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皮的虎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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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花嶺福德祠有一尊石頭雕成的虎爺，灰撲撲的，有點像一般廟宇門口會放的石獅子縮小版
，不過是蛀牙的石獅子。
這尊虎爺像是從某個名字帶著虎字的觀光勝地來的，原本是某座橋樑的扶手，一次颱風吹
斷了扶手上的小老虎，輾轉落到個木匠手中。
木匠瞧瞧小老虎的眼神兒閃閃發光，雖然許多稜角都給磨平了，連牙都給磕沒了，坑坑疤
疤的外表卻敵不上有自信的眼神，心念一動，便扔給小孫子當玩具玩。
直到福德祠建廟後，木匠帶著小孫子前去祭拜土地公，明明裡頭只有一尊土地像，小孫子
卻一直指著桌底喊著虎、虎。
木匠以為是小孩子在說故事，假裝桌底有老虎，不料，小孫子一鑽一爬，將玩具石老虎放
在桌底下，邊笑邊拍手的喊著好棒、虎乖。那尊石像的眼中似乎有一絲金光閃過，鐵匠揉
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總覺得石像似乎活了起來。
緊張的木匠忙不迭地開始擲筊詢問，想說是不是小孫子冒犯了土地爺，沒想到土地公給他
一個又一個笑筊，他有些疑惑，是不是要將這尊小老虎留在廟裡。
聖筊。
清脆地擲地聲響過七回，七個聖筊。
這時，小孫子從桌底鑽出來，回頭對著石像揮手說掰掰，接著再次揮揮手，這次是對著神
像，大聲有禮貌的鞠躬，說著哥哥、姊姊，謝謝，掰掰。
木匠茫然的帶著小孫子走出廟門，摸不著頭緒，臨到家門，才聽見遠處似乎傳來一陣虎嘯
。
*** ***
初二清晨，花嶺福德祠中。
小虎開心的鑽進石像，再次冒出來身形大了數倍，成了一頭矯健的雲豹，在廟門口繞進繞
出。
土地公羅謙站在門前，蘭姑倚著牆，兩人看著小虎的歡欣樣，不禁笑了出來。
「蘭姑，妳瞧瞧這傢伙登籍竟然是雲豹的真身，再來頭老鷹不就湊一對啦。」
蘭姑抿著嘴笑著，甚是寵溺的招呼小虎上神桌吃點心。
「欸，怎麼可以吃我的雞腿，蘭姑，妳忒偏心，我也要吃。」
羅謙站沒站相的抬著一隻腳跨在神桌邊緣，硬生生擋住想吃雞腿的小虎。
小虎喵嗚嗚的對蘭姑撒嬌，穿過神桌底下硬擠到蘭姑身旁，蘭姑眼明手快將雞腿塞進小虎
嘴裡，小虎立刻嚼巴嚼巴吞下肚，讓羅謙一陣好氣。
小虎囂張的躲在蘭姑身後，對著羅謙齜牙裂嘴地挑釁，尾巴歡得像甩動的螺旋槳，模樣竟
有些傻。
「臭崽子，滾出去工作，沒天黑不准給我進廟。」羅謙盤算著要將桌上供品藏好，勒令小
虎出門。
小虎晃晃身子轉圈圈，恢復石虎本相，剛踏出廟門，像是發覺羅謙想要偷踹牠屁股，蹬地
一溜煙兒就跑得沒影。
今天有點水氣，陽光照耀引出一道道彩虹，小虎踩上虹與霓之間，一步步踩高，身形隨著
高度膨脹，順著彩虹踏上曉恩館頂樓，落地成了一頭閃亮亮的大雲豹，立在樓頂俯瞰著花
嶺大學。
過年期間，校園裡沒有半個人，稀稀落落的登山客沿著仲尼大道走向體育館，想看看是否
能幸運地看見後山的雲海。
小虎確定這座樓沒有壞蛋，伏低衝刺，躍向斜對角方向的曉義館，剛著地又繼續向上竄，
一路奔向氣象觀測站才停歇。
踩在藍色琉璃瓦上，小虎俯瞰著底下的眾生，發現還有幾個還沒過來，仰天嘯了一聲，還
在遠方散步的傢伙聽見叫聲，好似超跑起步，0到100只花了三秒，還恨不得多生幾隻腳。
小虎從琉璃瓦躍下，站在一干眾生眼前，乍看之下眼前的眾生是一群貓，可實際上卻是各
種山精水怪，包含各棟大樓的地基主。
強制他們化為貓身，只是小虎擔心嚇到靈感比較強的學生們，才不是什麼貓科動物無謂的
自尊。
小虎走到距離百葉箱兩公尺的位置，隨著陽光灑落，皮毛邊緣閃爍點點白光，在亮光之中
，化為石虎模樣，融在貓群中一點也不突兀。
待小虎坐定，一隻白貓為首，躍上百葉箱，開始報告近況，其他的貓在百葉箱下方圍成扇
形，聆聽著箱上白貓報告，時不時冒出幾個問題，活似貓咪版的市民大會。
正當貓咪里長們輪流報告各地近況，一隻台灣藍鵲掠過陽光，正要降落，一陣強風將它吹
離露台邊緣，它再次逆風向上，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落定在小虎面前。
「老大，報告老大，曉孝館那傢伙逃出結界，雨豆姊要我們派人去處理一下。」藍鵲嘰嘰
喳喳地報告。
豆豆姊，是花嶺大學體育館旁的雨豆樹，最為著名的事蹟是藉由雨豆地藏為校內女性喉舌
。
「嘖，煩是不煩，阿孝，出列。」
一隻身形矯健的孟加拉貓從貓群中脫隊而出，金色光澤的毛皮、大理石般的紋路，從容不
迫地停在小虎面前。
「解釋一下，怎麼處理的。」小虎露出平時不會出現的嚴肅表情，質疑著阿孝。
「曉孝館老楊，年前於該館自殺，本來是該由曉孝管轄，案發前，雨豆姊屬下地藏受理報
案，因此暫時移轉雨豆姊管轄，由於雨豆姊為獨立機構，曉孝僅押送至指定地點並設下結
界，後續調查由該約聘雇員進行，預計雨豆姊那邊的流程跑完才會轉回曉孝進行安置。」
「加了結界還能跑？」
「這點就得確認雨豆姊那邊的狀況了，近期有傳聞，雨豆姊的約聘員工似乎有不法行為，
證據尚不明確，目前委派警衛隊調查中。」阿孝尾巴用力的掃蕩著，似乎十分不耐。「..
