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惡夜狂奔
夏子嵐發動引擎，等張天易坐上車，立刻一踩油門，使出高超的駕駛技術
，在小巷中東竄西竄，很快地鑽出巷弄，一個輕巧的甩尾，朝前方的馬路
奔馳而去。
張天易繫上安全帶，立時感到安心不少，店長的開車技術非常厲害，如此
一來就能擺脫林金火了！
張天易開心地回頭一看，頓時嚇得臉色慘綠一片。
只見林金火邁開大步，飛也似的奔跑，速度快得嚇人，緊跟在跑車後面，
而且距離逐漸拉近！
「店長！」張天易大叫：「快一點！林金火追上來了！」
「我知道。」夏子嵐淡淡地說。
夏子嵐一臉悠哉地握著方向盤，腳下油門慢慢踩到底，跑車發出震耳欲聾
的引擎聲，以強大的馬力飛快加速。
然而，車子速度愈快，林金火奔跑的速度也愈快，絲毫沒有落後的跡象。
張天易不時回頭張望，冷汗直流，這隻鬼怎麼能跑這麼快？到底要開到多
快才能甩掉他？
張天易看見兩旁的景物，全都以極快的速度往後飛去，知道現在車速已經
非常快，他不禁暗暗擔心，店長的技術沒問題嗎？開這麼快會不會出車禍？
他望向前方，正前方是一個丁字路口，連接到景平路，忽然路口的號誌變
成黃燈，緊接著變成紅燈。
「紅燈！紅燈！」張天易忍不住放聲大叫。「店長！小心啊！」
夏子嵐一聲不吭，完全沒有踩煞車的意思，直直朝路口衝去，在張天易驚
叫聲中，夏子嵐輕輕轉動方向盤，同時輕踩煞車，跑車使出一記甩尾，斜
斜地衝過號誌下方，輪胎在地面擦出一道白煙。
就在車子穿過路口的瞬間，一輛四十噸重的油罐車突然出現在左方，以
100公里的時速朝跑車橫向衝來！
「叭──」油罐車駕駛按住喇叭。
和跑車比起來，油罐車簡直像隻巨大鯨魚，挾著萬鈞之勢，轟然逼近，眼
看就要把跑車碾成一片鐵餅！
「啊呀闖紅燈不應該的啦！」張天易語無倫次地驚叫。
夏子嵐「嘖」的一聲，方向盤猛地一轉，油門一口氣踩到底，跑車瞬間像
子彈一樣往前噴射，以毫釐之差，和油罐車錯身而過。
張天易瞪大眼睛，全身癱軟，嚇得發不出聲音。
他回頭一看，林金火竟然整個鬼跳上油罐車身，再猛力一躍，一個強力的
彈跳，高高飛起，落地繼續狂奔，緊追在後。
此時，跑車奔馳在景平路上，這是一條八線道的大馬路，正上方有個高架
快速道路。
凌晨時分，放眼望去，前方空空蕩蕩，一輛車都沒有。
夏子嵐專心看著時速表，油門愈踩愈深，110公里、120公里、130公里、
140公里、150公里……
跑車以不可思議的時速，向前狂飆，而林金火仍然大步奔跑，巨大的身影
緊追不捨！
深夜的中和區，空無一人的景平路上，一輛高級跑車，一個手持巨斧、身
材高大的惡鬼，一前一後地飛快追逐。
張天易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全身緊繃，他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麼快的時速
在市區飆車。
「店長，」張天易膽怯地問：「怎麼辦？林金火竟然跑這麼快，我們要怎
麼甩掉他？」
「別擔心，」夏子嵐說：「繼續開就可以了。」
張天易驚疑交迸，都已經飆破時速150，將近160了，林金火還能跟在後面
，店長究竟有什麼打算？難道要這樣盲目地飆下去嗎？
就在這時，跑車已逐漸接近景平路和景安路的交叉口，在那轉角有個景安
捷運站。此時車子的速度快得離譜，平常看起來很遠的距離，短短幾秒之
內就已經飛馳而過。
距離交叉路口尚有一百公尺左右，夏子嵐猛地一踩煞車，張天易猝不及防
，身體往前猛衝，胸口被安全帶拉得一陣劇痛。
輪胎發出刺耳的尖銳聲，同時在地面畫出一道長長的煞車痕，但車速仍然
非常快，一百公尺轉眼即至，就在即將抵達路口的瞬間，夏子嵐用力將方
向盤往右轉，車身一個甩尾，以一個漂亮至極的弧度，斜斜地衝進景安路。
