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營長室內的應翰五人,正坐立難安地等待著營長的回覆。
而跟五人間只隔了一張茶桌的營長,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聽完應翰所說的事情以後,他
沒有馬上否定應翰,也沒有馬上贊同,而是嘟著嘴巴,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茶杯,好像他
能從茶湯的表面上裡面看出一些啟示似的。
不過應翰知道,從茶面上是什麼都看不到的,但他卻搞不懂,營長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後,
怎麼會需要思考這麼久?
決定在午休時間將這件事情報告給營長,是應翰的決定,因為要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勢必要得到營長的支持,而且營上現在陸續發生怪事也是事實,營長有一定的機率會相
信應翰的說詞,但也有可能把應翰當成神經病,然後把應翰以「服役壓力過大」為由送到
八么八去。
去年的懇親會,營上有弟兄把一位女子殺害在舊三營,那位女子在兇手退伍後來到了目前
的三營,尋求弟兄們幫助她把兇手定罪,營長會接受這樣的故事嗎?
終於,營長放棄從茶面獲得啟示,他將頭抬起來,對著應翰等人露出舒緩的笑容:「我相
信你們。」
這下換應翰五人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了,他們根本沒想到營長會這麼容易相信這個故事。
不過,應翰馬上猜到了原因。
「營長,容我問一下……」應翰說出他的猜測:「您是不是也看到了什麼?」
「哈,不愧是硬漢!」營長拍了一下手,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走到窗前將營長室的百葉窗
拉開。
百葉窗一開,營長室窗戶外面的正前方,就面對著那個吸菸休息區。
現在是午休時間,休息區並沒有人,那塊紅色的汙垢在野餐墊上更顯鮮紅。
營長像是準備好面對某種真相一樣,呼出長長一口氣後,說:「昨天半夜,我也從窗戶外
面看到了你們所說的那個女人。」
「啊!」坐在應翰旁邊的端奇跟子維都微微驚呼。
營長繼續說著:「本來我以為,我只是作了惡夢,畢竟當營長不輕鬆,各種壓力都很大…
…直到聽到應翰剛剛說的,我才確信,昨天晚上我真的看到『她』了。」
營長伸出手輕輕摸著窗戶的玻璃,說:「昨天半夜,我聽到有人在外面敲門的聲音,我以
為是安全士官有事情要跟我報告,所以就從臥室裡走出來,一走出來才發現,響的並不是
門,而是窗戶,有人站在外面敲我的窗戶。當時的百葉窗是半開的,我也可以看到站在外
面的人是誰……她身上所穿的衣服,就跟應翰剛剛所說的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應翰點點頭,所以營長才會這樣直接的相信他,因為營長自己也親眼目擊到
了,不得不信。
「我以為我壓力太大,還在作夢,所以就走回臥室繼續睡覺,那敲窗戶的聲音沒多久就停
了。」營長嘆道:「沒想到,她昨天晚上直接找上我這個營長了啊。」
「或許她知道營長您是好人,所以也想請您幫忙吧。」柏豪誠實地說出內心話。
營長確實是位毫無心機、不會謾罵下屬、絕不抱長官大腿的好長官,但也是因為這樣,他
才會卡在營級遲遲無法升到旅部。
營長將百葉窗重新拉下來,然後轉身面對著五人,問道:「你們特地來找我報告這件事,
是因為你們已經有計劃了嗎?」