....當務之急，先找回老楊確認，懇請老大准我先行離席。」
小虎一個眼神示意，阿孝立刻領著藍鵲光速衝回曉孝館，剩下的貓崽們則繼續進行會議。
這次的會議，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頂多是過年期間鬼魂們互搶供品，或是偷偷離開安置
範圍作弄留校教職員，各館自行處置即可。
小虎比較頭疼的，是雨豆姊的約聘員工。
雨豆姊在校內專職管理女性申訴，若有危害校內女性的人出現，會在允許範圍內施以懲戒
，像是託夢、顯形或是藉由校內事物進行矯治。
或許是對象多為男性，大多數男鬼都不想接這類的工作，而校內女鬼雖說不少，可實際上
能派的上用場的卻沒幾個，也因為這樣，雨豆姊轉而跟有靈感的人類女性定下契約，多年
來一直相安無事。
但是近期這一個，似乎有股說不出的古怪感，受到雨豆姊的契約保障，不得隨意侵入其領
域，亦不得干涉其調查內容，只能等候調查報告出來。
報告看起來都很正常，載明在校期間危害之受害者、範圍、作案方式等，後續矯治也是一
般的託夢警告、藉由各種徵兆引導並鞭策加害者積極向學。
明明就很正常，近期的傳言卻讓人覺得正常的過分。
在報告中，體育系的老楊和同學小方、阿家，由於拐騙並侵犯了女性，受理單位以矯治為
主，成功將阿家及小方送入司法，老楊則是矯治過程不敵壓力，因而自殺。
反之，在傳言中，上述三人受到天罰，造成下體木質化，隨之老楊跳樓、小方轉學、阿家
天閹，並有下體被供奉在雨豆地藏前的流言散佈。
而那個流言散佈者，就是受害人之一，欣璇。
目前欣璇正在審核中，要加入雨豆姊的團隊，一同為校內女性效力，由現任約聘，校外藥
局的藥師卓瑪大力推薦，作保欣璇來擔任下一任的約聘。
為什麼卓瑪如此積極？為什麼報告和傳言相差甚大？
就權責來說，小虎只能找自殺的老楊來確認流言，主要是冥府通常不會第一時間處理自殺
的人，因此花嶺大學自組警衛隊，在閒暇時處理那些滯留原地的鬼魂，並協助輔導他們盡
快入輪迴，但是在跟老楊確認時，卻撞上了鐵板。
據老楊跳樓後的第一接觸者地基主阿孝表示，老楊跳樓當天，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前往接觸
，而是許多到曉孝館上課的學生被奇怪的聲音嚇到，跑去服務台申訴，申訴量過大驚動阿
孝親自前往。
花嶺大學各館都設有警衛隊服務台，雖然學生並不知道警衛隊的存在，卻有著相關的校園
傳說。
———如果在系館碰到怪事，到系館名稱附近，尋找一塊顏色泛白的石頭，可能是牆壁，
也可能是石椅、花圃或裝飾，只要對著石頭說完，往往就能解決。
也因為服務台實在太平易近人了，學生們總會三三兩兩佔據服務台附近，讓駐守的警衛隊
人員有意無意的聽到許多八卦。
但是一日內接到這樣大的申訴量，還是極其罕見的。
臘月初七，曉孝館矮牆服務處。
矮牆服務處駐守人員頭疼的尋到本館地基主阿孝，抱怨著今天從清晨到黃昏，都有人到服
務處申訴，晨跑的、旁邊球場打球的、教學棟上必修的，甚至連那些鐵齒的健力選手都跑
來申訴。
申訴內容不外乎是廁所有人一直喃喃自語、空教室裡奇怪的尖叫聲等等，零零總總加起來
有二十幾件，駐守人員原本不以為意，直到他自己也被尖叫聲煩到快精神耗弱，連供品都
不能好好吃，氣得上報阿孝，想儘快處理掉那個不識相的新鬼。
阿孝想，一隻剛出爐的鬼怎能吵得全館人鬼共憤，於是獨自前往最多人申訴的廁所。
阿孝聽見淒厲的叫聲，一聲又一聲地拔高，高亢的聲線像一枝枝飛箭，狠狠地撕裂空氣，
緊貼著耳畔射將過來，壓迫得阿孝無法喘息。
阿孝硬是壓下那股靈魂深處的恐懼，一步步移動到廁所深處，直到最裡面的隔間，氣窗旁
的坐式馬桶前。
眼前老楊的鬼魂像是瘋魔似的，不斷地慘叫著，老楊半跪在地上，流著無形的淚、揪著自
己的下體，而褲子裡似乎空蕩蕩的一片。
究竟老楊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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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歪歪的過了一個星期，天冷，大家要保重身體（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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