷大喊道。
「不用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好似從遠處傳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碎裂聲,
封閉的木匣子空間就被一根長長的棍子砸破,陽光從外側傳入,逆光看去,
我見到了一隻滿身覆著金棕色細毛的猴子,舉著一根棍子,站在缺口之處,
不合時宜的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
當木匣子被打破,晃動當然也跟著停止,木清冷看著這不速之客,卻沒有站
起來的勢頭,反而攀爬著到了猴子面前,雙膝依舊跪在地面拖行,他不斷地
發抖,態度既是恐懼又有無比謙卑。
「您…」木清冷連說話都結巴。「您怎會找到這個地方來。」
猴子頭上戴著一個金圈子,他把手長棍一甩,說也神奇,在棍子即將掃過木
清冷身上時,突然自主地縮到了像根繡花針一樣的大小,猴子把袖珍版的長
棍塞在耳後,翻了個白眼。
「您什麼您?我愛到哪裡來還需要跟你報備嗎?」
「我…」木清冷確實害怕,他發抖的越來越厲害,連聲音都不住的打顫。
「我只是想,這個地方是我們木妖特別的場所,一般是不讓外人來的,您大
駕光臨,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哪門子特別的場所?」猴子的眼珠子在我跟伯甫身上溜過,那眼神是靈活
卻沒有溫度的,就像只是看到了兩朵路邊的花,兩顆路邊的石頭,沒有一絲
起伏的反應。「這裡不是有一個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妖不妖的兩隻傢伙
嗎?怎麼,他們可以進來,我就不能來,你說說這不是針對我是什麼?」
木清冷趕忙解釋,他指著我。「這個人是玉帝在外的私生女,您也知道木妖
一族屢屢受到天庭欺壓,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想要跟上面談個條件。」
猴子大笑。「跟上面談條件?木清冷,你是腦子殘了嗎?他們說的話如果能
夠聽,那水溝裡的油也能喝了,不如你們木妖就別喝水了,改喝油如何?他
今天要吃定你們,你拿她們的性命做威脅,不過只是給了他更多剷除你們的
藉口。」說到這裡,他戲謔的伸出兩隻手指,比了比天空,又比了比腦子。
「那個不老的老傢伙什麼德性,你應該也不會比我不清楚。」
急急的一個頭磕下,木清冷對著猴子說:「可是,可是我真的吞不下這口
氣,我想要把我的兒子換回來,要不讓玉帝的女兒償命也行,我們不是這樣
一世又一世任人蹧蹋的,那些山野…」
「好了好了,別多講話,現在果樹少了許多,我也是困擾著呢,怎麼,你以
為只有你們木妖會關心山林嗎?」猴子半是嚴肅半是輕挑的說道:「可是你
也別忘了一點,今日你兒子能在外邊活的好好的,那是代表他對於玉帝還有
用處,你現在拿著她要逼,我也不覺得你兒子就能回得來,他說話不算話也
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最大可能就是借由這個機會說你反動,一舉滅了你們木
妖大族,到時候別說你兒子的性命了,連其他無辜的花花草草,大概也都難
逃一劫。」
「那…大聖,我該怎麼做?」木清冷再次聲淚俱下。
大聖?聽到這裡,我的腦筋突然先打了一個結又鬆開。這隻猴子難道是齊天
大聖孫悟空?那個三界之中,所向無敵的蓋世英雄?
猴子沒有立刻回答木清冷,只是看著表情驚愕的我,露出白潔的牙齒一笑。
「你該怎麼做我不確定,但是我確定你現在必須把他們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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