「報告營長,可以這麼說……」五人早已律定由應翰統一發言:「我剛剛所說的,其實都
還只是推論,要找到更多證據才可以證明這些,而最直接的證據,就是那位女子的遺體了
,如果讓我們再上去一次舊三營,並且搜索山坡,如果真的發現了遺體,那麼我們只需要
直接報警,交給警方處理就可以了。」
「嗯……」營長坐回太師椅上,慎重地考慮著:「如果現在就報警的話,證據還不足,很
有可能又會害國軍鬧笑話,但如果真的有遺體的話,警方就沒話說了吧。」
眼看營長就要答應這個要求之際,營長的話鋒一轉,問:「但你們五個真的作好心理準備
了嗎?我可不想一次送五個人去八么八啊。」
營長的意思是,應翰五人都沒有真正打過仗(營長自己也沒有就是了),不知道真正的屍體
是長什麼樣子,如果親眼看到慘不忍睹的屍體,怕他們的心理會受不了。
「報告營長,沒有問題的。」應翰回答道:「而且時間也過了這麼久,就算真的有東西…
…應該只剩下遺骨了。」
營長觀察著旁邊四個人的表情,他們的臉上雖然不像應翰那樣篤定,但至少看不到恐懼跟
膽怯。
「好吧,我等一下會跟值星連長提一下,叫你們下午不要出其他勤務,由你們五個組成一
個特別公差,再上去舊三營一趟。」
「謝謝營長。」
「記得,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在上面找到什麼,都要跟我回報。」營長下達了最後的命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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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五查過後,應翰便帶著子維、端奇、志宣跟柏豪這個特別公差小組出發了,只是他
們身上所帶的裝備跟上次很不一樣。
上次是兩手空空,但這次每個人手上都戴著粗布手套,水壺、哨子、綱盔跟S腰帶也全部
到齊,這是為了以防在搜尋山坡時發生意外。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必須處理,那就是:舊三營周遭的山坡地是非常廣大的,就算有五個人
,也不可能在一個下午之內全部搜索完。
最好的情況是,今天就能找到決定性的證據。
但如果今天沒有成果,明後天可能還要再來一趟,這並不是應翰所樂見的,畢竟每個人都
還有連上的勤務跟個人業務要處理。
「如果妳希望我們幫妳,那麼就請妳告訴我們,妳在哪裡吧……」在前往舊三營的路上,
應翰一直在心中默默地對著『她』說話。
到達舊三營後,五個人先喘了一口氣,柏豪觀望著營舍四周,問道:「硬漢學長,我們要
從哪一邊開始找起?」
「那邊。」應翰直接指向餐廳後方的山坡,「如果我是兇手,要棄屍的話我一定會選那邊
。」
理由很簡單,因為舊三營的周邊山坡中,只有那裡是下坡,行走比較輕鬆,而且只需要把
屍體往下一丟就會自動滾下去,除非營區有重大改建,不然根本不會有人到下面去。
確定了方向後,應翰開始分配任務編組:「我跟子維一組,柏豪你帶著志宣跟端奇一組,
一有任何發現,就吹哨子通知,明白嗎?」
「瞭解。」
「安全為主,大家移動的時候抓緊樹幹,小心不要自己滑下去了。」
應翰再三要每個人都注意安全後,搜尋任務便開始了。
說到成功嶺裡面的樹林山坡,那可能是世界上最謎的一個區域,因為沒有人知道裡面到底
藏了些什麼。
在許多軍營裏面,都有類似的幾個傳說:在○○湖裡面有沉著幾把步槍,在XX花圃之下埋
著好幾台拐拐無線電,甚至有聽說過在集合場下面埋著一台坦克的。
會有這些傳說並不是沒有理由的,每當部隊面臨高裝檢這些需要檢查跟清點裝備的時刻,
如果裝備有少的話固然煩惱,但如果有多的裝備,就必須想盡方法不擇手段藏起來,埋在
