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班我都會習慣到7-11外坐著,發呆抽著菸放空。
某天晚上,我注意到有個女孩子似乎跟我一樣也習慣著這樣,
她會坐在7-11外轉角的花圃石階抽著菸。
印象中每晚都能見到她,我都習慣坐在一旁的桌椅那邊,
她都會坐在轉角石階那,我們距離大概5步而已。
她長得很漂亮,大波浪捲髮,鮮紅色的雙唇。
遇見她變成我生活裡的小確幸,但顯然的她並不怎享受下了班放空的慢時光。
因為她總是皺著眉頭兩眼放空,有時若有所思輕輕搖著頭,有時抬頭望著天空深深嘆氣。
我對她漸漸感到好奇,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為何總是那麼憂愁?
一天我看見她拿著菸,一手在褲子口袋摸著,
猜想她在找打火機,也沒多想就走過去把打火機遞給她,
她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接過打火機。
這是我第一次跟她正面對到眼,
明明是我把打火機遞給她,但被點燃的卻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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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我又到那間7-11,買了熟食買了包菸,買了點時間放空。
一如往常的,我坐在那休息,抽著菸看著白煙隨風飄散,
一如往常的,她坐在石階那邊,又陷入自己的哀愁之中。
不同以往的是今晚來了隻小貓,趴在她跟前,用小爪撥著她的腳,
她逗弄著小貓,臉上終於露出淡淡的微笑,
然後她注意到我正盯著她看。
「牠叫小花」她說。
她終於有笑容了!這是我第一個念頭。
「噢!嗯...呃...妳養的嗎?」這是我第一句吐出來的話。
「不是,牠偶爾會跑來這」
「牠好像不怕妳」我說。
「你也是」她逗弄著小貓,撇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我幹嘛怕妳?」
我們沒有太多的交談,她逗弄著小貓,我看著她逗弄著小貓,時間就這樣消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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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善於言詞,她又總是沉默哀愁,
但因為小花的出現我們時不時就能搭上幾句話,小聊一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被偷走,認識也快半年了才想到要跟她要個line什麼的。
有一天下雨,就想說去去7-11等看看,站在門口外,下著雨天氣變得很冷,
其實蠻擔心她不會來,但沒多久就看見她一手遮著雨低著頭跑了過來。
我跟她相視一笑,很高興能遇見她。
跟她並肩站在那,她頭髮有些淋濕,和她一起望著天空的雨。
「下雨了」我講了一句廢話。
她抿著嘴點點頭。
「欸...認識那麼久了妳方便給我妳的賴嗎?」我說。
我不敢看著她,就盯著這場雨把這句話給吐了出來。
「你要我的賴幹嘛?」她問。
「我有空可以找妳說說話,像這樣下雨我就可以打給妳就好了。」
「齁你懶得見到我了。」
「我就是想妳才來等妳的」我說。
她沉默安靜了一下,「我也是...」她說。
她說完,我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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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日子就很自然的幾乎下班就會溺在一起,到處晃晃看看夜景什麼的。
然而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來了,我跟她說我喜歡她,想她當我女朋友。
我們在山上看著夜景,她沒有回答我,只說想去一個地方,
騎車繞了段路,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我不知到她要幹嘛...
她就站在路邊,好久好久才終於說話。
「我就是在這裡跟我男朋友分手的,吵了一架,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她說。
我站在她後面,安靜的聽她接著說。
「然後...」她轉過身,紅了眼眶,幾滴淚滑過臉龐,
「然後我就在這裡被撞死了」
說完,她的臉漸漸開始潰爛,一隻手還折到一個奇怪的角度,
衣服變的殘破不堪,身上到處都是擦傷流血。
「這樣你還能喜歡嗎?」她不停哭著。
當下我嚇到了,她往前踏了一步向我靠近,我卻本能的退了一步。
她哭更用力了。
畢竟也認識那麼久了,老實說並不是真的害怕,
只是第一時間本能的嚇到無法接受。
在我往前跨了一步的時候,她搖著頭,一邊哭著一邊搖著頭,然後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在她消失之後,我在那個路口獨自待了很久,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她?我能喜歡她嗎?
是鬼很重要嗎?我現在又能做些什麼?
腦中有千百個想法,最終在天快亮之際,我做了決定。
我向前毫不猶豫的走向車道,耳邊傳來一串沒停的喇叭聲。
那晚我又遇見她了,
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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