然而車速還是過快，在那甩尾弧度的路徑上，車尾掃過捷運站前的公車站
牌，「鏗、鏗、鏗、鏗」一陣撞擊聲，車尾把一整排站牌全部撞飛。
瘋子！張天易在心裡暗罵。夏子嵐開車簡直像個瘋子！
突然他發現右邊窗外有東西晃動，他仔細一看，登時嚇得魂飛魄散！
原來剛才轉彎時，車子不得不減速，林金火趁機追了上來，此時林金火正
緊貼著右邊車窗，和跑車並肩而行。
林金火惡狠狠瞪著張天易，在快速奔馳中，林金火舉起手中巨斧，轟然朝
車窗砍下！
夏子嵐又是「嘖」的一聲，用力一踩油門，跑車如離弦的箭往前噴射，頓
時將林金火拋在後面，它的斧頭也砍了個空，但立刻又緊追在後。
沿著景安路向前走，便離開中和區，進入永和區，路名從景安路改為中和
路，再繼續前進，就會進入永和的核心地帶，路上開始出現車輛。
夏子嵐氣定神閒地變換車道，把一輛輛車子拋到後頭。
一車一鬼一路狂奔，維持著極快的速度，經過了捷運永安市場站，就在這
時，變故陡然發生！
前方五十公尺處，赫然出現一對情侶，手牽著手，慢吞吞地過馬路。在跑
車極快的速度下，就算情侶即時警覺，也絕對來不及閃避！
「有人！有人！」張天易驚慌大叫：「小心不要撞死人啦！」
夏子嵐一聲不吭，用力踩下煞車，車內的東西紛紛往擋風玻璃飛去，然而
車速還是太快，眼看就要撞死路人，夏子嵐將方向盤往左一轉，又是一個
甩尾，車尾以非常驚險的距離，和嚇壞的情侶擦身而過。
如此一來，整個車頭偏到左邊，再也無法沿著馬路奔馳。夏子嵐索性一踩
油門，二話不說，直接朝眼前的店面衝去。
在張天易怪叫聲中，「匡」的一聲巨響，跑車轟然撞穿店面的鐵門，直接
衝進了店裡面。
這是一間坪數頗大的生鮮賣場，已經打烊，空無一人，夏子嵐毫不猶豫，
把油門踩到底，跑車撞過一排排貨架，每撞翻一排貨架，上面的商品便四
散爆開，頓時之間，整個賣場內「轟隆嘩啦」一連串撞擊聲，商品漫天飛
舞，亂成一團。
短短幾秒內，跑車已穿越了整個賣場，從後門衝了出去。
想不到，後門竟是一條小巷，一堵牆擋在正前方！
夏子嵐就算駕駛技術再高明，也來不及反應，危急之中將方向盤往右打到
底，同時猛踩煞車，車子頓時打橫，夾帶著賣場中大量紙箱與貨品，側面
硬生生撞在牆上，貨品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車內一陣天翻地覆，張天易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翻過來了，而夏子嵐仍然保
持鎮定，他在車身撞上牆壁的瞬間，猛力一踩油門，跑車立刻又往前噴射。
然而，這麼一耽擱，終究還是被林金火追上了。
車頂傳來「鏗」的一聲，張天易抬頭一看，只見一面斧頭的鋒面，砍破車
頂穿了進來，他當場嚇得渾身發抖！
「林金火！」張天易顫聲道：「它它它，它爬到車子上面？」
「對。」夏子嵐說。
話才說完，又是「鏗」的一聲，斧頭再次從車頂鑿了一個洞。
夏子嵐抬頭看了一眼，腳下仍繼續踩油門，車子左彎右拐，竄出巷弄，幾
個甩尾，再度回到中和路上，向前狂奔。
「鏗、鏗、鏗」的聲音不斷從頭上傳來，林金火一斧又一斧地砍著車頂，
眼看就快要把車頂砍出一個大洞！
「淡水河七號，」夏子嵐說：「麻煩你想個辦法，把林金火弄下車。」
「啊？」張天易驚訝地大吼：「我怎麼可能有辦法？他在車頂耶！在車頂
耶！這不可能辦到吧！」
「好吧，你握一下方向盤。」夏子嵐說。
張天易愣了半晌，雙手已經被夏子嵐抓過去，放在方向盤上。
跑車以時速110公里，在市區狂飆著，張天易歪著身子，瞪大眼睛，緊盯住
前方的道路，操控著方向盤，全身冷汗直流。
他不得不依照夏子嵐所說，暫時接掌方向盤，因為夏子嵐已經放開雙手，
要是他也放開的話，車子就沒人操控了。
「店長！」張天易咆哮道：「我坐在副駕駛座不會開車啊！」