土裡、沉到水中等等,都是以前有人用過的手法。
歷史悠久的成功嶺也是一樣,在這些山坡上不曉得有多少前人刻意藏起來的東西。就算等
一下不是先發現遺體,而是先找到一支T65K2步槍,應翰也不會覺得奇怪。
「喂,應翰學長。」搜索到一半時,跟在應翰後面的子維突然說:「我突然覺得,我們好
像在那個裡面喔。」
「哪裡?」應翰走在子維的前面,攀著樹幹小心地往下移動,幫子維開路。
「在日本不是有一個那個什麼地方……就是有很多人自殺那個,是叫青木原樹海吧?,日
本政府每年都會派搜救隊進去,我們就好像那個搜救隊。」
「子維,現在不要講這種話題比較好。」應翰說,他覺得此時此刻談到有關樹海的話題並
不恰當。
而且應翰覺得,他們跟搜救隊完全不同,他們要找的並不是「生還者」,而是確定死亡的
遺體。
「喔,抱歉……」子維下一秒就閉上嘴巴,不再出聲。
「沒關係,先休息一下吧。」應翰打出手勢,停下了腳步,「喝口水,等一下繼續往下找
。」
應翰跟子維都拿出了水壺,各自灌了一大口。應翰轉過頭往來的方向看去,舊三營的營舍
建築已經埋沒在樹影之間,快要不見了,代表應翰一行人已經往下走了相當長一段距離,
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而奇怪的是,此時的環境安靜到一種「無」的境界,應翰沒有想過,在成功嶺上還可以有
這麼安靜的地方。
平日的成功嶺,常可以聽到新兵各種答數跟唱軍歌的聲音,以及刺槍術的集體「殺」聲,
或各營的安全廣播,甚至是長官發飆罵人的聲音。
但在這座山坡上,那些聲音像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一樣,完全被隔絕。
圍繞在應翰身邊的,只剩風吹過樹葉的紗紗聲,以及不時發出的短暫鳥鳴。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有人為的聲音,不管那聲音再怎麼微小,都會讓人感到相當突出。
而就在此時此刻,有一種相當不自然的摩擦聲,就出現在應翰等人的前方。
那是有物體正在樹葉上磨擦,相當輕巧的腳步聲。
當應翰跟子維意識到這個聲音的存在時,他們不約而同地收起了水壺,往前方警戒著,試
圖找尋發出聲音的來源。
兩人心裡有數,這腳步聲絕對不是柏豪那組人所發出來的,柏豪他們負責搜查的範圍在左
邊一帶,不可能突然出現在應翰跟子維的前面。
應翰的眼睛很快地捕捉到了發出腳步聲的主人,一個纖細的黃色身影正在交錯的樹幹間快
速移動著。
「是她!」
應翰很快地追了上去,後面的子維還有點措手不及:「學長,等我一下啊!」
「快點跟上來!」應翰頭也不回,眼睛緊盯著那道黃色身影,深怕這身影遺失在樹林之間
。
應翰有種感覺,她選擇現在現身,是為了要告訴應翰她遺體的所在地。
應翰一路追趕,跟那道身影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短,這種逐漸縮短的距離感,像是在說著:
到了,到了,就快到了。
最後,當應翰只差一步就要追上她時,她的身影從一顆大樹幹旁邊繞過去,應翰跟著繞過
去後,眼前突然失去了目標,因為那女人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不見了?」應翰在周遭的樹林間四處搜尋,但在樹影之中已經看不到她身上的黃色衣服
。
子維在這時才氣喘呼呼地從後面追上來,他一手扶著樹幹,一邊調整呼吸,上氣不接下氣
地說:「學……學長……怎麼樣了?」
「真奇怪……她不見了。」應翰又四處張望了好幾次,但女人的身影確實從樹林裡消失了
。
為何她要現身讓應翰追著跑?而現在又選擇消失?
