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有選擇生活的能力，當我跟蝶華受制命運，不得不成為被發洩怒意的對象時，小芊
其實是有拒絕的權利的．
蝶華差點被打死，我差點被勒死，只要付得起錢，誰都可以要我們的命，可小芊卻完全毋
需面臨這些．
更直白地說，我賭上自己的命，就為了換來有一絲尊嚴的生活，而小芊從一開始就已經擁
有了！
我突然覺得，這些年，在生死邊緣像螻蟻掙扎求生的我，在小芊眼中是否就是個笑話？
手中一陣刺痛傳來，我攤開手才發現，壓抑怒氣的我下意識握緊雙拳，指甲陷入掌心的肉
裡，都刺出血來了，紅得很刺眼，但沒有小芊的笑聲刺耳．
我絕不允許，不允許什麼都沒做的小芊，就這麼輕易擁有我得不到的一切......
絕不允許......小芊過得比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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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芊沒有賣身契，但子杰有．
布匹商留在商隊的部分資產，我有權使用，於是我挪了一筆錢，買下了子杰，在我身邊隨
行侍候我，這通常是侍女的工作，可我就堅持要子杰．
人嘛，誰沒單憑好惡就做一些無聊的事過？
我要求我的每一件衣物都要子杰親手洗，包括貼身衣物，然後命令子杰一件件把我身上的
髒衣服褪去，再一件件把乾淨的衣物穿回去．
第一次這麼做時，子杰羞紅了臉，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見到女性的裸體，更別提衣服還是他
親手脫的．
他不明白我為何要買下他，更不明白，我會用種這算是男性福利的方式羞辱他．
「子杰，你說我跟小芊，誰比較漂亮呢？」
「夫人，別這樣......」
我全裸地戲弄著子杰，從他靦腆的表情中，我看出他有顧慮，不知是顧慮我的身分，還是
小芊的心情．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默默在心裡計時．
我要求小芊今天到我的帳篷，不用打招呼，直接進來就行了，如我預期，當拿著飯菜的小
芊進來時，直接見到了全裸的我調戲子杰．
小芊的臉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夫人，您該用餐了，不如我來幫您更衣好嗎？」
「好呀，讓子杰看著學習也好．」
我在心裡偷笑，小芊那故做的冷靜讓我有點優越．
事後回想，從我第一次從死裡逃生，睜開眼見到子杰和小芊那一刻起，我心裡的某種東西
並沒有跟我一起回來，而是已經死去永遠消失．
可怕的是，我一直沒有意識到．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總覺得失去那東西讓我很空虛，唯一可以稍微彌補那空虛的辦法，
就是透過子杰和小芊的痛苦．
一開始，只要透過戲弄羞辱子杰，進而看到小芊難看的臉色，我就滿足了．
可人的慾望只要稍稍起了頭，就再也無法回頭，逐漸地，這樣不痛不癢的方式無法再讓我
滿足．
我開始變得很焦躁，一點事就情緒崩潰，可毋論怎麼尖叫嘶吼，焦慮感卻絲毫無法宣洩．
子杰和小芊，還有仕女們不敢反抗我，但這種行為，反而讓我想到過去，那低人一等才不
得不低頭的無奈，如今我也成了仗勢欺人的人，這認知教我更加難耐．
越是難耐，越是暴躁，越是暴躁，越是認知自己個怎樣的人......
戲弄，咆嘯，進展到肢體暴力的進度遠比我想像中快......
起因是什麼我不清楚了，只依稀記得有次我又氣到失去理智，這次我不只吼叫，順手撈起
身邊的硬物，就直接往子杰頭上扔，當場把子杰額頭砸開一道口子，鮮血直冒．
子杰不敢反抗，只能畏縮地跪在角落，任由鮮血溢留染紅了半張臉，也不敢伸手擦．
然而看著那鮮紅的血低落，那一瞬間，我居然看到了蝶華，那張曾經美麗卻佈滿傷痕的臉
．
我以為伴隨著曾天真的我一起消逝的，蝶華的臉......
那當然只是幻覺，這讓我稍微冷靜了點，這還是我第一回極怒中恢復理智，我揮手讓子杰
離開．
「去找小芊包紮傷口，如果需要錢，直接掛我的帳就行．」
「是，夫人．」
那一晚，我叫所有人都不許進我的帳篷，一個人傻傻地躺在床上發呆．
腦海中不斷重複地，是我被贖身時，大商人跟我說的話：
「這世上沒有永遠划算的買賣，一旦投資太多，金錢還可以認賠殺出，命和情感可沒那麼
容易．」
「到時候，妳就只能憑著一股不甘心，與一堆爛帳陷在爛泥中，直至自己也變成爛帳．」
結果，我終究逃不出成為爛帳的的命運嗎？
此時的我，心中還有點"至少別讓自己變得太爛"的人性，思考了許久，我終於下定決心，
從梳妝櫃中翻出子杰的賣身契，走出帳篷去找子杰和小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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