夏子嵐沒有答腔，他逕自打開車窗，上半身竟然從車窗探了出去，大腿緊
貼著車窗底部！
張天易歪著身體開車，操控不靈，加上車速過快，前方道路忽然一個大彎
，張天易屏氣凝神地轉動方向盤，但車身還是歪了一邊。
在這段道路旁，停了一整排的摩托車，張天易拚命地想閃避，車身還是撞
了過去，只聽見「砰、砰、砰、砰」一連串爆響，四十幾台摩托車全被車
子擦撞而過。
瞬間「轟」的一聲，摩托車幾乎同時起火爆炸，並引發了一連串連環爆炸
！永和市區登時烈焰沖天，陷入一片火海。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張天易碎碎唸道：「噢，這麼多摩
托車，我根本賠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同一時間，夏子嵐上半身趴在車頂，和林金火三目相對。
「喂！」
在狂風中，高速狂飆的車上，連環爆炸為背景，夏子嵐頭髮飛舞，衝著林
金火大叫。
林金火一見夏子嵐，立刻發出「嗬」的巨吼，它高舉開山斧，以排山倒海
之勢，朝夏子嵐當頭劈下！
然而，斧頭來得快，夏子嵐出手更快。夏子嵐呼的一拳，狠狠打在林金火
臉上，斧頭連夏子嵐的邊都沒沾到，就跟著林金火一起飛了出去。
夏子嵐退回車內，接過方向盤，關上車窗。
「明明很簡單。」夏子嵐說。
「唔……」張天易轉頭看著飛在半空的林金火，驚訝得說不出話。
車子繼續奔馳著，經過了捷運頂溪站，再往前走，就是聞名全國的中正橋
，過了中正橋便離開新北市，進入台北市的轄區。
夏子嵐輕鬆地握著方向盤，將車子開上中正橋，由於是通往台北市的要道
，橋上的車輛明顯比之前多了許多。
夏子嵐催動油門，超越眼前的一輛輛車子。
「林先生又追上來了。」夏子嵐看著後照鏡說。
張天易回頭一看，登時驚恐莫名。
只見林金火身形靈活，在行駛的車頂上跳躍著，從這輛車跳到那輛車，高
舉開山斧，每一次跳躍就靠近一大段距離，迅速朝跑車逼近而來！
「為什麼還是甩不掉？」張天易大吼：「現在怎麼辦？店長！」
「他這麼愛跳，就讓他跳。」夏子嵐淡淡地說。
話才說完，頭頂立刻傳來「砰」的一聲，林金火再次跳到車頂上了！
夏子嵐毫不在乎似的，氣定神閒地開著車，此時車子已來到中正橋另一端
，前方分成兩個岔路，直走通往重慶南路，右轉則是水源快速道路。夏子
嵐將方向盤往右打，駛上了水源高架橋。
車頂上方「鏗、鏗、鏗」之聲不絕於耳，林金火繼續用斧頭鑿著車頂，忽
然一隻大手伸了進來，將一大片車頂掀了開去。
張天易抬頭一看，車頂開了個大洞，正好對上林金火的臉。
張天易驚慌失措，同時做好心理準備，隨時要接掌方向盤，待會夏子嵐一
定會再度把林金火一拳打飛！
然而，夏子嵐竟完全沒有採取行動的意思。
「嗬！嗬！」林金火大聲咆哮，舉起斧頭，劈頭朝車內砍下！
就在這一瞬間，夏子嵐猛地把方向盤往右打到底，車頭頓時偏向右邊，車
身橫向傾斜，輪胎一陣打滑，冒出大量白煙，整台車直直朝右邊的護欄轟
然衝撞而去！
「砰隆！」車頭重重撞上右邊護欄，在巨大的撞擊力道之下，林金火的身
體立刻往前方飛走。
車子撞上護欄後彈了回來，車身轉了個方向，繼續橫向打滑，朝左邊護欄
撞去，又是一道巨響，車子撞上左邊護欄，此時整台車已經徹底失控，車
體貼著護欄繼續滑行一段距離，終於停了下來，現場煙霧瀰漫。
「下車。」夏子嵐說。
張天易被撞得頭暈目眩，車門一開，他像醉漢一樣摔出車外，勉強撐起身
，腳步搖晃，分不清上下左右。
就在這痛苦不堪的時刻，張天易又聽見「嗬、嗬」的吼聲。
他朝聲音方向一看，只見林金火高舉斧頭，在路燈照射下，凶神惡煞地邁
開大步，直衝而來！
簡直陰魂不散啊！張天易很想大哭一場。
夏子嵐把張天易拖到高架橋邊緣，指著高架橋下，說：「跳下去吧。」