應翰感覺眼睛一痛,原來是從鋼盔內留下的汗滴到了眼睛裡。
剛剛戴著鋼盔在樹林裡的這一段追逐還是對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荷,就算應翰的體力再好
,現在也是全身爆汗,鋼盔裡更是下起汗雨。
應翰脫下鋼盔,用迷彩服的袖擦拭額頭的汗水時,他在地面上看到了一個東西。
看到那東西的同時,應翰理解了,原來這就是那女人刻意讓應翰來到這裡的原因。
「子維,」應翰甩了甩沾滿汗水的袖子,整個人靠在樹幹上休息,「吹哨子,通知柏豪他
們過來。」
「咦?為什麼?」
應翰將手指向地面:「你看這個。」
子維看到應翰所指的東西後,手上的水壺差點拿不穩。
一小截髒污的黃色衣角正露在地表上,微微擺動著,像在跟應翰招手。
子維吹哨子以後,柏豪那一組人很快趕了過來,當他們看到露出地面的黃色衣角時,心裡
也有了底。
那女人的遺體,應該就被埋在這下面。
看來兇手當天殺害女子後並沒有馬上棄屍,而是先回到營區,等到深夜再帶著土工器具溜
出來,然後將屍體滾下山坡,埋在此地。
應翰彎下腰,伸手拉住那截衣角,往上一拉。
但被拉起來的,只是一小片的破布。
這片破布可能是兇手在掩埋的時候,女子身上的衣服拉扯到樹枝而掉在地上的,而在掩埋
的過程中,只埋住了它的一部分,它所露出的一小角,則成了一個標記。
「硬漢學長,下一步要做什麼?」
在場的其他四人都等待著應翰的命令,雖然已經知道女子遺體的所在地點,但他們身上沒
有土工器具,無法挖掘確認。
「最謹慎的選擇是,我們回去後先報警,由警方來負責挖掘,這樣會比較好。」應翰說。
如果由外行人的他們來挖掘的話,有可能會損害到遺體,那時可就慘了。
「但是學長,我們目前還不能確定那位小姐的遺體真的就在下面吧?」柏豪這時候說:「
如果警方到時來了,可是下面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那該怎麼辦?」
這種事確實也有可能發生,如果底下什麼都沒有,就真的讓國軍鬧笑話了。
柏豪接著說:「不如我們明天再帶土工器具上來挖掘,確定那位小姐的遺體真的在下面以
後,再通知警方吧,這樣比較保險。」
「嗯……」應翰看向其他人的臉,想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他們的想法,但他們的臉上都寫
著:「不管怎樣都好,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吧。」
「好吧,今天先這樣,究竟要如何處置……我會先報告營長,再請營長做決定。」
聽到這個回答,其他四人的表情都鬆了一口氣,至少可以先離開這詭異的樹林了。
在離開之前,應翰撿了兩支樹枝,擺成一個X的形狀,並將那片黃色衣角壓在樹枝下面,
作成一個標記,之後再來的話會比較好找。
應翰帶隊回到營上,其他人先各自回到自己的連隊,應翰則是去營長室跟營長報告今天的
事情。
營長聽完報告後,所做的決定跟柏豪一樣,先有十足的證據後,再通知警方比較妥當。
營長對應翰說:「部隊這邊,只要一有報警的動作,就絕對會驚動到旅部跟軍團,所以我
們不能隨便報警,要是泥土下完全挖不到東西,我這個營長可能就會被流放邊疆了,硬漢
你能理解嗎?」
「報告營長,我明白。」在軍中多年的應翰當然理解這個道理,於是他跟營長提出了請求
:「那麼,希望營長在明天能讓我們帶上土工器具,再到舊三營一趟。」
只要挖掘下去,就能確定應翰的推測到底是不是事實。
「沒問題,我會再跟值星連長交待。」營長很快答應了:「我也希望快點把這件事搞定,
說真的,那塊紅色的東西在營上一天,我這個當營長的就覺得全身不舒服。」
身為一位營長,自己的領地竟然被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東西給侵占了,也難怪他會全身不舒
服了。
而在應翰的心裡也希望著,明天是他們最後一次上去舊三營了,
******
當天晚上,應翰作了一個惡夢。
他夢到那位女子從營上那片紅色的汙垢裡爬了出來,一路爬向寢室,爬到應翰的床邊。
她抓住應翰的頭,在應翰的耳邊恨恨地說著。
「救……救我……」
這是個很簡短,卻十分恐怖的惡夢。
當應翰驚醒的時候,耳邊正好傳來安全士官的廣播聲:「安全廣播,安全廣播,現在時間
洞五三洞,請步三營所有人員起床,重複廣播……」
身旁的其他弟兄都還在折棉被蚊帳、或是要去刷牙洗臉的時候,應翰已經迅速地換上運動
鞋,直接跑到營部廣場上。
他相信,他會做那樣的惡夢,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一定是因為女子有話要跟他說,才會出
現在他的夢境裡。
到營部廣場上後,應翰傻住了。
因為在休息區野餐墊上的那塊紅色汙垢,竟然消失了。
營長這時也剛好從安全士官桌那裡走出來,在看到紅色汙垢消失後,營長也很驚訝,他走
到應翰的身邊,問:「怎麼回事?那塊東西呢?跑去哪裡了?」
應翰哪裡回答的出來?他現在腦裡想的全都是剛剛在夢中的畫面。那名女子抓著他的頭,
耳語著:「救我……」
難道出事了?