張天易低頭一瞧，高架橋距離地面起碼有四層樓高，下面是柏油路，摔到
地上不死也半殘。
「店長……」張天易顫聲道：「你認真的嗎？我們要從這裡跳下去？」
「跳下去就對了。」夏子嵐說。
「我……我不跳。」張天易大叫：「我不敢跳！這裡太高了！」
「你不跳，我就推你下去。」夏子嵐說。
張天易心中驚恐到了極點，耳邊聽到林金火的怒吼聲，「砰砰砰」的腳步
聲，只覺得心驚肉跳。
他清楚明白，如果不跳下去，就必須面對林金火的斧頭，兩個悲慘的命運
只能選擇一個。
他看著夏子嵐，夏子嵐臉上鎮定至極，絲毫不見驚慌神色。
張天易終於下定決心，他要相信店長的決定！
萬萬想不到，自己今天就要從高架橋上跳下去，和英俊的店長一起摔個粉
身碎骨！
身後傳來嗤嗤聲響，那是開山斧狂劈而來的破空聲！張天易眼一閉，心一
橫，牽著夏子嵐的手，縱身一跳。
墜落的瞬間，時間彷彿變得緩慢，張天易心中五味雜陳。撞到柏油路是什
麼感覺呢？張天易緊閉雙眼，等著那致命的衝擊。
然而，他始終沒有撞到堅硬的柏油路面，他感覺自己掉在一片軟綿綿的平
面上，毫髮無傷。
他驚訝地睜開眼睛，赫然發現原本墜地的位置，不知何時，停著一台休旅
車！在休旅車頂，綁著一塊塑膠氣墊，他和夏子嵐正肩並肩，躺在上頭。
從休旅車的駕駛座內，走出一個美少女。
「小瀅？」張天易驚呼出聲。
「三點四十九分，準時趕上！」小瀅笑著說。
眼前的美少女，正是「瀅代書事務所」的小瀅！
張天易心念電轉，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夏子嵐帶他去找小瀅，曾說過「凌
晨三點四十九分，麻煩妳送到水源高架橋下」這句話，現在他才瞭解夏子
嵐的意思。
他心中驚訝到了極點，莫非這一切都在夏子嵐的算計中？夏子嵐早就計畫
在這個時候往橋下跳，而且還把時間算得分秒不差？他回想和林金火整個
追逐過程，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東西帶來了嗎？」夏子嵐對小瀅說。
「拿去。」
小瀅掏出一樣東西，交到夏子嵐手中，張天易仔細一看，不禁滿腹疑惑。
那是一個……肉粽？
這時林金火的身影從高架橋上一躍而下，口中「嗬、嗬」地嘶吼著，高舉
開山斧，繼續朝他們飛快衝了過來！
危機還沒解除，林金火仍陰魂不散！
只見夏子嵐氣定神閒，舉起肉粽，朝林金火拋了過去。
肉粽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林金火來勢凶猛，速度迅捷無比，張天易目
瞪口呆看著這一幕，好像電影的慢動作一樣，張天易的視線跟著那肉粽，
跟著那飛在空中的肉粽，飄起又落下，最後停在林金火手中。
林金火拿著肉粽，停下腳步，斧頭也慢慢放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呢？張天易緊張地想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事情的發展出乎張天易意料，接下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林金火把肉粽拋
還給夏子嵐，轉身就走，一下子便不見蹤影。
張天易看看夏子嵐，再看看小瀅，滿肚子都是疑惑。
「請問一下……」張天易小聲問：「現在是什麼情形？」
「暫時沒事了，林金火不會找我們麻煩。」夏子嵐說。
「真的嗎？這麼好？」張天易又問：「那個粽子是幹什麼的？」
「是契約。」夏子嵐說。
「契約？」張天易用疑惑的語氣說。
「契約。」夏子嵐說。
「契約？」張天易又問了一次。
「契約。」夏子嵐說。
「嘻，子嵐還是老樣子，」小瀅說：「我幫他解釋吧。」
小瀅走到張天易面前，露出可愛的笑容。
「天易，你知道我的職業是代書，」小瀅說：「我的代書事務所，跟淡水
河房屋是長期合作夥伴。
「房仲業者的工作是賣房子，每一樁買賣，從土地權狀、房屋權狀、銀行
貸款、不動產稅務等等，全部都必須建立在契約上。
「而代書的工作，就是負責寫那些契約，有了契約，人與人便能在互相信
任的前提下，進行金錢上的交易。
「至於我，我比較特別，我除了寫法律上的契約，還兼職做人與鬼之間的
契約……」
「咦？」張天易驚呼道：「所以那顆肉粽，是一份……人和鬼的……契約
？」
「是的，」小瀅說：「人與鬼的契約，事實上是無形的，沒有白紙黑字，
為了讓人類一方也能掌握契約，我將契約內容注入粽子裡面，如此一來就
能拿到實體的契約，而鬼也能透過粽子，得知契約內容。
「當子嵐和鬼傳遞粽子時，就表示他向鬼提出契約，而鬼交還粽子，表示
同意契約內容，剛才，他們已經簽下契約了。
「房仲業和代書業，長久以來都維持著密切合作，而子嵐更是我的忠實夥
伴，因為他常常遇到鬼，每次遇到這種事情，都要來找我拿契約才行呢。
當然，買賣房子的時候也是我擔任代書唷！」
「等、等一下！」張天易吃驚地說：「這麼說來，妳……妳可以跟鬼溝通
？或者是……」
「陰陽眼、通靈者、超能力者、和鬼打交道的人、魔法少女，隨便你怎麼
說都行。」小瀅笑著說。
張天易瞪大眼睛，看著小瀅。萬萬想不到，小瀅這嬌嫩欲滴的美少女，竟
然有著如此特殊的能力！
「店長，你剛才跟林金火定了什麼契約？」張天易問夏子嵐。
「我要他別再糾纏我們，讓我們拿走錄影帶。」夏子嵐說。
「那他的要求是？」
「我們必須幫他達成願望。」
「他的願望是？」
「目前還不曉得。」
「什麼？」張天易問：「如果我們沒達成契約的話？」
「他會纏著我們一輩子。」夏子嵐淡淡地說。
張天易目瞪口呆，想不到店長竟然做如此冒險的事！
「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張天易問。
「我們有了粽子契約，還有在公寓找到的『寶物』，一定能找到辦法把房
子賣掉。」
夏子嵐從懷中掏出錄影帶，張天易接過一看，上面用標籤寫著拍攝日期，
似乎正是那台V8所拍攝的影片。
「錄影帶的內容是什麼呢？我們趕快去看！」張天易興奮地說。
「不急。」夏子嵐說：「這種古老格式的膠卷，現在已經很難找到播放機
，明天拿去請人轉成電子檔，我們再看看到底拍了些什麼。」
「所以可以回家睡覺了？」
「記得準時上班。」
「對了，店長你的車撞爛了耶。」
「一台兩千萬而已，再買就有了。」夏子嵐若無其事地說。
張天易目瞪口呆，這時小瀅靠近他，用關切的眼神打量著。
「天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這裡在流血！」小瀅輕輕撫摸張天
易被劃傷的鼻尖。
「妳這樣一問，我折騰了一整晚，好像只有鼻子被割到？」張天易在身上
到處檢查。
「我擔心死了，你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會很傷心、很傷心。」
小瀅忽然將身體貼了上去，緊緊抱住張天易。
張天易手足無措，就這樣任小瀅抱著。
他到現在還不明白小瀅為什麼要對自己展露愛意，他不確定要不要把小瀅
推開。
他不曉得自己在小瀅眼中，究竟有什麼分量可言，明明才認識不久而已。
但他覺得小瀅的身體觸感很好。
小瀅緊緊摟住張天易，過了很久很久，接著說了一句讓張天易心驚膽跳的
話。
「你如果早我一步先死，」小瀅用認真的口吻說：「我會立刻自殺，變成
厲鬼跟在你身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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