「報告營長!」應翰突然轉向營長,大喝一聲:「請准許我馬上去舊三營一趟!」
「哇!」營長被應翰突如其然的氣勢嚇了一跳,「要、要幹嘛?」
「我必須快點上去看一看,那裡可能出事了!」
那裡又沒有人,是會出什麼事啦?營長心裡這麼想著,不過口頭上還是答應了:「好,你
去吧,記得要跟值星官報備一聲啊。」
「我知道,謝謝營長!」
應翰下一步馬上衝到軍官寢室,打開門,朝正在穿褲子的蔡排報備:「蔡排,營長有給我
一個特別公差,我去一下舊三營,早餐時間以後再回來!」
也不管蔡排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應翰下一秒就把門關上,跑回寢室換上迷彩服,當其他人
都準備集合要早點名時,他卻一路直奔舊三營。
在這一段路上,應翰滿腦子都是那女子在夢中的聲音:「救我……」
在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應翰昨天放在地上作記號的兩根樹枝,不見了。
壓在樹枝下的黃色衣角,也不見了。
遺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個大坑洞。
應翰站在坑洞邊,腦袋裡的思緒轟一聲炸開,幾乎無法思考。
這裡面原本埋的到底是不是那女子的遺體?已經無法知道了。
因為已經有人先一步把原本埋藏的東西跟真相一起帶走了。
但到底是誰來挖走的?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
應翰爬上山坡回到舊三營營舍,走到血跡所在的中山室,那灘血跡果然也從地板上消失了
。
原本積滿灰塵的地板變得相當乾淨,整間中山室瀰漫著清潔漂白劑的味道,很明顯有人來
擦拭過。
事實擺在眼前,昨天下午應翰五個人離開舊三營後,有人在晚上過來處理血跡,並把埋藏
著的遺體挖出來帶走。
會這麼做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不希望事情曝光的兇手。
但兇手怎麼知道他們在調查這件事?
除非……有其他人在跟已經退伍的兇手通風報信。
或……兇手本人其實還在營上?
應翰的腦海裡直覺浮現出一個人。
那就是昨天應翰提議要先報警後,馬上提出反對意見的柏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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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用語小教室:
在軍中,各種醫院都會有各自的數字代號。
八么八(818),指的是三軍總醫院北投分院,又稱國軍中的精神病院,精神方面出現嚴重
問題的官兵都會被送到這裡住院。
在新訓階段,新兵最常問班長的問題就是:「班長,我不想當兵,我好想趕快退伍喔!」
班長最常見的回答是:「簡單啊,你明天早上起床就直接在床上大便,然後抓起來吃,這
樣就會被送到八么八等退伍了喔!」
聽說以前真的有人身體力行,不過現在沒有義務役後,似乎就沒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返營,下禮拜三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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